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馳的轎車裏。


    戴春風、金山找坐在後座,各自都在思索著什麽。


    副駕駛的徐百川正襟危坐,就像個泥塑一樣半個字都不說。


    剛才,他“好不容易”的跑了半天,才把戴春風給找到,然後,兩人乘車到了慧園,接上了金山找就直奔道署街。


    去營救被黨務處抓走的路鋒。


    原本,戴春風的計劃並不是這樣的。


    要知道,人家戴春風在上海灘也是混跡了多年的,從青幫到斧頭幫,從王亞橋到委員長,這麽些年下來,戴春風在上海灘明裏暗裏的究竟積攢了多少人脈。


    恐怕也就隻有戴春風他自己才知道了。


    如果說日本人要自己動手,對付路鋒的話,戴春風或許還得不到什麽消息。


    可日本人想要聯合黨務處一起謀害路鋒的事情,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被傳到了戴春風的耳朵裏。


    知道這件事之後,戴春風的第一反應就是:


    挖坑。


    關於路鋒的身份,戴春風已經查過很多次了,雖然一直都查不到他的具體來曆,但是從各方麵迴饋的消息來看,他應該真的不是紅黨。


    這其中,最有力的證據就是,戴春風埋在紅黨內部的潛伏人員例行傳迴的情報中,就有關於紅黨內部調查路鋒其人的結果:


    查無此人。


    這說明路鋒的身份有兩種可能,要麽不是紅黨,要麽就是埋藏的極深的紅黨。


    無論是哪一種,依著黨務處那幫廢物的能耐,基本都是查不出來的。


    所以,他們想要謀害路鋒的話,就隻有一種手段:


    栽贓陷害。


    這樣一來,戴春風的操作空間可就太大了。


    所以,猜到丁墨村大概想法後的戴春風非但沒有提醒路鋒,反而是讓王天風出麵,勸路鋒盡快來南京這邊。


    好讓丁墨村他們動手。


    一切也都如戴春風預料的那般進行順利,尤其是得知吳元那裏掌握著黨務處人栽贓路鋒證據的巨大把柄之後,戴春風差點都要笑出來了。


    由此可見,陳默群這個蠢貨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跟這樣的蠢貨相處的久了,連帶著丁墨村也跟著一起變成了蠢貨。


    這種擺明了有問題的東西,也敢拿出來當證據?


    他丁墨村怕不是昏了頭吧?


    但是,手握把柄的戴春風並不準備第一時間就出麵替路鋒來解圍。


    一方麵,他還想把這個坑再挖大一點,他想要看看南京黨務處的人會不會跟丁墨村一樣犯蠢,靠著這麽點微不足道的證據就對路鋒動手。


    最好是再給路鋒上點刑,搞個屈打成招什麽的。


    這樣一來,這個坑裏可就能埋不少人進去了。


    另一方麵,戴春風也想借這個機會做個局,把路鋒給套在手裏。


    收下當狗。


    金山找已經入了委員長的眼,戴春風自然不敢再下手,可這不妨礙他對金山找動心眼。


    套不了金山找,把路鋒這個對金山找有著極大影響力的人套在手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盡管路鋒已經和王天風拜了把子,入了力行社,甚至於還很懂事的經常給王天風送禮拉關係,給他戴春風也上了貢。


    就他知道的,金山找從菊野武道社搞來的那一保險櫃的東西,大半都被路鋒送到了力行社裏。


    但還是那句話: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戴春風打心底裏還是不怎麽相信路鋒這麽個來曆不明的人。


    所以,他得做局套路一番,正好這時候丁墨村自己跳出來唱黑臉了。


    這不就巧了嗎?


    戴春風要做的,就是什麽都不做,等待合適的時機一到,以救命恩人的姿態閃亮登場就行。


    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完美的嗎?


    正因如此,戴春風今天都特意沒有出麵來接金山找和路鋒。怕的就是黨務處的人看到自己在,怯了場,不敢出來抓人。


    按照他的計劃,自己應該“出差一段時間”,等過兩天,路鋒被黨務處的人折磨的不成人形之後,再帶著“辛辛苦苦”從上海那邊搞來的證據,來一出“還路鋒清白”的戲碼的。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因為兩件事情,戴春風不得不迅速的來把這件事情給了結掉。


    其一就是,徐百川說的,路鋒的身體似乎不太好。


    關於路鋒“體弱多病”這一點,戴春風也是知道的,不久前挨了三蒲一拳,病了好些天,現在又是一路咳嗽的。


    這要是萬一黨務處的人下手沒個輕重,把人弄死了的話,問題就大發了。


    雖說這樣一來,這個坑裏肯定能埋掉更多黨務處的人,甚至於徐恩曾都得踩進去栽個不大不小的跟頭。


    可是沒了路鋒這個人,戴春風再想要影響、控製金山找的話,可就是個大問題了。


    《水滸傳》裏,宋江為什麽能夠在一開始的時候籠絡那麽多人心?


    因為人家外號“及時雨”。


    及時雨才能讓人家記你的恩情,這雨要是等到事後才下,下的再大也沒點屁用。


    說不定還得被人記仇。


    更別提路鋒現在怎麽說也是他力行社的人,在南京這塊地界上,連自家犢子都護不住的話,他戴春風的臉還要不要了?


    至於其二,那就是上海那邊發過來的情報了。


    說實話,昨天晚上剛收到王天風發過來的消息的時候,戴春風差點以為王天風中邪了!


    你聽聽自己說的都是些什麽胡話?一個厲鬼,中元節這天,衝到東亞同文書院裏,把那間書院給點了?


    還殺了包括近衛霞山、渡邊純一郎在內的幾十個日本人?


    就算發癔症也不是這麽發的吧?


    可是等到其他方麵也都開始陸續收到一樣的情報之後,戴春風知道,王天風沒中邪。


    而是這個世界不對勁了。


    不久前,戴春風已經拿到了現場記者拍攝到的,那個“厲鬼”的照片。


    隻不過因為技術限製,加上當時路鋒周身紅光血霧環繞,所以這些照片拍到的,隻有一個朦朧的人影而已。


    一想到這個“厲鬼”竟然頂著幾十把槍甚至一挺重機槍的射擊,硬生生的把日本人在上海的軍、學兩界的重要人物都給弄死了。


    戴春風就是一陣頭大。


    他知道,接下來上海那邊的局勢,乃至於全國的局勢都會因為這個“厲鬼”的出現而發生巨大的變化。


    在這樣的變化麵前,路鋒、金山找之流都根本不算什麽。


    戴春風必須要保證自己有足夠的精力來應對接下來的複雜局麵,所以路鋒這個坑他不準備再挖下去了。


    直接快刀斬亂麻,就當是給金山找賣個人情拉倒。


    思考了一會兒去了黨務處那邊自己該是個什麽姿態之後,戴春風看了一眼身邊的金山找。


    見金山找一副擔心的模樣,戴春風便出言安慰道:


    “金老弟,你放心吧,黨務處那邊我知道,他們就算是要對馬宇動手,那也是從輕到重的來,隻要咱們去的快,馬宇不會有什麽大事的。”


    “呃,戴老哥,我沒擔心馬小弟。”


    “金老弟,你這心裏話都寫在臉上了,放寬心吧,前頭就到了。”


    戴春風看著金山找的臉色,心下也是放鬆了不少,這個馬宇在金山找心裏的分量越重,自己通過馬宇來控製金山找的可行性也就越大。


    旁邊的金山找沒說話。


    他真的沒有擔心路鋒。


    在火車站的時候,路鋒就給了金山找暗示,讓他放心。


    金山找擔心的,是那個叫黨務處的地方。


    他清晰的記得那天晚上,路鋒從冒著火光的菊野武道社裏走出來的時候,身上那股差點把他嗆暈過去的血腥氣。


    這要是那個什麽黨務處的那些人把路鋒給逼急了的話。


    自己和戴春風到黨務處的時候。


    那裏還能剩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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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書友們投出的推薦票支持,知名不具。感激。


    晚上兩章,一章月票的加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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