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鄧蕙遠遠看見一個身影等在村口,她大步朝他走去。


    鍾秀看見鄧蕙迴來了,心情瞬間變好,朝她跑去。


    兩人離近了,鍾秀不滿的說:“你迴來的也太晚了,天都快黑了。”


    “不管多晚,我今天不是迴來了嗎?咱們迴家,我有東西給你。”


    鄧蕙迫不及待的拉著鍾秀往迴家跑。


    鄧蔚見他姐和姐夫迴來了,剛想跟上去,被鍾氏喊住:“你幹什麽去?你姐和你姐夫有話說,你跑過去不礙事嗎?”


    鄧蔚想了想,覺得娘親說的有道理,轉身迴屋去溫習功課了。


    鄧蕙興衝衝的拉著鍾秀迴到她們屋裏,放下弓箭,把用麻袋裹著的琴擺在案幾上,對他說:“你看看喜歡嗎?”


    鍾秀剛才就看見她腋下夾著東西,竟然是把琴。


    “你哪兒來的銀子買琴?”


    “打獵換的銀子。”


    鍾秀拿起琴看了看,打獵換銀子,這把琴看著值四十兩銀子,她要打多少獵物才能買一把琴?除非能打到大型的猛獸。


    “你有沒有受傷?”他放下琴問。


    鄧蕙愣了一下,連忙搖頭,“沒有,我沒事。你看看這琴怎麽樣?我也不懂,聽掌櫃的說這把琴音質好,我就買了,以後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也多個樂趣。”


    鍾秀用手指撥動了幾下琴弦,音質還湊合。


    “還可以,多少銀子買的?”


    “一百兩。”


    鍾秀一驚,這把琴值一百兩?難道他看錯了,他又把琴拿起來,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沒錯啊!杉木做的琴身,琴弦是常見的絲弦,這把琴怎麽值一百兩?五十兩銀子頂天了。琴行的掌櫃肯定是看鄧蕙不識貨,故意高價賣給她。


    他放下琴,屈指輕輕敲了敲鄧蕙的腦門,“笨,這把琴最多值五十兩銀子,你是銀子沒地兒花了?”


    鄧蕙吃驚道:“竟然相差這麽多?那掌櫃的不地道,我明天找他去。”


    鍾秀突然靠近她,盯著她問:“一百兩銀子,你打的什麽獵物能賣到一百兩?”


    鄧蕙訕訕的說:“打了頭老虎賣了一百兩銀子。”


    鍾秀心中震驚,她這兩日未迴家,竟是進山打虎去了,就為了給他買把琴?


    “你……”


    他忍不住抱住她,“笨。”


    鄧蕙被他按到傷口上,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鍾秀察覺到她的異常,鬆開她擔心的問:“你是不是受傷了?”


    鄧蕙見瞞不過他,老實跟他交代,“一點小傷,已經處理過了,不礙事。”


    “傷在哪兒?我看看。”


    “這,不好吧?”


    他生氣的說:“我們是夫妻,有什麽不能看的?”


    她無奈說:“傷在後肩上,皮肉傷,真沒什麽事。”


    “我看看。”


    鍾秀固執的非要看她的傷口。


    鄧蕙隻好拉下半邊衣裳給他看傷口。


    夏荷已經給她上過藥,還用細布幫她包紮好了。


    鍾秀看著細布上滲出的血跡,幫她把衣裳攏上去,從後麵擁住她。


    “我不喜歡彈琴,你下次要給我買東西能不能先問問我?”


    “啊?你不喜歡彈琴?”


    “我都跟你說了,那幾日彈琴是和朱小姐周旋,你可別聽她胡說。”


    “那你喜歡什麽?”


    “你要是能經常在家裏,我就沒什麽喜歡的。”


    鄧蕙心中一喜,高興的問:“你喜歡我?”


    “嗯。”


    “那我以後就少出門,多在家陪你。”


    “好。”


    “那這把琴怎麽辦?”


    “明天拿去琴行退了。”


    “好吧!”


    “餓了嗎?”


    鄧蕙點點頭。


    “去用飯。”


    鍾秀鬆開她,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晚上,鍾秀重新給鄧蕙上了遍藥,找來幹淨的細布把傷口包紮上。


    鄧蕙剛想上床,就聽鍾秀說:“你睡裏麵?”


    鄧蕙錯愕的看著他,“你要跟我睡床上?”


    他不悅的說:“我們是夫妻,哪有長期分床睡的道理。”


    “當初是誰要睡榻的?”鄧蕙問道。


    鍾秀“哼”了一聲道:“當初是我要睡榻嗎?是你把我趕到榻上去睡的。”


    鄧蕙想起他們成親那晚,也不服氣道:“你還好意思說,是你不想和我洞房,還要我去睡榻上。”


    “那等你傷好了咱們圓房。”


    “啥?”


    鄧蕙問完感覺自己臉上像著火了似的。


    “睡覺。”他說完徑自上了床。


    鄧蕙熄了燈爬上床。


    她剛躺下,鍾秀就翻個身麵朝她,她也轉過來麵對他。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鄧蕙依稀能看見他的眉眼。


    “手。”


    他突然朝她伸出手。


    鄧蕙笑了笑,伸出手與他十指相扣。


    “睡吧。”


    他往鄧蕙身邊又靠了靠,額頭都快抵上她的額頭。


    “明日不用早起,咱們用過早食再去城裏。”


    “你不早起習武?”


    “等你傷好了,我和你一起練。”


    “我看你就是想偷懶。”


    “那又如何?我還不能和娘子賴會兒床。”


    “你都有理,睡覺。”


    鄧蕙閉上眼睛睡覺。


    清晨,鄧蕙感覺臉上癢,伸手去撓卻摸到一片肌膚,她睜開眼睛,眼前是鍾秀放大的俊臉。


    “你幹什麽?”


    鍾秀做賊心虛道:“我看看你醒了沒?”


    鄧蕙見他害羞的小模樣,明白過來,“你剛才偷親我。”


    “我起床了。”


    他羞惱的坐起來。


    鄧蕙一把扯住他,“跑什麽?我們是夫妻,你想親就親,怎麽跟做賊似的?”


    “我……”


    鍾秀一時不知該如何表達。


    鄧蕙先下手為強,直接把他撲倒,在他臉上親了幾口,最後還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然後一骨碌跳下床,朝他說:“咱們扯平了,以後想親我不用偷偷摸摸的。”


    她說完就去櫃子裏找衣裳穿。


    鍾秀還沉浸在喜悅中,半晌才下床穿衣裳。


    鄧蕙已經洗漱完了,坐在梳妝台旁,用鍾秀給她做的桃花麵脂擦臉。


    鍾秀洗漱完,自覺的拿起篦子給她梳頭,沒用多久,就給鄧蕙梳了個同心髻。


    鄧蕙等鍾秀梳完頭發,一起去老宅吃早食。


    小夫妻吃早食時,眉來眼去的,鍾氏看在眼裏,樂在心裏,看來要不了多久,家裏就能添人了。


    鄧蔚得知他姐和姐夫要進城,托他們給帶兩刀紙和兩錠墨迴來。


    鍾氏要給鄧蕙拿銀子,被鄧蕙叫住:“娘,你不用給我拿銀子,我有,你快坐下用飯。”


    鍾氏又坐下道:“行,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進城了多在城裏玩玩,你們中午就在城裏吃飯,我就不給你們留飯了。”


    小夫妻相互看了一眼,鄧蕙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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