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你怎麽總是搶我的東西？”
“什麽你的東西？”劉邦眼珠轉了轉，突然笑道：“盈啊，阿父立你為儲君，這天下，還有兵馬，早晚都是你的……阿父不過替你保管罷了，你又何必那麽小氣呢？”
看老流氓的語氣，分明在說，伱把壓歲錢給我保管，等你長大了，就是你的……
“阿父，你這話估計也就能騙騙長，恆都不會信！”
老流氓一怔，喃喃道：“不會吧？朕還以為如意都會上當呢！”
劉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你這個犬父，是真的沒救了。
“保管也要問問能不能保管好！我麾下的精兵猛將，要是到了阿父手裏，成了一觸即潰的廢物，我可不答應！”
劉邦嗬嗬兩聲，“豎子啊，你還真的敢和乃公比試？”
“那是自然！”
劉邦冷笑道：“那你知道乃公的騎兵是從何而來？”
“當然知道，彭城之敗以後，您搜刮了關中所有馬匹，又從諸軍當中，挑選精銳，苦心訓練。才在京縣，勉強擋住項羽的兵鋒。”
劉邦翻了翻白眼，“什麽叫勉強啊？分明是所向披靡，勢如破竹……算了，朕不和你計較這些。朕隻問你，這些百戰精兵，還勝不過你的羌騎嗎？”
劉盈嗬嗬一笑，“勝不勝得過，還要校場上比試一番……阿父，要不咱們打個賭！”
“賭什麽？”
“如果我贏了，阿父就把所有騎兵交給我統領，如果阿父贏了，那就把我的騎兵雙手奉上，如何？”劉盈補充道：“同樣拿騎兵當賭注，十分公平，你就答應了吧！”
劉邦下意識要答應，可眼珠轉了轉，突然道：“小豎子打賭可不好……容乃公思量，你先去準備吧！”
劉盈翻了翻眼皮，老流氓居然沒有上當，也隻好勉強答應。
他剛出來，灌嬰就一步衝過來，滿臉惶恐。
“太子，誤會，都是誤會……那兩匹馬我都送給太子，還請太子安心收下。”
劉盈看了看他，突然那笑道：“仲父，可能是灌阿沒有弄明白，君子不奪人所愛。這兩匹馬是仲父的命根子，我怎麽好霸占，迴頭我就給仲父送迴去。然後再給仲父五百金，權當賠償。”
“別！別啊！”
灌嬰嚇得差點趴下，真要是這樣，就等於公然打了太子的臉，就算劉盈不說，那些和太子親近的人，也不會放過他的。
灌家真的就完了。
灌嬰不得不承認，論起眼光見識，自己真的比兒子差太多了。
“太子，戰馬再好，也不過是牲畜而已。能馱著太子，是它們的福氣……至於灌家的事情，我常年在外領兵，總和那些粗鄙武夫打交道，腦筋不太好……家中的事情，都交給阿來處置……他說送給太子，那就是送給太子，沒有任何疑問。”
劉盈托著下巴，若有所思，“仲父，你不會明麵上說一套，迴去又一套吧？你萬一打灌阿怎麽辦？”
“不會！”
灌嬰把腦袋搖晃的和撥浪鼓一樣，“太子放心，往後別說打他了，就算他動手打我，我都不還手，這總行了吧！”
劉盈眨眨眼，微微一笑，“那我可要祝福仲父，家庭和睦，公侯百代了。”
灌嬰連忙點頭，“多謝太子，多謝啊！”
劉盈又道：“仲父，我阿父想試試我的騎兵如何，迴頭要在上林苑比試一場，你可以籌備去了。”
灌嬰點頭，卻又問道：“太子，你看是要個什麽樣的結果？”
劉盈一怔，“仲父，這還能操縱？”
“怎麽不能，太子要想贏，我就挑一些老弱病殘，和太子的人較量。”
劉盈眉頭一皺，“那我阿父問罪怎麽辦？”
“好辦，就說路途疲憊，身體不舒服。”
劉盈意味深長看了看灌嬰，哼道：“挑選最好的出來！”
灌嬰大為驚詫，傻傻看著劉盈，你確定嗎？
“仲父放心吧！我把握十足！”
很快就到了騎兵較量的時候。
上林苑足有幾個縣那麽大，在曆代的皇家園林裏麵，都是最大的。
漢朝做事，就突出一個氣象恢弘。
校場之外，旗幡招展，許多人從四麵八方趕來，伸長了脖子圍觀。
劉邦騎在馬背上，看了看之後，好奇問劉盈道：“豎子，這些是長安的百姓？人不少啊！”
劉盈搖頭，“其實說起來，他們隻是上林苑的工匠、農戶而已。”
“有這麽多？”劉邦驚問。
劉盈笑道:“您瞧啊，那便是造紙作坊的，有一千多人，印刷作坊的，三百多人，豆腐作坊，油坊，也有幾百人。剩下的，還有各地推薦到太學的孝子廉吏，還有來學習使用曲轅犁的農民……剩下的，還有百工之人，外來的商賈，對了，那邊服飾特別的，他們是羌騎的家人，也來觀禮了。”
劉邦心中一驚，“豎子，這都是你親信啊！他們都來了，要是你輸了那可就丟人了！要不阿父高抬貴手，讓你贏了算了。”
劉盈驚訝道：“阿父居然在乎我的麵子？”
“瞧你說的，好歹你還是朕的兒子，隻要你迴頭把騎兵獻給阿父就行了。”
劉盈氣得瞪大眼睛，“好啊，您還是想圖謀我的騎兵，那就瞧瞧，誰的騎兵才最厲害！”
劉邦信心滿滿，毫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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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這隻騎兵，不光跟項羽打過，還曾經隨著他俘虜了冒頓的閼氏，又在晉陽擊敗了匈奴……
蠻夷騎兵有多少本事，劉邦心裏清楚。
他們的優勢是生在馬背上，長在馬背上，論起騎術，自然是不錯的。
但隻要漢人騎兵脫產，嚴格訓練幾年，絕對能碾壓蠻夷騎兵。
這一點劉邦已經試驗過了。
再看劉盈這邊，老流氓差點笑出聲。
統領東宮騎兵的是個小白胖子……“那是張不疑吧？”劉邦好奇道。
劉盈點頭，“是啊，就是留侯之子。”
劉邦直接黑臉了，“豎子，你想笑死乃公嗎？張不疑都來領兵了？他能領兵嗎？”
劉盈不愛聽了，“阿父憑什麽小瞧人？”
劉邦冷笑道：“一會兒有你哭的！”
劉盈衝著張不疑揮手，“師兄，別客氣，讓他們見識咱們的厲害！”
張不疑早就注意到了，他咬了咬牙，必須讓人知道自己的厲害！
“太子放心吧！”
比賽第一項，就是比試騎馬……騎兵，騎兵，自然是要動起來。
雙方各自出二十人，繞著校場疾馳，就看誰能撐到最後。
別看簡單，既考驗馬匹的耐力，也考驗騎士的駕馭能力……如果騎術不佳，跑不了多遠，馬匹就會十分疲憊，騎士也撐不住。
就這樣，四十匹馬，一起飛奔而出。
劉邦對自己麾下信心滿滿，他可是追殺過匈奴騎兵的，沒有什麽了不起。
可隨著一圈一圈下來，旁邊的灌嬰先發現了問題。
隨後夏侯嬰、周勃，包括陳平，都看出了不對勁兒！
“太子，你的騎兵為什麽那麽高？”
是啊，同樣坐在馬背上，劉盈這邊的人，都比劉邦這邊的高出去一拳以上。
灌嬰若有所思，突然道：“不是人高！是下麵的墊子！”
這下子眾人明白過來……劉盈的騎兵，在屁股下麵，有一個木質東西，騎士坐在上麵，穩穩當當，一點不累。
反觀劉邦的騎兵，屁股下麵隻有一個皮墊，最多用來避免磨傷屁股。
這個差別可就太大了，尤其是跑過五圈之後，劉盈的騎兵漸漸地占據先機，劉邦這邊，玩了命也隻能被甩在後麵。
“怎麽迴事？”劉邦勃然大怒，“灌嬰，你選的都是什麽人？”
灌嬰大唿冤枉，“陛下，臣選的都是最能打的……您瞧瞧，跑在第五位的那個，是樓煩，當初他可是跟項羽對射過的。”
劉邦也想起來了，是有這麽個人，隻可惜讓項羽一瞪眼珠子，箭射偏了。
但不管怎麽說，敢和項羽過招，絕對是猛士當中的猛士。
“那他怎麽就排在了第五位？”
劉邦剛咆哮完，樓煩又掉了一位，變成了第六位。
前三位都是劉盈的麾下，他們嗷嗷叫著，打馬如飛，跑得屁股後麵冒煙……就在這時候，前麵的幾個人，竟然抓著韁繩，身體立起。
劉邦也看得目瞪口呆。
“怎麽迴事？難道羌人騎士如此厲害？”
這時候灌嬰看了片刻，終於明白過來，“陛下，您看他們的腳下！”
劉邦這時候才注意到，這些騎兵的腳下，似乎踩著什麽東西？
他急忙扭頭，看向劉盈。
劉盈隻是臉上含笑，從容不迫。
一定是個豎子，又玩出了什麽花樣！
“都別比了，過來讓朕瞧瞧！”
劉盈立刻道：“那可不行！還未分出勝負！”
劉邦咬牙切齒，“朕承認輸了還不行！”
劉盈哈哈大笑，衝著張不疑大吼，“師兄，陛下已經承認輸了，你練兵有功啊！”
聽到這話，張不疑渾身顫抖，簡直要幸福地暈倒了。
這麽長時間，自己總算幹成一件事了。
“鳴金，停下！”
片刻之後，二十名羌騎悉數跑了過來，一起跪倒。
“拜見陛下！”
劉邦隻是說了句，“平身！”
隨後就匆匆奔向了他們的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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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父，你這話估計也就能騙騙長，恆都不會信！”
老流氓一怔，喃喃道：“不會吧？朕還以為如意都會上當呢！”
劉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你這個犬父，是真的沒救了。
“保管也要問問能不能保管好！我麾下的精兵猛將，要是到了阿父手裏，成了一觸即潰的廢物，我可不答應！”
劉邦嗬嗬兩聲，“豎子啊，你還真的敢和乃公比試？”
“那是自然！”
劉邦冷笑道：“那你知道乃公的騎兵是從何而來？”
“當然知道，彭城之敗以後，您搜刮了關中所有馬匹，又從諸軍當中，挑選精銳，苦心訓練。才在京縣，勉強擋住項羽的兵鋒。”
劉邦翻了翻白眼，“什麽叫勉強啊？分明是所向披靡，勢如破竹……算了，朕不和你計較這些。朕隻問你，這些百戰精兵，還勝不過你的羌騎嗎？”
劉盈嗬嗬一笑，“勝不勝得過，還要校場上比試一番……阿父，要不咱們打個賭！”
“賭什麽？”
“如果我贏了，阿父就把所有騎兵交給我統領，如果阿父贏了，那就把我的騎兵雙手奉上，如何？”劉盈補充道：“同樣拿騎兵當賭注，十分公平，你就答應了吧！”
劉邦下意識要答應，可眼珠轉了轉，突然道：“小豎子打賭可不好……容乃公思量，你先去準備吧！”
劉盈翻了翻眼皮，老流氓居然沒有上當，也隻好勉強答應。
他剛出來，灌嬰就一步衝過來，滿臉惶恐。
“太子，誤會，都是誤會……那兩匹馬我都送給太子，還請太子安心收下。”
劉盈看了看他，突然那笑道：“仲父，可能是灌阿沒有弄明白，君子不奪人所愛。這兩匹馬是仲父的命根子，我怎麽好霸占，迴頭我就給仲父送迴去。然後再給仲父五百金，權當賠償。”
“別！別啊！”
灌嬰嚇得差點趴下，真要是這樣，就等於公然打了太子的臉，就算劉盈不說，那些和太子親近的人，也不會放過他的。
灌家真的就完了。
灌嬰不得不承認，論起眼光見識，自己真的比兒子差太多了。
“太子，戰馬再好，也不過是牲畜而已。能馱著太子，是它們的福氣……至於灌家的事情，我常年在外領兵，總和那些粗鄙武夫打交道，腦筋不太好……家中的事情，都交給阿來處置……他說送給太子，那就是送給太子，沒有任何疑問。”
劉盈托著下巴，若有所思，“仲父，你不會明麵上說一套，迴去又一套吧？你萬一打灌阿怎麽辦？”
“不會！”
灌嬰把腦袋搖晃的和撥浪鼓一樣，“太子放心，往後別說打他了，就算他動手打我，我都不還手，這總行了吧！”
劉盈眨眨眼，微微一笑，“那我可要祝福仲父，家庭和睦，公侯百代了。”
灌嬰連忙點頭，“多謝太子，多謝啊！”
劉盈又道：“仲父，我阿父想試試我的騎兵如何，迴頭要在上林苑比試一場，你可以籌備去了。”
灌嬰點頭，卻又問道：“太子，你看是要個什麽樣的結果？”
劉盈一怔，“仲父，這還能操縱？”
“怎麽不能，太子要想贏，我就挑一些老弱病殘，和太子的人較量。”
劉盈眉頭一皺，“那我阿父問罪怎麽辦？”
“好辦，就說路途疲憊，身體不舒服。”
劉盈意味深長看了看灌嬰，哼道：“挑選最好的出來！”
灌嬰大為驚詫，傻傻看著劉盈，你確定嗎？
“仲父放心吧！我把握十足！”
很快就到了騎兵較量的時候。
上林苑足有幾個縣那麽大，在曆代的皇家園林裏麵，都是最大的。
漢朝做事，就突出一個氣象恢弘。
校場之外，旗幡招展，許多人從四麵八方趕來，伸長了脖子圍觀。
劉邦騎在馬背上，看了看之後，好奇問劉盈道：“豎子，這些是長安的百姓？人不少啊！”
劉盈搖頭，“其實說起來，他們隻是上林苑的工匠、農戶而已。”
“有這麽多？”劉邦驚問。
劉盈笑道:“您瞧啊，那便是造紙作坊的，有一千多人，印刷作坊的，三百多人，豆腐作坊，油坊，也有幾百人。剩下的，還有各地推薦到太學的孝子廉吏，還有來學習使用曲轅犁的農民……剩下的，還有百工之人，外來的商賈，對了，那邊服飾特別的，他們是羌騎的家人，也來觀禮了。”
劉邦心中一驚，“豎子，這都是你親信啊！他們都來了，要是你輸了那可就丟人了！要不阿父高抬貴手，讓你贏了算了。”
劉盈驚訝道：“阿父居然在乎我的麵子？”
“瞧你說的，好歹你還是朕的兒子，隻要你迴頭把騎兵獻給阿父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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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隻要漢人騎兵脫產，嚴格訓練幾年，絕對能碾壓蠻夷騎兵。
這一點劉邦已經試驗過了。
再看劉盈這邊，老流氓差點笑出聲。
統領東宮騎兵的是個小白胖子……“那是張不疑吧？”劉邦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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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劉邦的騎兵，屁股下麵隻有一個皮墊，最多用來避免磨傷屁股。
這個差別可就太大了，尤其是跑過五圈之後，劉盈的騎兵漸漸地占據先機，劉邦這邊，玩了命也隻能被甩在後麵。
“怎麽迴事？”劉邦勃然大怒，“灌嬰，你選的都是什麽人？”
灌嬰大唿冤枉，“陛下，臣選的都是最能打的……您瞧瞧，跑在第五位的那個，是樓煩，當初他可是跟項羽對射過的。”
劉邦也想起來了，是有這麽個人，隻可惜讓項羽一瞪眼珠子，箭射偏了。
但不管怎麽說，敢和項羽過招，絕對是猛士當中的猛士。
“那他怎麽就排在了第五位？”
劉邦剛咆哮完，樓煩又掉了一位，變成了第六位。
前三位都是劉盈的麾下，他們嗷嗷叫著，打馬如飛，跑得屁股後麵冒煙……就在這時候，前麵的幾個人，竟然抓著韁繩，身體立起。
劉邦也看得目瞪口呆。
“怎麽迴事？難道羌人騎士如此厲害？”
這時候灌嬰看了片刻，終於明白過來，“陛下，您看他們的腳下！”
劉邦這時候才注意到，這些騎兵的腳下，似乎踩著什麽東西？
他急忙扭頭，看向劉盈。
劉盈隻是臉上含笑，從容不迫。
一定是個豎子，又玩出了什麽花樣！
“都別比了，過來讓朕瞧瞧！”
劉盈立刻道：“那可不行！還未分出勝負！”
劉邦咬牙切齒，“朕承認輸了還不行！”
劉盈哈哈大笑，衝著張不疑大吼，“師兄，陛下已經承認輸了，你練兵有功啊！”
聽到這話，張不疑渾身顫抖，簡直要幸福地暈倒了。
這麽長時間，自己總算幹成一件事了。
“鳴金，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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