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時星的第四天,生紀年七十五億零三十六年,地球5076年2月13日,矽金市,水晶區,白夜年122日。


    “啊~睡的好舒服~(地球語)”鎮嘉爬起來後,發現自己的床邊似乎躺著什麽……而且……


    他的床上似乎有兩個人。鎮嘉一看,居然是菈提爾特·葵絲特和她的哥哥波魯德·葵絲特。


    “哇啊啊啊啊!”鎮嘉和鎮繆同時發出被嚇到的聲音。為什麽鎮繆被嚇到了呢?


    時間往前推個幾分鍾。


    “嗯……”鎮繆在睡得正香時,感覺嘴巴碰到了自己的頭發。長發是真的麻煩,雖然她很喜歡這種長發飄飄的感覺。不過……這個頭發的質感很差,不像是她的。這種頭發像是長期熬夜加上工作狂的行為導致的……


    鎮繆下意識摸了摸,結果摸到了一坨似乎軟乎乎的東西。


    於是,她也驚醒了。


    菈提法娜躺在她的身邊,啥都沒穿。她手臂上和背上的鱗片都很清晰,鎮繆發現她剛剛捏的還好是這位水利星原住民的肚子。裸睡真可怕,還是睡在別人床上。而且……菈提法娜把她抱的很緊,雙腿還夾著她,甚至細長的尾巴還纏繞住了鎮繆的腿。鎮繆還聽見了菈提法娜的夢話:“嘿嘿嘿我的機器人,你逃不出媽媽的手掌心的~像你這樣的小可愛生來就是要乖乖服務我的~嗯……快把黑樹糖都給我拿上來……”


    一會兒後……或者說……因為尖叫聲被引來的祖父母分別打開了男生和女生的房間,然後菈維利加女士看見了菈提法娜那副模樣……


    “菈提法娜!你要我強調多少遍!半夜不許沒完沒了地做實驗研究!犯困了隨便脫衣服扔在地上,還跑錯房間!以前空房間基本都被你睡一遍,現在又……還有你們倆,都這麽大了,因為窗簾被風吹的時候一直閃眼睛,就不會關窗嗎?跑到別人房間蹭床還要睡暖的……”


    菈維利加女士一大早便對著三個孫兒訓話。鎮繆此刻縮在椅子上,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情還耿耿於懷中——她被“夜襲”了。睡覺不鎖門是這樣的,鎮繆非常認真地吸取了這次的教訓。


    此刻,菈提法娜還抱著鎮繆的腿,嘴裏一直說著“對不起”,然後眼淚汪汪地流。“別哭啦……沒關係,都是女孩子又沒事……大家都是正常人嘛……”


    “萬一……萬一我因為這個被確診同性戀(在五行星係裏,同性戀是精一種嚴重的一等神疾病,要送入醫院進行失憶精神治療法,清除變態人格後再對人正常化,將性取向恢複正常)被關進精神病院裏電擊大腦……”菈提法娜此刻慌亂地胡說八道,她嘴裏還含著自己淩亂的頭發。


    “又沒關係……誰好端端把自家沒病的孩子往醫院一個勁送?菈維利加,你太過分了……還有客人呢。”洛芙質端著一盤黑樹糖就出來了。“你這家夥……兒子你也寵,孫女你更寵!你給我也跪在這邊!”


    這家庭地位……鎮繆在一旁看著別人家裏的長短,都有些尷尬。“哦,鎮繆,你和你弟弟可以先下樓吃飯……洛芙質!你也給我下去吃飯!今天的黑樹糖全部沒收……真新鮮的黑樹糖呀……”


    鎮繆和鎮嘉在樓下吃了起來,很難想象樓上會發生什麽。很快,菈提法娜搖搖晃晃地和弟弟妹妹一起走下來。菈提法娜看上去,靈魂已經重獲新生,再去人間當一迴人了似的。


    菈提法娜的祖父母都是陸人族,父親也自然是。至於母親是本地原住民,他們便算是“半個”本地人了。


    早晨,飯後,白夜之末,是日初節。鎮繆記得日盛節的時候,木恆星那邊的節日過得還行。至於這邊怎麽過,她還蠻想知道的。


    “就單純放假五天呢……”鎮繆瞬間失望了。所以,今天已經是日初節的第二天了。


    很快,鎮嘉和洛芙質老先生來了一把棋。“哇,全新的呢!來一把!”


    洛芙質老人教了教鎮嘉如何下棋。此刻,鎮繆發現了在水晶區的植物園有著免費參觀後參與知識問答有獎品這檔事。


    於是乎……鎮嘉和老爺子下棋,而那三姐弟和鎮繆一塊準備去植物園。出發之前,四人來到充滿紫黑色沙子的海邊欣賞著同樣是紫黑色的貝殼。鎮繆發現,木恆星是沒有貝類的,而水利星有。但是木恆星的水裏的陸生兩棲動物比水利星多,水裏的動物也更加溫和。不過……木恆星的海水經常發生類似地球赤潮的“海洋植物蔓延”,而水利星這邊很少見到這般情景。


    說起這種家庭關係,鎮繆就想到了東明族。隻不過是反過來的。走在街上,路邊有著幾塊似乎是螺類的貝殼發出了啼叫,是水時星的特有物種末淚嬌(俗名翻譯:蝸居鳥,但不是鳥類,也不是哺乳動物,他們更最接近單細胞變成巨型細胞,其實是全新的生物分類“膠生物”,接近凝膠生物但是有特定形態),它們喜歡把幼崽藏匿在螺貝裏(它們是胎生的,從特化的“分身體”進行繁衍)。這邊的螺貝,沒有螺旋的生長,而是筆直挺拔的大尖刺。這些尖刺往往會被“故意地”插在地上,連普通的小動物都會被吸引。“別碰,那個鳥在發出聲音時,噴出的氣溶膠帶有腐蝕性,很多小孩的聽力都被這種鳥傷了耳朵……它們的皮膚都有腐蝕性,甚至能夠腐蝕玻璃。”菈提法娜立刻製止了鎮繆,但是鎮繆憑手感就知道這邊的貝殼全是矽類貝殼,不是鈣的貝殼。


    不過……這種“鳥”確實隻寄宿在紫黑色的貝殼之中,果然是物種選擇。


    “我家的私人海灘今天要開放的,老爹今天和老媽都迴來把海灘的事情解決。老爹是一位星主培訓人兼職小說家,老媽是偵探。老爹寫的偵探小說可棒了呢!”波魯德在一旁興奮地和鎮繆說著,隨即,菈提爾特大喊了一聲“老媽”,一位粉色頭發的異瞳母親走了過來,她的個頭有些小,但是絕對比她的母親高。看上去,就是個頭小一點的菈提法娜。


    “媽媽~”兩個小孩都衝了過去,抱住了他們的母親。而菈提法娜沒有,她看上去有些“扭捏”。鎮繆還想著給她背後發力,推她過去時,才發現菈提法娜緊張地尾巴纏住了雙腿。等等……他們的母親沒有尾巴。


    此刻,一位銀發的父親用銀色的眼睛看著鎮嘉和嶽父下棋。哦,男人總是被棋局吸引。這位小說家先生的尾巴非常長,還能卷著杯子喝水——太方便了。很明顯,他是魚人族中基因穩定的那類人。


    “快用環境棋,快把他的叢林替換成鹽沼(環境棋很多的)……”


    “誒誒誒你別說話啊,我這是炸魚……”洛芙質先生立刻叮囑了他的好女婿。鎮嘉此刻已經連跪五把了,他上頭了。


    迴到沙灘。


    “菈提法娜·葵絲特。”母親的聲音讓菈提法娜身上的鱗片全部豎起來了。“呃呃呃啊啊啊啊!老媽你有什麽事情嗎……”菈提法娜看上去非常害怕呢。


    “娜娜(菈提法娜的乳名),你的機械課老師說你這翹課翹了半個月,在家裏實驗室搞發明,提交上去的生物電按摩儀雖然不錯,但是你的出勤率非常低……”這位老媽陰沉下來的臉瞬間把菈提法娜的弟弟妹妹瞬間跑沒影了。


    此刻,鎮繆感受到自己的腰上被細線纏住了,是菈提法娜的尾巴。“救……我……”菈提法娜嚇得抱著鎮繆,躲在她的身後。


    “你的出勤率是想和第四百八十五位盟主齊頭並進嗎?‘他’能造熔鑄鑽石,你能嗎?而且……”這位母親可真是兇巴巴的。


    鎮繆看著被訓話地快哭的菈提法娜,她好可憐。這就是翹課的學生被告家長後的現狀。


    周圍紫黑色的貝殼裏飛出了末淚嬌,數量越來越多。它們在成年時會飛入大海交配,再飛迴岸上下崽。至於他們是如何唿吸、吃什麽,隻有科學文刊上知道。


    “快走!”鎮繆立刻把菈提法娜拉到一邊,此刻,周圍已經來了很多人了。他們拿著專業的相機,或是專業的錄像機,或是全息儀,又或是“捕蟲網”……科研人員、追鳥人(一種類似觀星釣魚的人們)、普通人……都來參見這大自然的奇景。


    周圍的風突然變大了,鎮繆感受到什麽東西在撲騰時撞到了她的頭,她迴頭一看,再看天上,什麽也沒有。


    “這幾張還像樣……”銀發男人拿著相機,拍著照片,鎮嘉向著姐姐打了招唿。菈提法娜立刻躲在了銀發男的身後,然後她的母親劈頭蓋臉的懟著可憐的菈提法娜,還連帶她老爹一起。


    鎮繆趕快把可憐的菈提法娜帶走。其中一隻有些怪異的銀白色小末淚嬌一下子撞上了鎮繆的肚子,肚子上的衣服瞬間被腐蝕了,輕微的馬甲線都漏了出來。


    “這可真危險……”一位看上去年紀很大的老人走了過來。鎮繆認得,那是昨天在歌劇院外的廣場上下棋的本地人老人。不過他今天身上,皮膚上的鱗片長出了許多……植物?這些看上去很像觸手的半透明物質,昨天她壓根沒看見。


    原來他是什麽法師呢……鎮繆是這樣認為的。這位老人在空中揮了揮手,周圍的這些細胞生物立刻變成垂直飛行一段距離,然後再往海裏飛——這樣傷到的人會少。


    老人瞥了一眼鎮繆,驚訝地發現鎮繆似乎看得見他身上的東西。鎮繆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上麵已經有著泛紅的傷,但是沒有一點疼痛感。仔細一摸,肚子上沾著剛剛那末淚嬌的“消化液”。“消化液”估計是溶解了衣服和肚子上的皮膚,或者是“融合”吧?


    “你看見了?”老者問了問鎮繆。他身上的“觸須”像是藤蔓一樣蔓延,看上去像是地球的蕨類,但是觸須上蔓延觸須,像是蕨類植物一樣的三連褶,這有些……惡心。


    “哇呀!”鎮繆被這些“藤蔓”給唬到了,她往後連退幾步,一旁的菈提法娜愣愣地問鎮繆在幹嘛。“觸須”直接穿過,或者說……無視了菈提法娜的身體,直接穿透了過去,像“鬼”一樣。鎮繆轉頭看向周圍,似乎“末淚嬌”這類(對,不是“這種”)物種的數量比之前多了將近兩倍……三倍……甚至五倍以上。


    鎮繆可以說是提前看見了火薊星般的場景。在火薊星的聖靈地之中,這種類似的生命體多得數不清,並且看得見的、看不見的都有。而水時星這一帶的特殊生物,隻是湊巧出現的趨同演化。畢竟,碳基生物在各大星係裏都算是“趨同演化”誕生的物種。但是根本的細胞結構還是有著區別的。比如人類是dna這類基因組合體,而五行星係是“雙層基因體”,直白點就是更加穩定的“五倍加強dna”,但是區別非常大。


    “孩子,過來。”老人立刻用觸須捆住了鎮繆,在鎮嘉眼中,鎮繆突然走起了“太空步”,並向他喊著過來幫忙。


    此刻,菈維利加女士對著那位老頭說了一句話。鎮繆直到迴了地球,都不知道她說了什麽。總之,她被放了下來,老人走過來對她用了什麽藥,她再次看不見那些東西了。


    “你這孩子,這些東西一但發現你能夠注意到它們,它們就會更加主動接近你。這種東西,這邊的人們稱為‘酒’(翻譯找不到詞,這種生物名稱的意義是“幻覺般產生的生命”)。而火薊星那邊因為形成環境,被稱為‘聖靈’,還是有區別的。那老頭是這個城市裏最後一位‘酒師’,都沒關係的。”菈維利加女士將受驚的鎮繆安置完畢後,把她的女兒蘿婕塔(菈提法娜母親名字)趕快帶走——隔代親呢。


    此刻,鎮嘉因為再次見到這位老者,高興地不得了,下棋上頭是這樣的,他剛剛好不容易贏了卓恩叔叔(就是菈提法娜她爸,卓恩·葵絲特),他還打算多打幾把呢。


    “抱歉,老夫今天在海邊還有事情。也多虧葵絲特(菈維利加)夫人把這裏買下來給我用作每年的祭祀之地……”老人說完後,鎮嘉便好奇地開問。而此刻,鎮繆被菈提法娜和她的弟弟妹妹一塊拉著帶去植物園了。


    此刻,鎮繆這邊。


    四人已經來到了城中的植物園(當然,鎮繆換了一件衣服)。鎮繆此刻和菈提法娜一樣,被一等獎的一個可愛玩偶吸引到了。這隻玩偶是一個頭上長著一顆芽的小可愛玻璃球,是矽基植物的玩偶。


    “隻要參與問答就行,一人一次機會……”鎮繆看著這個內容,後悔剛剛沒把弟弟撈過來充人數。


    “我不想來,我想留家裏和鎮嘉哥哥打《萬學戰爭》(以八萬年前的金究星為題材的大地圖動作遊戲,玩家操控角色,以打敗摧毀溯洄神杖的邪惡主教,在金究星和土破星很流行)或者《創世神》(非常自由的一款遊戲,“創造神杖異世界體驗卡”)……”波魯德無奈地說著,然後他的好妹妹便威脅他如果不湊數就把他收藏的“禁書”全部抖出來給剛迴家的母親看看。


    於是,四人進入了植物園內。首先,印入眼簾的便是矽基植物。鎮繆發現,大多數的矽基植物都是銀色、紫色、白色和透明色的。這在環境之中也算是保護色,並且紫黑色的沙灘上長著紫黑色的植物,很合理。矽基植物的不一定需要光合作用,而且葉“綠”體不一定是“綠”的——矽基植物在充分的光合作用下,葉片是黑色的:它吸收了所有可見光。它們畢竟生長比一般碳基生物更加消耗能量。


    而能量隻要能被竊取,那麽它就能被食用。


    鎮繆注意到,這裏的一些矽基植物的葉片,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侵蝕”了。


    鎮繆將全息儀對著矽基植物那邊看,她在想象這些之前看見過的生物會不會被全息儀拍攝到。


    居然真的拍攝到了,一隻巨大的膠細胞扒拉在矽基植物上啃食。可能是這種生物會在周圍產生信息素幹擾大腦的判斷能力,從而達到“隱身”,甚至是生物電也有可能。


    鎮繆看見這邊的工作人員一手全息儀一手鐵掃把趕這個巨大的細胞。然後,這個細胞被裝進了不知化學成分的透明容器裏,然後多扯了幾片矽基植物的葉片。


    看來,這邊的工作人員都習慣了呢。


    此刻,鎮繆放下全息儀的那一刻,一瞬間似乎看見了什麽東西穿過了她的身體,正好是傷口的位置。工作人員一個捕蟲網往她背後唿過來。這個捕蟲網“穿”過了一旁正在戳著水晶刺(一種矽基黑色仙人球,但是刺比海膽還多還密)的菈提法娜,但是這個捕蟲網直接一把打在了她的背後。


    “嗷~”鎮繆沒躲開,她發現她又看得見這些“酒”了。或許,是酒穿過了她之前受傷的地方。


    然後,鎮繆看著幹淨的植物園內,剛剛就隻有兩隻酒跑著,另一隻——她抓著。


    “這位小姐您能看見靈呀,幫大忙了……剛剛有兩隻酒跑出來……”工作人員感謝著鎮繆,而菈提法娜和她的弟弟妹妹此刻不解地看著鎮繆抓著一團空氣遞給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把空氣關進了什麽都沒有的參觀台裏。


    於是,當這位工作人員將全息儀的觀看功能打開的一刻,這三人都發出了驚訝的聲音,也理解了鎮繆新獲得的“超能力”。雖然他們以前在本土的課本裏見過,視頻裏見到過,但是真真實實的活物,隻見過能被看見的那些“酒”。


    鎮繆完全不依賴全息儀這些高科技,肉眼直接就能看見這些東西。說實話,全息儀和肉眼看見還是有區別的:全息儀裏的“酒”沒有肉眼看見的更加透明。


    鎮繆在一旁一邊形容著它們透明的身體裏的東西,一邊給三姐弟形容它們真實的模樣。鎮繆還聊起了她是如何看見的。


    “但是我們小時候經常被末淚嬌這種動物磕磕撞撞,但都看不見呢……這就是外星人嗎?”菈提爾特此刻看著“空氣”,一臉羨慕地看著鎮繆。於是乎,四人快速參觀完畢後,參與了答題。


    鎮繆發現,工作人員給她的題目還似乎更容易些呢……人情世故。


    於是,鎮繆、菈提法娜都抱著一等獎的玩偶。


    “姐,幫我看看題,我不會啊……這個矽基植物的平均溫度……”弟弟自然是依賴天天滿分學霸的孩子。


    “哦,這些都……”菈提法娜剛想幫忙做題,一旁的工作人員含淚攔住這位學霸,她已經幫妹妹得到一等獎了。


    迴到鎮嘉這邊,鎮嘉看著這位靈師老先生點了一根聞起來很香的煙,其實是熏藥。老人將藥插在海灘上,然後又把幾個“空”瓶子打開。瓶子晃動了一下,冒出了似有似無的煙。


    周圍的末淚嬌們安分了起來,在空中慢慢地飛。鎮嘉隱隱約約有種感覺,似乎這邊不止隻有這些白色的“飛鳥”。


    鎮嘉手欠地伸手碰了一下末淚嬌,手上立刻沾到了這種生物的體液,然後鎮嘉立刻拍掉了。過了一會兒,鎮嘉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見了幻覺。


    鎮嘉或許是接觸地不多,他隻是隱隱約約地看見了什麽影子在飄。一旁的老酒師專注地做著古老的儀式,周圍的這些獨特生物們一個個最終都飛走了。


    沙灘再次迴到幹淨整潔的狀態,紫黑色沙灘上的人們逐漸散去,因為這次的生物奇觀徹底結束了。


    “老先生,您身上似乎有什麽影子在扭來扭去……沒掉了。”鎮嘉看著這位老人,他身上的“影子”不見了。老人瞬間知道了什麽,他將身上帶到一副藥給了鎮嘉。當然,是讓人再也看不見“酒”的除酒劑。鎮嘉估計是“感染”比較少,所以看到的不多。他很快將一股刺激性辣味的藥劑喝下,然後他眼裏的“影子”全部不見了。


    “真希望這些生靈和人能夠和諧共處……對了,你要下棋的話,我們現在玩吧。”老人說完後,鎮嘉立刻同意了。


    很快,兩人下起了棋。


    “老先生,這個叫做‘靈地’的環境棋,上麵雕刻的各種看上去不像植物不像動物的玩意就是‘酒’嗎?”


    “嗯,酒這種東西,不必打擾她們(這位靈師用的就是這個詞,“她們”)。”老先生將這枚環境棋開始解釋。“你之前碰了一下末淚嬌,這種小動物會有概率讓看不見酒的人們看見酒。因為這種有實體的靈在絕大多數靈中都算是‘非常高級’的。”老人在一旁一邊解釋,一邊把一枚“特種兵”打在了“靈地”環境中。“靈地”環境裏,近戰和遠程相互轉化,是非常強力的環境棋,但代價也很明顯。


    “我之前看見的影子就是‘酒’呀……”鎮嘉將一枚“遠程兵”下在了平原裏。順帶一提,兵棋是圓柱體的,環境棋是正方體的,災害棋是五邊形的,棋盤是可折疊的。


    “真想看得一清二楚……”


    “……用自己的眼睛看……”此刻,遠在離開植物園路上的鎮繆也同時說出了這句話,當然,是後半段。“那些‘酒’真的好奇怪,走在街上的話,總感覺會一不小心踩到一隻。能看見它們也意味著能摸到他們,不想無視掉都難……”鎮繆走幾步,就要在菈提法娜三姐弟麵前走個跨步,然後又是躲閃,像極了行為藝術。而鎮繆眼中,街道上一條“酒樹”,地上一隻“酒”,邊上也有“酒”……


    “唔……你不是說,金先生(老頭的姓名就叫“金”)幫你開了一副藥可以讓你看不見它們嘛……”菈提法娜故意地向著鎮繆走過的地方來迴又踩又跳,感覺隻有空氣,然後菈提法娜感覺到一陣風,隨即她來了一個平地摔。鎮繆的視角裏,她雖然連打帶踩在地麵上欺負著一頭個子超過兩實的酒樹,酒樹用自己身上的“鞭子”抽了菈提法娜的腿,但是根本打不到,不過還是煽起了風,或者說,最後還是把菈提法娜成功絆倒了一下。


    “你不要欺負這些動物啦……”鎮繆擔憂地說完後,迴頭看一眼菈提法娜的腳,沒啥事情,腿也沒事。但是菈提法娜的細長尾巴差點被酒樹抓住了。


    不過……這三個孩子都有尾巴呢,隻有菈提法娜的尾巴非常長。她現在用尾巴抓著之前拿到的玩偶,自然地勾在身後走,看上去老奇怪了。當然,鎮繆自然好奇地問了尾巴的問題,魚人族,真是獨特。


    鎮嘉此刻將可以看見“酒”的藥液塗抹在了眼皮上。“冰涼涼的,好像薄荷(隻有薄荷這個詞是地球語)。”


    “似乎外星人受到的狀態還不一樣,這種臨時看見‘酒’的藥劑對你們來說是永久的。還有,‘迫洛河’是地球的什麽藥嗎?”金問著鎮嘉,鎮嘉此刻來到海邊,隻有礁石上爬著許多影子般的“酒”。


    “薄荷是地球的一種植物,吃了葉片之後感覺冰涼冰涼的。”


    “類似水銀草實的植物……不過那玩意吃的是果實……有意思。”金先生還做了筆記。


    等到大家齊聚一堂時,鎮繆計劃著下一個去的地方。“姐,你打算下一個地方,去哪呢?”


    “我其實……想整理整理故事,當然,迴地球整理。最後在這個星球逗留三天後,我們迴去吧。”


    “嗯。”鎮嘉看了眼時間,他們都快去外星一年了。


    “你們想去玩的話,我推薦去一趟矽金市東北那邊的拉市(市的名字就叫“拉”,是音譯)。那邊的甜點真的非常棒!”菈維利加婆婆說完後,洛芙質老先生還說那邊的黑樹糖味道非常棒。


    那最後一站,去那邊小小度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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