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兄您這話的弦外之音,莫不是在暗指,派那楊城主下來的幕後之人藏著什麽貓膩不成?”


    雲勇聞聽此言,不禁微微一怔,身子也隨之一頓,旋即目光如炬,緊緊地盯在了杜風身上,神色凝重萬分,語氣中透著幾分探究地問道。


    杜風先是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嗅了嗅那嫋嫋升騰的茶香,而後才緩緩開口,卻是刻意壓低了聲音,


    神色間透著些許緊張,說道:“這楊修乃是郡城所派下來的,據我所知,好像是那叫赫蒙的人一手安排的。


    …這赫蒙呐,可是太子的親信之人,想要動他,那可不是輕而易舉之事啊…!”


    說罷,他輕抿了一口茶,似是想用這茶香來平複一下自己略顯忐忑的心緒。


    “太子?難不成這一切亂象,皆是他在背後暗中一手策劃的?”


    雲勇聽聞此言,眼中瞬間閃過一抹驚怒之色,猶如兩道利電劃破眼眸的平靜,


    眉頭緊緊皺起,似能夾死一隻蒼蠅,語氣森然冰冷,仿若裹挾著冬日的寒霜。


    “極有可能啊。”杜風微微點頭,一臉篤定的模樣,放下茶杯,右手輕輕摩挲著杯沿,繼續說道,


    “他暗中勾結這些武將的親屬,如此這般,便可借此牢牢地控製住那些武將了。


    …這些武將一旦把柄被他攥在了手裏,必定是噤若寒蟬,不敢有絲毫的反抗之意。


    …想必這太子也不甘於再繼續當這太子了吧,畢竟都已經當了整整五十年的太子了,定然是心心念念著要往上再擠一擠,謀個更高的位子呀!”


    說著,他又端起茶杯,卻隻是望著那茶水中自己的倒影,似是陷入了對這複雜局勢的深深思索之中。


    秦玉與秦雨瀟聽聞杜風所言,心間仿若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雜糅交織,實難相信自家大哥竟會是這諸多亂象的罪魁禍首。


    二人隻是默默坐在那兒,嘴唇緊抿,並未發出半點聲響。


    此刻,即便心中對太子存有謀反的嫌疑有所懷疑,可終究不能僅憑臆測就妄下結論,還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如實傳迴帝都才是。


    “一個小小的順安城,便能滋生出如此眾多的紈絝子弟。


    如此看來,那郡城之中,豈不是更加烏煙瘴氣,情況愈發嚴重了?”雲勇麵色凝重如霜,眉頭緊緊鎖在一起,似能夾死一隻蒼蠅。


    他一邊說著,一邊端起桌上的茶杯,卻沒了往日品茶的悠然心境,隻是機械地將茶杯湊到嘴邊,輕抿一口,


    那茶水入口,卻好似也帶著幾分苦澀,滿臉憂色,憂心忡忡之態盡顯。


    那緊鎖的眉頭,黯淡的眸光,無不透露出內心深深的憂慮,仿佛有重重陰霾籠罩,令人見之不禁為之揪心。


    “雲兄,如今邊關戰事頻仍,那些武將們身處前線,奮勇殺敵。


    作為他們的親屬,下頭的人自是忌憚三分,不敢輕易去開罪於他們。


    而上麵的人呢,對這些親屬的惡行亦是秉持著能寬鬆便寬鬆的態度,大多時候都是睜隻眼閉隻眼,裝作未曾看見一般。


    要想徹底改變這等堪憂的現狀,恐怕非得請出國師出麵來處理此事才行呐。”杜風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搖頭的幅度似帶著滿心的無力與惆悵,滿臉皆是無奈之色地又補了一句。


    “既已如此,杜兄您且說說那些可堪處理的混混吧。


    能抓捕歸案的,便即刻將其拿下;該施以懲處的,絕不可輕饒!


    我們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繼續這般肆意妄為、為非作歹下去呀。”雲勇說罷,目光如炬,透著一股堅定不移的決然之色,


    那眼神仿佛能將一切宵小之徒焚燒殆盡,臉上亦是寫滿了不容置疑的果敢神情。


    杜風抬眼望去,見雲勇這般斬釘截鐵的決心,心中暗自欽佩,當下也不再有絲毫的遲疑之意。


    他先是端起桌上那還冒著熱氣的茶杯,輕輕吹了吹那嫋嫋升騰的水汽,似是借此平複一下自己略顯激動的心緒。


    隨後,他神色莊重肅穆,仿若即將開啟一場關乎重大之事的陳述,緩緩放下茶杯,語氣沉穩:


    “雲兄既有如此的信心與決心,那我便將我所知曉的一應情況,毫無保留、完完全全地告知於你。”


    ……就這般,幾人開啟了這一番推心置腹的長談。


    那時間竟在不知不覺間緩緩流逝,待迴過神來,才發覺已然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之久。


    其間,杜風時而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潤潤喉,時而放下茶杯,將自己腦海中所知曉的關於此事的一切相關事宜,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


    毫無保留、徹徹底底地和盤托出,那認真專注的模樣,仿佛正在完成一件無比重要且神聖的使命。


    “雲勇,出來吃午飯嘍,飯菜都備好了嘞!”就在這當口,雲誌那洪亮的聲音陡然從屋外傳了進來,


    仿若一道響雷劃破了村子裏原本的寧靜,那吆喝聲帶著一股子質樸的熱情。


    “杜兄,走走走,快隨我去嚐嚐咱農家的風味飯菜呀,也讓您品鑒品鑒這地道的味道究竟如何。”


    雲勇一邊說著,一邊滿臉洋溢著誠摯而又熱情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般燦爛,眼神裏透著毫不掩飾的熱忱,


    上前兩步拉住杜風的胳膊,就似生怕他不應允一般,熱情地邀請著。


    “還有二位美女呀,也一塊兒過來嚐嚐吧!”


    雲勇說著,又笑意盈盈地看向秦玉和秦雨瀟,那眼中的笑意如同閃爍的星星般明亮,語氣更是親切得如同鄰家大哥,


    話語裏滿是熱忱的邀請之意,邊說還邊微微欠了欠身,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盡顯他的豪爽與好客。


    隻因秦玉和秦雨瀟並未表露自己的公主身份,所以雲勇才這般毫無顧忌,以如此隨意又親切的方式稱唿二人,


    言行間盡顯他那質樸熱忱、不拘小節的性子。


    “哎,可算是找到了!都快把我累死了!”李世仁一路尋來,好不容易抵達龍山村村口,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滿臉疲憊地說道。


    “叮叮叮……”


    龍山村的村口,幾位負責守衛的村民正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忽然,瞧見有外人的身影緩緩靠近,他們神色一凜,毫不猶豫地當即拉動了示警的信號。


    “這示警聲,莫不是又有人要來給咱們村招惹麻煩啦?”


    雲勇本正沉浸在美食帶來的愜意之中,聽聞這突如其來的信號聲,不禁微微皺起眉頭,眼中滿是疑惑,嘴裏下意識地喃喃自語起來。


    此刻,那擺在眼前的噴香野豬肉也全然沒了吸引力。


    雲勇匆匆放下手中還未來得及多嚐幾口的野豬肉,霍然起身,神色嚴肅地開口說道:“走,出去瞧瞧是怎麽迴事兒!”


    李世仁瞧見雲勇等人甫一現身,便趕忙急切地開口解釋起來,那話語如同連珠炮般脫口而出:“雲公子,您可千萬別誤會呀,


    我們此番前來,絕無半分惡意呐,我李世仁是特地來投靠您的呀!”說話間,他那神情顯得極為局促不安,


    額頭上隱隱沁出了些許汗珠,眼神也慌亂地在雲勇身上遊移著,生怕雲勇一個不相信,便將他扣押。


    “哼,投靠我?”雲勇聽聞此言,目光瞬間變得冷峻無比,猶如兩道寒芒直直地射向李世仁。


    他微微眯起雙眼,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眼前之人,那審視的目光仿佛要將李世仁看穿一般,


    語氣中更是透著幾分毫不掩飾的懷疑,冷冷地說道,“你倒是說說,讓我如何能相信你這番說辭呀!”


    “公子,我是真心實意想要改過自新呐,請公子您務必給我這一次機會。”


    李世仁見雲勇質疑,二話不說,“撲通”一聲便直直地撲倒在地,那動作幹脆利落,揚起一片小小的塵土。


    他整個人瞬間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宛如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小狗般,眼巴巴地望著雲勇,眼中滿是祈求之色。


    言辭懇切至極,聲淚俱下,“我李世仁在此鄭重起誓,願一輩子追隨公子,心甘情願地做您的仆從,此生此世,絕無二心!”


    “嘿,真真是想不到啊,瞧瞧你這麽個五大三粗、高大壯實的漢子,如今居然會在這地上這般苦苦哀求於我。”


    雲勇看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不禁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繼而,他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對著李世仁調侃道,“你這又是在我麵前演的哪一出啊!莫不是又在盤算著什麽鬼點子吧?”


    “公子啊,我真的是被逼無奈,才做下那些昧良心的壞事呀。”


    李世仁猛地抬起頭來,那雙眼眸中透著無盡的委屈,仿若一灣深不見底的幽潭,泛著絲絲縷縷的哀傷。


    他嘴唇微微顫抖著,繼續苦苦哀求道,“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這一迴,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公子,我大哥他本就是個老實本分的人,以前一直靠著打鐵的手藝,本本分分地過活。”


    趙高“噗通”一聲重重地跪在地上,一臉焦急地為李世仁解釋著。


    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衣衫領口,“可後來,遭了那歹人的欺負,家裏被攪得雞犬不寧,


    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呀,這才被迫無奈地選擇進入了黑幫。


    公子,您就看在這情分上,開開恩,給他一次機會吧!”


    “雲兄,依我之見,這李世仁背後定是有人在暗中指使操縱。”杜風微微弓著身子,湊近雲勇,壓低了聲音,


    那聲音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輕聲細語卻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篤定,


    “不妨讓他如實招供出來,也好將這背後的貓膩弄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且讓我思忖思忖……”雲勇微微蹙起眉頭,兩道劍眉像是糾結在一起的墨線,透著凝重之色。


    他雙目微闔,陷入了片刻的沉思,周遭的空氣仿佛都隨之凝固。


    少頃,雲勇陡然睜開雙眸,目光仿若犀利的電芒,直直地射向李世仁,那目光似要將其看穿一般,


    緊接著,他緩緩開口說道:“哼,你背後之人,莫不是懼怕我尋他的麻煩,故而此刻便將你們這群蝦兵蟹將棄如敝屣了吧?


    就憑你李世仁那點兒淺薄的能耐、有限的智商,又怎可能有如此手段,讓上百人都甘願跟著你瞎混?


    你且好好講講,你們此前那個所謂的老大,究竟是何方神聖?”


    “怎麽著,你這是打算不跟著雲公子混了,是吧?”見李世仁麵露猶豫之色,遲遲不肯言語,杜風不禁心頭火起,


    猛地提高了音量,那聲音在這寂靜的氛圍裏顯得格外響亮,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他麵色一沉,滿臉不悅地對著李世仁嗬斥道:“若你執意不肯說,那便趁早乖乖滾迴去打鐵,莫要在此處礙眼!”


    “雲公子,倘若我將實情說出來,您……您當真會接納我,讓我跟著您嗎?”


    李世仁聽聞此言,臉上的遲疑之色愈發濃重,他微微低垂著頭,眼神閃躲,不敢直視雲勇,


    隻是小心翼翼地吐出這幾句話來,那聲音輕得如同蚊蚋一般,透著滿心的忐忑與不安。


    “你若想追隨於我,那便需得有這般覺悟。”雲勇麵色凝重如霜,深邃的眼眸中透著一股決然,


    他微微抬起頭,望向遠方,仿佛已經看到了那硝煙彌漫的南境戰場,語氣嚴肅且沉重地說道,


    “過不了多久,我便要出征南境,那可是刀光劍影、血雨腥風之所,一旦踏上那戰場,生死便皆在瞬息之間,實難預料呐。”


    李世仁聽聞此言,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用力地咬了咬牙,腮幫子上的肌肉微微鼓起,


    似是在給自己鼓足勇氣,下定決心般開口說道:“打仗這事兒,我李世仁可不怕!


    我自小便是在困苦中摸爬滾打過來的,什麽艱難險阻沒見過?


    隻是我就怕有人在背後給我使絆子、穿小鞋,那滋味可不好受。


    我現在就如實告訴您,我之前所跟從的老大,他名叫烏瞳,聽聞好像還是個巫師呢。


    如今,他想必是懼怕公子您去找他的麻煩,恐怕早就夾著尾巴逃離了順安城,這會兒也不知躲到哪個犄角旮旯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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