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萬九千九百九十八年前,狄亞伯蘭國,托拉戚城,首都學府。


    自從變形人事件過去許久後,“他”也是飽受詬病。雖然神奇先生被大家接受了,但是,“他”反而成為被孤立的那個人。這感覺,像是迴到了當年。“他”其實既喜歡,又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想要朋友,但是不想被欺騙……糾結。


    放學後,神奇買了炸魚排,用紙袋提著,帶給了“他”。神奇也受到了許多專家關注,神奇先生是一位神奇的偽影怪,他基本上和常人無異,反正他已經沒有變形能力了,自然也不用擔心他做壞事。大家也逐漸接受了他,學校甚至因為他的好成績幫他辦了身份,他是第一位變形人公民,即便證件上說是魚人族,畢竟魚人族的樣子千奇百怪,骨骼都會有不一樣的,但是它們卻都是同類。“他”看著“湖泊”,一語不發,也沒有接過神奇給的炸魚排。


    “你走吧,別讓人誤會了。”“他”立刻隱身,對著神奇說完了話。“你連續好幾天沒有吃好飯了,不吃飯就會死。”神奇剛說完,“他”卻沒有再迴複。“走了嗎……”神奇有些沮喪,靜靜地看著這一片“湖水”。


    “他”隱身後,在校園裏慢悠悠地走。畢竟“他”很有存在感的,全校唯一一個外星人,自然是引人注目。


    很快,“他”提前修夠了學分,便請假了。自然,是繼續之前的事情。首先,買十桶水,其次,準備好半塊長生不老石,最後,下潛。神奇自然不知道這件事情,還跑去“他”的單人宿舍找他好幾迴了。


    深潛,繼續下潛。周圍又暗下來了,但是長生不老石的指引不會出錯。這迴,“他”是以人形進行下潛,用淡水包住自己,和周圍海水分開。很快,潛入海底。這一迴,周圍沒有什麽遊來遊去的動物了,還不錯。


    “他”很快察覺到了創世神杖的碎片——在海床中深埋著。變出左手開始刨土,刨一下,周圍的沙子就開始飄蕩,很令人感到不適。那就用法術吧。


    神水在蓄力後在水中施法,和衝擊波一樣,“他”因為作用力被往上瞬間推了一些,全身瞬間難受了一下——減壓症。


    “他”可沒有潛水服,也沒有唿吸用的氧氣瓶,更沒有學過什麽潛水手語……全靠自己的水下唿吸和長生不老石尋找。


    遊迴去,然後繼續用神水蓄力後的水炮衝刷岩麵。如此往複,非常消耗體力。再衝刷一次,就必須上浮了。


    “神水……”“他”在心裏默念,一發高壓水炮從手中迸發,對著前方發起摧枯拉朽的猛擊。“他”聽見了水中碎裂的聲音。難不成……是所謂的“碎冰槍”嗎?長生不老石的指引也是往這邊指的……碎了就碎了,反正需要的是碎片。


    “他”由於屏蔽了雙眼,所以就用化成水的手去觸碰碎裂的東西。“他”摸到了一股“空氣”,可能是甲烷吧?岩層中本來就含有氣體。摸起來,還有些暖和,還好……不過軟綿綿的,質感感覺不像沙子。把眼睛變迴來,“他”被嚇到了。


    這哪裏是什麽碎冰槍,“他”似乎打碎了一個……冬眠倉……這種冬眠倉很古怪,看上去不是水利星的製造,更像是金究星的。“他”的眼睛頓時瞪大了,一位和東明壹姐姐長得很像的女性躺在裏麵……不過,她更像是之前沒有被父親轉化過的“機械族”。也是銀發,也是耳機,也是黑衣和圍巾。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這具軀體保存地十分完整,不像當時東明壹那樣破碎。少女的裝甲上,用編碼數是寫著“48”,然後還刻著一段話是:“本機甲屬於真主教所有,他人不得盜竊”……想必,這台機器人已經被偷出來了。水利星和金究星離得近,想必是金究星又亂扔太空垃圾……不過,這個破棺材剛好把“他”需要找的“碎冰槍”壓在了下麵……


    機械族的少女……那些真主教萬學教的金究星人在搞什麽……機器人這麽多女性,服務什麽專業?服務業?冷笑話。不過……她,和姐姐已經不一樣了,東明壹姐姐的頭發也是漸變色的,雖然眼睛還是藍色的,但是……東明壹姐姐會長高,也會成年了。靈族的侵蝕能力,甚至能夠創造生命……和偽影怪,說不定就是同源呢?


    “他”曾看過暗彩族的記錄,暗彩族有一個能力就和偽影怪類似,替代別人的變形術……並且還能複製記憶……這可真是可怕……


    “他”看著這位少女的冬眠倉逐漸灌滿海水,一語不發——畢竟水裏說不了話。“他”將手變出來,開始慢慢地刨開掩蓋冬眠倉的土,將整個冬眠倉都刨了出來……有種刨墳墓的感覺,這不是盜墓就對了。如果父親還在,收養了她,會不會叫做“東明肆捌”呢?好難聽,不過先把機器人撈出來,已經沒什麽體力了,要不自己躺一躺恢複一下……這行為可真夠畜生。打開整個冬眠倉,用微弱的水波轟開周圍的玻璃碎片,把這位少女抱出來……如果是同一批號的機器人的話……“他”發現,這個機器人和他一樣高。這個隻有六十實的機器人(一米五),居然意外地輕。冬眠倉裏隻有她的軀體以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應該有一把和姐姐一樣的刀……畢竟是同批次的機器人,那麽……又要把創世神杖碎片的事情擱置了。


    慢慢地往上浮,還要拉著一台昏厥的機器人。手臂,酸了,麻了……減壓症的症狀也感覺來了……手臂一股難受的瘙癢和腫脹……把手立刻變成純水,就會有泡泡冒出來,可真是可怕。就這樣,艱難地迴到了“湖泊”。總算是不需要看見那些玄武岩柱群了,也不用在漆黑而且沒有地圖的未知海底裏打轉——爽。


    上岸後,機器人飄在了水麵上,像是溺水一般。“他”立刻隱身著穿好衣服後,再把機器人打撈上來。反正這個學校不能再搞出什麽名堂了,再鬧事情,估計迪亞伯蘭國會對“他”搞什麽放逐令……別,這樣不好。帶著機器人一塊隱身……好費體力,把機器人抱在懷裏,那機器人的仿生皮膚非常細膩,甚至模擬了毛細血管,做了毛細電路聯通線。這些感知線估計是皮膚實時傳導的機械線……設計她的人想必非常厲害,但是想到當年東明壹姐姐連這些東西都沒有……看來姐姐損壞太嚴重了。把機器人帶迴了宿舍裏,開始檢查。水利星是有機器人研究專業的,“他”之前學過一些,把水平達到了可以進金究星高等學府的程度。


    頭發是植入的,眼睛可以動,但是沒有成像反應和數據接收反應。電量測試……電量低。是否可以通過補充食物來維持電量——可以。明明就是一台仿生人嘛。也難怪當時姐姐作為機器人的時候能吃東西。把裝甲脫下,換成“他”在水利星購買的普通衣服。“這個機械族沒有滿足生理需求的機械能力……排除服務型機械族。”“他”不自覺地分析了一下,然後檢查身上的商標之類的東西。隻有脖子後麵的“48”,這點和姐姐不太一樣。這個“48”看起來比較新吧?怪怪的。


    充電的話……用法力吧。自己已經有些累了,用神水更累了……用一些小電流應該是沒問題的。“他”開始釋放電流,脖子上掛著的長生不老石發出閃光。“嗯?”“他”看著長生不老石,起了疑惑。用長生不老石感知,碎片還在海底,自己想多了。


    但是石頭莫名其妙發光,“他”便有些不適。算了,先給機器人充電。


    將自己的左手抓著機器人的右手,右手抓著左手,形成一個電路。然後自己就是電池,開始傳輸電力。“他”感覺到自己似乎有著很多的電能,開始對著機器人釋放大量的能量。長生不老石此刻也閃閃發光……難不成,是法力過載,這塊石頭的“新用法”增加了?“他”至少知道,父親曾經就用這塊石頭的特性救人。難不成……就是這麽用的?因為電的法術是用模仿術學來的,所以模仿術可以誘導長生不老石強化?真是科學呀。那麽,催化劑、原料、化合物都有了,就繼續反應。


    過了一會兒,“他”看著紋絲不動的機器人,感到無奈。電量已經完全充滿了,機器人應該會運行才對。不過,這半塊長生不老石還能創造能量,是“他”想不到的。難不成,長生不老石的“不死”原理,就是無限地“活”?想到的內容很多,在這永夜的日子裏,反正沒人會看到吧?


    好累……好累……疲憊感很快就襲來了,“他”直接去換洗了一下,飯都不吃,直接躺上了地鋪。把機器人擺放在之前神奇坐過的椅子上,坐直了,看上去不錯。確實,仿生人能夠跨越相似厭惡性效應(人類的恐怖穀效應),這已經是非常高級的發明了……“他”想著創造姐姐的人是誰,反正也猜不出來……先睡覺吧……好累……好累……


    夢裏,以往都是夢見自己親手殺死聖上姐姐,看見紫衿和白襟被抓走……每天都是如此。自從張月容照顧“他”以後,隻剩下每次夢見自己殺死姐姐的夢了……刺激久了,每天睡醒,眼淚都在流,每天醒來,都要自己擦一擦眼淚。以前做了這個夢,就會嚇醒,嚇哭,現在,靈長大了,隻會默默偷哭。


    這次還是自己殺死了聖上姐姐,這個夢已經習慣了,隻不過,突然身後有人似乎在拍“他”。


    轉頭一看,是東明壹姐姐……


    “我會保護好你和紫衿的,我們快逃……”似乎又迴到了流浪的時刻,姐姐護著“他”,“他”護著紫衿……三靈就是這樣活到現在的嗎?


    “嗯……呃……”“他”總算醒來,還是側著身子睡著的。隻不過,背後確實有一雙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嗯嗚哇!”“他”嚇得連忙滾了一下才起身,看向了身後。機器人已經靜靜地坐在身後,打著招唿。


    “你醒了?阿紮托斯先生(azhathorch)。”機器人禮貌地迴答著。“阿紮托斯?誰呀?”“他”一臉懵圈地看著機器人。


    “金究星的星主,我的主人,真主教的大教主,今年一萬八千歲。”機械族的少女快速地迴答了這些。“我不是阿紮托斯,我是木恆星人。你現在在水利星。我記得現任星主……是阿紮托斯嗎?”“他”看了看時間,反正外麵都是一片漆黑,現在剛好是早上呢,不過,“他”學分修夠了,不需要繼續上課。


    “水利星……我為什麽會在水利星?資料數據檢索中……”少女機械族開始搓著腦袋,開始迴憶。“我的記憶模塊受損了……”


    “那到時候我取出來修一修。你叫做什麽名字?”“他”溫和地對著這位像姐姐一樣的機器人說著,機械族的少女把手往上擺了擺——不知道。“連名字都不記得了……我叫你‘壹肆捌’,可以嗎?”“他”好奇地問著。


    “不要,難聽。起名好隨意呀……難不成你的名字就很隨意嗎?”


    “嗯,我的名字就是很隨意,我還是萬物之初的一個字呢……”“他”無奈地說著,介紹了自己。


    “正在搜索,(名字被屏蔽)……來自木恆星的東明族,家中的長子,長女是東明壹,次女是東明玖,靈族隻剩下四個人,幾乎滅絕……長女東明壹似乎是私生女,沒有很多的相關記錄……”機器人剛說完,“他”一巴掌拍在機器人的腦袋上。“不許亂說我姐!”


    “這是我的數據庫內容!你不要汙蔑!你攻擊機器人,違反了金究星的……”


    “這裏是水利星,金究星地方法律無效。”“他”掐著機器人的仿生臉蛋,機器人喊著“疼”,“他”也是驚訝到了。


    “愛歐絲(iros)。叫你愛歐絲(水利星和金究星名字結合發音,水利星音譯是“saloxa”,金究星是“meiroxa”)。”“他”突發奇想得到的名字,鬆開了手。“愛歐絲……好,我就叫這個名字了!”愛歐絲驕傲地喊著,“他”趕緊捂上了愛歐絲的嘴。“唔唔唔……”愛歐絲拍打著“他”的胳膊。“小聲點!”“他”不耐煩地對著銀發的機器人吼著。不過,愛歐絲和姐姐不同的是,愛歐絲的頭發似乎異常地長,都可以和“他”肩並肩……腰並腰了。她的眼睛居然是紅色的,和姐姐的藍眼睛完全不一樣……不會姐姐是什麽“原型機”,而她是產品吧……在想啥呢……


    “咕——”“他”的肚子響了。“我去吃飯了。”


    “能帶我去嗎?我現在什麽都不記得,我需要迴憶數據。為什麽我會在水利星……最主要是我也想吃東西,我的味覺係統可棒了。”愛歐絲對著“他”微微笑著,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同學。“他”也是對著這個高級機器人感到驚訝……太神奇了……不過,先向校長報備一下,說明清楚……“他”立刻寫好了信件,將事情濃縮並刪減交代,保證真實性的同時瞞過“他”尋找碎片的事情。讀起來沒有任何假的內容,很好。“你能念一遍嗎?”“他”把信件遞給了愛歐絲。


    “校長您好,我這次在‘湖泊’進行地質勘探時發現一台迷失的機器人……機器人?這是蔑稱!我可是機械族的高科技仿生單體!”愛歐絲念到這一段就停了下來,氣鼓鼓地。“好了,你不用念了,應該可以糊弄過去。”“他”把信件收了起來,看著黑色的戰鬥衣服。“燒了吧……除了圍巾和耳機。”把圍巾和耳機取走,“他”一把火燒掉了舊衣服和盔甲。“你的耳機和圍巾,拿上……”


    “我不需要!那些東西是妨礙我行動的裝飾物,我覺得我這一身很輕鬆,我很喜歡!”愛歐絲這麽任性……“他”懷疑這個機器人是被丟掉的。


    “他”帶著愛歐絲離開了宿舍,然後來到校長信箱這邊,把信塞了進去。然後就把愛歐絲往食堂帶,愛歐絲跟在身後,高高興興地一蹦一跳。周圍有的同學看了過來,驚訝著最近消失的人又出現了。畢竟偽影怪的事情讓很多人都怕“他”搞出什麽花樣,而神奇至少是成功的例子,他反倒讓“他”逐漸被更多人接受,這叫做自損三百,換六百錢吧?


    到食堂後,“他”立刻看見了神奇。神奇坐在“他”經常坐的位置,孤獨地啃著炸魚排。“喲,挺有精神的。”“他”打了招唿,坐在了神奇對坐——“他”的位置。愛歐絲也自動坐在了邊上,周圍有一兩個人看了過來。


    “嗯?你來了!”神奇瞬間高興了不少,手中的魚排都放下了。“你最近過得如何?”


    “很好。我很開心。就是你老是不在,然後又跑走,我不開心。”神奇說完後,用著透明的手抓著魚排,一口咬下去。魚排的肉清晰地從神奇的食道進入胃裏,“他”看得是一清二楚。變形人的透明身體嘛,自然很容易看的。


    “你開心就行。”“他”剛說完,神奇就注意到了愛歐絲,“他”解釋完後,神奇驚唿著“世界好大”,然後從背包裏摸出一本書——他之前可以變形時,都是拿著自己變出來的書本直接看,現在隻能摸實體書了。“我找找……金究星,星球不會太大,隻有木恆星的百分之六十大。大小和水利星差不了多少……不對,是木恆星太大了,其他星球和水利星是基本一樣大的……”


    “愛歐絲,你要吃什麽?”“他”問了問愛歐絲。“都想吃……”愛歐絲沒有流口水的功能,隻能吮吸著手指。


    “沒錢,自己選兩三份夠了。我出錢。”“他”剛說完,機器人就在食堂大喊一聲“太棒了”,搞得一堆人看過來。“抱歉,我新研發的機器人有聲音故障……”“他”對著周圍人立刻道歉起來,但是愛歐絲聽到“機器人”就開始發脾氣。


    “不許叫我機器人,你違反了金究星法律的……”


    “小聲點!”“他”對著愛歐絲喊了一句,食堂的吵吵嚷嚷也還是繼續起來了。畢竟,飯點的時候,校外人員也能進來吃飯。何況這邊是首都,少不了議會官員的出入。上一次正是神奇先生的事情,也很快驚動了議會。所以,“他”身為靈族,自然是被那些議會官員盯上了。


    “阿姨,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還有這個,看起來好棒……”愛歐絲點了一大堆食物,“他”付錢的手是顫抖的,食堂阿姨的表情是震驚的,愛歐絲的笑容是最好的。


    很快,在“他”的震驚下,愛歐絲吃完了所有的食物,“他”清楚地用自己的電流感受到愛歐絲的仿生胃正在將食物全部轉化成燃燒物。這是何等高級的機械生命體……


    “有想起來什麽嗎?比如命令接收、為什麽到這邊之類的……”“他”吃著炸魚排,神奇也在一旁吃著,神奇先生好奇地看著機器人——他沒見過。“沒有。這裏的食物好棒……”愛歐絲高興地說著,坐在原位。


    “我到時候還要買牙具……我想你的嘴裏估計都是‘工業廢料’……對了,你知道你的製造者嗎?”“他”問著愛歐絲,看著她那紅色的眼睛。姐姐還是藍色的眼睛呢……


    “認識,我是由機械族的造物主哈坦斯爾(unhastur)製造的,哈坦斯爾是我的父親……”愛歐絲剛說完,突然愣住了一下。“他”聽到“哈坦斯爾”這個名字後,想到了姐姐。她在金究星學習時,會不會被那個拋棄她的那個混蛋勾搭上……


    “愛歐絲?”“他”問了一句,神奇先生看著愛歐絲,戳了一下。


    “嗯……我在。”愛歐絲突然聲音沉穩了不少。“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四十八。”“他”脫口而出。


    “嗯……我……在?”愛歐絲直接迴應了“他”。果然,四十八就是她原本的名字。


    “你就叫愛歐絲。”“他”重申了這個名字。“嗯!”愛歐絲高興地嗯了一聲。“你是怎麽來到這的?”


    “我這段記憶殘缺了……我不記得。”愛歐絲對“他”如實迴答。“你會撒謊嗎?”


    “會,但是對你不會,因為我可是最尖端的科技!”愛歐絲高興地說完這句話,就被“他”敲了腦袋。


    “別那麽大聲……你知道一嗎?和你一樣的機器人。”


    “他”鄭重地問著愛歐絲,愛歐絲看著“他”,開始說話:“認識,她是原型機,和我一樣是戰鬥用仿生單體。不過,我的戰鬥功能被移除了,雖然仍然能夠攻擊,但是我的攻擊模塊不會進行戰鬥分析了。一的下落不明,一直沒有記錄……她是被民眾在幾千年前發射丟到太空裏了……”愛歐絲這麽說完,“他”也算是清楚了這些事情。


    該問的,都問完了,隨即,校長和幾位議會官員如期而至。其中,還有一位科技鑒定師,他對著愛歐絲一頓拍照。


    “校長,這就是我撿到的機械族。名字叫做愛歐絲,她說她是照顧阿紮托斯先生的機械族……”“他”剛迴答完,校長的眼睛瞪大了。“金究星前星主阿紮托斯?他早就死在兩教戰爭中了。”議會官員立刻迴答了問題,愛歐絲聽到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主人……死了……”愛歐絲的眼裏的機械反光逐漸消失了。


    “一萬年前就死了,最後的戰爭是萬學教勝利的。真主教的高級官員全被遣送或者殺死,星主是遭受了炮擊死亡的……”議會官員是真的敢說,直接挨了“他”的一個大嘴巴子。“你……襲擊議會官員?”議會官員看著“他”,“他”帶著殺意瞪著議會官員,神奇站起來,準備勸架。


    “你都不覺得你講的很過火嗎?如果你這是工作,我會賠償。你不在工作,我就會多踹一腳。”“他”起了一層不知名的保護欲,“他”看著這位長得像姐姐一樣的機械族,不知道為什麽想護著她。神奇也站起了身,用著他滿分的政治成績,說著各種法律和政務。議會官員也是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辯解完畢。說白了,這個機器人,現在是無主的自由人。


    神奇和“他”牽著愛歐絲往宿舍走,議會官員說送迴金究星之類的需要和薇文洛特市溝通,而愛歐絲拒絕後,她似乎變得安靜起來。又是一個需要救贖的可憐鬼,“他”可真能撿人,在五千年後的最終兵器計劃開啟後,“他”這個撿娃娃能力就會超大幅提升。


    “愛歐絲?”迴到宿舍後,愛歐絲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神奇和“他”一塊坐在地上,愛歐絲一語不發。


    “我在……”愛歐絲似乎失去了希望,已經如同一具舊時代的機器人。


    “把不高興的記錄全部說出來,或者刪除。”“他”一字一句地說著。


    “阿紮托斯先生叫我逃跑,把我裝在飛船裏,然後飛船邊往外星飛。之後我就進入休眠模式,直到你把我從海底挖出來。好痛苦,我想哭。但是我沒有哭泣功能。”愛歐絲的臉陰沉了下來,在永夜裏,電燈顯得很耀眼。“阿紮托斯先生想讓你好好活下去,雖然是機械族。他希望你是一個真正的人,對吧?”“他”並不怎麽會話療,但是嘴皮子功夫還是好的。“嗯……我該……怎麽活?”愛歐絲看向了“他”,求助、等待答案。


    “這問題,我問你差不多,我答不了。我隻是循著別人的夢想活著。”“他”說完後,神奇便插入話題開口問著機械族的各種問題,對於他來說,機械簡直是新鮮物種。而愛歐絲一一迴答的樣子,明顯是恢複了不少。不過,愛歐絲這個有問必答的特性,令“他”感到有些無奈。


    “謝謝你們。至少,我的處理器沒有想著阿紮托斯先生了。”愛歐絲突然說著這句話,臉上也又出現了微笑。


    很快,校長又多找了一個學生……一位機械族的孩子。愛歐絲倒是很好開導……或許是像人一樣憋著傷疤。


    進入黑星月,新年到了。學生們放假迴家的一大堆。而“他”卻留在狄亞伯蘭國……“他”已經申請了結業,可以前往新的國家了。


    而神奇和愛歐絲的關係,算是越來越好了。他們和“他”住在一起,三人的友誼算是很棒了。自然,他們也知道了“他”的目的——創世神杖的碎片。隨即,一場挖掘,即將展開。


    四年前,水利星,狄亞伯蘭市,市長家。


    “東明壹長老,您好。我是家務仿生人愛歐絲。”仍然年輕的愛歐絲作為神奇先生專門聘請的專門保姆,給年邁的神奇先生進行起居照顧。


    “你知道你是什麽機械族吧?”東明壹女士用著藍色的眼睛看著紅色的眼睛。


    “嗯。你是來迴收我的嗎?我的壽命也差不多到了。”愛歐絲微微笑著,看著僅剩的原型機。


    “不是,我不在乎你的壽命,畢竟你的身體已經修複幾十迴了。神奇先生已經同意,他死後,你要跟我走。我會照顧好你的……”東明壹女士微微笑著,看著這張年輕的臉。“為什麽要帶我走呢?因為你就是一嗎?”


    “我自然,是想把你這個妹妹照顧好。你也知道我曾經是誰,至少,可以讓我那弟弟安心。對了,我現在要去蘇拉美西斯市的納西瑟斯城參加一場葬禮,有沒有有關納西瑟斯城的照片?”


    “有的,不過是在它的終末花海。那是四萬年前去那邊旅遊時拍攝的。”


    “謝謝了,幫我向神奇先生問好。”


    東明壹用著蒼老的眼睛看著機械眼睛,已經是真正生命體的她,仍對這失去的過往,一直緬懷。很快,一下子,東明壹就到葬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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