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勇排了兩天隊,終於等到往自家水田裏放水了,晚上還在田裏守了半夜,次日一早,又趕緊去找水牛來犁田。


    鄧家那片小點的田犁好後,鄧蕙姐弟倆也跟著下田拾掇秧母田,忙了三日才把田裏泥土抹平,能插小苗秧了。


    插小苗秧是個累人的活兒,老得彎著腰,鍾氏幹了一個時辰就感覺到腰疼。


    鄧蕙衝她說:“娘,你迴去做飯吧。”


    鍾氏站了會兒說:“還早了,我再幹一會兒再迴去做飯。”


    “不早了,娘迴家給我們做點兒好吃的,幹活也有勁兒。”


    “那行吧!我迴去殺隻雞給你們燉上。”


    鍾氏洗了洗手,上到田坎上洗了腳,穿上鞋襪迴去了。


    過了一會兒,鍾氏又迴來了,“蕙蕙,那個朱小姐來找你敘舊。”


    “娘,你跟她說我忙著呢,讓她先迴去,空了再說。”


    “這不太好吧,人家大老遠來一趟,你去見見,別下了人家麵子。”


    “知道了。”


    鄧蕙洗了洗手,剛抬起腳,發現腿上趴著條螞蝗,她趕緊大步走上岸,把螞蝗拍下來。


    鄧蔚嚇的趕緊看看自己腿上有沒有螞蝗,見腿上光溜溜的才放心,繼續插小苗秧。


    鄧蕙穿好鞋襪和鍾氏迴家去了。


    朱盼盼見到鄧蕙,把她打量了一番,“比我上次見時好多了,你的發帶還挺好看?好像是浮光錦,你從哪兒弄到的?”


    “我阿弟從他同窗那兒買的。你來找我幹什麽?我這會兒正忙著呢。”


    “我就是瞅農忙的時候才來找你,平時哪兒能見著你人啊?”


    “你找我幹什麽?”


    “敘舊啊!”


    “你來的不是時候,我這會兒忙著呢,哪有功夫陪你敘舊。”


    “你既然都迴來了,肯定有時間陪我敘舊嘍。”


    “你一個富家小姐,這大熱天的來找我敘舊,也不嫌累。”


    “是啊!我大熱天兒來找你,你也不給我倒杯水?”


    “不好意思,怠慢了,我這就給你倒水去。”


    鄧蕙從水缸裏舀了兩杯涼水來,“家裏忙,沒空燒開水,湊合著喝。”


    朱盼盼也不嫌棄,端起水就喝了幾口,丫鬟見她家小姐都不講究,也端起水杯喝起水來。


    朱盼盼喝完水問:“你不再找找你相公了?”


    “幹什麽?你還惦記我相公?”


    朱盼盼一笑,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那也得找著人啊!”


    鍾氏給她們切了盤甜瓜送過來,“朱小姐,吃甜瓜。”


    “多謝伯母。”


    “朱小姐客氣了,你們聊。”


    鍾氏忙著去做飯了。


    “吃吧!別客氣。”


    鄧蕙從盤子裏拿了兩塊甜瓜,給朱盼盼一塊,兩人一塊兒吃起甜瓜。


    “巧雲,你自己拿甜瓜吃。”鄧蕙一邊吃一邊說。


    朱盼盼對巧雲使個眼色,巧雲也拿了塊甜瓜陪她們一起吃。


    吃完甜瓜,朱盼盼就告辭了,鄧蕙驚訝的說:“你不是找我敘舊的嗎?不留下吃頓飯?這就走了?”


    “剛才還嫌我耽擱你幹活了,這會兒還留我吃飯?等你下次來城裏,我款待你。”


    “那多不好意思,我都沒管你飯呢。”


    “我像是差一頓飯的人嗎?走了。”


    鄧蕙把她們主仆送出去,看著馬車走遠了,又去了田裏插秧。


    一家人忙了四天,終於把小苗秧都插上了,就等著過陣子秧苗長大了再移栽。


    鄧蕙這幾天也累壞了,感覺幹田裏活兒比她打獵還累。


    晚上,鄧蕙洗完澡坐在梳妝台前梳頭時,發現梳妝台上放著兩個罐子,一高一矮,她記得家裏沒有這兩個罐子啊。


    她拿起一個高的罐子看了看,罐子做工挺精致,她打開一看,裏麵是液體狀的,有很濃鬱的花香味道,她蓋上蓋子放下,又拿起矮罐子打開看,裏麵裝的是麵脂,味道和剛才那個高罐子裏裝的液體味道相同。


    鄧蕙心裏激動,是鍾秀迴來了嗎?家裏隻有他會做這些,她放下罐子急忙去外麵找了一圈,並沒發現他的蹤跡。


    鄧蕙有些失落,迴屋拿了兩個瓷瓶去了老宅。


    老宅正房還亮著燈,鄧蕙在院子喊:“娘,睡了嗎?我有事問你。”


    “還沒睡下了。”


    鍾氏穿上鞋去打開堂屋的門。


    鄧蕙見到鍾氏就問:“娘,鍾秀迴來過嗎?”


    鍾氏疑惑的說:“沒有啊!我今日就去菜地拔了些菜,其餘時間都在家裏,沒見女婿迴來過啊!”


    鄧蕙把兩個罐子給鍾氏看,“他沒迴來?我梳妝台上怎麽多了一瓶麵脂和香露。”


    鍾氏拿著一個罐子打開,湊近聞了聞“喲,還挺香。”


    “娘,你不覺得奇怪嗎?誰會往我梳妝台上放麵脂。”


    “是啊!女婿會做這些,難道女婿迴來過了?”


    鄧蕙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梳頭時發現梳妝台上放著兩個罐子。”


    鍾氏確實感到奇怪,人沒迴來,這兩個罐子還能憑空變出來?


    “娘,你早些休息,我迴去了。”


    鍾氏把罐子給鄧蕙,安慰道:“女婿迴去一趟沒那麽快迴來,給他些時間,該迴來時他就迴來了。”


    “我知道了,娘早些歇息。”


    鄧蕙拿著兩個罐子迴到屋裏,把罐子放在梳妝台上,心裏有很多疑問,奈何人不在跟前,也沒處問去。


    謝辰安此時正趴在床上看書,墨雨在一旁伺候著,給他打著扇子。


    過了會兒,墨雨提醒他:“公子,不早了,您該歇著了。”


    謝辰安頭也沒抬道:“你看我能睡的著嗎?”


    “公子,您何苦呢?非要跟老爺對著幹,白挨了這頓板子。”


    謝辰安莞爾一笑,心情不錯道:“不白挨。”


    “啊?您都這樣了還不白挨,要不是太師迴來的及時,您不得去半條命?”


    “你不懂,去半條命也是值得的。”


    墨雨不明所以,還有什麽比命更重要的?


    謝辰安想起祖父對他說的話,你若是想婚姻自由,明年春闈就考中進士,不依仗聯姻維係榮耀,你就得自己立起來。


    墨雨嘀咕道:“夫人也太過分了,竟然想把自己娘家侄女嫁給公子,她們伯府早敗落了,子孫沒出息,空頂著個榮安伯府的名號,老爺也不知道咋想的?”


    “不可非議老爺的事。”


    “是。”


    墨雨趕緊閉嘴,過了會兒又問:“公子,墨風都去莊子上反思兩個多月了,是不是該讓他迴來了?咱院裏也缺人手。”


    “明天傳話讓他迴來。你、給我閉嘴,話這般多,影響本公子看書。”


    “是。”


    墨雨不敢在說話,換了隻手打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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