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樹穹,豁然開朗。


    鎮繆完全沒感覺自己穿過了屏障,反倒是感覺風變強了。她的眼睛都瞪大了,明明剛才,這樹頂的空地上隻有聖樹落下的葉堆,以及荒蕪不能再荒蕪的空地,由於上麵樹葉的茂盛,這一層空洞顯得什麽都沒有。


    全然另一番景象,這裏布滿了將落葉降解的苔蘚和蘑菇,光芒肆意地照進,穿過茂密的樹葉,沒有墨子的小孔成像也能十分明亮。一片小田野,聖樹上大概有兩個足球場大,四分之一是屋子,四分之一是種植園,四分之一是牧場,還有四分之一……居然是植物軍隊的“小營地”,曼妙的小小世外桃源,在空間壓縮的古老魔力下……不對,那種植園,可不止四分之一個足球場大!鎮繆的眼睛完全花了,她,根本無法理解,走近之後,有十幾個足球場大的種植園,一座植物軍隊的小鎮,當然,是地球的小鎮大小。這邊發生了空間放大現象,是經典空間物理學的考題,教官講過,宇宙的空間壓縮和舒張可以人為控製……鎮繆覺得,這裏的主人,想必是非常,不,絕對厲害的存在。這種神奇的地方已經超越了所有科技與魔法,足夠用這種尖端科技解決地球所有的土地麵積問題。


    “跟我來。他相信你們,我便也相信。”


    緣盡虹把兩個昏睡的人……靈,隨手丟到了一邊的充滿生命的木台階上。台階上的苔蘚肆意地生長,有人隻是輕輕略過,卻一定要留下他的痕跡。光腳走在苔蘚上,應該很舒服,就像站在自己柔軟的床上一樣。她的力氣,和身體完全不成正比。肌肉密度區別嗎?有可能。妖力這種東西不一定真,但蠻力這種東西絕對保證……


    木屋的門似乎可以推進去,也可以拉開,是雙向的門,非常老式,也非常常見。畢竟八萬年前……不對,這屋子似乎年齡可不止八萬,甚至……是千百萬也正常……不過這門的上鎖也非常方便,就是把門閂給扣上就行,兩邊都進不來。


    鎮繆看了裏麵的布局,順便隨著“傻子”以及兩個昏迷不醒的家夥進來。門麵向的,是南邊,準確的是西南,麵向遠方看不見的百聖山。進屋後,裏麵不是木頭,而是磚牆,白色的磚,想必先排除鈣和鋇,最後想一想,應該是某種高級的耐腐蝕有機物。有三張靠背長椅,無論什麽動物都能符合它的流線型美學,坐起來非常舒服,絲毫不遜色柔軟的沙發。石頭圓桌b黑不溜秋的,和外麵的碳金石基本同一種材質,小小的客廳,居然有一台港冬(電視機)。這一台港冬看起來非常老式,鎮繆覺得地球任意一台兩千年時期的老式電視跟它才幾分相像。一間小廚房和小餐廳位於客廳的西北向,大門西邊,隔壁是書房,一副煉藥台就蒞臨於客廳和書房之間,形成一種不會太通透的位置,看起來……風水不錯?房間的話……在客廳隔壁,位於客廳的東邊。不過,臥室鎮繆還沒進去看呢。對了,最後當然是陽台,在書房右邊,可以看到遠方的植物軍隊的小鎮,還有無盡的田野。


    緣大小姐隻是輕輕一彈,兩個在沙發上躺著的靈族全醒來了,他們一醒來都在做同一個動作——捂腦袋。劇烈的疼痛把他們喚醒了。“啊啊啊啊啊啊……”月若芙質捂著頭蜷縮在了沙發上,而火形明居然還能坐起來,藥劑師的身體真是恐怖如斯,相當於腦袋敏感部位上插了一把刀還在走去醫院的路上一般。隨即,緣大小姐的相貌變成了另一番模樣:頭發也是優雅的漸變色,從金色到白色,眼睛的瞳色已經也是漸變色,從紅到綠,柳葉花紅。臉很幹淨,利索,有一種帝王相,壓迫感也隨之而來。


    “你是怪物嗎,連痛覺都沒有。”緣盡虹一臉嫌棄地看著站起來踉踉蹌蹌的火形明。


    “那也……比鑽心術的痛感輕一些……我至少恢複會快一點,你……我記得這裏的藥櫃有止痛藥……等下也給我來一粒……她的話大概要七粒了……可能對她有副作用……算了,我等下調,你給她開三粒先……”火形明也是走路晃來晃去,根本站不穩,左手捂著頭,右手扶著牆,嘴裏吐著用於陣痛的寒氣。鎮繆完全沒找到藥櫃在哪,她一個勁往煉藥台看。那邊啥藥劑都沒擺著,而緣盡虹進入了臥室,過了一會兒,拿著一個小金瓶出來了。兩靈服用完藥物後,火形明還是滿臉忍耐的表情,但是緩解了很多,幾乎沒啥事情了,而月若芙質好不容易才坐起來,還在捂著腦袋。“這個蘇醒術好差……感覺是被打醒的……呃……”


    “哼……”緣盡虹輕聲地發出這聲音,迴到了臥室裏。“你來照顧她們,我要休息。”


    “是。”火形明如是說,給月若芙質施加了一個感覺消失的法術,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學的,非常不靠譜,連被紮到都沒感覺了。不過,他居然熟練地走向了廚房。月若芙質和鎮繆好奇地看向四周。


    “好古老的屋子,感覺像是爺爺住的……”


    “離芙……這……牆是活的……”鎮繆看著還在細細生長的牆壁,不由地毛骨悚然,的確,一個活的屋子,很有趣,但可怕。


    “呃……木屋一般都是活的啦……木屋子不都是植物長出來的嗎?你們星球沒有什麽長出來的類居住結構的植物嗎?”


    鎮繆想到了鬆鼠,樹洞……呃……完全是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物種。哪裏有這麽離譜的樹,居然長著房子的模樣。


    “果然……我們星球的一部分植物演化出了共生,就是這種類型的,我們幫它除害,它們給我們提供住所。很常見呀……難不成是地球太小了嗎?”鎮繆聽完,覺得確實……有道理。


    晌午,令人垂涎欲滴的飯菜從廚房裏端了出來,幾根像巨香蕉一樣的植物被端了上來,散發著牛肉和洋蔥、蘋果、香菜以及鬆節油的氣味。顏色很像奧爾良烤雞,絕對是美拉德反應。


    “烤龍蛇果。龍蛇果是純粹的食物,因為吸引龍來吃以傳播種子得名。這一根可以吃很久,你們去喊一下那位大小姐。”


    “你對我們隱瞞了多少?”月若芙質現在才敢提起話題,鎮繆也沒去開門,不過她不了解妖怪,但他知道火形明充滿了謊言與秘密。


    “她想讓你們知道,你們也要成為保密者,除非她願意把秘密公之於眾。要問就問她,我反正也是遵守原則。她身上的法咒……唉……你們女孩子自己聊,我做完飯要去把屋子打掃一下。”火形明直接坐在了他精心挑選的位置上,飛快地吃了起來,鎮繆走過去敲了門。


    “居然是你喊我。金碴(意思和榆木腦袋差不多,畢竟這裏金子多嘛),為啥不是你來喊?”緣盡虹輕輕地把鎮繆推到一邊,走向了餐廳,月若芙質也吃著正香呢。鎮繆才注意到,緣盡虹居然披著火形明的紫金袍子,安然無恙!怎麽可能,這一件袍子可是認主的……這……已經刷新了鎮繆的思考。


    “把我打暈還拿了我的東西,你……”火形明放下叉勺,用著尊敬而又嫌棄憤恨的眼神看著大小姐。這種離譜的眼神讓離芙都感到毛毛的。


    “哦?那我就應該現在把你丟出去。還坐在我的位置吃飯呢……行了,看在你來做飯的份兒上,飯後再聊。”月若芙質也用著震驚的眼睛,看著披著紫金袍子的大小姐。她沒敢說什麽,飛快地吃起了午餐。鎮繆把果醬澆在龍蛇果上,味道有些……離譜,就像是……意大利人看見披薩上麵放菠蘿,中國人看見草莓加入麻婆豆腐裏一樣。緣盡虹震驚了月若芙質,鎮繆震驚了緣盡虹。


    “這位外星人,那個古果果醬是……算了。”緣盡虹一臉無奈地看著鎮繆吃得蠻香的。不過火形明真的很能無所謂呢,他還是吃得最快的那個,然後他徑直走進了大小姐的房間,然後沒關門,裏麵發出牆體震動的聲音,接著很快,火形明拿出了一瓶非常黑的藥劑,看上去像是瀝青一般。他很快收完了盤子,然後去廚房洗盤子了。


    “你們兩個看起來有什麽問題要問,快說。”


    “你……你不是傻子嗎?而且……年齡至少是我爸爸那一輩的吧?我小時候見過你和爺爺聊天……”


    “月若徵?就是那個……月若玖和的姐姐的孫子吧……我倒是知道月若玖和,她是東明玖的母親,早就死了。你爺爺也已經死很久了。”


    “你……到底多大……我覺得你有問題……我想不到……能被東明族的東西認可,又和靈族走得很近,而且我還是我父輩的那些人……你五萬歲?”


    “哈哈哈哈……她?五萬歲?她五萬歲?她要是隻有五萬歲的話……”一旁洗完盤子坐在煉藥桌上的火形明剛開始笑,就被瞪了一眼,一句大話不敢說。


    “你……到底……多大……你不會是神族的吧……妖族不是也會有衰老跡象嗎……”離芙已經不知道一個傻子怎麽就成為了何方神聖了。


    “你慢慢猜。”緣盡虹坐到了沙發上,從紫金袍子裏抽出一根串糖球。“你藏東西的地方居然和他一樣,我都吃了幾百萬串了,這個加藻甜素的這一家開了好久了,剛開業時可沒有什麽人氣。明明才開了不到九萬年,偏偏說是百萬年,年輕人真無聊。”


    月若芙質踉蹌地退了幾步,她已經明白了啥。“長生不老石!你……你……你不會是……再結合火形明,你不會……是傳說中的……妖王……”


    “說出我的名字,要真名。”緣盡虹輕輕微笑地說著,沒有張嘴,全靠念力。鎮繆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壓抑了起來,能清楚聽見火形明調藥時瓶子磕瓶子、火焰不完全燃燒發出的劈啪聲。


    “緣王紅。紅的意思是妖中第一,完全是指妖族的法力顏色……也是因為她,妖族才會被承認吧……你……沒有死在八萬年前的襲擊之中……搶奪不老石的人已經死了……”


    “但是過去認識我、記得我的人都基本死光了,就剩下他的太奶奶,關事、和我那個曾侄孫。緣姓本來是緣王,不是王,不能在名字裏有王名圈(類似古埃及,這裏名字用方框的東北西南角表示,而王名圈是兩迴方框,表示王族)。我長生,不老。”


    月若芙質已經震驚地坐在地上了,火形明卻邊調藥邊哼歌,鎮繆沒有一點震驚,畢竟她也不對這裏完全了解。“您……今年……八萬一千八百歲了……”


    “我確實比較年輕,因為當時內界沒有解除年齡遏製的法術,內界的動物長期受到影響導致短命,活到百歲的人族基本沒有,妖族過不了一萬歲。這個法咒去了外界就會直接解除,但是對生命的損傷不可逆,導致現在內界人族的壽命也不過一千。”緣王紅吃完了第一根串糖球,又摸出第二根。


    “喂……給我留一根……”火形明轉頭過來喊了一聲,然後把兩團團黑不溜秋的玩意同時滴在長生不老石上,石頭沒有發生任何變化,而桌子已經被腐蝕爛掉了,試管也跟著腐蝕,然後整個桌子冒著恐怖的黑氣,腐朽的味道飄滿了屋內。


    “我真討厭他老喜歡屋內做實驗,不就是會時間法術嗎?可惜你不會。”緣王紅輕輕抬起左手,順時針微微一轉(這裏的鍾是逆時針計時法,因為天上的白矮星照亮沒有規律,最初是用重力滴水法計時,之後才發明出了鍾),所有的東西都複原了。“為啥不能用逆轉術把這不老石變迴世界誕生之前的樣子得了……”


    “能成功我就完成了,用不著八萬年天天盯著石頭防止它丟,石頭是時間之外的東西,它連最起碼的一維時間都沒有,它不受時間影響,而且它還不受空間影響的,降維都處理不掉的絕對空物質,我甚至買了反物質都不跟它反應,你要我說幾遍?這玩意都能用來開采絕對鋼體了,你覺得這種東西是從哪來的?魔法造物都有正反物質、合理的能量不守恆定律……”緣王紅已經像一個老師一般,數落著火形明。


    “都沒有摧毀方法的物質,你又是怎麽切成兩半的?你幹脆切碎它,然後弄成納米大小丟掉更合適。”火形明把掛墜丟給了緣王紅,月若芙質已經震驚習慣了,看著不老石。


    “他找到了。他用創造之匙找到的。當初連魂牽術都隻能刮下它的一點能量,他卻可以。”緣王紅平靜地說著,看著一文不值的破石頭。


    “長生不老,絕對智慧,這些才是最惡毒的詛咒,能欺騙無數人向往,中圈套卻不覺得倒黴……世界是最初的一個點,當第一束光被它點燃時,世界有了光。”鎮繆聽完,想起了東明壹女士說的故事。


    “呃……師……母?”火形明的眼神瞟了鎮繆一眼。鎮繆繼續尷尬地說著。“那個故事,把十五件創造神杖的零件丟在五顆星球,是真的嗎?”


    “假的。給孩子的童話,真正的創造神杖,也就是一把破鑰匙,就在老娘身上。我的貼身之物,它被施了東明族發明的秘密咒語,沒有見過真正之物的人,是看不見、摸不著、法術打不中它的。這是絕對魔法的保護,連全息科技都不用的絕對魔法,世界上沒幾個魔法師辦得到。”緣王紅從胸口處摸索,拿著一團“國王的新鑰匙”給兩人看。月若芙質和鎮繆肯定看不見,她們看向了火形明。


    “我也看不到,別指望我。”火形明收拾完了桌子,然後走向了臥室,很快拿出一套被子和枕頭。“我在書房睡一會兒。今天精力消耗很大。”


    “不過……他是怎麽知道你的秘密的……當時他說你別裝傻是真的……”月若芙質繼續追問。緣王紅輕蔑地笑了出來。“我自己說的。他小時候第一次和我見麵我就說了。我也希望,他不是‘他’。我也不願意提起過往,畢竟,‘他’希望全世界忘記‘他’,以及那些權力鬥爭的犧牲品。”緣王紅把一團空氣塞迴了衣服裏。“傻子那麽多,心卻隻有一顆本心,而聰明人一顆心,卻萬千種顏色。”


    月若芙質和鎮繆都沒有說話。權力,正是“長老”、“總統”、“星主”,高高在上的人總想要把人分出階層,一但有了階層,便是階級、平等、權力等等一係列悲劇的開端。火薊星遭受外星星域的軍隊襲擊,這似乎就是群居生物的本質吧?蟻群打架已經常見,何況是更高級的獅子爭奪配偶?戰爭本身的來源,是基因,狩獵基因。


    在木恆星上的第七十三天,永夜十七。


    “這裏的房間真的好小……”鎮繆從植物軍隊的小鎮裏起床。雖然語言完全不互通,但是文字是一樣的。“歪比羅(早上好)。”一位植物先生說著,他長著玫瑰的臉,卻渾身都是猩紅的尖刺,優雅而又致命,是一位美麗的先生。


    “呃……歪比羅?”鎮繆思考著,翻閱著全息儀的翻譯書,對照著上麵緩慢地念。“玫瑰”先生微微一笑,手中生長出一朵血玫,插在了鎮繆的頭發上。


    早餐是豚肉配“玫瑰”“酒”(這麽寫是因為玫瑰不是地球的玫瑰,它不是酒),當然,不含酒精,酒精是一種毒品、麻醉劑。還有……米飯?植物軍隊的食物反而讓鎮繆覺得來到了地球。


    “歪比,羅比哇啦嘎啦不咯……(大致意思是你好,你覺得這頓飯怎麽樣,好吃嗎?)”


    “哇嘔咯。(太棒了)”鎮繆緩慢地發音,有一個音根本不會讀。


    “哇哇rough(擬聲,意思是太棒了)!”“玫瑰”先生高興地說起了話,然後給鎮繆又續了一杯“玫瑰”“酒”。


    “酒”足飯飽後,鎮繆剛拿出銅草,就被“玫瑰”先生拒收了。“玫瑰”先生居然給鎮繆了一些奇特的樹葉,然後從裏麵摸走一點,再拿走了一銀花。


    “歪比,羅歪比……鎮繆,你吃完飯了,這麽快?”月若芙質看著鎮繆手裏的樹葉,瞬間明白了。“這裏的散花老板給你找的錢吧?他還好是在外麵呆過的,知道兌換率。你手裏現在有……八十錢。這裏錢不用實做單位,很獨特吧?”其實,鎮繆見到的單位多了個去了,美元盧布人民幣,新幣泰銖港澳台。


    植物軍隊的小鎮其實很普通,和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建築都必定重樣兒。仔細一看,基本是木頭房子。這邊的苔蘚形成了全新的碳土,不含一點金子,純黑的土有些混合著濃鬱的花香——聖樹的花瓣,經常作為優異的肥料。澆灌在土壤中,多麽美妙。隨著屍菇的分解,土質已經幾乎無敵,雖然這上麵光線弱一些,生長慢一些,不像火形明家的後院裏隨便一棵菜,幾分鍾長幾厘米。但生長速率已經碾壓地球植物了。


    “我們趕快離開吧,要不是緣王紅交代了這裏的植物,不然我們都要被他們吃了。”月若芙質飯後趕緊先跑迴屋子去,散花老板尷尬地說著不流利的正東語:“我們不吃人的……我們都在這……上麵生活幾千萬年了……”


    “呃……你們就這麽快從散花那裏過來……”火形明從屋內走出,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不過樹上的事情……”鎮繆剛想問,火形明便說樹上的秘密誰都不能說。隨即,火形明帶著兩人來到了熟悉的古老魔法陣中。


    “這個法陣直接傳送到王室裏,是那個老太婆畫的……”火形明剛說完,就被緣王紅瞪了一眼。


    “走走走……我先去了。”火形明飛快地離開了,法陣很安靜,走上去和巨木市的法陣不一樣,無需什麽吟唱,就直達,踩到就傳送。鎮繆和月若芙質也走進了法陣之中。


    隨著傳送完畢,鎮繆發現自己居然……在衣櫃裏。這是什麽奇妙的惡趣味。而且從這個衣櫃裏還能迴去,也是離奇,不過,肯定需要一顆破石頭。


    好不容易從肥皂香味的衣櫃探出腦袋,鎮繆才束手束腳地走出這裏。隨即,她一個跟頭,差點摔在地上。


    這是一間塵封的臥室,地上沒有腳印,估計是火形明隱蔽行蹤的好方法。鎮繆發現,她留下的腳印消失了。她從房間裏偷偷往外看,鑽石玻璃的透明度非常高。窗外沒人,也沒妖怪,但是有火形明。


    隨著月若芙質也躡手躡腳從屋內出來,火形明才用包著袖子的手把門關上。


    “走吧。現在,我們要去看看那些家夥了。”火形明指了指位於南方的市政府以及一棟奇怪的樓,看上去像是福建的土樓和北京四合院的結合……不過土樓是方的,中間的位置更和四合院差不多。


    “您好……哦……排隊拿號。”工作人員理都不理,下次一個通緝犯站在那邊,八成也不會叫一聲。


    “嘖……這低效率……”月若芙質嫌棄地看著這樣的人情世故。


    “我倒是突然想起,最近的沒用改革。真的還不如我去外星旅行的那幾百年利索……”火形明吃起了串糖球,他到底放了多少在他衣服裏?


    “不過,你外星旅行,應該有去過很多地方吧?”


    “有,比如她的星球。”火形明看向打探周圍的鎮繆。鎮繆還在一旁看來望去的,畢竟,這裏和皇宮一樣華麗。


    “還沒輪到我們嗎?”鎮繆總算問過來時,才聽到火形明嘴裏冒出“地球”這個詞。


    “地球怎麽了?”鎮繆下意識地問。


    “我說我以前科考時在地球收集植物樣本的經曆啦。當時有一位地球的科學家幫忙。大概是三千年前,有一位不求迴報的地球科學家,他對我來說是一位科學家,可他卻因為地球離譜的製度讀起了藝術,完全八竿子打不著。他非常討厭他現在的狀態,然後一在我科研的時候一同幫忙,甚至介紹了大量地球作物,我那一批工作人員也是在他的幫助下完成了將近三分之一的地球植物調研。這種人情債,我都不知道怎麽還……”火形明迴想起當時,居然能聊上好久,奇妙的經曆在地球上,吃草籽的智慧動物、生長極其慢的植物、大量的自然災害、火山、海水居然是鹹的(不會有人不知道木恆星的海水是甜的吧?)……各種神奇的發現。“人類修建長城?長城是什麽……”每一個人都學習到了無數的人文風情。不過,月若芙質突然一句問,難住了鎮繆。


    “政治正確是啥?是人類的病態審美嗎?為什麽人類會歧視自己的同類,而且還要因為住在不同地方、不同文化、不同政治而打起來?還有……為什麽會有性別是……武裝直升機?直升機是什麽?”


    “她哪知道那麽多……要是她也像我一樣在她的母星上是科研類人員,哪會來這裏……到我們了,我們取號進去吧。”火形明前腳就已經踏入了政府樓。人民服務中心果然還是快速的,畢竟這裏已經排滿了百八十號的人,反應各種事情的都有,就不一一列舉了。


    “為啥是來這裏……”月若芙質看著周圍的環境,隨即看見了一位她熟悉的神族。她站在訓練場的路口,似乎已經在等待三人到來。


    “丘爾婭!你怎麽在這!”月若芙質嚇得叫出聲。周圍沒人看過來,因為老精靈的隔音術。


    “一個小可愛,兩個,三個。鎮繆,過來讓我看看最近過得如何?”丘爾婭笑麵虎一般的優雅,靜靜地走過來,對著鎮繆的臉一陣輕輕捏。火形明已經消失不見了,八成是直接瞬移進入深處了。“我好歹也是緣王市的長期合作客戶,他們的靈魂溝通服務是非常靠譜的。迴憶會讓美好永遠美好,噩夢永遠噩夢。我年紀大了,遲早有一天要死。雖然是三四萬年之後……不過,我還是很懷念,曾經那幾年不到的過往……改變了我的一輩子呢……”


    鎮繆想起偷看她老人家少女時期的日記,不由得冒汗。“你可要好好謝謝我,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勁兒保住了你的星球,那個好戰的文明。”月若芙質看到周圍沒有影子時,陷入了絕望。“你離我遠點,我知道你這個老太婆沒安好心!”月若芙質越是抗拒,丘爾婭反倒興奮起來,在那裏繼續故意拿月若芙質開心。


    月若芙質反手一個水能量球想砸丘爾婭,被丘爾婭死死控製住。“周圍都是光,要不我給你製造陰影呀?”


    “丘爾婭,收手吧。盯著我曾孫不夠,現在欺負我的遠房親戚嗎?”這時,一聲熟悉而又蒼老的聲音,火形明帶著東明壹女士過來了。“白襟,你可真沒意思……”


    月若芙質和鎮繆雙雙躲到了東明壹女士的身後。火形明卻又瞬移走了,樓上的匆忙腳步聲愈發激烈。


    “他真的打?這孩子……還是那麽任性衝動……”丘爾婭聽到了樓上的動靜。“你應該準備一些治療藥劑,你的曾孫最擅長了。他要是把緣與和打死了,我們都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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