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女巫來到喬筱的寢宮探望她。


    她開口的第一句是對喬筱最純粹的關切。


    安娜女巫:“我知道喝心頭血很難讓人接受,但如果這是解毒的唯一辦法,那該怎麽辦呐,我的法麗?”


    話音剛落,喬筱毫不猶豫地堅定表態道:“那麽,我寧可去死。”


    這句話毫無半分虛偽,字裏行間都是真情流露。


    安娜女巫望著她堅決地眼神:“毫無疑問,你是詩伯茲最愛的人。”


    她的語氣中流露著某種質問,喬筱心知肚明接下來對方想要表達的內容,搶先一步插話道:“莫非您在質疑,我對他的感情已經發生改變?”


    安娜女巫趕忙否認,解釋道:“你肯定是最關心詩伯茲的人,但近來他的狀況一如反常,凡是正常人見了都會避之不及。如果你對他的情感有所轉變,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喬筱緩緩說道:“事實卻是,我的感情並沒有絲毫改變,安娜阿姨……”


    說話間,她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無奈,仿佛在向人求助,這種神情所蘊含的傾向性甚至遠比詩伯茲更為濃烈。


    安娜一臉心疼地看著法麗,輕聲說道:“是他太強求你了,法麗。”


    說完,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玲瓏的藥瓶。


    那瓶子通體呈現出一種奇異而深邃的色彩,與詩伯茲血液的顏色毫無二致。


    一旁的喬筱滿臉疑惑地凝視著這個神秘的藥瓶,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安。


    她緊緊皺起眉頭,語氣略帶緊張地質問道:“難道……您也要像他那樣強求我嗎?”


    安娜女巫輕輕地搖了搖頭,目光溫柔。她緩緩解開藥瓶的蓋子,一股淡淡的清香飄散開來。


    安娜女巫:“這裏麵裝的藥水,能夠讓你有兩個時辰的時間恢複容顏和體力。但是,它是一瓶毒藥,與此同時,當藥效過去後,等待你的將會是無法逃避的死亡。”


    聽完安娜女巫的這番話,喬筱僅僅在片刻之間,就做出了決定。


    隻見她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接過那瓶藥水,並緊緊握在掌心。


    她抬起頭來,真誠地向安娜道謝:“謝謝你,安娜。”


    對於喬筱來說,這無疑是最理想的毒藥。它不僅給予了她重獲美貌的機會,更成為了解脫當前困境的關鍵利器。


    喬筱:“明天就是他的成年禮。以我目前的身體狀況,存活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就讓我借助這瓶藥水,恢複我曾經的樣子。”


    她輕輕搖動手裏的瓶子,接著說:“這樣一來,至少我能夠以最完美的姿態永遠留在他的心裏,成為永恆的記憶。”


    說完,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淒美而決絕的笑容,仿佛一朵即將凋零的鮮花,綻放出最後的盛開之態。


    安娜一臉淒苦地凝視著她,聲音充滿了無盡的哀傷與痛楚,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千鈞之重:“你離開了,他的心也無法容納其他人。”


    喬筱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冷漠:“曾經,我已經離開過了,他也不還是照樣堅強地活下去了嗎?”


    她說話時的語氣沒有絲毫的質問意味,對於詩伯茲,她心中從來沒有滋生出半分情感。


    盡管詩伯茲深深地愛著她,但那又如何呢?


    這世間又有什麽人能夠將所有的愛意傾注到他人身上?勝過一切,包括自己?


    喬筱緘默不語,繼續保持著冷酷無情的狀態去演繹這段故事情節。


    詩伯茲迎來他人生中具有裏程碑--十六歲成年禮。


    在那座巍峨壯麗、氣勢恢宏的宮殿大廳之中,無數支燭火搖曳生姿,散發出微弱而溫暖的光芒,如點點繁星般點綴著這片廣闊無垠的空間。


    四麵牆壁之上,懸掛著一幅幅巧奪天工的華麗掛毯,腳下鋪滿了色彩斑斕的柔軟地毯,仿佛一片絢麗多彩的花海。


    眾多受邀而來的賓客們皆身著華美的禮服,三五成群地聚攏在一起,低聲交談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愉悅,翹首以盼著即將舉行的盛大儀式——國王的成人禮。


    賓客們情緒激昂、興致勃勃地交談著:“咱們的國王簡直英勇無畏啊!年紀輕輕、僅僅隻有十三歲便肩負起了繼承人的重任。”


    “可不是嘛,今日之榮耀都源於國王陛下呀!”另一個人隨聲附和道。


    “噢,崇高而偉大的國王陛下啊,能夠有幸目睹您的成年典禮,實在是倍感榮幸!我堅信您必將引領我們邁向更為繁榮昌盛的未來。”


    此時此刻,這些平日裏總是保持著高貴矜持的人們,仿佛完全變了一副模樣,口中所說出的每一句話無一不是對詩伯茲的溢美之辭以及頂禮膜拜之意,宛如最忠誠的信徒。


    他們非常清楚,這位索托亞王國的國王究竟曆經了多少艱難險阻,才得以登上王位,其中的艱辛難以想象。


    就在這時,隻見詩伯茲身穿著一襲璀璨奪目的華麗禮服,風度翩翩地邁入了寬敞明亮的大殿,而他的旁邊站著的正是喬筱——那位新加冕成為王後的人。


    雖然說賓客對於這位新任王後的身世背景存在著不少爭議,但由於他們深深地敬愛自己的國王陛下,最後還是接納了她。


    一位氣質高雅的貴婦撫摸著手中精致的手扇,眼神不時飄向身旁的人,壓低聲音與她交頭接耳道:“這位就是國王陛下苦苦尋覓了整整三年的王後,他們的感情真是真摯啊!”


    站在她身旁的貴夫人也立即隨聲附和。


    喬筱身披一襲厚重的絲質麵紗,那是她特意提出的要求。


    悠揚的樂聲驟然響起,旋律莊重且振奮人心。


    詩伯茲已經成為了至高無上的國王,他不需要像王子一樣單膝跪地,行君臣之禮。


    國王的身份短暫地被德高望重的教父替代。


    教父站立在神聖潔白的十字架跟前,口中念念有詞,不斷地向著他心中萬能的上帝虔誠祈禱。


    片刻後,詩伯茲動作輕柔地拍了拍喬筱的手背,獨自一人邁步朝著宮殿的正中央走去——那個被光芒籠罩的區域。


    抵達後,詩伯茲緩緩垂下頭顱,一旁的教父將些許聖潔的甘霖灑落在詩伯茲身上。


    教父緩聲道:“願這聖水能永恆般滌淨您的身軀與心靈,吾王陛下。無論未來或是往昔,您都將始終沐浴在上帝的恩澤庇佑之下……”


    他嘴裏一直念念叨叨個不停,待念完最後一句後,雙手鄭重地將那頂國王王冠戴在了詩伯茲的頭頂上。


    詩伯茲動挺直了自己的身子,發表了一篇令人動容不已的演講。


    在這篇演講之中,他滿懷著懇切的情感,抒發了對於子民們無盡的感恩之情。


    同時也闡述了自己對於這個國家以及人民所肩負起的重大責任與莊嚴承諾。


    台下的賓客們聽到後感動不已,紛紛熱烈地鼓起掌來。


    然後,輕鬆的音樂聲響起,人們伴隨著美妙旋律翩翩起舞,共同歡慶這個意義非凡的特殊時刻。


    一時間,整座宮殿都被歡樂祥和、喜氣洋洋的氛圍所籠罩。


    等到所有儀式結束之後,詩伯茲步履匆匆地趕迴喬筱身旁。


    他的神情平靜如水,盡管他才成年,也看不出對未來的擔憂或是對嶄新生活的期盼,宛如死過一次般淡然。


    詩伯茲輕聲低語道:“今夜二十四點,將會舉辦一場盛大的煙花晚會。到時候,我們一同前往城堡的至高點觀賞。”


    喬筱不解地反問道:“可在這裏也能夠看到煙花,不是嗎?”


    詩伯茲微微一笑,語氣平淡地迴答:“確實如此,但相傳煙花會將美好的祝福傳遞給距離它最近的那些人。”


    喬筱滿心狐疑:是誰說的?


    她選擇了妥協,迴應道:“好。”


    就讓我陪著你觀賞這場煙花,權當是我們之間最後的訣別之禮。


    時光悄然流逝,轉眼間已至十八時整,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喬筱心中默默提醒著自己:“是時候該喝藥了。”


    此時,詩伯茲靜靜地坐在她身旁,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半步。


    她那雙略顯蒼白且布滿皺紋的手掌,被一隻寬厚堅實、充滿力量的大手嚴密地包裹著。


    喬筱陷入沉思:我該怎麽辦?


    她稍稍側過頭,目光鎖定在端坐在王座之上、正與大臣們談笑風生的詩伯茲,內心極度地渴望擺脫他的束縛。


    可惜事與願違,盡管她全力以赴,但詩伯茲的力道實在過大,令她無法脫身。


    萬般無奈的喬筱隻能伸手死死揪住他的衣袖,以一種強硬的態度向他傳達自身的訴求。


    詩伯茲敏銳地察覺到身旁他自認為嬌柔的身軀正微微顫抖著,仿佛一隻受驚的小鹿般楚楚可憐又躍躍欲試。


    他不禁在心中暗自歎息一聲,緩緩側身,目光凝視著那張兇狠、飽含幽怨的麵。


    詩伯茲的眼神充滿柔情,語氣卻異常決絕:“你不能到其他地方去,我必須守護好你。”


    喬筱沒有領情,她憤憤不平道:“難道你不清楚自己根本無暇顧及我嗎?既然這樣,何必執著將我困在你身邊?!”


    詩伯茲聞言,聲調略微提高,激動地反駁道:“不,我沒有!”


    話一出口,他意識到自己色失態,趕忙低下頭去,迅速平複心境。


    緊接著,他誠懇地向喬筱致歉:“對不起,我的王後,法麗,請原諒我疏忽,忘記關心你的情緒。我現在立即放棄處理政務,全心全意地照顧你。”


    喬筱眉頭緊蹙,冷冷迴應道:“你不需這麽做,我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如果你真的想照顧我的情緒,就放我離開,我現在疲憊不堪,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裏。”


    詩伯茲默默地注視著眼前這個令他心疼的人,領悟到她的訴求後,輕點頷首,應允道:“好,那麽你暫且先行迴宮歇息。”


    說罷,他揮揮手,示意幾位侍衛,“將王後護送迴她的寢宮。”


    他輕輕地俯下身去,溫柔地親吻了一下喬筱的額頭,輕聲道:“等到午夜十二點,我一定前去尋你。”


    喬筱微微頷首,表示知曉,她的迴答淡然,仿佛隻是隨口一應。


    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為了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嗯”,究竟耗費了多少心力。


    隨後,黛西小心翼翼地攙扶起喬筱,緩緩離去。


    看著喬筱那愈發沉重、不堪重負的背影,詩伯茲不禁眼眶泛紅,淚水在眼中打轉。


    他就那樣直直地盯著喬筱漸行漸遠的背影,目光始終未曾挪移半分,直至她徹底消失在視線當中。


    詩伯茲緊緊握住自己的雙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甚至能感受到絲絲疼痛,他卻渾然不覺,依舊死死地按壓著身下那張象征權力與地位的王座。


    此時此刻,心中有個強烈的念頭不斷湧現:一定要盡快,立刻就讓法麗喝下我的心頭血!


    返迴寢宮後,喬筱像是終於卸下了所有重擔一般,整個人都鬆弛下來。


    她拖著疲憊至極的身子,步履蹣跚地走到床邊,然後重重地躺倒在床上,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喬筱:“我真的太累了,需要休息……黛西,你先退下吧。”


    黛西站在一旁,靜靜地凝視著喬筱那張因過度勞累而變得異常蒼白、毫無血色的麵容,滿眼疼惜。


    她應道:“遵命,王後陛下,請您務必多多保重。”說完,便默默地轉身退出寢宮,輕輕合上房門。


    房門關閉的刹那,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喬筱緊閉雙眸,可是沒過多久,她清晰地捕捉到一陣腳步聲,這個腳步聲輕得幾乎難以察覺。


    詩伯茲運用自身強大的魔法感知力,感知到喬筱在她的寢宮後,鬆了一口氣。


    他緩緩靠近喬筱,發現她的氣息出奇地平靜。


    詩伯茲:看來她進入夢鄉了。


    喬筱的偽裝完美無缺,讓人難以分辨真偽。


    詩伯茲躡手躡腳地側臥在喬筱身旁,目光溫柔而寵溺地凝視著她。


    詩伯茲想要伸手挽住喬筱手臂的衝動,但理智告訴他絕不能輕舉妄動,生怕一不小心會將心愛的人兒從美夢中驚擾醒來。


    他隻能默默地克製著內心的渴望,靜靜地陪伴著她。


    就在這時,原本緊閉雙眼的喬筱緩緩地睜開了眼眸,視線恰好與正深情凝望自己的詩伯茲交匯在一起。


    一時間,兩人四目相對,時間突然凝固。


    喬筱有些茫然失措地喃喃自語道:“我……這是在自己的寢宮嗎?”


    緊接著,她強打起精神,艱難地撐起身子,輕輕揉搓著自己略微發脹的頭部。(當然這一切都是她的偽裝)


    詩伯茲見狀,連忙起身扶著她,眼眸間流露心疼之色,關切地詢問道:“為什麽不多歇息片刻呢?”


    喬筱微微搖了搖頭,突然間毫無征兆地緊緊盯住詩伯茲那雙猶如翡翠般碧綠且透著一絲湛藍光芒的眼眸。


    她語氣堅定且生硬地開口:“我想要喝你的心頭血。”


    聽到這句話,詩伯茲頓時驚愕得瞠目結舌,整個人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他難以置信地反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然而,迎接他質疑目光的卻是喬筱斬釘截鐵般的迴應:“沒錯,正如你所聽到的那樣,我要喝你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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