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虹橋口。


    隨著鍾樓的指針走到五點半,下班的高峰期開始了。


    時值冬日,上海灘已然是北風唿嘯,寒風瑟瑟,街道上的行人們都裹上了厚厚的冬衣。


    四川北路的一個路口,《日日報社》的招牌下,結束了一天工作的報社成員們在門口短暫的告別後,便各自迴家去了。


    腳步匆匆。


    不少老早就守候在報社門口的黃包車夫們迅速的搖著車鈴迎上了這些人。


    他們早已將黃包車上的篷子打了下來,不少人還專門換上了厚實一些的篷布,以更好的遮蔽寒風。


    這年頭能動筆杆子的人都不怎麽缺錢,而且這些人平常也都挺大方的,事情又少。


    是他們這些黃包車夫的優質客戶。


    不少編輯、記者打扮的人直接就是坐上了黃包車。


    甚至還有人在和黃包車夫熟絡的聊著天。


    做報紙的,消息靈通是很重要的,所以對於這些走街串巷的黃包車夫,他們也是會關注一些。


    “何編輯,今天不坐車啊?”


    路邊,一輛黃包車跟在了一名剛從報社裏出來的中年人身邊。


    “今天要去市場買些米麵,搭電車去方便些,就不坐你的車了。”


    “那好吧,何編輯您多福多壽。”


    黃包車夫略有些失望的說了句吉利話後,便轉頭尋找下一個客戶去了。


    而這位何道平何編輯則是一路走到了電車站,在冷風中等了好一會兒,才算是等來了一班電車。


    隻不過,在這個下班的高峰期,想要擠上有著“衝鋒陷陣”之名的電車。


    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尤其何道平看上去還是個斯文人。


    隻見電車尚未停穩,車站裏等候多時的乘客們就已經是手腳並用的,從車窗、後門這些地方,如泥鰍一般的鑽進了擁擠不堪的車廂。


    原本站在前門等待電車停穩當開門的何道平,更是被一個急於擠上車的人給差點帶翻在地上。


    要不是他伸手抓住了對方的衣服,怕不是會摔一跤狠的。


    “你,你這個人.”


    “我怎麽了?”


    看著對方兇狠的臉色,以及那衣服下麵顯露出來的刀具,何道平最終還是放開了對方的衣角。


    隻不過這麽一耽誤,電車上已然是變成了沙丁魚罐頭,再無其他人的位置了。


    “哼!真踏馬晦氣!”


    那人對著何道平罵了一句之後,裹緊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皺著眉頭的走出了電車站。


    下一班電車還要等很久才能來,而看這人的樣子,似乎是準備靠兩條腿走迴去了。


    另一邊的何道平也是一臉失望的離開了電車站,正好遇上剛才那名黃包車夫。


    坐上黃包車,何道平抱怨著把剛才的事說給了黃包車夫聽,歎息著當下這些人真是沒素質。


    黃包車夫一邊寬慰何道平,一邊卻是在心中感激著剛才那個兇人。


    要不然,何道平怎麽會迴頭來坐他的黃包車呢?


    無論是拉車的黃包車夫,還是車篷裏絮絮叨叨的何道平,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身後,遠遠的綴著兩個人影。


    話分兩頭。


    《日日報社》對麵,有一家福順旅舍。


    此時此刻,旅舍二樓的一個房間裏,路鋒和鄭耀先正坐在窗口。


    透過麵前的窗口,正好可以觀察到《日日報社》的門口,以及不遠處的電車站。


    宮庶從房間外推門而入。


    “丁三已經確認,情報已經交接到這個人身上了。


    老師,下一步怎麽辦?是放長線釣大魚,還是直接抓人?”


    聽到這話,鄭耀先不動聲色的看了路鋒一眼。


    隨後,他對著宮庶說道:


    “抓人吧,我們現在沒多少人手,放線的話說不定人就脫鉤了。”


    “是。”


    宮庶一點頭,便再度出門了。


    待到房間裏又隻剩下兩人,鄭耀先忍不住開口問道:


    “伱是怎麽知道,他今天有情報要送出來的?”


    《日日報社》這個地方,算是個被上海站打上了標記的日諜窩點,因為這家報社經常發表各種鼓吹日本的言論。


    就連他們的經費,都是日本軍部給的,專門充當親日派的喉舌。


    早在陳默群時代,他們就曾經派人監控過這個地方。


    隻不過因為《日日報社》地處虹橋口這片,屬於日本人的勢力範圍。


    加之《日日報社》的活動都是半公開化的,很多時候你就算知道他的報道是在傳遞消息。


    可沒有相應的解碼手段,你也無法去獲取他們要傳遞的信息內容。


    更無法將之作為他們參與間諜活動的證據。


    除非說,你能當場抓住他們傳遞情報,鐵證如山。


    這就使得,上海站最終還是放棄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舉動,撤迴了對於這邊的監視。


    但是今天路鋒突然就要求鄭耀先以隊長的名義,帶領特務大隊的成員們來布置針對《日日報社》的行動。


    特務大隊的初次行動,命令來的如此草率,這讓鄭耀先有些難以理解。


    然而對方竟然真的如路鋒所說的那樣,進行了一次情報交接。


    要不是有著紅黨上級的指令在,鄭耀先都要以為這是路鋒和日本人合謀設計的一個圈套了。


    麵對鄭耀先的提問,路鋒笑了笑,說道:


    “這個問題,六哥你就別深究了,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路鋒自然不好告訴鄭耀先,自己是這兩天去了日本領事館外麵,接連聽了幾晚上的牆根,才聽到了這麽個有價值的情報吧?


    路鋒的態度如此,鄭耀先也就沒再追問下去。


    雖說名義上他是特務大隊的隊長,可是根據紅黨的指令,路鋒才是他的上級。


    在堅決執行命令這方麵,紅黨永遠都是做的最好的。


    “我去看看抓捕現場,省的出什麽紕漏。”


    說著,鄭耀先就離開了。


    而路鋒則是坐在原位,繼續看著街對麵的《日日報社》。


    心中不住的搖頭。


    在曆史書上,都是把西安事變標誌為國共第二次合作的開始。


    然而實際上,校長閣下在迴到首府之後,就開始後悔了。


    隻不過礙於顏麵和民心所向,他不好直接推翻自己在西安做出的承諾。


    所以他選擇了“拖”字決。


    關於國共合作,共同抗日的事情,就這麽被校長閣下一直拖到了八月份。


    甚至在“七七事變”發生的時候,校長閣下還在幻想著日本國內會懲處製造事端的日軍將領。


    一直到了淞滬會戰即將開打之際,徹底死心的校長閣下才不情不願的發表了對日宣戰講話,正式承認了八路軍的地位和編製。


    而舉國上下,也就因為校長閣下的這些拖延、幻想,錯失了全麵抗戰爆發前珍貴的準備時間。


    許多軍隊都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倉促的被投入到了淞滬會戰的戰場上,損失慘重。


    正因如此,全麵抗戰前期才會打的如此艱難。


    這要是校長閣下能早點宣戰的話,路鋒何至於像現在這樣對上海灘的日本人動手,還得照著抓間諜的方式來。


    束手束腳。


    感謝書友白雲城主、葉孤城、慫龍、14926813、麻包子的月票。


    感謝書友們投出的推薦票支持,知名不具。感激。


    真的感覺不好寫,戰力bug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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