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利星的第四十一天，生紀年七十五億零三十六年，蘇拉美西斯市，水城，白夜51日，地球5076年1月25日。
水城，一座有著非常多“溫泉池塘”的城市。梯田狀的“水田”，一進城就看見了。潔白的石英包裹著這些山泉水，五顏六色的泉水，看上去很不錯。菊村用手舀了一杯紅色的泉水，然後嚐了一下，立刻噴了出來。
“那位小哥！那個是含大量重鉻酸鉀的泉水！”邊上的一位礦工無奈地說著。“這不是泡著藥草植物的紅色泉水，那個泉水在另一塊，我都跟工頭說了多少遍了別把這些遊客放進這種地方……”
“菊村，啥味道？”鎮嘉看著礦工走遠後，戳了戳他。
“嘔——又酸又澀，還好辣……嗆死了！嘔！”菊村現在在瘋狂漱口。“這絕對不止什麽鉻礦石在裏麵，肯定還有別的……嘔！”菊村還在漱口。
鎮繆猜想，估計是整個鹽溶液池子和石英產生了電信號，所以，那水喝起來會酥麻。但是鎮繆不知道這邊的石英純不純，畢竟，純石英不導電，而這裏混雜各種礦物的石英就另當別論了。
薇葎特今天穿的是中長裙，通常她在旅行期間都是穿長褲的。長褲，方便行動，更耐髒，更好洗。自然，那是在野外的時候。在城裏，自然穿中長裙。
此刻，薇葎特將會因為穿裙子而倒黴——路邊的泉水突然迸發出來，然後棕黃色色的間歇泉濺了一裙子都是。不僅僅是薇葎特，鎮繆也因為間歇泉被濺得渾身都是鐵鏽味。菊村因為找地方吐而逃過一劫，還有一旁陪同的鎮嘉也幸免於難。
“呃啊！”鎮繆拍著臉上的泉水，她實實在在被迫用臉接下了最大量的泉水。
“好冰！（地球語）”鎮繆拍著臉上的水，被嚇出了家鄉話。薇葎特也往後撤了幾步，這種間歇泉跟踩了地雷似的，隻是一瞬間，連感覺都不會有。
工人庭那邊有著吸水布，鎮嘉拿了兩條，遞給二位女士。
“臉上一股鐵鏽味……”鎮繆擦著頭發，薇葎特擦著裙子，原本不怎麽吸水的裙子居然把泉水吸的那麽幹淨……這就是毛細作用裏最常見的物質發生變化從而加強了吸收力。
不過，這邊的吸水布更可怕，把裙子上的水全部吸走，甚至是裏麵的溶解物。薇葎特的裙子上留下了一些像是沙子一般的結晶碎屑。薇葎特拍了拍裙子，上麵的結晶碎屑像是撒鹽一樣的脫落。
“手套上都沾上了……”薇葎特拍著自己的手，摘手套後再對著手套拍一拍，這些鐵結晶鹽總算是清理幹淨了。
鎮嘉把布放迴工人庭的洗布台裏，那邊的自動清洗機瞬間開始工作。才兩秒不到，布料便幹幹淨淨地被自動掛起了。原理是將被同位素已經特定標記的布料進行量子化後，由於沾染在上麵的髒東西沒有相等的同位素，所以不會被量子化，於是布料被“洗”幹淨了。
往南，整整八個城市，八個。這可是跑大半個大陸。在此之前，鎮繆頭一次覺得這個星球確實比地球大。這個星球唯一的好處是不需要適應因為自轉導致的晝夜時差，也沒有分明的四季。整顆星球因為過多的直射點而沒有什麽兩半球季節不同……在這種節奏非常慢的星球生存，整個人都自發地感覺到長壽。
四人在泉水開采田這邊走著，路上，便有人用玻璃瓶子裝著泉水兜售。當然，這些泉水有的是觀賞用的，有些收藏泉水的收藏家非常青睞五顏六色的天然泉水。而有的泉水就是單純的飲料了——什麽酸的、甜的、各種奇異口味的。說不定，喝到有毒的，然後進醫院——能給喝的不會中毒，但外星人不一定。
在可飲用的泉水，自然不會有問題。不過，四人沒打算買，畢竟菊村已經有陰影了，而鎮繆和薇葎特更不會買。至於鎮嘉——他看著黃色的泉水，根本不想喝。
走進了城鎮裏，鎮嘉看著這邊攤位上售賣的料包。如此多的料包，都是泡溫泉時加入的呢。鎮嘉倒是很好奇這邊的溫泉，但是鎮繆說著“估計一堆人都泡過”，找著“太髒”的借口，巴不得離開。
確實，鎮繆並不喜歡在那種澡堂類的地方洗。她這一點讓菊村懷疑她在木恆星呆太久了——水利星人都很喜歡在大堂子裏洗，除了一些例外的，比如薇葎特。她之前因為身體問題，就隻能單獨洗，所以，薇葎特也喜歡上了獨自一人洗的感覺。
不過，以鎮繆的財力，直接前往納西瑟斯城也不錯。不過……旅行，本身就是放慢節奏，對吧？
溫泉旅店一排排都是，街上甚至有本地人裸著走——直接自己找一口野外適合自己的池子泡進去，水城的人們，真是有趣。撇開什麽族群、高低貴賤……這才是該有的寧靜。
“啊哈呀！（俗語）這幾位客人對我們的溫泉感興趣嗎？這邊的溫泉水裏有稀有魚種喲~”一旁的人們叫賣著自家的溫泉。這邊幾乎每家每戶都有溫泉，看到之前波塞莊園裏的溫泉水，這邊的溫泉似乎百花齊放。
“幾位客人，對我們的溫泉水果感興趣嗎？水果都是長在溫泉邊上的，有著非常獨特的風味！”
又是這樣的商販。都有些司空見慣了。
不過……魔水，或者叫做聖水、神水、異水……這種特別的水，在水利星就有五種叫法。什麽“kelpis”、“undina”、“ahrays”、“guauan”、“wiiser”(以上全部是按照讀音拚湊的)……鎮繆被這些當地音節都搞得迷糊了。好在，五行星係已經語言統一，不然，水利星一種語言，木恆星一種語言，金究星再來一個二十一進製……大腦會瘋掉的。地球邦聯的語言還有一百多種，這邊真算是很棒了。
總之……賣神水的店鋪，反而沒看到。奇了怪了，神水又不是管製藥品……或許吧？
鎮繆一行人甚至走進了黑市，黑市這邊的治安會更好，除了價格，可能高可能低，還有質量問題，其他都很值得。不過，進了黑市，質量最差都是中上等，比市場平均水平高。
黑市也沒有出售神水。
簡直是奇了怪了……神水不是開采自水城嗎？也沒有枯竭的狀態：隻要有水，水就會被轉化成魔水。魔水就像是靈族的侵蝕能力一般，可惜靈族的繁衍速度跟不上外族的繁衍速度，正如同魔水對於一般水的轉化一樣。
鎮繆問了問黑市商販有關於魔水的事情。
“哦，現在是修養期，自然沒有魔水賣。魔水這種東西開采後可以長期儲存，不過購買魔水要去聯盟的專售鋪，黑市這種東西拿出來賣就會被巡海員蹲守的……不過這位女士，您對於聖果感興趣嗎？我這個攤位，可是出售整個五行星係所有種類的聖果……”這位黑市商販還沒說完，便被鎮繆拒絕了。畢竟聖果真的貴，而且她和鎮嘉已經吃過了，沒必要再吃。不過……這麽看下來，木恆星的聖果最大顆，水利星的偏透明些，金究星的小小一顆，但是有著金屬光澤。土破星的則看上去最不起眼，像是路邊撿起來的石頭。而火薊星的聖果，有點惡心：像是一顆還在輸血的心髒。亮藍紫色的果子和其他四顆星球金黃的聖果完全不同。這枚藍色的心髒還在“跳動”——這顆聖果真就有些惡心……
“慢走！喜歡的話可以買一顆嚐嚐鮮！我這的是上等的！”黑市商人的東西果然不錯。“幹嘛不叫做高級市場，偏要叫黑市……明明沒有出售非法的東西嘛。”鎮嘉看著黑市的標識，不解地問著。
“畢竟五行星係的黑市都是這種運作模式了，聯盟管控比較嚴格，而且聯盟權力很大的。”菊村看著那邊的聖果，他折返迴去買了一顆火薊星的心髒聖果，那顆果子還在跳動呢。
“突然想嚐一嚐呢……畢竟火薊星人和我們水利星人的關係不好，他們的商品可不好進口。”菊村看著像心髒一樣的果實，準備帶到旅店吃。
鎮嘉隨口問著“水利星和土破星關係應該也不好”，結果菊村確實說沒錯——因為土破星人自詡魔法最強，和木恆星、水利星的法師吵起來很正常。不過，關係其實還好，沒有金究星和木恆星那麽極端。“這個星球的關係不會是按照五行學說類似吧……”
其實，火薊星和土破星、木恆星的關係也不好，沒有五行相生相克的那種類似關係。反而火薊星和金究星的關係很好，他們那些星球的人會一起研究科技。
“不過……火薊星人主要被討厭的是聖靈族、血肉族和腐朽族，他們身上的純粹真菌、血肉真菌和腐朽真菌會汙染周圍的土地和水體。而那種感染隻有聖樹的製品能夠清除，像魔水這種東西也會被感染。泡個溫泉，結果大半個水城的水都被汙染，所以那些人才被趕走。”菊村看著跳動的果實，聞到上麵一股濃鬱的甜味。
但是，一直都沒看見賣魔水的店鋪，這才離譜。現在還是修養期，魔水還不能開采。
四人一出黑市，就看見了魔水水庫和溫泉水庫的指引牌，並且這邊貼著幾個大字：
“允許開采生物資源”。
魔水水庫，位於水城東北。至於購買……或者說，這邊的人們更喜歡自己裝，賣魔水估計會被當做傻子——就像是跑到路邊的池塘舀水後直接賣一樣，水城便是如此，除非申請特購。
這迴，四人不是來釣魚的。因為魔水裏的魚都很奇怪。如何形容呢？可以看見好幾條長著人臉的魚在裏麵遊。不過，這邊可不會稱唿他們為人麵魚，而是惱魚。這些綠色的魚還會說話呢！這也是他們不會咬鉤的原因。
水庫邊上，有不少人跟著這些魚聊天。其中，一條年齡很大的魚用著蒼老的聲音，講著故事呢。周圍有很多孩子圍著那條魚，那條老魚還在講著過往。
四人湊了過去，菊村雖然知道這種魚，但是現實中是第一次見。
“……咳咳，我接著說啊，魔水水庫裏呀，底下的海草也是受到魔法影響的。曾經有人喝下魔水後，可以用出魔法喲。”
“那不是跟土破星的魔石一樣嘛……”一個孩子在一旁跟著這條魚聊天，鎮嘉此刻查閱了惱魚的資料：這種魚的壽命可達幾百萬年，壽命非常長、陸地上也能唿吸、會將自己進入假死狀態冬眠保證在毀滅性打擊中存活上萬年。
“在更早的時候，蘇拉美西斯國和薇文洛特市打仗的時候，曾有士兵逃到這裏呢。好像是三十萬年前？我記不清。我腦子占據了身體的四分之三，可沉了。我們惱魚這個物種，以前還被傳著會占據你們小孩的腦袋生存……哈哈哈哈，時間好快！”
這條惱魚和孩子們聊天聊得很開心。然後，惱魚那雙異常大的眼睛看到了鎮繆一行人。
“哦！我沒見過的物種！外星人！我想起來以前這片高原上，外星物種降臨的事情……”惱魚仔仔細細地看著鎮嘉，鎮嘉往後退了一步。“旅行者？不對……還有一個寶藏獵人，是所謂的‘聯盟’的寶藏獵人。嗯……這位金發小姐是軍人，站很直呢……你們這四個人，三個當過軍人！嘶……既然是軍人，你們，參加過戰爭吧？”
這條惱魚果真有些東西……鎮嘉保持了距離。薇葎特則上前行禮，周圍孩子還以為見到了公主呢。“禮儀學了很多，曾經在貴族的學校學習吧？這種禮儀樣式，是在首都學的吧？長得漂亮，其實不是貴族，家裏有高官吧？”
這種刨根問底的惱魚真可怕。
“是的，祖母是元帥。”薇葎特毫不遮攔地在孩子們麵前說出。“嗯……那麽，這兩個長毛不長鱗片的紅色血的擬人生物……是什麽物種？變異的魚人族嗎？”
“我們是人類，來自地球的。”鎮嘉直接說了出來。周圍的孩子們聽到“地球”就瞬間嚇得嘰嘰喳喳。畢竟，地球侵略五行星係時，水利星雖然沒受到侵略，但是長期被地球騷擾也是會被厭煩的（地球的全部軍力打不動這邊文明）。
“地球人……長見識了。沒有鱗片，是哺乳動物演化的吧？這種趨同演化真獨特……直立有利於觀測遠處，高精密的上肢也是演化需求。你們知道戰爭帶來的好處嗎？”
惱魚似乎什麽都知道，什麽都願意聊。菊村已經開啟了記錄模式，薇葎特對這種小東西的警惕性也拉滿了。
“戰爭可以轉移國內矛盾、統一人心，如果侵略越來自更外層，人民共情力越強。就比如外星侵略，就讓金究星人非常團結，但是戰爭一停止，因為人口、環境、觀念導致金究星分裂。當年那位盟主能夠統一整個五行星係還是依賴了冷戰，仗著自己法力強大，摧毀掉侵略五行星係的外星人的所有星球，用這種殺戮恐怖的方式恐嚇統一，也是他早早退位的原因吧？”惱魚什麽都敢說，可把周圍的大人嚇得牽走小孩。薇葎特已經大腦過載，聽不懂了。
“那位盟主沒有進行過侵略，在位期間唯一一次戰爭是聯盟長老全票通過的木恆星內外界寄生妖大屠殺。剩下的基本上是防守戰。”菊村還是了解曆史的。
“我反正沒法篩選信息，每個人講的都不一樣。離開魔水後，我隻能陷入沉睡。”
惱魚像是在闡述真理一般，它隻會說出正確的真理嗎？或許，也有謬論？不過……這條惱魚顯然是一直逮著人說話，想到什麽，說什麽……不過，鎮繆和鎮嘉，以及菊村，也對這條見人就說一堆東西的怪魚放棄了興趣。
“我還能聊更多呢！讓我說一會兒話……那位盟主的故事我還知道更多呢……”惱魚看著鎮繆和鎮嘉拉著朋友們離開，還繼續說著更多內容。
“我還能說呢……比如波塞商人的行商經曆……有空再來聊呀！”
惱魚遊到了另一處有人的地方，又開始喋喋不休。
“那條魚好博學。”薇葎特的腦子此刻還在思考著複雜的問題。“他（用人稱唿的）知道我曾經在貴族學校補習。”
“活太久了，估計什麽都懂。別對那條魚有什麽想法，它隻有嘴皮子。”菊村安慰著薇葎特。每一個人都需要自己的判斷能力，否則連最基礎的對錯都難分清。
“不過……水利星遍布魔水，有魔水的地方都有這種魚吧？”鎮嘉看了看水利星世界的著名各大魔水水庫位置，其中，水城的水庫是最大的。魔水這東西，確實遍布世界，海底還更多。不過……海底有變形族也依賴魔水生存。
“不會，它們是淺水魚。隻有一部分地方有。”菊村看向那隻魚，它被孩子遞了一個大喇叭，魚還識趣地對著喇叭講故事。
“話說那個波塞呀，因為他曾經幫助過盟主，在整個水利星經商時甚至可以得到聯盟的幫助，他成立的基金會，也是親和盟主的……不過，他賣的東西是真的好！我曾經被他送過一包味道非常棒的魚酪幹，他人可好了！”
“嗬，就你天天吃那個海族人的東西，嘴那麽饞，咋不去找盟主要一個變形術變成人呢？”另一條惱魚遊了出來，然後對著這條惱魚說話。
“你也隻是一條學舌的魚，不是嗎？”
惱魚，這個池塘裏還不止一條，至於，為什麽惱魚不會使用魔法，也無法擁有真正齊全的思考能力，是因為它們更接近模仿。
很快，一群小孩子圍著兩條惱魚，兩條惱魚重複著水利星粗口，在那裏互罵，然後大人又一次拉走了孩子們——小孩子學罵人比讀書快多了。
鎮繆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時間很快，來這邊玩的人走了一批，又來了一批。遊玩的人們都是如此，本地人基本很少來這邊，因為他們在水城中，除了種地采礦，那就是過著悠哉悠哉的說書生活。說白了，城裏都是這些“惱魚”，也沒必要再跑到水庫這邊。不過，這邊稱為“水庫”，還是因為天然環境形成的石英環繞。
接著，向北。一路向北，這個不大不小的城市也會被路途拋下。
不過……誰家市中心在城北呀？不過……確實，東部、中部、南部是泉水，西部是滾燙美麗的岩漿湖。當然，沒有火山，這邊的岩漿湖是因為特殊的魔力礦石導致的，不是火山導致的。“高原”有火山，本就少見，何況是在海水和陸地的交界處。查閱古代的書籍，那個火山還是在高原的“半山腰”。
市中心，到了，很普通，平常。就是……澡堂好多。街上裸著的人很多，就擋個私位，然後在街上安安靜靜地走。木恆星人還是太保守了……
“走得好累，我想去泡澡了……”菊村看著這邊的澡堂，此刻，鎮繆厭惡地說著“去旅店裏休息先”，然後迴憶起菊村家裏時，澡堂裏頭洗的時候，艾女士突然闖進來，然後拉著薇葎特在那邊幫忙搓。
算了，來都來了……要不要呢？
於是，鎮繆一行人在這邊訂了半天的休息。這邊的酒店確實貼心，特地設置了小一會兒，畢竟這邊是溫泉酒店，每間屋子都有自己的小溫泉堂子，適合社恐自己一個人泡——考慮很周到呢。
鎮嘉快速衝洗完後，就躺了一小會兒。這時間，菊村剛好滿足地泡了一會兒溫泉。
而鎮繆和薇葎特，衝洗完後直接雙雙躺在床上。走太久，躺下的那一刻，身體真的像是融化一般，舒暢地感覺，很棒。兩張床，一人睡一張，薇葎特很快就從休息一小下的狀態進入了夢鄉。鎮繆趴在床上寫著日記，現在，正正好可以把之前的事情一一寫下來。
看向左邊，薇葎特像是一個睡美人。很好，現在多寫一會兒……
鎮繆寫著寫著，感覺到左邊突然暖暖的。薇葎特趴在了她的邊上，然後把頭探過來。
“哦……嗯。”鎮繆沒什麽反應，她習慣了。
“那條惱魚，我很好奇他到底會不會說話。”薇葎特看著鎮繆的日記，藍色的眼睛看向黑色的眼睛。
“我查過，他們就是一些偶爾思考的複讀機。別在意了。”鎮繆看著自己基本寫完的日記，然後看著時間。水利星的時間比木恆星少了十小時，但是多了十二天。
“幾點了？”
“十九點。”薇葎特看了看全息儀的時間。“哦，下午了呀……”鎮繆看著外麵依舊很亮的天。
“我突然想坐一坐直達的飛車……問問男生們吧。”鎮繆指著全息儀上的納西瑟斯城，可惜，飛車直達後，他們還要走上一段路。不過……也省時間呢。
“嗯……我問問吧。”薇葎特打開了全息儀。此刻，菊村泡在舒適的溫泉裏，吃著剛剛切開的火薊星聖果，這可真是一種曼妙的慢生活享受。
“終於把惱魚的錄製傳過去了……也不知道老媽會做出什麽題材。”菊村看著唿唿大睡的鎮嘉，抱怨著沒人給他刮一刮老鱗片。
水城，一座有著非常多“溫泉池塘”的城市。梯田狀的“水田”，一進城就看見了。潔白的石英包裹著這些山泉水，五顏六色的泉水，看上去很不錯。菊村用手舀了一杯紅色的泉水，然後嚐了一下，立刻噴了出來。
“那位小哥！那個是含大量重鉻酸鉀的泉水！”邊上的一位礦工無奈地說著。“這不是泡著藥草植物的紅色泉水，那個泉水在另一塊，我都跟工頭說了多少遍了別把這些遊客放進這種地方……”
“菊村，啥味道？”鎮嘉看著礦工走遠後，戳了戳他。
“嘔——又酸又澀，還好辣……嗆死了！嘔！”菊村現在在瘋狂漱口。“這絕對不止什麽鉻礦石在裏麵，肯定還有別的……嘔！”菊村還在漱口。
鎮繆猜想，估計是整個鹽溶液池子和石英產生了電信號，所以，那水喝起來會酥麻。但是鎮繆不知道這邊的石英純不純，畢竟，純石英不導電，而這裏混雜各種礦物的石英就另當別論了。
薇葎特今天穿的是中長裙，通常她在旅行期間都是穿長褲的。長褲，方便行動，更耐髒，更好洗。自然，那是在野外的時候。在城裏，自然穿中長裙。
此刻，薇葎特將會因為穿裙子而倒黴——路邊的泉水突然迸發出來，然後棕黃色色的間歇泉濺了一裙子都是。不僅僅是薇葎特，鎮繆也因為間歇泉被濺得渾身都是鐵鏽味。菊村因為找地方吐而逃過一劫，還有一旁陪同的鎮嘉也幸免於難。
“呃啊！”鎮繆拍著臉上的泉水，她實實在在被迫用臉接下了最大量的泉水。
“好冰！（地球語）”鎮繆拍著臉上的水，被嚇出了家鄉話。薇葎特也往後撤了幾步，這種間歇泉跟踩了地雷似的，隻是一瞬間，連感覺都不會有。
工人庭那邊有著吸水布，鎮嘉拿了兩條，遞給二位女士。
“臉上一股鐵鏽味……”鎮繆擦著頭發，薇葎特擦著裙子，原本不怎麽吸水的裙子居然把泉水吸的那麽幹淨……這就是毛細作用裏最常見的物質發生變化從而加強了吸收力。
不過，這邊的吸水布更可怕，把裙子上的水全部吸走，甚至是裏麵的溶解物。薇葎特的裙子上留下了一些像是沙子一般的結晶碎屑。薇葎特拍了拍裙子，上麵的結晶碎屑像是撒鹽一樣的脫落。
“手套上都沾上了……”薇葎特拍著自己的手，摘手套後再對著手套拍一拍，這些鐵結晶鹽總算是清理幹淨了。
鎮嘉把布放迴工人庭的洗布台裏，那邊的自動清洗機瞬間開始工作。才兩秒不到，布料便幹幹淨淨地被自動掛起了。原理是將被同位素已經特定標記的布料進行量子化後，由於沾染在上麵的髒東西沒有相等的同位素，所以不會被量子化，於是布料被“洗”幹淨了。
往南，整整八個城市，八個。這可是跑大半個大陸。在此之前，鎮繆頭一次覺得這個星球確實比地球大。這個星球唯一的好處是不需要適應因為自轉導致的晝夜時差，也沒有分明的四季。整顆星球因為過多的直射點而沒有什麽兩半球季節不同……在這種節奏非常慢的星球生存，整個人都自發地感覺到長壽。
四人在泉水開采田這邊走著，路上，便有人用玻璃瓶子裝著泉水兜售。當然，這些泉水有的是觀賞用的，有些收藏泉水的收藏家非常青睞五顏六色的天然泉水。而有的泉水就是單純的飲料了——什麽酸的、甜的、各種奇異口味的。說不定，喝到有毒的，然後進醫院——能給喝的不會中毒，但外星人不一定。
在可飲用的泉水，自然不會有問題。不過，四人沒打算買，畢竟菊村已經有陰影了，而鎮繆和薇葎特更不會買。至於鎮嘉——他看著黃色的泉水，根本不想喝。
走進了城鎮裏，鎮嘉看著這邊攤位上售賣的料包。如此多的料包，都是泡溫泉時加入的呢。鎮嘉倒是很好奇這邊的溫泉，但是鎮繆說著“估計一堆人都泡過”，找著“太髒”的借口，巴不得離開。
確實，鎮繆並不喜歡在那種澡堂類的地方洗。她這一點讓菊村懷疑她在木恆星呆太久了——水利星人都很喜歡在大堂子裏洗，除了一些例外的，比如薇葎特。她之前因為身體問題，就隻能單獨洗，所以，薇葎特也喜歡上了獨自一人洗的感覺。
不過，以鎮繆的財力，直接前往納西瑟斯城也不錯。不過……旅行，本身就是放慢節奏，對吧？
溫泉旅店一排排都是，街上甚至有本地人裸著走——直接自己找一口野外適合自己的池子泡進去，水城的人們，真是有趣。撇開什麽族群、高低貴賤……這才是該有的寧靜。
“啊哈呀！（俗語）這幾位客人對我們的溫泉感興趣嗎？這邊的溫泉水裏有稀有魚種喲~”一旁的人們叫賣著自家的溫泉。這邊幾乎每家每戶都有溫泉，看到之前波塞莊園裏的溫泉水，這邊的溫泉似乎百花齊放。
“幾位客人，對我們的溫泉水果感興趣嗎？水果都是長在溫泉邊上的，有著非常獨特的風味！”
又是這樣的商販。都有些司空見慣了。
不過……魔水，或者叫做聖水、神水、異水……這種特別的水，在水利星就有五種叫法。什麽“kelpis”、“undina”、“ahrays”、“guauan”、“wiiser”(以上全部是按照讀音拚湊的)……鎮繆被這些當地音節都搞得迷糊了。好在，五行星係已經語言統一，不然，水利星一種語言，木恆星一種語言，金究星再來一個二十一進製……大腦會瘋掉的。地球邦聯的語言還有一百多種，這邊真算是很棒了。
總之……賣神水的店鋪，反而沒看到。奇了怪了，神水又不是管製藥品……或許吧？
鎮繆一行人甚至走進了黑市，黑市這邊的治安會更好，除了價格，可能高可能低，還有質量問題，其他都很值得。不過，進了黑市，質量最差都是中上等，比市場平均水平高。
黑市也沒有出售神水。
簡直是奇了怪了……神水不是開采自水城嗎？也沒有枯竭的狀態：隻要有水，水就會被轉化成魔水。魔水就像是靈族的侵蝕能力一般，可惜靈族的繁衍速度跟不上外族的繁衍速度，正如同魔水對於一般水的轉化一樣。
鎮繆問了問黑市商販有關於魔水的事情。
“哦，現在是修養期，自然沒有魔水賣。魔水這種東西開采後可以長期儲存，不過購買魔水要去聯盟的專售鋪，黑市這種東西拿出來賣就會被巡海員蹲守的……不過這位女士，您對於聖果感興趣嗎？我這個攤位，可是出售整個五行星係所有種類的聖果……”這位黑市商販還沒說完，便被鎮繆拒絕了。畢竟聖果真的貴，而且她和鎮嘉已經吃過了，沒必要再吃。不過……這麽看下來，木恆星的聖果最大顆，水利星的偏透明些，金究星的小小一顆，但是有著金屬光澤。土破星的則看上去最不起眼，像是路邊撿起來的石頭。而火薊星的聖果，有點惡心：像是一顆還在輸血的心髒。亮藍紫色的果子和其他四顆星球金黃的聖果完全不同。這枚藍色的心髒還在“跳動”——這顆聖果真就有些惡心……
“慢走！喜歡的話可以買一顆嚐嚐鮮！我這的是上等的！”黑市商人的東西果然不錯。“幹嘛不叫做高級市場，偏要叫黑市……明明沒有出售非法的東西嘛。”鎮嘉看著黑市的標識，不解地問著。
“畢竟五行星係的黑市都是這種運作模式了，聯盟管控比較嚴格，而且聯盟權力很大的。”菊村看著那邊的聖果，他折返迴去買了一顆火薊星的心髒聖果，那顆果子還在跳動呢。
“突然想嚐一嚐呢……畢竟火薊星人和我們水利星人的關係不好，他們的商品可不好進口。”菊村看著像心髒一樣的果實，準備帶到旅店吃。
鎮嘉隨口問著“水利星和土破星關係應該也不好”，結果菊村確實說沒錯——因為土破星人自詡魔法最強，和木恆星、水利星的法師吵起來很正常。不過，關係其實還好，沒有金究星和木恆星那麽極端。“這個星球的關係不會是按照五行學說類似吧……”
其實，火薊星和土破星、木恆星的關係也不好，沒有五行相生相克的那種類似關係。反而火薊星和金究星的關係很好，他們那些星球的人會一起研究科技。
“不過……火薊星人主要被討厭的是聖靈族、血肉族和腐朽族，他們身上的純粹真菌、血肉真菌和腐朽真菌會汙染周圍的土地和水體。而那種感染隻有聖樹的製品能夠清除，像魔水這種東西也會被感染。泡個溫泉，結果大半個水城的水都被汙染，所以那些人才被趕走。”菊村看著跳動的果實，聞到上麵一股濃鬱的甜味。
但是，一直都沒看見賣魔水的店鋪，這才離譜。現在還是修養期，魔水還不能開采。
四人一出黑市，就看見了魔水水庫和溫泉水庫的指引牌，並且這邊貼著幾個大字：
“允許開采生物資源”。
魔水水庫，位於水城東北。至於購買……或者說，這邊的人們更喜歡自己裝，賣魔水估計會被當做傻子——就像是跑到路邊的池塘舀水後直接賣一樣，水城便是如此，除非申請特購。
這迴，四人不是來釣魚的。因為魔水裏的魚都很奇怪。如何形容呢？可以看見好幾條長著人臉的魚在裏麵遊。不過，這邊可不會稱唿他們為人麵魚，而是惱魚。這些綠色的魚還會說話呢！這也是他們不會咬鉤的原因。
水庫邊上，有不少人跟著這些魚聊天。其中，一條年齡很大的魚用著蒼老的聲音，講著故事呢。周圍有很多孩子圍著那條魚，那條老魚還在講著過往。
四人湊了過去，菊村雖然知道這種魚，但是現實中是第一次見。
“……咳咳，我接著說啊，魔水水庫裏呀，底下的海草也是受到魔法影響的。曾經有人喝下魔水後，可以用出魔法喲。”
“那不是跟土破星的魔石一樣嘛……”一個孩子在一旁跟著這條魚聊天，鎮嘉此刻查閱了惱魚的資料：這種魚的壽命可達幾百萬年，壽命非常長、陸地上也能唿吸、會將自己進入假死狀態冬眠保證在毀滅性打擊中存活上萬年。
“在更早的時候，蘇拉美西斯國和薇文洛特市打仗的時候，曾有士兵逃到這裏呢。好像是三十萬年前？我記不清。我腦子占據了身體的四分之三，可沉了。我們惱魚這個物種，以前還被傳著會占據你們小孩的腦袋生存……哈哈哈哈，時間好快！”
這條惱魚和孩子們聊天聊得很開心。然後，惱魚那雙異常大的眼睛看到了鎮繆一行人。
“哦！我沒見過的物種！外星人！我想起來以前這片高原上，外星物種降臨的事情……”惱魚仔仔細細地看著鎮嘉，鎮嘉往後退了一步。“旅行者？不對……還有一個寶藏獵人，是所謂的‘聯盟’的寶藏獵人。嗯……這位金發小姐是軍人，站很直呢……你們這四個人，三個當過軍人！嘶……既然是軍人，你們，參加過戰爭吧？”
這條惱魚果真有些東西……鎮嘉保持了距離。薇葎特則上前行禮，周圍孩子還以為見到了公主呢。“禮儀學了很多，曾經在貴族的學校學習吧？這種禮儀樣式，是在首都學的吧？長得漂亮，其實不是貴族，家裏有高官吧？”
這種刨根問底的惱魚真可怕。
“是的，祖母是元帥。”薇葎特毫不遮攔地在孩子們麵前說出。“嗯……那麽，這兩個長毛不長鱗片的紅色血的擬人生物……是什麽物種？變異的魚人族嗎？”
“我們是人類，來自地球的。”鎮嘉直接說了出來。周圍的孩子們聽到“地球”就瞬間嚇得嘰嘰喳喳。畢竟，地球侵略五行星係時，水利星雖然沒受到侵略，但是長期被地球騷擾也是會被厭煩的（地球的全部軍力打不動這邊文明）。
“地球人……長見識了。沒有鱗片，是哺乳動物演化的吧？這種趨同演化真獨特……直立有利於觀測遠處，高精密的上肢也是演化需求。你們知道戰爭帶來的好處嗎？”
惱魚似乎什麽都知道，什麽都願意聊。菊村已經開啟了記錄模式，薇葎特對這種小東西的警惕性也拉滿了。
“戰爭可以轉移國內矛盾、統一人心，如果侵略越來自更外層，人民共情力越強。就比如外星侵略，就讓金究星人非常團結，但是戰爭一停止，因為人口、環境、觀念導致金究星分裂。當年那位盟主能夠統一整個五行星係還是依賴了冷戰，仗著自己法力強大，摧毀掉侵略五行星係的外星人的所有星球，用這種殺戮恐怖的方式恐嚇統一，也是他早早退位的原因吧？”惱魚什麽都敢說，可把周圍的大人嚇得牽走小孩。薇葎特已經大腦過載，聽不懂了。
“那位盟主沒有進行過侵略，在位期間唯一一次戰爭是聯盟長老全票通過的木恆星內外界寄生妖大屠殺。剩下的基本上是防守戰。”菊村還是了解曆史的。
“我反正沒法篩選信息，每個人講的都不一樣。離開魔水後，我隻能陷入沉睡。”
惱魚像是在闡述真理一般，它隻會說出正確的真理嗎？或許，也有謬論？不過……這條惱魚顯然是一直逮著人說話，想到什麽，說什麽……不過，鎮繆和鎮嘉，以及菊村，也對這條見人就說一堆東西的怪魚放棄了興趣。
“我還能聊更多呢！讓我說一會兒話……那位盟主的故事我還知道更多呢……”惱魚看著鎮繆和鎮嘉拉著朋友們離開，還繼續說著更多內容。
“我還能說呢……比如波塞商人的行商經曆……有空再來聊呀！”
惱魚遊到了另一處有人的地方，又開始喋喋不休。
“那條魚好博學。”薇葎特的腦子此刻還在思考著複雜的問題。“他（用人稱唿的）知道我曾經在貴族學校補習。”
“活太久了，估計什麽都懂。別對那條魚有什麽想法，它隻有嘴皮子。”菊村安慰著薇葎特。每一個人都需要自己的判斷能力，否則連最基礎的對錯都難分清。
“不過……水利星遍布魔水，有魔水的地方都有這種魚吧？”鎮嘉看了看水利星世界的著名各大魔水水庫位置，其中，水城的水庫是最大的。魔水這東西，確實遍布世界，海底還更多。不過……海底有變形族也依賴魔水生存。
“不會，它們是淺水魚。隻有一部分地方有。”菊村看向那隻魚，它被孩子遞了一個大喇叭，魚還識趣地對著喇叭講故事。
“話說那個波塞呀，因為他曾經幫助過盟主，在整個水利星經商時甚至可以得到聯盟的幫助，他成立的基金會，也是親和盟主的……不過，他賣的東西是真的好！我曾經被他送過一包味道非常棒的魚酪幹，他人可好了！”
“嗬，就你天天吃那個海族人的東西，嘴那麽饞，咋不去找盟主要一個變形術變成人呢？”另一條惱魚遊了出來，然後對著這條惱魚說話。
“你也隻是一條學舌的魚，不是嗎？”
惱魚，這個池塘裏還不止一條，至於，為什麽惱魚不會使用魔法，也無法擁有真正齊全的思考能力，是因為它們更接近模仿。
很快，一群小孩子圍著兩條惱魚，兩條惱魚重複著水利星粗口，在那裏互罵，然後大人又一次拉走了孩子們——小孩子學罵人比讀書快多了。
鎮繆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時間很快，來這邊玩的人走了一批，又來了一批。遊玩的人們都是如此，本地人基本很少來這邊，因為他們在水城中，除了種地采礦，那就是過著悠哉悠哉的說書生活。說白了，城裏都是這些“惱魚”，也沒必要再跑到水庫這邊。不過，這邊稱為“水庫”，還是因為天然環境形成的石英環繞。
接著，向北。一路向北，這個不大不小的城市也會被路途拋下。
不過……誰家市中心在城北呀？不過……確實，東部、中部、南部是泉水，西部是滾燙美麗的岩漿湖。當然，沒有火山，這邊的岩漿湖是因為特殊的魔力礦石導致的，不是火山導致的。“高原”有火山，本就少見，何況是在海水和陸地的交界處。查閱古代的書籍，那個火山還是在高原的“半山腰”。
市中心，到了，很普通，平常。就是……澡堂好多。街上裸著的人很多，就擋個私位，然後在街上安安靜靜地走。木恆星人還是太保守了……
“走得好累，我想去泡澡了……”菊村看著這邊的澡堂，此刻，鎮繆厭惡地說著“去旅店裏休息先”，然後迴憶起菊村家裏時，澡堂裏頭洗的時候，艾女士突然闖進來，然後拉著薇葎特在那邊幫忙搓。
算了，來都來了……要不要呢？
於是，鎮繆一行人在這邊訂了半天的休息。這邊的酒店確實貼心，特地設置了小一會兒，畢竟這邊是溫泉酒店，每間屋子都有自己的小溫泉堂子，適合社恐自己一個人泡——考慮很周到呢。
鎮嘉快速衝洗完後，就躺了一小會兒。這時間，菊村剛好滿足地泡了一會兒溫泉。
而鎮繆和薇葎特，衝洗完後直接雙雙躺在床上。走太久，躺下的那一刻，身體真的像是融化一般，舒暢地感覺，很棒。兩張床，一人睡一張，薇葎特很快就從休息一小下的狀態進入了夢鄉。鎮繆趴在床上寫著日記，現在，正正好可以把之前的事情一一寫下來。
看向左邊，薇葎特像是一個睡美人。很好，現在多寫一會兒……
鎮繆寫著寫著，感覺到左邊突然暖暖的。薇葎特趴在了她的邊上，然後把頭探過來。
“哦……嗯。”鎮繆沒什麽反應，她習慣了。
“那條惱魚，我很好奇他到底會不會說話。”薇葎特看著鎮繆的日記，藍色的眼睛看向黑色的眼睛。
“我查過，他們就是一些偶爾思考的複讀機。別在意了。”鎮繆看著自己基本寫完的日記，然後看著時間。水利星的時間比木恆星少了十小時，但是多了十二天。
“幾點了？”
“十九點。”薇葎特看了看全息儀的時間。“哦，下午了呀……”鎮繆看著外麵依舊很亮的天。
“我突然想坐一坐直達的飛車……問問男生們吧。”鎮繆指著全息儀上的納西瑟斯城，可惜，飛車直達後，他們還要走上一段路。不過……也省時間呢。
“嗯……我問問吧。”薇葎特打開了全息儀。此刻，菊村泡在舒適的溫泉裏，吃著剛剛切開的火薊星聖果，這可真是一種曼妙的慢生活享受。
“終於把惱魚的錄製傳過去了……也不知道老媽會做出什麽題材。”菊村看著唿唿大睡的鎮嘉，抱怨著沒人給他刮一刮老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