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寧打車到達目的地時還差十分鍾才到7點,步入餐廳正門,環顧四周,看清這裏的規模。


    這家餐廳看起來比普通餐廳檔次高出不止一星半點。


    拿出手機搜索餐廳的相關信息,人均消費最低1萬起,楊嫜對她向來摳門,不像是她會選擇的地點。


    沒有深思,在直覺的驅使下,已經轉身打算離開。


    自動玻璃門感應到她往兩側收攏,步子還沒邁開,手臂突然被人拽住,屬於陌生人的手心熱度從小臂上傳來。


    “姐姐這是要走嗎?”


    側頭,男孩粉發極度顯眼,白嫩皮膚在發色的襯托下帶上淡粉色光暈,爽朗笑容讓他看起來活潑討喜。


    縛寧甩開他的手,並不驚訝,語調冰冷:“徐異。”


    徐異用身體擋住門,垂眸解釋:“姐姐,我趁著放假想約你見麵,但是發現你已經把我拉黑了,我也聯係不上你,所以才會讓楊阿姨幫忙的。”


    “我沒必要浪費時間在這聽你說這些。”縛寧越過麵前的男孩就要往外走。


    腦袋一陣眩暈,她被徐異攔腰抱起,箍在懷裏。


    徐異雖年紀比她小,但身高超過一米八,勁又大,掙紮幾下,發現不僅沒用還很有可能再次傷到她沒完全恢複的左手。


    大堂的工作人員隻覺得是情侶在鬧別扭,也根本沒有來管的意思。


    “...”縛寧幹脆任由他箍著,鹹魚似的懶得動彈了:“你壓到我受傷的那隻手了。”


    “阿?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注意到。”徐異胳膊稍稍鬆了勁,腳下步子邁得很快,邊走邊笑,說話有點孩子氣:“姐姐,就陪陪我。”


    縛寧偏過頭不看他那張臉,心底煩躁又惡心。


    徐異自以為是的做法讓她不適,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也讓她鼻子癢癢,放在她腰背處的雙手更是令她反感。


    一路上她都強忍著。


    途中,兩人身後一包間門打開的縫隙被悄悄掩上。


    苟明之悠閑坐在軟凳上,等著前去查看的人來迴話。


    關門走近的男人支支吾吾半天,高大魁梧的體格一句話說得極小聲,跟蚊子似的。


    “徐異抱...抱著縛小姐進包間了...”


    苟明之迴過頭:“講的什麽支支吾吾聽都聽不清,大點聲。”


    男人清清嗓子,眼神往旁邊飄,大聲吼道:“徐異抱著縛小姐進包間了!”


    苟明之看他兩秒,抿下一口酒,漆眸眼波流轉,語氣輕飄飄。


    “嗯,知道了。”


    看他麵不改色,淮冬也有點摸不清楚他在想什麽,忍不住問:“您是不是有點不高興...”


    “我為什麽要不高興?”苟明之低笑一聲,開始替人找借口:“可能她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想嚐嚐外麵的垃圾食品呢?”


    “...”


    淮冬猶豫一下,還是附和。


    “對,您是山珍海味,別的都是垃圾食品。”


    苟明之眼簾半垂下去,胸口緩慢起伏,吸了口氣,自己安慰自己:“嚐過就會知道到底誰好。”


    縛寧被帶進一間位於通道盡頭,隱蔽性很好的包間。


    門被關上,沒落鎖,桌上隻有兩個涼菜,主菜還沒上,顯然是要等人來了才慢慢把菜上齊。


    看著倒像是真的隻想與她一起吃個飯而已。


    徐異就坐在她身旁,笑容洋溢,語調歡快:“姐姐,你本人比雜誌上更特別,我就該早些來見你。”


    縛寧:“之前你講過有收集我大部分雜誌,這麽說,你欣賞我?”


    “沒錯。”徐異眼眸亮了亮,激動神色難以掩飾。


    縛寧靠上椅背,視線悄然從他雙手掃過。


    徐異臉看起來白淨,手卻有些粗糙,指甲修剪得很短,指甲蓋縫隙中隱約能見到幾絲沒洗幹淨的彩色汙痕,類似油漆。


    右手中指左側有塊突起的老繭,看著有些年頭。


    思緒轉上一圈。


    美術學院...


    油畫專業的。


    縛寧把散落的碎發往耳後掛,淡淡問:“理由呢?”


    徐異沒立馬迴話,卻能感受到他目光直直得落在她側臉。


    他笑得肆意張揚,講話也毫無顧忌:“你身上有種生命力,不過是黑色的,每次你新出的海報刊物都能救我於靈感枯竭之時。”


    縛寧放下的手頓在半空,緊接著又繼續下落,隨意擱置在腿上。


    這是徐異僅憑雜誌上的她就得出的判斷嗎?還是第一次有人給出這種評價。


    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已經陸陸續續上了幾道主菜,縛寧沒迴應他,站起身來:“我去趟洗手間。”


    “姐姐你應該找不到,我帶你去。”徐異跟著起身。


    縛寧看他一眼,沒吭聲。


    在出衛生間必經之地的拐角處,徐異停下:“姐姐,我在這等你。”


    縛寧神色冷淡,徑直往裏走。


    他挺會挑位置。


    出了衛生間,她打開水龍頭,水流簌簌作響,左側的洗手池同樣傳出水聲。


    將手洗淨,她抬眸,鏡中清晰得映出左側男人的模樣。


    極低的帽簷掩蓋住他大半張臉,頭發藏在帽子裏,看不見發尾,鼻梁上架著副斯斯文文的眼鏡,下半張臉隱匿在黑色的口罩之下,完全看不出長相。


    隻是他身上那股似有若無的熏香引得縛寧去細看。


    等對方抬起頭,縛寧神色一頓,問:“你怎麽在這?”


    垂在一側的手還在滴水,她沒去管。


    苟明之轉身從壁掛抽紙盒下方扯出兩張手紙:“據說這口碑不錯,就和朋友來嚐嚐,你這是吃膩了我做的飯菜來嚐鮮的?”


    手心被他塞進一張手紙。


    縛寧揉擰紙張,紙被殘餘在手上的水珠浸濕,變得濕潤柔軟,不知不覺就開始解釋:“不是,被人纏上,脫不了身。”


    將軟塌塌的手紙扔進垃圾桶。


    “哦...?”苟明之調子溫和,眼神卻一路延伸往走廊拐角處去看:“我還以為...你是想換換口味。”


    縛寧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分明看不到徐異的身影,她卻感覺他這話有別的意味。


    不像在說飯菜,反倒像在說人。


    她邁開步子想要先行離開,卻聽苟明之在身後笑說:“一起。”


    沒等縛寧迴答,他已經跟上來,與她並排走在一塊兒。


    見到在拐角等待的徐異,縛寧沒理,徑直越過他。


    苟明之一言不發跟在她身側。


    徐異看著比他還高半個頭的苟明之有些懵,連忙擠到縛寧身邊低聲問道:“姐姐,這人誰阿,從哪兒冒出來的?”


    縛寧心底有些煩,冷臉橫他一眼,壓根沒打算給他介紹苟明之的來路:“那你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我是我媽生的。”徐異眉毛一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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