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是?”


    銷售員隻是兩眼一掃就判斷出江柔母女的消費狀況是多少,詢問語氣自然不如麵對徐明月時恭敬,但也沒有帶有瞧不起的意思,隻是態度十分平淡。


    但江柔見到了銷售員方才對徐明月的態度,又看對方跟自己說話的平靜,兩相對比之下,心裏就有了落差。


    她捏緊江小小的手,勉強露出自己招牌式的微笑,迴複道:“我們是來買衣服的。”


    這時候徐明月才仿佛想起自己是帶著江柔母女過來置辦新衣服的,用恍然而又慵懶的語調說:“差點兒忘記說了,今天我是帶著她們來買衣服的,包包的話我還是下次來看吧!”


    銷售員臉上的神情紋絲不變,語氣還是那般恭敬,帶著笑容說:“好的,那楚夫人請你們跟我來。”


    銷售員哪裏看不出徐明月是故意的,在這種奢侈店幹久了,她早就見識過很多種場麵。


    隻是有一些客人背地裏會把憤怒發泄在她們這些普通人身上。


    銷售員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江柔母女,即便這會兒的江柔極力的克製內心的羞憤,但銷售員還是一眼看出她眼底遮掩不住的怨懟。


    銷售員微微歎了口氣,表麵上還是旁若無事的領著她們到了專門賣衣服的區域。


    “楚夫人,我看這兩位的氣質比較適合這些日常係的衣服。”銷售員給她們展示著各種偏日常風的衣服,雖然看起來平平無奇,但一看價格卻貴到懷疑人生。


    江柔第一次看到這麽多漂亮衣服,都有些看不過來,一時間不知道該選哪一件。


    旁邊的徐明月卻在這時候隨手一指,挑了一個暖色係的,說道:“江柔,我覺得這件衣服挺適合你的,淺棕色,看起來跟你這個人一樣溫溫柔柔的。”


    徐明月這話換做旁人來說,或許真有誇獎江柔的意思,但放在她身上,江柔感受不到半點兒讚美的意思,更像是在陰陽怪氣自己。


    江柔的臉色不大好看,銷售員敏銳的發覺到了。


    對徐明月與她之間的恩怨也摸清楚了。


    於是銷售員立馬挑了一件跟徐明月指的那件顏色相近,但風格不同的衣服。


    當然銷售員並非是臨時隨機挑了一件,而是根據她觀察到的江柔的氣質,選出來的。


    “小姐你好,你看看這件怎麽樣?”


    銷售員雙手捧著衣服,遞到江柔的跟前,語氣溫和,意在緩解兩人之間的氣氛。


    江柔瞥了眼銷售員遞來的衣服,臉色稍有緩和,隻要不是徐明月選的,她都覺得可以。


    “還行。”


    江柔把那件衣服拿到手裏。


    銷售員立馬給她指了試衣間,“小姐,這邊可以去試穿。”


    江柔放開了江小小的手,說:“媽媽去換個衣服,你在外麵等一會兒。”


    江小小見狀,點了點頭,“好。”


    等江柔走進試衣間,消失在視線裏以後,江小小頓時緊張起來。


    到底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旁邊還站著的還是一直看不慣她們母女的女人。


    “怎麽?很害怕啊?”


    徐明月見江柔一離開,江小小便露出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旋即彎下腰跟江小小平視,“哎呀呀,你猜你媽媽不在這,我會不會把你這個小丫頭給賣了?”


    說完,徐明月還收起臉上玩味的笑容,作出嚴肅的表情。


    好像真的要把江小小給偷偷賣掉。


    江小小被她這話嚇得捏緊了手,滿眼警惕的盯著徐明月。


    圓溜溜的眼睛朝著周圍掃了掃,似乎在尋找可以求助的對象。


    不過徐明月這話隻是說說而已,見江小小被她嚇得小臉發白,跟個鵪鶉似的,便沒有繼續嚇唬她了。


    等江柔換了身新衣服出來,江小小立刻朝著自己母親跑過去。


    剛走出更衣間的江柔被女兒撲了個滿懷,差點兒沒站穩,雙手在空中虛揮了兩下。


    “小小你這孩子怎麽迴事?”


    江柔有些狼狽的站穩腳跟,第一時間卻是抬眼看向徐明月站著的地方,她很擔心自己出糗的樣子被徐明月看在眼裏。


    而後才是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女兒。


    “媽媽……那個楚夫人,剛剛說要把我賣掉……”


    江小小看見自己母親在身邊,心裏一下子有底氣了,很快就把徐明月嚇唬她的話告訴了江柔。


    她說這話時還不忘小心翼翼的看眼徐明月,似乎是害怕徐明月知道自己告狀。


    江柔聽到女兒說這話,眉頭狠狠一擰,但很快眨了眨眼,將眼底的怨毒掩藏起來。


    她牽起女兒的手,朝徐明月走過去。


    “楚夫人,我的女兒還小,有什麽事情你可以衝著我來,沒必要傷害小孩子!”


    江柔眼眶微微泛紅,淚水在眼睛裏打轉,泫然欲泣的模樣讓人莫名感覺有種想要嗬護她的心思。


    她的聲音不小,店外的一些路過的人都聽到了,一個個探著頭往裏麵看。


    徐明月看著江柔一副為了孩子,倔強質問自己的模樣,心裏稍稍無語了片刻,然後作出不屑的神情,對江柔說:


    “江柔,這不過是跟小孩子開開玩笑罷了,你沒必要那麽認真吧?”


    她輕蔑的眼神像是在故意激怒江柔。


    江柔咬著自己的唇瓣,為自己的孩子怒視徐明月:“小小已經是懂事的年紀了,你的這些話是會傷害到她的!”


    店外的那些路過的人聽到裏麵兩個女人的三言兩語,大概揣測出事情的內容了。


    個個都開始對徐明月指指點點。


    江柔眼睛餘光瞥見店外的人似在指責徐明月,充滿憤怒的眼底劃過一絲喜色,看向徐明月的眼睛怒色更濃了幾分。


    “是嗎?”徐明月看起來一點兒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語氣輕鬆的說著。


    “楚夫人,如果你是對我來到你家裏暫住這件事感到不滿意,可以跟我直說,我會帶著我的孩子馬上離開,但是請你不要把對我的嫉恨發泄在我和我的孩子身上!”


    江柔這話鏗鏘有力,帶著三分憤怒,兩分堅決,和五分身不由己。


    徐明月:戲太過了嗷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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