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霞飛路的另一頭,亞新飯店。


    見過了範士白,拿到了自己需要的“黃泥巴”之後,路鋒便告別了範士白和美惠子,來到了亞新飯店這邊。


    他是來找劉三的。


    雖然劉三隻說了他在亞新飯店有個長期包房,沒有告訴路鋒具體的房間號碼。


    但是路鋒明白,隻要自己出現在這個地方,劉三就應該有辦法知道自己來了。


    果不其然的,就在路鋒進入飯店大堂落座了沒一會兒的功夫,劉三便從飯店外麵走了進來。


    “馬老弟,幾天不見了。”


    “三哥。”


    “正好趕上飯點,咱們邊吃邊說?”


    “可以,三哥你安排就是。”


    “那行,咱們上樓上包廂。”


    看得出來,劉三的確是亞新飯店的熟客,他隨口向著服務生說了一句“按往常一樣”,就帶著路鋒上了二樓。


    走進二樓的一個小包間,劉三帶上門,在包間裏上下巡視了一圈之後,才對著路鋒說道:


    “馬老弟來找我,是準備對那件事動手了嗎?”


    路鋒點頭道:


    “沒錯,三哥你也知道,這件事不方便讓其他人來做,所以我隻能找你幫忙。”


    無論是劉三,還是路鋒,都是用“這件事”來指代,卻沒有說具體是什麽事。


    擔心的,就是隔牆有耳。


    反正“這件事”糾結是什麽,兩人都心知肚明。


    那天,在得知孔秘書和泰和組織的這一場交易的時候,路鋒就打定心思,要想辦法把這些鴉/片膏給銷毀掉。


    隻不過這件事情幹係甚大,路鋒不可能說讓特務大隊的人來幫自己的忙。


    至於路鋒本人,他還要繼續負責調查孔秘書的死因。


    校長閣下是下了死命令,要限期破案的,路鋒自然無法說在上海灘這邊多做停留。


    今天下午,他就得帶著範士白提供的消息迴首府,去給戴春風上上眼藥,拱拱火呢。


    隻要戴春風對日本人投毒的說法產生懷疑,那麽接下來校長閣下和孔家也就會懷疑。


    國府在抗戰中最為人詬病的一點,就是上層的戰略決策搖擺不定。


    經常是關鍵時刻掉鏈子,不是玩微操,就是搞寸止挑戰。


    一個張文白,一個杜背鍋。


    都可以說是深受其害。


    路鋒想著,把孔秘書的死扣到日本人腦袋上去的話。


    有著殺子之仇在身上,他就不信孔家還能給日本人好臉色?


    還是那句老話,得罪誰別得罪財神爺。


    如果財政部的一把手是個堅定的抗日分子,相信對於抗戰而言絕對是個極大的利好因素。


    至於說事情會不會被拆穿?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這個毒藥是伱們日本人搞出來的,還搞得這麽秘密,現在你說是別人用了你的毒藥殺人,和你沒關係。


    誰信啊?


    因為路鋒有這麽件緊要的事情要忙,所以他便想著,把勘察福岡倉庫的事情交給別人來辦。


    至於說為什麽找的是劉三,而不是段海平?


    不是紅黨請不起,而是三哥更有性價比。


    路鋒對於劉三那一手開門撬鎖的本事可以說是佩服得很,而且對方在潛入方麵的造詣也很高。


    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路鋒有意向要和對方多打打交道,最好是能把劉三給發展進自己的陣營。


    而麵對路鋒的請求,劉三也沒有推辭,直接就是點頭道:


    “馬老弟,這件事隻要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就是。”


    “三哥仗義!”


    路鋒拱了拱手,隨後用手指蘸水,在桌麵上寫下了“匯山碼頭,福岡倉庫”八個字。


    劉三看著這幾個字,開口問道:


    “東西在這裏?”


    路鋒點頭道:


    “是的,麻煩三哥這段時間幫著摸清楚一下具體的情況。”


    見劉三已經看完,路鋒便用水把幾個字給抹掉了。


    不留痕跡。


    劉三低著頭思索了一會兒,點頭道:


    “沒問題,這兩天我就去探探路。”


    “那就麻煩三哥了,我吃完飯就要去首府,估計要過兩天才會迴來,所以三哥也不用太著急。


    一切,都以注意自身安全為上。”


    路鋒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


    劉三聞言,哈哈一笑道:


    “馬老弟,你放心好了,三哥我縱橫上海灘這麽多年了,就沒有失手的時候。”


    “三哥,你上次可就差點失手了。”


    看著路鋒如此不留情麵的戳破了自己的話,劉三也不生氣。


    他看得出來,路鋒是擔心自己一時大意,被人給抓住。


    “行了,馬老弟你就別揭我的短了,我保證會小心行事的。”


    “這樣就好。”


    不多時,酒菜開始上桌,路鋒和劉三便沒有再談及剛才的話題,隻是推杯換盞的好生吃喝了一頓。


    吃罷午飯,路鋒便和劉三道別,哪裏都沒去的就是直奔火車站。


    坐上當天的藍鋼快車,路鋒在晚上七點多的時候,便抵達了首府。


    晚上八點,路鋒帶著那些和範士白聊天的記錄,再次來到了戴春風的麵前。


    這一次的見麵,終於是在戴春風自己的處長辦公室裏了。


    “處座,這些就是我從範士白那裏了解到的信息了。


    雖然隻是些隻言片語,但是從這上麵來看,日本人很有可能真的在東北搞了細菌武器方麵的研究。


    最重要的是,他們似乎還有了成果。”


    戴春風翻看了一下路鋒給出的報告後,神情變得極為嚴肅。


    尤其是在看到路鋒記錄的,那樁關於被日本人交換迴來的抗聯戰士爆發霍亂的事件之後,戴春風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你說,這要是日本人做的,他們圖什麽?”


    當戴春風的問題問出口之後,路鋒就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在對方的心裏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處座,這個問題就恕屬下無法迴答你了,畢竟如果這真的是日本人幹的,那隻怕我們是很難查清楚這裏麵的原因。”


    路鋒一副十分為難的模樣。


    戴春風聞言,也是有些無奈。


    的確,對日本人而言,國府的絕大部分情況幾乎都可以算是透明的。


    一目了然。


    而對於國府這邊來說,日本人那邊的情況就有些霧裏看花,摸不清底細了。


    雖說曆年都有大量的留學生赴日學習,但是這些留學生大部分都是被單獨隔離授課的,能學到的都是日本政府讓他們學的東西。


    至於說考察日本現狀,搜集日本情報什麽的,這些人裏麵幾乎沒幾個能做到的。


    要說這件事真是日本人做的話,這裏麵的原因,隻怕還真如路鋒所說的那樣,查不清楚。


    “咚咚咚”


    就在辦公室的氣氛變得沉默的時候,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進來。”


    “處座,大新聞!”


    一個戴著眼鏡的青年急匆匆的就走了進來。


    “蒲臣,出什麽事了?”


    戴春風開口問道。


    “處座,就在剛才,莫斯科中央廣播電台發布了一則報道,是關於日本在東北進行毒氣細菌武器實驗的。


    裏麵清楚的報道了日本人在東北進行毒氣細菌武器研製、實驗的詳細內容,而且他們手裏還有相關的證據。”


    “什麽?”


    戴春風也是驚了一下,隨即他就問道:


    “報道裏有說毒氣細菌武器的種類沒有?都包括哪些?裏麵有沒有霍亂?”


    “有,就是因為這個,我才連忙報告處座來了。”


    聽到青年的迴答,戴春風的臉色就是一變。


    “你們先迴去吧,我要出去一趟。”


    “是。”


    路鋒和那名青年直接就是從辦公室裏退了出來。


    剛出門,路鋒就對著那人說道:


    “這位仁兄,請問高姓大名?”


    “在下王蒲臣,馬少校叫我蒲臣就行了。”


    “蒲臣兄,你說的那個報道,不知道能不能讓我看一看?”


    “馬少校直接去電訊科那邊的國際組就行,那邊已經把報道抄錄轉譯出了一份。”


    “多寫蒲臣兄。”


    “馬少校客氣了。”


    和王蒲臣告別,路鋒來到了電訊科,找到了王蒲臣說的國際組。


    問了一句之後,路鋒就拿到了那篇翻譯過後的,來自於莫斯科中央廣播電台的報道。


    在報道裏,蘇聯政府強烈抨擊了日本在東北實施的不人道實驗,以及日本違背《日內瓦公約》,研發使用毒氣細菌武器的事實。


    在報道裏,蘇聯政府著重聲明了,他們並非是信口胡說。


    在他們手上,掌握著充足的證據,不光有日本人的毒氣彈實物,更是有被日本人強行執行人體實驗的幸存者。


    人證物證俱全。


    看著手裏的報道,路鋒知道,這下日本人是真的解釋不清了。


    這一波萬裏之外的助攻,直接就是把孔秘書之死的屎盆子,牢牢的扣在了日本人的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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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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