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哆嗦著手拿東西拿過來,看著那一個個帶著血肉的指甲,緊緊握住捂在心口,眼眶通紅。


    難過到幾乎失聲。


    “嫣、嫣兒……”


    皇後勾唇,起身走到她麵前。


    “不知夫人可還喜歡本宮送的這份禮?”


    楚夫人看向手裏的東西,淚流滿麵。


    再抬頭,楚夫人直直地朝著皇後跪下,一手死死拽住皇後的衣袖。


    “皇後娘娘,嫣兒她”


    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母親,說話可要小心些,隔牆有耳。”皇後先前的柔和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語氣。


    楚夫人一怔,努力壓下到嘴邊的話,哀求:“娘娘,她身子骨弱,請娘娘不要折磨她。”


    她低頭,神情悲涼,“民婦願意代替她受過。”


    皇後居高臨下看著跪在腿邊的楚夫人,“母親隻要乖乖聽話,女兒也自然會滿足母親一個心願。”


    楚夫人抬頭,皇後笑不達眼底,彎腰扶起她,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瞧見楚夫人頓時變得煞白的臉,皇後轉身坐迴去。


    “母親也不想她死在女兒手中吧?這麽多年過去,也不知”


    皇後偏頭看她,不緊不慢補充,“也不知她還能不能受得住,今年是一雙手的指甲,下迴,該送個什麽好呢?”


    楚夫人臉色慘白,又跪下了。


    “願聽娘娘吩咐。”


    皇後滿意笑了,看向莫離,莫離從懷裏掏出一支簪子扔在楚夫人麵前。


    那簪子款式雖然已經過時,但做工精巧,僅僅一眼,楚夫人就認出了此物。


    她把錦帕揣進懷裏,拿起簪子,死死捂住嘴,不讓自己痛哭出聲。


    這是她專門找人為嫣兒打造的簪子,上麵的標記隻有她識得。


    皇後語氣淡淡:“母親還是控製一下自己為好,免得走出去,怕是要被人誤會了。”


    楚夫人擦掉眼淚,擠出一絲笑容。


    莫離拿著畫軸遞給楚夫人,後者接過。


    皇後叮囑,“母親隻要按照本宮說的,把這畫完整給出去就是。”


    畫像並不大,楚夫人放進懷中,希冀的目光看著皇後。


    “娘娘,能不能讓我見她一麵。”


    皇後神情冷下來,“待本宮完成大計,自然會讓你們見麵,阿離,送母親出宮。”


    莫離眼底一暗,“是。”


    楚夫人壓住情緒,整理好衣服,跟著莫離走出門。


    目送她坐上馬車離開之後,莫離以最快的速度迴去。


    “主子,楚夫人的用處並不大,為何還要利用一個死人?讓屬下去不就行了。”


    皇後輕笑,“能用最快的方式,本宮又何必讓你去,況且,是不是死人,不也隻有你我二人知道?”


    皇後捂嘴笑,莫離看的失神。


    是的,真正的楚嫣,早就是一具白骨了,那指甲,不過是他隨便找了個罪奴拔下來的而已。


    “主子要開始行動嗎?”


    皇後點頭,“不能再拖了,開春之後,皇帝必定會出宮。”


    就算不出宮,她也有第二個行動,不管是哪個計劃,都不虧。


    綿綿雪路上,丞相府的馬車行駛在路上。


    車內,楚夫人腿上放著那包指甲,手中拿著簪子,泣不成聲。


    天底下,怎麽會有母親認不出自己親骨肉!


    當初嫣兒剛迴來時,她太過興奮,即便忽略了什麽,但長久以來,也漸漸的發覺了異樣。


    可她不敢細想,也不願意去想。


    她就這麽一個女兒,又自小體弱多病,她不想失去她。


    皇後又長得跟嫣兒一模一樣,有時候,她甚至以為那真的就是嫣兒。


    她到底是誰,來自何方,她也一概不知。


    楚夫人低頭,看著手中的簪子,眼眶通紅,隻覺得揪心。


    今日,困擾了她多年的謎團終於揭開,她終於聽到皇後親口承認了。


    “嫣兒……我可憐的嫣兒”


    手握的越發緊,楚夫人死死盯著那包指甲。


    馬車穩穩當當停在丞相府門口,楚夫人收起簪子,正要起身,喉嚨卻湧上一股腥甜,噴湧而出。


    血濺在了錦帕上,婢女焦急的聲音響起,楚夫人趕緊把錦帕藏在坐墊之下。


    婢女撩開車簾,大驚失色。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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