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次廁所事件後,李春梅跟趙勇亮還有蔣世超在全校可是出了名。


    就連整個營都是家喻戶曉,人人皆知。


    羨慕的也有,嫉妒的也有,讚賞的也有,當然也有說風涼話的。


    不管是什麽樣的,趙勇亮都當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


    可李春梅跟蔣世超的心理素質就沒有他好了,聽到好聽的還行,聽到詆毀的,他倆心裏就不舒服。


    明明是做了件好事,為什麽在多數人的眼中會有這麽多種不同的版本?


    心理年齡還不成熟的他們,多少是不太理解人性這個東西是何物。


    顧春梅雖然得到了李春梅的原諒,可是文靜卻不再理會她。


    顧春梅也隻能跟她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完全沒了之前的親密。


    趙勇亮畢竟是男孩子,加之年齡都比她們大,對社會的認知也是比較成熟。


    他與李春梅一樣,都是挺理解顧春梅的行為。


    畢竟在那個什麽都匱乏的年代,人言是一般人想不到的可畏。


    不過,李春梅倒是沒有多麽在意極少數不懷好意的猜測,她所做的都問心無愧,有的也隻是對人性的失望罷了。


    就像趙勇亮安慰她的,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做好自己就好,正義永遠都會站在邪惡的前麵,邪永遠都壓不倒正。


    顧春梅本來膽子就小,對於這樣的心理壓力,她是無論如何也承受不了的。


    李春梅跟趙勇亮他們每每提起那件讓人驚心動魄的事情時,都會心照不宣的把她忽略不計。


    誰都有權利保護好自己,尤其隱私。


    當然這有驚無險的經曆,多少也讓他們變得更加的成熟起來。


    好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麵發展,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文明的進步也會更上一個台階。


    爸爸李國榮在一次晚上下班迴家也給他們帶來了一個令人咂舌的消息。


    那個口罩男之前就在老家犯過事,還背著一條命案跑到了遠在幾千公裏外的這裏。


    難怪呢,這家夥整天窩在那個屋裏很少露麵,像個陰溝裏的老鼠躲躲藏藏,苟延殘喘的生存著。


    李春梅也終於明白,為何王家會在口罩男出事的當天夜裏迅速撤離。


    估計也是怕自己背負上包庇罪這個包袱吧。


    寶來這段時間好像一直都沒怎麽開心過,王老二是他的好朋友,他這樣一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見麵了。


    李春梅除了摸摸他那虎頭虎腦的小腦袋以示安慰之外,卻說不出來一句勸慰的話來。


    其實,這世間很多東西,人也好,事情也好,也都不過是一個來去匆匆的過客。


    時間能帶來很多美好,也會送走很多遺憾。


    相信時間長了,他自己就會慢慢的淡忘了。


    李春梅始終沒有告訴媽媽那個口罩男以前欺負過她。


    如今壞人已經落網,他也受到了法律的製裁,她這顆整天懸著的心也終於可以放下了。


    既然放下了,那就是一個嶄新的開始,而過去了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但唯獨一件事在李春梅的心頭卻怎麽也縈繞不去。


    她明明在直覺裏已經知道了答案,可趙勇亮沒有親口承認,多少讓她心裏就像擱了一個難以訴說的心事。


    可她又是一個不喜歡刨根問底,強人所難的人。


    不過,在她心裏想起趙勇亮兩次救她的場景,她就不覺嘴角上揚。


    其實,這樣擱在心裏小心的嗬護著也挺好的。


    時間總是走的飛快,轉眼間就又到了星期天。


    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搬家了,再晚點就真的要上大凍了。


    大西北的十二月份早已是冰天雪地,但最冷的日子還沒有正式來到。


    她們要趕在天氣徹底寒冷前趕緊搬出去。


    王家已經離開,楊奶奶那屋子早已人去屋空,就剩他們李家還在這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上,似乎總也說不過去。


    想著馬上就要搬到新家,再也不用在這裏為不方便而苦惱,孩子們開心地就像過年似的。


    搬家的前兩天,張育芳忍痛割愛地把圈裏的幾頭豬一起賣掉了。


    那些雞也是宰了宰,賣了賣,沒有留一隻。


    隻因她們的新家的院子都特別小,暫時收納不了它們。


    大家都覺得挺心疼的,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但小狗多多,她們是誰都不會拋棄的。


    趙勇亮,蔣世超還有文靜趕在這天都都來幫忙。


    新房子媽媽張育芳早就抽空過去收拾幹淨了,屋裏的東西搬過去就可以直接入住。


    如今搬上去的願望終於實現,先前的開心在李春梅最後一次站在那棵大榆樹下,望著白茫茫中那依稀可見的老房子時,她的心裏又變得空空落落起來。


    那裏畢竟是陪伴她十來年的家,雖然在那裏條件是異常的艱苦,可對於她來說,卻是這一生讓她最為記憶猶新,又是一段最為難忘的童年時光。


    而這最後一次的迴望,卻成了李春梅對那個陪伴她度過了難忘童年的老屋的最後一次的告別。


    因為等春節過後,冰雪融化之後,老屋就會被推掉,而這片望不到頭的戈壁灘,鹽堿地便逐漸被開墾成了萬畝棉田。


    新家雖然也不大,也隻有一間,它但卻離商店,學校很近,也離爸爸李國榮上班的地方也近。


    這樣就已經很不錯了,這裏的條件多少比下麵好的太多,或者也可以這麽說,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為什麽要這樣說呢?


    首先他們燒上了煤炭,這可是他們之前夢寐以求,想也不敢想的的事情。


    爸爸的單位在新的一年裏也改了惠民政策,增加了很多的福利,當然也包括口糧問題。


    她們從此告別了天天吃苞穀麵的時代,進入了每天白麵饃饃的新時期。


    總之,搬到了新家裏,生活條件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


    從前讓他們感覺到奢侈的東西,而今卻變成了習以為常。


    爸爸媽媽把屋裏的東西都安置好了後,還商量了個決定。


    那就是把北邊的牆開個門,整點廢磚什麽的接個做飯的夥房。


    這樣的話,正屋裏的空間便節省出來了不少。


    還有,還要把門口這塊不大的地方整理出來,整個小院子。


    當然,小院子裏會種上葡萄,李子樹什麽的,對了,還可以種點兒菜什麽的。


    當然,這一切都得等到來年開春,天氣暖和了才能一步步的實現。


    這裏就是自個兒的家了,自己的地盤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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