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堂”


    看著那院落大門上的牌匾,路鋒心裏有了個大概的猜測。


    看樣子是齊三兒他們的事情被人給發現了。


    之前自己在審問齊三兒的時候,對方就曾經說過他的老爹齊天鷹也是青幫的,還是個“覺”字輩的老資曆,目前在青幫的一個堂口做老板的位置。


    而這個堂口,就是飛鷹堂。


    現如今,飛鷹堂的大門口已經掛上了兩盞白燈籠。


    “這就是所謂的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嗎?”


    陰影之中,路鋒忍不住暗自搖頭。


    對於當初殺掉齊三兒他們三個人這件事,路鋒沒有絲毫的後悔。


    且不說他們三個那一副熟練的樣子,一看就是搭肩子的老手。在麵對自己最後的那個問題的時候也是心虛不敢迴答。


    必然是手上沾了不少人命,殺人如麻的貨色。


    這種垃圾沒遇上也就罷了,主動撞到自己手裏來的,豈能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了?


    而且路鋒也很清楚,即便是自己放過了齊三兒他們幾個,也不意味著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像這種幫派分子,你要是手軟了,他反倒會覺得你可欺。


    自己要真是把他們放了,他們可不會有什麽悔恨或是感激的情緒。至於說什麽賠禮道歉、三刀六洞之類的話更是說說而已。


    相反,他們最有可能做的,是去堂口裏叫上一大幫的兄弟來,把路鋒給圍了。


    這可不是路鋒的臆測,而是這幾天所見所聞下來,看到的事實。


    就在前兩天,就有一個東北逃難過來的武師,在路上和一個青幫的扒手起了衝突,隻是打斷了扒手的幾根手指頭就放過他了。


    然後,他就被幾十個青幫打手給活活打死在了大街上。


    青幫的人甚至還在把人打死之後放話,禁止任何人去收屍,要把這個敢於得罪青幫的家夥曝屍一天,以儆效尤。


    讓所有人都知道,得罪青幫的會是個什麽下場。


    路鋒看到那名武師的屍體的時候,正是下班迴家的路上。


    彼時,武師的屍體已經在路麵上曬了整整一個白天,他身上的血液都凝結成了一塊塊黑褐色的結塊。


    蠅蟲在他的身體上肆意的爬行。


    從他那睜圓的,已經失去了光彩的雙眼裏,路鋒讀出了很多東西。


    無奈、憤怒、悔恨、悲哀......


    種種種種......


    路鋒看著不遠處的飛鷹堂,腦海中浮現出的是那名武師死不瞑目的麵容。


    他想起了星爺《九品芝麻官》電影裏的那句經典台詞“做貪官要奸,做清官的更要奸,要不然你怎麽鬥得過那些貪官呢?”


    換到自己身上,那就是“他們這些壞人做事這麽狠,自己就要做的更狠,狠到他們害怕為止!”


    踏馬的,就這麽一幫狗屎一樣的黑幫分子,後世的影視小說裏還要給他們洗白,說他們是什麽江湖義氣。


    狗屁!


    抗戰還沒爆發的時候,這群幫派分子就有不少專門替小日子做事的。


    路鋒記得很清楚,齊三兒說過,他跟著的是張會長張老板。


    青幫三大亨裏麵,杜老板、黃老板兩個不管說是因為民族大義,還是說驚懼於國共兩黨的刺殺。


    但這兩個終歸是沒有投日的。


    不像這個張會長,抗戰爆發之後,他手底下的這群人就是最早投日的漢奸群體之一。


    這些人,都該死。


    看了一眼燈火輝煌的飛鷹堂,路鋒沒有說直接找上門去,而是悄然隱沒在了陰影裏。


    他要先去找一塊合適的石條,把自己空缺的罩門給補齊。


    ......


    飛鷹堂。


    大堂裏,燈火通明。


    幾十個穿著黑衣,別著利器,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的家夥圍坐在幾張桌子旁邊。


    喝酒吃肉,摸牌九擲骰子,玩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這兩天大家夥兒的四處設卡盤問,一個個都是撈的盆滿缽滿的。


    這有了錢,自然就是要好好耍上一耍,開心開心不是?


    至於說齊堂主死了兒子?


    怕什麽,齊堂主還能和他們這些小弟計較不成?這尋常人家有個喜喪大事什麽的,聚的人多了都會耍上一耍,更何況他們這些青皮混混了。


    真要是連耍兩把齊堂主都不讓的話,誰還會替他做事?


    而一旦越過前堂,經過走廊來到後堂的話,這裏的氣氛就完全是另一副模樣了。


    隻見後堂的白布帷幔之下,停著一口上等的楠木棺材,看那漆相,明顯是現做不久的。


    棺材前麵的火盆裏,一堆厚厚的紙錢壓在一起,把明火都給壓下去了,隻能是在地下陰燃著。


    冒出了陣陣黑煙。


    嗆人。


    隻不過後堂裏麵卻沒有一個敢咳嗽出聲的。


    蓋因那位坐在正上方的,兩鬢花白的中年人的臉色,實在是太嚇人了些。


    “都說說吧,有沒有找到可疑的人?”


    中年人對著兩側的黑衣人開口問道。


    他就是齊天鷹,青幫“覺”字輩的堂主,手下有一百來號打手,十來個身手了得的紅棍。


    今年五十有二的他有過三個兒子,兩個女兒。


    聽上去倒是人丁興旺。


    但問題是,前麵兩個兒子先後夭折不說,兩個女兒也是隻活下來了一個。


    活下來的這個女兒還是個人盡皆知的悍婦,以至於快到三十歲了依舊嫁不出去。


    最後,隻能是被齊天鷹給強行嫁給了自己的一個手下。


    正因如此,齊三兒實際上是齊天鷹唯一的兒子。


    對於齊三兒,齊天鷹不可謂不上心,自小就把自己那一套心狠手辣的行事準則言傳身教。想的就是兒子能夠子承父業,把這個飛鷹堂給繼承下來。


    為了讓這個小兒子能夠好養活一些,齊天鷹專門去了普陀山打了一個長命鎖不說,還特意給兒子起了個齊三兒的賤名。


    隻是沒想到,眼看著兒子長大成人了,自己正謀劃著給他說個門當戶對的親事,好成家立業的當口。


    兒子沒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


    絕後。


    暴怒之下的齊天鷹發動了手裏所有的力量,還和黑白兩道都打點了關係,掛出了最高五千大洋的懸賞花紅。


    誓要找到殺自己兒子的兇手。


    一時間,整個上海灘的黑白兩道都是聞風而動,就連虹橋口的小日子都是對此事報以了極大的關注。


    有錢能使鬼推磨。


    在齊天鷹的金錢攻勢下,他很快就收集到了一些有用的線索。


    就在兒子失蹤的當天,他和手底下的人在路上搭了個外地人的肩子。


    從兒子屍體上那被折斷的脖頸傷來看,很明顯兒子是踢到了鐵板。


    但是鐵板又如何?


    再厲害的高手,麵對幾十上百號人的圍攻,還不是照樣得死!


    更別說,他齊天鷹手上還有不少的火器。


    武功再高,能高的過子彈嗎?


    “鷹爺,我們今天都問過了,暫時沒發現什麽可疑的人。”


    “鷹爺,我們這邊也是。”


    “我們也一樣。”


    ......


    聽著手下幾乎一樣的迴答,齊天鷹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都是廢物!連個人都找不到?那麽個大活人,還能飛了不成?就算是他長了翅膀飛上天了,我也要把他給打下來,碎屍萬段!”


    幾名手下頓時噤若寒蟬。


    他們都很清楚,麵前的鷹爺可以說差不多快瘋了,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捋他的虎須。


    “說話啊!一個個都啞巴了?”


    “那個,鷹爺,這大上海每天迎來送往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這麽多人裏頭找一個人出來,還是沒有身型樣貌的,手下人屬實,屬實有些難辦啊......”


    一個黑衣人硬著頭皮說道。


    “難辦?你跟我說難辦?我養你們這麽多人是幹什麽的?難辦的話就別吃我這碗飯,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別,鷹爺你息怒,我們明天接著找就是了,保證把整個上海灘給他翻過來,一定把殺害少爺的兇手給他找出來。”


    齊天鷹看著麵前的手下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揮了揮手。


    “都下去吧。”


    “是。”


    幾名黑衣人一副劫後餘生的神態,逃一般的跑迴了前麵。


    “一群廢物!”


    待到手下們離開之後,齊天鷹又是恨恨的拍了拍桌子。


    自己手底下人什麽德行,齊天鷹自然是非常清楚的,他也知道像這樣沒有詳細線索,單純的憑借拉網式的方法去找人。


    希望渺茫。


    這麽多天過去了,那個人現在還在不在上海灘都說不定了,自己又如何去找他?


    可要說就這麽咽下這口氣?


    齊天鷹又怎麽可能做得到?


    他堅信,在自己的高額懸賞之下,必然會有人給出自己想要的線索的。


    到時候......


    天涯海角,我也要抓住伱!


    ......


    與此同時。


    路鋒也已經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如今的大上海,很多路麵都是用石板鋪就的,所以路鋒沒走多遠,就在路麵上挑到了一塊稱心的石板。


    然後,他就戴著一個黑色頭套迴來了。


    這東西還是當初小日子綁架那個林小雪的時候,套在林小雪腦袋上的,被路鋒拿來做了裝戰利品的袋子,然後就一直留著了。


    想到晚上可能有行動,路鋒在旅社的時候就用短刀在上麵掏了兩個洞,做成了一個非常合適的頭套。


    “齊天鷹是吧?既然你要找我,那我可就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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