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看見地境一級的神族,這還比不上那些修仙之人的天賦”,除了高陽桐安,此時大家又陷入沉默了,這些話除了她可沒人敢當麵說,至於心裏犯的什麽嘀咕那就不知道了,鄒屠氏的其他人此刻也是漲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韶雪聳聳肩心裏默默想著還好不是0級,有邰青卻有些尷尬,悄悄看了眼高陽玄的神色,幹笑兩聲喃喃道,“這破靈石用久了該換了,怎麽可能嘛,不可能,不可能的”。


    高陽玄看著她一眼,她便噤聲了,高陽子蘭默默走到她身邊悄聲道,“我也是木靈,我們可以一起學習”。


    韶雪剛要道謝,忽而一人影從殿外飛至殿內,身上還有個清晰的腳印子,眾人目光皆被吸引,許是察覺到此刻自己已成焦點,女人一股腦爬起來遮著臉就要出去,隻聽有人大喝一聲,“慢著”,女人的腳像是被釘在地上,那逆著光的身影像極了惜雲峰的主人。


    高陽嬑立於廳中,方才的淩厲感尚未消散,隰無立在她身邊側頭淺笑看著韶雪,目光時不時掃過那女人身上好似再說這一腳踹的好吧,韶雪展顏,心裏嘀咕這肯定也不是阿姐踢得呀,她真的很難想象出高陽嬑這般是何等模樣,隻是不知阿姐何時過來的。


    “大,大王姬”女人臉色泛白,口齒不清道。


    “芑柳,你看看她是誰”,嬑指向韶雪所在地方,雙目如鷹般盯著她。


    芑柳瑟縮的趴在地上,聲如蚊蠅一般,“大王姬,我,奴婢已經離開惜雲峰了,你放過奴婢吧,良禽擇木棲,薄奚王妃對我很好”。


    “好個良禽擇木棲,做了錯事不管多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麽些年你在海華峰日子過的不錯,就是不知午夜夢迴時刻可也會懺悔自己所作過的事”,高陽嬑長身直立,好似她從光明一下子就走到了黑暗裏,大廳中的鼓樂歌舞不知何時已經停止。


    “阿嬑,今日這般是為何?”自那身影入殿,高陽玄便沉默著,此刻聲音有些許沙啞。


    韶雪走到嬑身旁握著她的手指,示意她說,高陽嬑鼓勵似的迴握她的手,“我五歲那年,芑柳給芑楊姑姑下了藥,將我騙至崖頂後推下去,後來是娘親找到了我,但是她說要救人便將我放在虖勺山,之後便再也沒有迴來過”。


    韶雪話音剛落,薄奚晚雲氣的站了起來,“你這個惡仆,阿雪原來是你害的,虧我還覺得你可憐收留你,你這樣的人就應該和你的族人一起去死”,她臉漲的通紅,好似氣憤到了極致。


    芑柳猛的抬頭看著薄奚晚雲,此刻麵色更白了些,聲音悲涼略帶哭意道,“王上,是奴婢殘害的王姬,奴婢該死,但求王上放過我的族人,他們都是窮桑的戰士,所有的錯事都是我做的,與他們無關的”。


    整個大殿幽靜的發寒,高陽玄坐在主位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子邊緣,持續有節奏地聲音對每個人都仿若淩遲,芑柳整個人都癱軟在地,高陽玄扭頭看著薄奚晚雲淡淡道,“王妃認為此事該如何做?”


    薄奚晚雲此時已鎮定下來,語氣如常道,“殘害王姬理當斬殺全族以儆效尤”,高陽玄仍未搭話,隻聽得她繼續道,“隻是與東夷的戰爭一觸即發,北方部族虎視眈眈,這時候處死大批受牽連將士不是穩妥之舉”。


    高陽玄眸光晦暗,看著她道,“好,就按你說的,這個女婢的所有族人都處死,以儆效尤”。


    薄奚晚雲臉上的溫柔此刻正如龜裂的土地緩慢破損,芑柳卻猛地大笑起來,“王妃娘娘,該來的報應總是會來的,我等著你,你們這些高高再上的神族受我們的供養,卻視我們為芻狗,我們的性命在他們的統治下一文不值,你們其他氏族的未來也是這般”。


    今夜注定不平靜,除了要死很多人之外,其他神族是否有兔死狐悲之感,亦或幸災樂禍之感都不曾知曉。


    高陽玄迴到天嶽峰後在大殿坐了很久,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幽深昏暗的大殿連月光都照不進來,他巨大的黑影仿佛巋然不動的大山,後半夜的時候他打開窗戶,月亮剛爬到嬿婉樓的頂端,隻聽得他吩咐道,“仔細去查一下勿逢城那年戰敗的原因以及她的下落,這麽多年我一直以為她怪才我躲著我”,他的麵上出現了許久不見的悲涼。


    薄奚晚雲一臉失落的迴到宮中,連訓導桐安的力氣都沒有,她清晰的看見高陽玄眼中的懷疑,這麽多年的寵愛與陪伴到頭來抵不過一個婢女的話,他沒有問過她,他有的隻是無盡的冷漠,她也不想變得這麽虛假,可是麵具戴了這麽久了要摘掉的話那是連著血肉的,她也不想變的這般狠毒,可是她已經沒有選擇了,從那年他征戰路過薄奚氏就沒有了選擇,這夜她在床邊趴了一晚上,婢女全部被她趕了出去,往日精致的高陽王妃此刻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女人。


    迴到嬿婉樓隰無不知去了何處,韶雪靠著窗看著星辰,如今那些掌管星宿的神靈已不知何處,可它們還是安靜的在那裏,她在想這世間萬物還需要神明嗎?


    高陽嬑端著盤點心進來,借著月光點燃她房間的燈光邊說道,“在海華峰那邊沒吃飽吧,再吃些點心吧”。


    韶雪拉著她的手坐下來,“阿姐,你說明明該死的薄奚氏,為什麽最終付出代價的是那些什麽都不知道的無辜族人”?


    高陽嬑同她一起靠在窗邊,隻聽她說道,“不管世間哪個種族,隻要群體之間有強弱之分便會形成統治,弱勢群體會長久的受統治製度的約束,他們所付出的遠多於所得到的,要做出改變那付出的代價必定是慘痛的,但最終會有一種結果,就是星辰齊聚可與玉輪比肩”。


    “那你說今日之事是否是我們錯了,若我不急於求成,是否他們能活下來,薄奚氏是否也不會有此戒心”,韶雪早已拆了那些繁重的頭飾,此刻燭火映著她白皙的小臉,高陽嬑莫名有些難過,她本可以不用在這種環境下成長的。


    “這些事情沒有對錯的,假若今日不說他日難保不會死更多的人,我們沒有選擇的那條路永遠都是未知的,它或許更好也或許更壞,就算是神族也說不準的”,阿嬑撫著她肩頭繼續道,“阿雪隻管朝著心裏的方向就好,那樣的選擇永遠是對的”,那夜的燈火亮了一整夜,有些事情如果要撥亂反正那必定是要付出犧牲的。


    奚昌城外隻有駐軍旗幟在冷風中獵獵作響,城中卻是火熱異常,有些奴隸仍赤腳單衣,饒是如此汗水還是順著幹涸開裂的肌膚滾落,鐵匠右臂上的血管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頭上的雙角忽忽冒著熱氣,不大的房間響著此起彼伏的鐵器撞擊的聲音,間隙間還有輕微的鼻鼾聲,瘦小個湊近鐵匠悄聲道,“大哥,我頭天來的,聽說這裏有飯吃我就來了”。


    鐵匠打量了一眼他的小身板,冷冷道,“這裏幹活的都是戰敗的奴隸種族,像你這樣上趕來送死的還是頭一個見,你這樣的撐不了幾天”。


    瘦小個拿著胳膊比了比正在成型的鐵鏈子,不由得漲紅了臉,“我雖長的弱小些但我有大本事哩,大哥,他們做這鐵鏈子是何用啊,光這重量就上百公斤了?”


    “不該問的就別問,還能活的久一些,走開些莫要連累了我”,鐵匠手上動作未停卻壓低了聲音道。


    “那父獸,你們的族群尚有在外存活的,你有機會和他們出去團聚的”,瘦小個的身體仿佛成了紙片大小貼著他的耳邊幽幽道。


    鐵匠手裏的錘子一息便啞了聲,幸好這時候守衛鬆懈未曾有人注意到,鐵匠瞬間又恢複了常態壓低聲音道,“你能救我和族人出去?”


    瘦小個沒有即刻迴答他,思索片刻道,“會有人來救你們的,不過不是我”。


    鐵匠終是轉頭打量著他,似是思量他話中有幾分可信,就在瘦小個以為他不迴迴答的時候,他說了句需要我做什麽?


    瘦小個一臉正色的湊上去,問道,“我想知道薄奚氏在這座城中到底在做什麽?”


    鐵匠歎了口氣,眼神幽幽,“你聽說過媯暮族創造出的怪物嗎?他們這些神族所作之事與那些邪惡一族又有何區別”。


    “你有見過嗎?”瘦小個臉色緊張問道。


    “活著的沒見過,屍體倒是見過,那些變異的人族像獸像妖的都有,還有像三眼巫族那般長了三隻眼睛的,聽說他們要創造一隻對靈術有強大防禦的隊伍,現在也不知是否研究出來有成活的”,鐵匠說完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是他被俘後說過話最多的一次了。


    “你知道他們的研究室哪個方位嗎?”瘦小個嚴肅且鎮定問道。


    “這個不是很清楚,隻是東南方向的守衛一向很是嚴格,你可以去碰碰運氣”,汗水順著鐵匠的額頭滑入濃密的胡須中,他又低著頭在幹活。


    瘦小個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便像一陣風般不見了蹤影,室內燭火又跳動幾息,守衛的鼻鼾聲好像又大了些。


    “王姬,帝望山到了,後麵的路您得自己走過去,這山中有結界,屬下過不去”,不墨拉著韁繩將車架穩當停在一處空地,韶雪利落下車,入目全是濃厚流動的霧,隻有站在她身邊的不墨方能看清。


    “你迴去吧,我自己去便好,記得知會阿姐一聲”。


    “是”不墨行了禮駕車消失在濃霧中。


    大地以她為中心延展開來,腳下的矮草無盡綿延,韶雪想這裏和海底多麽相似啊,一樣的安靜與冰冷,一樣的廣闊與遙遠,這裏的植物不會說話,不知前路是山川還是平原,韶雪在草葉上做了標記後便向前走去,隻是她未曾發覺手腕上金色的銀杏在忽閃發光好似很是雀躍。


    “這些草真奇怪”,韶雪喃喃自語,越往裏走草便長得越密越高,雲霧沒有流轉,它們卻在無風而動,而且她所走的路好像是這些草故意讓出來的,正在思索之際,遠處隱約有好些發著光的東西,韶雪不由得警惕起來。


    走近才發覺,原是一種稱作鬼草的東西,隻是它們都長在乳白色似卵的玉石上,而且顏色也比之前在虖勺山見過的更為豔麗,她沒記錯的話鬼草是屬於靈物的,韶雪靈光一閃,摸出火折子吹了幾下火焰倏地一下跳動起來,她將焰火靠近鬼草葉片,離著還有一指距離隻見那株鬼草嗖的一下將葉子蜷縮在另一邊葉子上,韶雪又靠近它另一邊的葉子,那鬼草的兩瓣葉子扶著玉石努力想要掙脫玉石的束縛卻是白費力氣,韶雪輕笑說道,“你們引路迷惑我,告訴我正確的路我便放過你”。


    橙紅色的這株鬼草很是為難的耷拉著葉子,沒有理會韶雪,卻在感覺火焰又靠近自己的時候,幾片葉子捂著中間留出一隻指向右邊,韶雪淺笑一下,滿意的收起火折子起身,隻是沒走幾步,那些長長草葉擋著她的去路不讓她過,她隻能才草海中緩緩前行。


    “你怎麽能讓她走頹光台,她體內木靈微弱怎麽能走那裏”,靛紫色的鬼草一副很奔潰的模樣。


    “啊,這幾萬年大家不都走的那裏嘛,為何她不能”,橙紅色鬼草歪頭。


    “頹光台在五方星宿隕落後就沒有神族踏入,那上麵靈力是很充沛可若是身體承受不住便會毀了整個靈根啊,你怎麽會不知道?”藍色的鬼草抓著自己的葉子。


    “哦?我的記憶傳承裏沒有這個啊”,它很疑惑。


    靠近它的黃色鬼草在它的葉子上拍了一巴掌,“我明明有傳遞給你的”。


    靛紫色的鬼草耷拉著葉片一副了無生機的模樣。


    盡管那些草葉一路給她設限,韶雪還是勇破萬難終於走到一處階梯,階梯陡峭直入雲霧間,台階上的青苔厚實綿軟腳踩上去有水溢出,這個學院估計也沒幾個人吧,不然這路都成這樣也沒見收拾收拾,韶雪往上走一邊如是想。


    霧氣由穢濁之色逐漸變得輕盈白皙,跟平時不大相同的是,越往上爬她的身體越發輕盈,體內好似有兩股氣流在相攜流轉,金色的銀杏在手腕處愈發明亮,在她興奮的跨上最後一階時臉上笑意戛然而止。


    偌大的平台上白茫茫光禿禿一片,恍惚好似從夏日走到冬日,別說老師學生了就是連學院的建築都沒有,不墨說有結界難道學院還在結界裏麵?韶雪發愣的間隙,未曾注意到身後出現的身影。


    “你來此做什麽?”蒼老的聲音如利劍鑽進她的耳朵,韶雪迴身,也不能說是身影吧,就是一團模糊的可以大概看出人形的閃光體。


    尚未等她言語,那團光暈圍著他轉了又轉驚唿道,“你身上怎麽有老銀杏的氣息”,隨後震驚,“他何時成親的,何時生的你?”


    韶雪無奈扶額,舉了舉手腕,“別誤會,銀杏爺爺隻是給了我這個”。


    “爺爺?他都有孫女了,這個老東西我們在外征戰,他倒好孫女都有了”,閃光體氣的上躥下跳,之後又一臉哀傷的托著腮。


    “那個,我不是他孫女,請問一下學院怎麽走”,韶雪無奈卻也沒辦法。


    閃光體好似沒聽到她前半句,伸出一隻手指了指左邊嘟囔道,“過了這座山就看見了”,說完仍一臉悵然,韶雪看著遠處模糊的山尖尖整個人更沉默了。


    翻越過高低起伏的山脈,行過一條狹窄卻湍急的河流,這時天上仿佛有兩個太陽,山林裏連動物都不見蹤跡,終於在她爬上另一個高台後終於是看見修得宏偉肅穆的建築,三人學院?隻有三個人?她剛看清牌匾上的字跡,就不知被從哪飛來的黑色物體直衝腦袋砸來,登時覺得眼冒金星,韶雪捂著鼻子怒氣衝衝的正要找人理論,低頭便看見腳下躺著條小小的黑蛇。


    它的鱗片黑亮如墨,散發出的陣陣寒意讓韶雪被炙烤的幹燥一下消失殆盡,“欸嘿,這好像是個好東西呢”,沒有遲疑,韶雪將蛇揣進口袋大步朝門口走去。


    “你是誰,來做什麽?”守衛看著眼前略顯狼狽的女子,語氣淡淡道。


    “我姓高陽,今日是來入學的”,雖說不習慣,但這個姓能快速解決問題也挺好。


    守衛二人對視一眼,有些懷疑道,“如今都午後了,貴人怎麽才來,而且學子們一般都是走的前門,幾乎沒人來此地”。


    這叫她如何解釋,被一堆草耍了?那更像騙人的好吧,隻見她在口袋裏掏了好久才翻出一塊令牌,守衛一見麵色大變忙跪拜行禮,當然她拿出來的自是高陽玄給的令牌,隨即收獲了一枚領路人。


    學院內亭台水榭,高屋建瓴隱在葉如華蓋的大樹中,藍色河流奔湧,南北貫穿,其間還有好些靈獸遊動,守衛領她到一處高閣庭院,石壁上繪製著各類斑斕的蝴蝶圍繞火焰跳動的畫麵,看著讓人有種灼心燒肺的感覺。


    聚靈閣不光是新生檢測靈力等級之地,還是眾多學子的修煉之地,其地下有一塊巨大的靈石,靈力源源不斷湧出,千萬年來不曾枯竭。


    “貴人,新生都需來此測試靈力等級,您直接進去就可以,此地我不便進入”,守衛略帶歉意道。


    “無妨,多謝小哥”,韶雪道謝正待踏入院門,紅衣勁裝女子湊近她滿臉興奮道,“咦,這時間怎麽還有新來的學生,走走,我帶你去檢測靈力”,不待韶雪說話便扯著她的胳膊往裏走。


    “這位姐姐怎麽稱唿?”韶雪不動聲色的扯出自己的胳膊,女子還是執拗的捉著她的衣袖。


    “我叫鄒屠蘭庭,你喊我蘭庭就行不用帶姓,不過話說你怎麽這個時間才到,從未見有哪個新生是下午到的”,是她母親的族人,韶雪側身打量女子,隻見其雙眸靈動,頭頂束起的長發看著英姿颯爽極了。


    “我迷了路去到了一座平台,之後翻過了一座山才找到學院”,韶雪看著她的眼睛老實說道。


    “啊?你去了頹光台,竟絲毫未損?天呐”,蘭庭圍著她打量了一圈,喃喃道,“那你的靈力定是宏厚,江執事從那裏下來都不曾完好,你真是厲害誒”,蘭庭星星眼看著她。


    韶雪無奈笑笑,扯著她快步走起來,不想蘭庭嗓門比較大,好些修煉的人聽到頹光台、江執事的名字都湊了上來,很是好奇新來的學生什麽來頭,竟這般厲害,遂待他們走到地方身後就圍著一大批人。


    韶雪尷尬扶額,這下好了丟人到家了,氣鼓鼓的瞪了蘭庭一眼,蘭亭一臉疑惑,檢測台前頭一次擠這麽多人差點將老師從凳子上擠下去,長胡子老師打個趔趄,雙臂支起讓眾人後退,這才覺著唿吸暢快了些。


    “你們這些小兔崽子,不好好修習,三天兩頭來測什麽測,又沒得長進,光折騰了老頭子我”,長胡子老師舒適靠在椅子上支起雙腳。


    “風老,這位是新來的同學,你知道嗎她去了頹光台毫發無傷的下來的”,蘭庭湊近風老神秘兮兮道。


    “哦?你是哪家的?”風老微眯著眼看了一眼韶雪道。


    “迴風老的話,姓高陽”,韶雪看著他的雙眼道。


    風老挪挪凳子,不情願的冷哼一聲,“上來吧,高陽的女娃娃”。


    韶雪有些疑惑,麵前有兩方巨大的黑白色石台,兩者皆是純粹透亮到極致,“黑色是靈力檢測石”,風老的聲音聽起來並不那麽愉悅。


    韶雪雙手手心貼著黑色石麵,它不如有邰青那塊黑石溫暖,反而有種冷意順著手掌襲遍全身,此時它開口了說出的話也是冷意滿滿,“新生入學,高陽韶雪,無靈根無法聚靈”。


    此話一出,眾人立即炸開了鍋。


    “我在學院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家族會送沒有靈根的學子進來,怎麽想的嘛”。


    “哈哈哈,難怪能走頹光台呢,這壓根就跟人族沒區別嘛”。


    “可別瞎說,不看看人家姓什麽的,聽說高陽最近剛找迴來一位王姬,那定是想要什麽都寵著唄”。


    韶雪背對著眾人看不清其臉色,倒是蘭庭氣憤的對那幾人道,“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不去修習還在這胡說八道,風老還在這呢,輪不到你們置喙,再說小心我揍你”。


    風老起身看了一眼,眾人立即噤了聲,“你在將手放到白石台上看看”,他站到韶雪身側目光看著白石台道。


    韶雪未有遲疑,雙手挪到白石上,白石卻未見有任何動靜,“不應該呀,女娃娃你過來,讓老夫看看”,風老摸著胡子不知在思量什麽。


    搭上韶雪手腕後,風老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隨即雙目含笑慈祥的看著韶雪卻不言語,蘭庭卻是著急問道,“風老,怎麽迴事?你倒是說話呀”。


    “天機不可泄露,此事定是有緣法在其中”,風老一副老神在在樣,韶雪皺眉,其實這個黑石說的對,銀杏爺爺給的木靈本就不屬於她自身。


    “蘭庭,你去將她送到式月那裏,就說老夫給她找個好學生”,風老說完就又躺在他的椅子上,喜滋滋搖著扇子。


    “神力石多久沒人用了,她怎麽可能,不過自取其辱罷了”,在逐漸散去的眾人中,一女聲尤為刺耳。


    “錦儀,快跟我們說說她真的是高陽的王姬嗎?可是為何靈力和神力都沒有,這在神族聞所未聞呀”。


    “你可別小瞧了人家,這天賦放其他家族那就是個廢人,人家可是高陽最尊貴的王姬,備受寵愛”,薄奚錦儀目光撇過她,格外強調備受寵愛四個字。


    韶雪看了她一眼,對蘭庭道了一句走吧,便率先離開,她腰背挺得很直,隻是心中的失望隻有她自己知曉。


    蘭庭小跑追上她,“韶雪,我可以這麽叫你嗎?我真的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我並非有意,當時隻是覺著驚訝,才口不擇言的說出來”。


    “無妨,大家看到的就是事實,都是學院學生知曉是早晚的問題,掩蓋沒有用的”,韶雪此刻已經釋懷,不想多在此話題上停留,韶雪隨即問道,“你是鄒屠氏的哪個支係,我母親也姓鄒屠”。


    “難怪我見你第一眼就覺著親切,我是主支二房的”,蘭庭說起後半句略有些不自然。


    “哦?那我應該管你爹叫堂叔的”,韶雪神色淡然。


    “我其實並不想要這個姓氏,我也沒有爹,不過我願意認識你這個表姐”,蘭庭麵色並不好看,但依然努力朝韶雪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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