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徐福也是秦漢之間最具有傳奇色彩的一個人,一般傳說,徐福帶著三千童男童女去海外尋找仙山,後世的中國人和日本人都傳說徐福去了日本列島,帶著童男童女繁衍出一個巨大的種族。據說日本還有徐福後人,徐福七世孫還流傳下家譜來。


    但是張誠對這事兒是不信的。如果徐福後人能流傳下家譜,那麽日本就會早有文字,實際上日本的文字是漢唐以降才從大陸流傳過去的,後來更是以楷書為基礎創造了假名文字。如果徐福的子孫留下家譜,那日本應該有小篆流傳的,實際上日本從來沒有發現過上古的小篆,日本人的篆字也都是唐以後從中國學來的。


    到了大秦,張誠才知道徐福去海外尋仙,至少嚐試了兩次。每次都帶著數千人乘船出行。組織這麽大的隊伍,徐福不知道從始皇帝那裏騙到了多少黃金呢。騙子都很善於搞錢。說來這才是他們這一門的真正本事。而這次出海,3000童男童女又有多少能活下來?


    徐福留下了海外仙山的傳言,這傳言也貽害千年,後世一直有海上仙山的傳說,還因此有了八仙過海的說法。騙子們的傳承甚至比正經學問還要悠長持久。


    方士這種人,其實也是古代的民科,他們對草藥和礦物都了解甚多,煉丹的方士甚至被稱為是古代的化學家。可惜他們更喜歡神秘主義的東西,總是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言語來解釋反應釜中的變化,據說火藥也是方士們最早發現的,很多化合物都是他們最早發現和應用。在弄死人這事兒上,方士們比化學家也隻有一步之遙。方士們的學說不成體係,至少不成化學體係。在搞宗教迷信方麵,方士們也比不上後世的宗教家……曆史上留下名字的宗教家總是懂得蠱惑平民騙取巨量的財富,而方士們隻會騙騙皇帝什麽的,為禍也就有限。


    說起來,幾百年後的五鬥米教那幫人,才是狠角色。


    所以對於徐福的處理,張誠一時也沒個好打算,徐福肚子裏一定有很多東西。但是這些東西怕是不能作為學問在自己的學校裏傳授,眼下就讓他當個工匠吧,看看有沒有改造的可能。


    在秦始皇還活著的時候,收留徐福,多少還是有一點冒險,但是但凡能救一條性命,就先救下來再說吧,哪怕是路上撿的小貓小狗,都應該想法弄活它,給一口吃的,何況徐福這麽大一個活人呢。


    張誠在村子裏轉悠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中學,教室裏公孫尼子正在閱讀什麽,張誠進去看了一眼,原來是抄寫篆字俗字千字文,不過是抄寫俗字的部分,寫的很有模樣了。想到一代大儒還要學習寫簡化字,張誠也是有點唏噓。


    “新婚就到處跑?不多享受幾天溫柔的日子?”公孫尼子問。


    “嗯,出來走走,習慣了。”


    “送你一本書吧。”公孫尼子取出厚厚的一本。封麵上寫著《荀子》。這是公孫尼子自己印的書。翻開看,非常漂亮的小篆書法。


    “已經印出來了啊?”張誠感歎著。


    “印了兩百本,我給鹹陽的李斯、張蒼都寄了去,還給我的幾個師兄弟都寄送了,也托請他們分送給儒生們。”


    “那荀子一門是要光大了。”


    “這還不知道呢。各地都有不同的學術,隻不過,借了你的油印機,荀子之說可以流傳的更廣一些,也……也不會輕易的湮沒。”公孫尼子說,張誠聽了這話卻覺得有一點心酸,曆史上無數智者的學問,弟子早夭、手稿遺失,往往也就消亡了,古書中有多少目錄,很多書最後就隻留下一個名字,裏麵到底講過什麽,卻無人得知。


    “我會講一些荀子中的內容,但是並不會太多,還要看學生們的興趣和接受程度,會選講一點詩經。可能還會講一點各國的曆史風貌。另外,我想開設一門音樂課程,教孩子們彈琴唱歌和禮儀,你看可好?”


    “倒沒問題,但是我這偏僻小村,可沒有琴。”


    “你不是有一個木作坊,咱們自己做。我畫好圖樣,讓木匠製作就行,學生們可以自己組裝調試。”


    “那我要不要也做一把木吉他出來呢?”張誠想。


    “不要到處瞎轉了,迴去陪陪你娘子。聽說你明年春上就要去鹹陽了。那就珍惜眼下,多和家人相聚一些吧。”


    “喏。”


    迴到婚房,趙杏兒仍然在寫著習題。


    “有困難嗎?”張誠問。


    “還好。”趙杏兒搓了搓手,“郎君迴來了,餓了麽?我去下廚?”


    “吃什麽?”張誠問。


    “你和娘平日在家裏晌午都吃什麽?”


    “烤幾個餅子,然後煮一點菜湯,就可以了。”張誠本想自己動手,想了想,自己不久也要離開村子,留下趙杏兒和母親相處,剛結婚,還是讓杏兒如一般的女人們做這些事情,以後家中村裏都會少些口舌。


    趙杏兒並沒有想這麽多,一家主婦負責全家人的吃食和家務,也是多少年傳下來的規矩和習俗,懶婆娘傻女婿從來都是鄉間流傳的典型笑話。郎君不是傻女婿,自己也不是懶婆娘。


    說是菜湯,是醃漬的冬菜,切了幾片臘羊肉煮的湯。菜湯上飄著臘羊肉的油脂,很濃鬱。頭天晚上發麵,取一塊拍成厚餅子,貼在爐台上的鐵鏨子上,兩麵烘烤焦脆,散發著好聞的麥香。


    冬日裏吃這樣的東西,最是舒坦。母親也讚趙杏兒的手藝好。這誇獎是真誠的。張寡婦新婚不久丈夫就離家服役,再也沒迴來。張家婆母去世的早,張寡婦在家裏廚藝一道,其實平平。這麽些年娘倆兒過日子,基本是湊合著的。若不是張誠早年泥叫兒生意改善家庭生活,早早過上有蛋有奶的日子,張誠的日子一定過得淒苦。


    吃過飯,趙杏兒去洗碗,張誠抱著手在旁邊閑聊,趙杏兒低聲問:“一早你去見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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