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秀看著床上的人說:“你能保證以後不會像那日一樣對我?”


    鄧蕙道:“我那日也沒對你怎麽樣嗎?一時衝動而已,你怎麽不想著我對你的好?夫妻之間,哪兒有不磕絆、不吵架的?我這兩日對你夠盡心了吧?”


    “勉強湊合。”


    “什麽叫勉強湊合?你這條件也太高了。”


    “我在家無聊,明日和你一起進山。”


    “你就別去了吧!來迴那麽遠的路,山裏還有大蟲,我腳程快,下午就能迴來。”


    鍾秀想了想說:“行吧!你進山小心點兒。”


    “放心吧!我下午就迴來了。”


    “睡覺。”


    鍾秀在榻上翻個身背對她。


    鄧蕙也翻個身,兩人背對背各自睡覺。


    次日五更天,鄧蕙就整裝出發了。


    鍾秀在她起床時就醒了,等她走後也睡不著了,躺了會兒就起床了。


    鍾氏吃早食時,得知鄧蕙又進山了,抱怨道:“這孩子,都成親了還三天兩頭的進山,山裏多危險啊!”


    鄧勇安慰她:“蕙蕙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猛獸見到她都得繞道走,沒什麽好擔心的,下午就迴來了。”


    鍾氏問鍾秀:“女婿,蕙蕙和你說了嗎?她進山幹什麽去了?”


    “采摘蜂蜜。”


    鄧勇和鍾氏說:“你看,蕙蕙就是進山去取蜂蜜,沒什麽好擔心的。趕緊用飯吧。”


    “取蜂蜜危險嗎?”


    “不危險,找到蜜蜂的巢穴避開蜜蜂,把蜂巢蜜取下來就是。”


    鍾氏這才放心的用早食。


    鄧蔚吃完早食就迴屋去完成假期的課業。


    鍾秀喂完狗也迴了他們院子,繼續研磨昨日沒有磨好的香料。


    天都黑了,鄧蕙才迴到家裏,先把山泉水提迴她們院裏,把頭上的幕籬取下來,見到鍾秀把籃子給他:“你要的蜂蜜。”


    鍾秀接過籃子,籃子裏裝了一籃子的幹蜂巢。


    他遲疑著問:“沒被蜜蜂蜇吧?”


    “沒有,我先去用飯了。”


    鄧蕙說完轉身去了老宅。


    鍾氏見鄧蕙迴來了才放心,對她說:“廚房給你溫著飯呢,吃完飯早些歇著。”


    鄧蕙道:“娘,我下次進山給你采些蕺菜迴來,今日沒帶鐮刀不好挖。”


    “家裏不缺菜,你少往山裏跑兩趟,我也少操些心。”


    “娘,我這不是好好的迴來了嗎?”


    “行了、行了,趕緊用飯吧。”


    鍾氏說著從鍋裏把飯菜端出來。


    “我自己來,娘早些迴屋歇著吧。”


    鄧蕙催著鍾氏去休息。


    “那你用過飯也早些歇著。”


    鍾氏說完迴了正房。


    鄧蕙舀了兩瓢水在木盆裏,小心的洗著手,右手手背上有明顯的紅腫。


    鍾秀掰了一小塊蜂巢蜜放進嘴裏咀嚼,甜膩的味道充斥著口腔。


    他看著一籃子的蜂巢蜜,覺得鄧蕙太憨傻,取了這麽多蜂巢蜜,她真的沒被蜜蜂蜇?


    晚上,鄧蕙洗漱完剛要睡,就聽鍾秀問:“你真的沒被蜜蜂蜇?”


    “沒有。”


    鄧蕙說完脫了鞋鑽進被窩裏。


    “那就好。”


    鍾秀從櫃子把他的被褥抱出來鋪好,熄了燈上榻睡覺。


    次日,鄧蕙梳頭時,鍾秀看見她手背上被蜜蜂蜇過的紅腫還未消退,不由氣惱,昨天問她兩遍都說沒被蜇,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


    他走過去搶過篦子,“笨手笨腳的,梳個頭都梳不好。”


    鄧蕙莫名其妙被說,反駁道:“我哪裏笨手笨腳了?我覺得我梳的發髻很好啊。”


    鍾秀反唇相譏:“哪裏好了?醜不拉幾的,每天都還都梳同樣的發髻。”


    鄧蕙訕訕道:“我隻會梳那一種發髻。”


    鍾秀拿著篦子輕輕的給她把頭發梳通順,不一會兒就給她梳了個同心髻,把那支紫檀木發簪插入她的發間。


    “好了。”


    鍾秀給她梳好發髻又拿著篦子給自己梳頭。


    鄧蕙對著銅鏡看了看,扭頭問他:“你怎麽連女子的發髻都會梳,你以前是不是給別人梳過?”


    鍾秀看了她一眼,道:“胡說什麽?梳個發髻又不難,我多看兩眼就會。”


    鄧蕙站起來靠近他問:“你今日給我梳的發髻是多看了誰兩眼?”


    鍾秀往後退了兩步,“我好意給你梳頭,你還質問起我來了?誰讓你梳個頭都不會。”


    鄧蕙揚起下巴警告:“以後不許亂看別的女子,要是被我發現了絕不饒你。”


    “哼。”


    鍾秀冷哼一聲道:“我不看別的女子,你也別跟別的男子說話,要是被我發現了也饒不了你。”


    說完把篦子重重的放在梳妝台上,轉身出去了。


    鄧蕙被他驚了一跳,一時詞窮,眼看著他出去了。


    一家人吃過早食後,鄧蔚直接迴屋去溫習功課了。


    鍾秀和鄧蕙前後腳迴了他們院子。


    鍾秀把真珠拿出來碾碎。鄧蕙看的直心疼,二兩銀子買的東西,某人眼都不眨的碾碎做麵脂,難怪他皮膚那麽好,用的東西也價格不菲。不過他的手真好看,會做的又那麽多,光看他做事都賞心悅目。


    她不由雙手托腮看著他忙碌,目光一直留戀在他那雙白皙的巧手上。


    鍾秀碾碎真珠,把它們都研磨成粉末,又用篩子過了好幾遍,把沒有磨好的碎粒又重新研磨,直至他滿意為止。


    他把珍珠粉重新包好,站起來朝外麵走去。


    鄧蕙馬上站起來攆上去,“你要幹什麽去?”


    “去摘幾枝早開的桃花。”他道。


    “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一起出了自家院子,走在鄉間的小道上。


    鄧蕙家在村尾,離桃園不遠,田間有不少勞作的村民,鄧蕙碰上了都和他們打個招唿。


    約莫一刻鍾後,他們抵達桃林,幾株早開的桃花靜立枝頭。


    “我去摘。”


    鄧蕙迫不及待跑過去,借力躍上一棵桃樹,站穩後,把那幾株早開的桃花摘下來,然後跳下樹來,跑到他麵前,獻寶似的把花捧在他麵前,“我把桃花給你摘來了。”


    鍾秀接過桃花道:“迴家。”


    說罷轉身就走。


    鄧蕙連忙跟上去,“鍾秀,你喜歡桃花?”


    他說:“談不上喜歡。”


    “那你喜歡什麽花?”鄧蕙追問。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你要是和我說了,我下次就摘你喜歡的花送你,省的胡采一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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