而後蘇婧便把那個他有意要搶的肉丸送到了他碗裏,小手還拍拍他的肩:「爹沒事幹就去找娘嘛,不要欺負我。」


    「……」蘇銜撇嘴,蘇婧悶頭吃飯,不理他了。


    其實她還是很喜歡黏著爹的,但是爹最近真的太愛欺負人啦!時間久了,她就慢慢覺得一定是因為娘不在,所以爹閑的發慌了。


    而且她也真的希望爹趕緊把娘找迴來,她也想娘了。從前娘日日都在,她並不覺得有什麽特殊,但現在娘不在了,她總覺得好奇怪哦。


    是以扒了兩口飯,蘇婧又抬眼瞧瞧蘇銜,拽拽他的袖子:「爹……」


    蘇銜:「嗯?」


    「爹一會兒會去找娘嗎?」蘇婧眼巴巴地問他,「去的話告訴娘,阿婧想她啦!」


    「好啊。」蘇銜欣然應允。近來朝中事多,他確有三五日沒去找過謝雲苔了。今天事情忙完了,而且可是阿婧催他去的。


    用晚膳小睡一會兒,蘇銜便準備出府。周穆心知他要去哪兒,思量再三,終於開口:「公子啊……」


    「嗯?」蘇銜轉過頭,周穆眉頭緊鎖:「今日莫要去了。」


    蘇銜眉心微跳:「怎麽?」


    周穆道:「征勇侯前兩日和衛家走動了幾迴,今日衛家公子登門拜會謝家姑娘。」


    「……什麽?」蘇銜訝然。


    周穆正要細說,麵前會兒風聲一動,麵前的人已然沒了。


    「唉……」周穆長聲歎息,搖搖頭,迴屋去。


    衛家自求多福吧。


    謝府,謝雲苔在午後認真梳妝,打起精神去了正廳,見衛家公子。


    她原本以為為她說親最終會是父親的一廂情願,她當過蘇銜的通房,蘇銜要娶她為妻之事又早已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京裏絕不會有人肯娶她。


    事實證明,還是她曆過的事太少。


    經此一道她才知道,京中高不成低不就的豪門世家很多,他們大多已沒了什麽再往上走的機會,親事上也難攀高枝,像謝家這般初露頭角的新貴於他們而言便頗為惹眼。


    如此這般,什麽與丞相的親事就都變得不再重要了——婚事原也要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先前京中傳得再厲害,都不過是丞相的一麵之詞,如今她父親矢口否認說並無此事,遠比那些傳言讓人信服得多。


    謝雲苔一時心思複雜難辨,邁過正廳門檻,便看見了衛家公子。


    他二十上下的年紀,也生得玉樹臨風,看見她時雙眸微涼,立身一揖:「謝姑娘。」


    「衛公子。」謝雲苔福了福,行至他對麵落座。


    謝長遠坐於八仙桌邊的主位,四平八穩地說了幾句寒暄之語就不再多言,謝雲苔斟字酌句地也與對方說了幾句,無非聊聊平日有什麽喜好、近來過得好不好。幾番轉折之後,終於慢慢言及了正題,委婉地談到了婚嫁之事上。


    謝長遠讚衛家公子品行上佳,才學也可。衛家公子客套說自己才疏學淺,品行一事倒是家中規矩嚴格,不敢逾矩半分。


    頓一頓聲,他看向謝雲苔,眼中含笑,頗有大度與包容:「侯爺說得是,婚事上,品行才是要緊的,旁的皆不重要。姑娘從前的遭遇在下略知一二,心知姑娘是不得已而為之,更為成全孝道不顧自身,在下隻有佩服,不在意其他,姑娘也不必多慮。」


    謝雲苔眸光一淩,抬頭看看他,站起身來:「往事從不令我心憂。衛公子倘若真也不在意,便也不會初見就要拿出來說。」


    衛家公子一滯,謝長遠也一怔。


    「不論公子承認與否,此事對公子都已成心結。我若嫁給你,就已是貌合神離為始。我願信公子品行端和,不會欺淩發妻,但這樣麵和心不和的日子我不願過,想來公子也不會喜歡。我們皆不必強求。」言畢她便側身向謝長遠一福,「女兒先迴去了。」


    「阿苔!」謝長遠喊她,謝雲苔充耳不聞,徑自離開。


    一時間,謝長遠臉上不免尷尬,衛成心下也覺尷尬——謝雲苔所言是否有理姑且不提,讓對方心覺不適起身離開,便是他分寸有失。


    是以二人先後一聲輕咳,各自都賠不是。衛成暫且告辭,留了話道改日再說。


    謝長遠著人將他送至府門口,衛成就徑自走了。馬車停在巷子口,隨行仆人也被他留在了車邊,獨行了一段,衛成忽聞背後隱有聲響,驀然轉身,便見自己剛走過的地方忽而多了個人,正揖著牆壁打哈欠。


    衛成不曾見過蘇銜,但見他衣著華貴,便姑且頂住了神,拱手一揖:「這位公子是……」


    蘇銜抱臂,並不看他,淡漠地盯著地麵:「敢碰我未婚妻?」


    「……」衛成一滯,旋即了然,「丞相大人。」


    蘇銜神情不動,衛成定住神,複又開口:「在下不過見了見謝姑娘,什麽都不曾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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