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京都,公主府朱門巍峨,近日卻因一位表小姐的到來,泛起絲絲漣漪。


    李清嬋,弱柳扶風般踏入這侯門深宅。她身形纖細,麵色蒼白如紙,怯生生的模樣仿佛一陣風便能將她吹倒。初入府那日,恰逢世子剛從刑訊房出來,身上血腥之氣未散,濃烈的味道讓本就病弱的李清嬋眼前一黑,嬌軀晃了幾晃,竟直直暈了過去。


    待她悠悠轉醒,在眾人或關切或審視的目光中,顫顫巍巍地起身行禮,聲若蚊蠅:“妾……見過表哥。”她低垂著頭,不敢直視那傳聞中冷峻嚴苛、手段狠辣的世子。


    世子蕭逸塵,劍眉星目,身姿挺拔如鬆,周身散發著讓人膽寒的氣場。他隻淡淡瞥了一眼李清嬋,便移開了目光,這府裏想攀高枝的女子他見得多了,並未將這個病懨懨的表小姐放在心上。


    此後,李清嬋在府中總是小心翼翼,能不出門便不出門,生怕招惹到這位不好惹的世子表哥。她走路腳步極輕,仿若生怕驚起一絲塵埃,每次偶遇世子,總是早早地側身避讓,低垂眉眼,恭敬有加。


    然而,紙終究包不住火。世子身邊有一隻神鷹,名為隼七,眼神銳利如隼,能洞察一切細微之處。一日,隼七在暗處盯上了李清嬋,瞧出她腳步虛浮雖似無力,卻暗藏規律;麵色雖白,卻非病入膏肓之態,當下便斷定:這病是裝的。


    消息很快傳入世子耳中,他正於書房處理公務,聽聞此事,劍眉微挑,眼眸中閃過一絲興味,倒要看看這小女子究竟在搞什麽名堂。


    彼時,李清嬋正在庭院一角賞花,絲毫未察覺危險將至。忽然,一道黑影閃過,隼七現身,冷冷道出:“病是假的,毒卻是真的。”


    李清嬋如遭雷擊,嬌軀一顫,嚇得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深知裝病一事被拆穿已是大罪,更何況還身中劇毒,這下該如何是好?慌亂之中,她瞧見不遠處的世子,仿若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戚戚然喊道:“表哥……”


    這一聲“表哥”,軟糯嬌柔,直直撞進蕭逸塵的心間,讓他心頭一顫。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幼年時,身後也曾跟著一個嬌氣的小姑娘,那是娘給他定下的未婚妻。小姑娘笑起來眉眼彎彎,聲音清脆甜膩,總愛拽著他的衣角撒嬌,要糖吃、要抱抱。後來,因家族變故,兩人分離,那段婚約也被塵封,無人再提。


    而如今,眼前的李清嬋淚光盈盈,恰似當年模樣。蕭逸塵迴過神,見她身形搖搖欲墜,忙上前扶住,隻聽她帶著哭腔道:“表哥,我頭有點暈,是不是毒發了?”


    蕭逸塵垂眸,看向她蒼白的小臉,冷靜分析:“隻是走路累著了,不會有事。”可李清嬋卻不依,仿若受驚的小鹿,拽著他的衣袖不放:“神鷹說我中毒了,不能累著,我頭好暈,我站不住了,嗚嗚,表哥,我要死了……”


    蕭逸塵沉默片刻,終是輕歎一聲,俯身將她輕輕抱起,聲音低沉卻溫柔:“莫怕,有我在。”一路上,直至迴到她的居所清禪院,都未曾讓她的腳再挨一下地麵。


    自那日後,蕭逸塵著意調查李清嬋中毒一事。原來,她生母早亡,在家中備受欺淩,繼母為了除掉這個眼中釘,暗中下毒,又將她送進公主府,妄圖借世子之手讓她悄無聲息地消失。


    知曉真相,蕭逸塵怒不可遏,嚴懲了那些心懷不軌之人。而對於李清嬋,他的態度也悄然改變。


    晨起,丫鬟還未及入內伺候,蕭逸塵便親自端著滋補的藥湯踏入清禪院。見李清嬋睡眼惺忪,他輕聲哄道:“嬋兒,該喝藥了,喝了藥身體才能好。”語氣輕柔得如同在嗬護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李清嬋麵露難色,以往喝藥都是苦不堪言,可如今看著世子表哥殷切的目光,她還是乖乖張口。藥剛入口,苦澀蔓延,她不禁皺起眉頭,眼眶泛紅。蕭逸塵見狀,立刻從袖中掏出一顆蜜餞,送入她口中:“乖,吃顆蜜餞就不苦了。”


    午後,花園中繁花似錦,蕭逸塵便攜李清嬋一同賞花。清風拂過,花瓣飄落,如夢如幻。李清嬋伸手欲接花瓣,身子微微前傾,蕭逸塵眼疾手快,攬住她的腰肢:“小心,莫要摔著。”說話間,將她緊緊護在懷中。


    有時,府中下人言語稍有不慎,衝撞了李清嬋,蕭逸塵得知後,臉色一沉,嚴懲不貸:“她是本世子心尖上的人,日後若再有人敢不敬,定不輕饒!”


    在蕭逸塵的悉心嗬護下,李清嬋漸漸恢複了往昔的嬌氣。她會因一朵花開得不夠嬌豔而嗔怪,會在蕭逸塵忙於公務時,小跑進書房,拉著他的手撒嬌:“表哥,陪我出去玩嘛。”


    而蕭逸塵總是無奈又寵溺地放下手中事務,牽起她的手:“好,都依你。”


    歲月悠悠,兩人的情誼愈發深厚。曾經的裝病風波,成了他們相知相愛的契機。後來,蕭逸塵求娶李清嬋,十裏紅妝,風光無限。大婚當日,紅燭搖曳,蕭逸塵輕輕挑起李清嬋的蓋頭,看著她嬌羞的麵容,深情低語:“餘生,隻願護你周全,讓你永享嬌寵。”


    此後,他們攜手走過風雨,看遍世間繁華,在曆史的長河中,留下一段佳話,任後人傳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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