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浩賢之所以比楊嘉安晚了這麽久,是因為遊景揚生怕被其怪罪,一直徘徊在外沒敢迴來。直到鼓足生命的勇氣才敢匯報。


    安王派出去襲殺戚鈞的人,雖然都身著黑衣,但其中幾人身上就佩戴了藍魚衛的腰牌。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要嫁禍給東廠。


    他搶在第一時間來稟報,就是為了擺脫嫌疑。


    如果來晚了,他毫不懷疑自己會被秦浩賢告發。


    卻不知,說晚了,就被立在殿門外側的秦浩賢給聽了個清清楚楚。


    秦浩賢就“哎喲~~~~”了一聲,扭著肥腰身進去。


    也沒看安王,直接去至老皇帝身前,從袖袋裏摸出件精巧的木製連環鎖,捧給老皇帝。


    老皇帝一見,頓時兩眼放光,迫不及待就拿走,研究了起來。


    他這一生最大的喜好就是研製木器,越精巧,他越喜歡。


    越喜歡,也就越沉迷。


    安王一見就知要壞,還想阻攔,就被秦浩賢的絲帕擋住。


    秦浩賢手中的絲帕甩啊甩,對著安王,安王的腳下就退啊退,一退再退。


    秦浩賢的嘴也沒閑著,就這樣背對著老皇帝,嬌笑著問道:“陛下,老臣沒殺戚使大人哦~~~”


    “嗯嗯,沒殺。”


    老皇帝聚精會神研究著木精鎖,聽問就跟著點頭、跟著說。


    “陛下,夜半了,安王該出宮了。”


    “嗯嗯,嘉安啊,趕緊迴去睡覺吧。”


    “陛下,承肅小世子該送進宮學習課業才是,承敬太孫也能有個伴讀的人兒。”


    安王一聽自家嫡長子,就這樣要被秦浩賢唆使著進宮為質,頓時氣怒反對:“父皇!”


    “嗯嗯,擬旨,宣承肅進宮伴讀。”


    他的父皇卻隻順著秦浩賢的話說。


    他父皇就有這種怪癖,說是喜歡研製木器吧?卻隻喜歡研製秦浩賢送的。說是一旦研製的時候就扔掉腦子了吧?卻隻會扔給秦浩賢掌控。別人的話一概聽不進。


    就這樣,金口玉言落地。


    安王氣得一張冠玉公子般白淨的麵容上,青筋跳突,咬著牙想將老皇帝手裏的那件物什打碎。


    可他不敢,若那樣做了,碎的就是他自己的腦袋。


    “父皇,承肅……”


    他想說他那安府小世子生病了,可未及說完,便被徐溢給打斷。


    “安王爺,您也聽到陛下的口諭了,請您即時離宮迴府安歇。”


    安王氣結,卻也不敢吵鬧,隻能恨恨地瞪著秦浩賢,腳步往後退。


    秦浩賢倒是衝他飛了個媚眼兒,再道:“安王爺,咂家送送您。”


    真的送了,送到殿外,還送給了他一句話:“咂家已口下留情,安王爺還是莫要欺人太甚的為好。”


    秦浩賢不想“狗咬狗一嘴毛”,他扶持的那位還不成氣候,這安王就還得擋在前頭拿開不得。且也拿不開。


    老皇帝再糊塗其實也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的。他秦浩賢要是借機想恁死安王,老皇帝就會迴過味兒來恁死他了。


    隻讓楊承肅進宮做伴讀,這是給安王的一點兒小教訓,也在陛下的心意之內。包括對付戚鈞一事,也是這個道理。


    安王“唰”地打開折扇,擋住臉兩息後,一收,麵上已綻開笑顏,眼神卻冰冷。


    “秦公公,本王希望承肅進宮後會毫發無傷。”


    “哎喲~~~瞧安王爺您這話說的,這是皇宮,是陛下安居之所,又不是什麽龍潭虎穴,您就別擔心了~~”


    秦浩賢笑著迴答。


    安王看他一眼,走了。


    秦浩賢也懶得再出宮,便去了自己的宮殿安歇。他在這宮裏生活過二十年,這兒自然也有著他自己的安寢之所。


    準確地說,他的家其實就是這宮裏才對。


    夜涼如水,靜安入夢。


    隻有葉風還沒得睡。


    突然增加的血液分析技能,令他的大腦有些興奮。


    不過也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血液分析裏沒有給出dna相關。


    這就有點兒討厭了啊,感覺撿了張十萬兩的銀票,結果發現缺了小半張一樣。


    算了,有就已經很不錯了,他不貪心。


    他隻測試。


    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隻要是有血的,也甭管是否還能流動的,都測試一下。


    古人的身體好啊,血液純淨得多啊,尤其是這些有武藝在身之人,年輕又力壯,每一滴血的浪費都讓葉風大感惋惜。


    戚鈞就一直曲著腿坐著,看著葉風像個古怪的瘋子一樣,到處去摸血跡。


    “別人的血給我,我的血脈就不純淨了對嗎?”


    戚鈞隻想問這個。


    沒人不在乎血脈,他覺得如此一來,他以後姓戚都會有點兒心虛。


    葉風聽問,側頭看戚鈞,眨了幾下眼睛。


    他不太明白戚鈞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旋即反應過來,好笑著,剛想迴答,卻又發現這麽個簡單的問題無法解釋得清。


    而古人對血脈的看重,也是他沒有注意到的。


    斂起笑容,思忖了幾息後,葉風才道:“看這條小溪,如果我從另一條小溪裏挑來兩桶水,倒進這條小溪裏麵,會怎樣?”


    戚鈞懂了,但還是稍稍有那麽點兒別扭。


    歎了口氣,低低道:“還是不純粹了。”


    葉風很想撫額。


    幹脆“簡單粗暴”。


    “都是大夏的兒郎,矯情這個做什麽?你張家純粹,娶別家女子生兒育女,那你們兒女的血脈就不純粹了嗎?扯犢子,命要緊還是計較是不是被加了兩桶水要緊?!”


    戚鈞卻依舊一副認真臉,認真道:“我怕心性會變得不再純粹。”


    加了壞人的血,會不會把自己也給變壞?如果是那樣的話,他還不如死了算。


    葉風憋住氣,看著他,腦中飛轉卻無言以對。


    他真的很難用古言來解釋清楚這個問題好嗎?


    但顯然不解釋清楚的話,血液影響不到戚鈞,心結卻可能會。


    葉風便再指著那條小溪,沉沉穩穩解釋。


    “山上的雪融化,流下來成溪,溪水也會一直一直流,它必須得有個出口,否則會滿溢。”


    “我們的身體也是一樣。血液會不斷地產生,以供應人體的消耗。這就是它的出口。”


    “我們每時每刻都在消耗對吧?所以舊的會被新的替代。現在別人的血液進入到你的身體裏,是暫時幫忙消耗一下,要不了多久,它們就會被排泄一空。”


    “就像屋子吧。屋梁斷了,屋子要榻了。怎麽辦呢?拿根別的粗木先撐一下,等把屋梁修好了,這根撐木就可以扔了。”


    “你的身體會將這些撐木給排泄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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