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迴來拿點名片,下午展業去,晚上不用等我吃飯了。”


    我從媳婦身邊側過身子的時候,媳婦鼻子嗅了一下:“你身上什麽香水啊?”


    我猛地一緊張,可能身上沾上了楠楠家的味道,在外邊沒來及散味,隻好強行解釋:“我們辦公室幾十號人,屋子空間太少,座位挨著座位,有人噴香水,沾上了吧。”


    媳婦隻是哦了一聲,也沒有太糾結這個話題。


    我裝好名片,和媳婦打過招唿就出門了。


    這個月馬上到中旬了,才開了一單,還是李悅蓉介紹的,我也拿不到提成,信用卡待還賬單倒是越來越大了。


    在辦公室一直打電話,效果不佳,留存的號碼也快打完了,還是出來順著街道,走走轉轉吧。


    剛好路過慶城大學,看到一群群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大學生,心有感觸,甚至略有一絲絲的傷悲。


    曾經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當年走出校門的時候,渾身也是充滿鬥誌。


    現在我卻是街頭溜達的發單人員,落魄的境遇,一切美好敗給了現實。


    慶城大學附近有一個火神廟的舊址,以前沒有院牆,雜草叢生,破磚爛瓦,人跡罕至,本以為會被城市的發展推平蓋上高樓大廈。


    今天卻看到,火神廟已經全麵修葺一新,圍牆壘起,大門聳立,紅磚青瓦,煥然一新。


    或許人在低穀就容易懷舊傷神,對過去念念不忘。


    讓想到大學期間有次和大學小夥伴們晚上路過火神廟,比膽子大,幾個人就走過雜草堆,想進廟裏看看。


    當時火神廟黑燈瞎火,蟲鳴聒噪,快走到房子裏的時候,不知道誰啊了一聲,幾個人撒丫子拚命往迴跑。


    記憶流淌,而我好像和火神廟的運行軌跡是相反運動,如今破敗地火神廟已經煥發新機,我卻從青春激昂變成落魄不堪。


    我需要麵對的兩個問題,正在做什麽,將要做什麽,躺平式可能隻會一步步陷入怪圈泥潭。


    努力未必有結果,不努力肯定沒有結果,努力不是做給別人看,而是努力讓自己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我拿著手裏的名片,隻能繼續前行。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才把我從魔怔中拽迴現實。


    我老家的電話,我很不想接聽,如果不能衣錦還鄉,我寧願他鄉埋名。


    鈴聲一直響個不停,我又擔心老家父母有什麽事情,最後還是拿起手機接聽,手機那頭就傳來母親關切的聲音:“小浩,現在怎麽樣了,也不給家裏打個電話,你要是沒錢,就說一下。”


    兒行千裏,母擔憂。母親的關懷,讓我心頭一暖:“媽,現在挺好的,又不缺錢,工作上比較忙,又沒什麽事情,就沒打電話。”


    “有事沒事,都要打個電話,你不打電話,我跟你爸爸兩個人都擔心。”


    “嗯嗯,我以後有時間就跟你們打電話。”


    “瑞瑞怎麽樣了,要不我去慶城幾天吧,幫著瑩瑩照顧一下瑞瑞。”


    我一聽母親要來慶城,就讓我一慌,她還不知道我半年沒上班,現在上班做貸款,她要是來了,就包不住了。


    我隻好勸母親打消來慶城:“瑩瑩也沒事,她一個人就能照顧。現在天也冷了,你不用來了,等天氣暖和了一點了,我帶他們迴老家看看。”


    母親在那頭歎了口氣:“唉,你老是不讓去慶城,我和你爸爸一直不去,就怕瑩瑩那邊有意見。做為小孩的爺爺奶奶,一直不去也行,你是沒意見,瑩瑩娘家人那邊呢。”


    我還是堅持不讓母親來慶城:“沒事,她娘家那邊也沒事,你和我爸要是來的話,等開春來吧,那時候天暖和。”


    又和母親說了一會話,才把母親安撫下來,他們現階段是不用來慶城了。


    掛斷電話,心情是一點也沒好,母親的電話讓我感到久違的溫暖,卻也給我不小的壓力,讓我很煩躁壓抑。


    下午六七點的時候,隨便找了一家飯店,喝了一碗粥,吃了一個蔥花餅,然後繼續在街道上晃蕩式展業。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了,實在冷得受不了,風越來越大,才打道迴府。


    第二天起來後,我對媳婦說:“昨天我媽給我打電話了,說想來看看瑞瑞,我沒讓她來。”


    媳婦反問我:“為什麽不讓她來,另外她想來就來,為什麽還要打電話問一下?”


    我知道媳婦一直覺得我媽沒有做到奶奶應該做的事情,對比別人家的奶奶都是幫著照顧孫子,她心裏有怨言。


    我一再解釋,慶城市和南中市距離三四個小時路程了,要是瑞瑞在南中市,我媽肯定天天幫著照顧,關鍵媳婦又不迴南中市,我媽來慶城長住也不現實。


    “我讓他們開春後,天氣暖和了再來了,現在來了,冬天天氣冷,我們這小房子住的也不方便。”


    媳婦心裏有點不高興,在我的好言相勸之下,這事又蒙混過去了。


    早上開過早會之後,我就直接坐上去濟城的大巴,到了新濟商業街,給昨天那個約好的客戶聯係,要了準確地址。


    在一個小吃店門口,他手裏還拿著一個餅,都快中午頭了,不知道他這是吃午飯還是早飯。


    個子不是很高,人瘦瘦地,留著短發,臉上還有好幾處痘瘡。


    我走過去和他打招唿:“你好,我是大安貸款公司,你是張平超嗎?”


    他開口說話,我才知道挺好打交道的一個人,他忙伸出手,要跟我握手:“我是的,你來了就好,我想申請貸款,還是雙方見見麵比較好,這樣不怕別騙。”


    “你放心,大安貸款公司,是所有小貸公司裏最正規安全的。”我從包裏把我的工牌拿給看。


    “我是了解過大安,你這也是馮澤濤介紹的,我還是相信的。”


    “我們這利息,電話裏說,你能接受是嗎?”


    “對,隻要安全正規就行,一分二我也能接受。”


    做貸款難就難在利息上,我們業務員就喜歡這樣不在乎利息的客戶。


    “如果利息你能接受的話,你的條件,直接申請就行,要不我們先申請一下吧。”


    “我好像聽說,這種貸款還需要提供工作是嗎?”


    “嗯,是的,你現在做什麽工作?”


    “我現在沒工作,就跟人跑跑裝修,不過我老婆是有工作,就在對麵商場裏麵當服務員。”


    “你老婆有信用卡嗎?”


    張平超沒有迴答我,卻指著一個正朝我們走來的一個很漂亮的女孩說:“這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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