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什麽大病小災的,都會一股腦往身上擠。


    它可不想小主人這一世過得不好,它要守護著沈楠,讓他幸福快樂。


    海上,驚心動魄的爆炸畫麵被定格,被炸飛的碎片散落在海麵上,有的漂浮著,有的半沉半浮。


    洶湧的海浪在這一刻靜止,海麵上波瀾不興,隻有碎片和血跡訴說著剛剛發生的災難。


    而此時這一方空間裏,隻有沈楠和身邊的一隻小靈體。


    沈楠靜靜地看著眼前一幕,珀色瞳子同一汪幽靜深潭,冷得可怕。


    眼底流露出的嗜血之色,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沒多久,轉向一旁的小東西時,沈楠眼尾略彎上翹,迤出淡淡陰影。


    “樂樂。”


    聽見沈楠叫自己,339探出腦袋往青年的臉頰上輕輕碰了一下,動作充滿了親昵與依賴。


    “哎?”


    “崽子,你和商譽言一樣,都對我很重要。”


    溫柔的音調傳入339身體裏,339那呈靈體形狀的小眼睛瞬間一亮,哼哼地軟乎乎加急,蹭了蹭沈楠的脖子。


    它那缺了一顆牙齒的嘴巴傻兮兮笑著,像是聽見了天賜的好話。


    339咧著牙:“嘿嘿,是這樣啊,沈楠爸比。還有咧~”


    沈楠視線落在這片被血染紅的海麵上,瞳仁清澈而鋒利,眼底對那些人的殺意被藏在了最深處。


    看向臉頰邊上的矮團子時,珀色的眼半壓半垂,染著血跡的掌心抬起來,想摸一下毛孩子時,但終究還是放了下去。


    “沈楠沈楠!你說為啥我和商譽言一樣重要哈?哈~”


    339聽說自己和商譽言一樣重要時,整個團子都煮熟了,紅著臉鑽到了沈楠掌心裏。


    緊接著360度旋轉磨蹭,像個鑽掌機,才不在乎血不血的。


    這可是它除了造物主,唯一有聯係的人類欸。


    嘿嘿嘿,339心底別提心裏有多高興了,這比在主神那裏,吃多了凡人糖果磕掉牙還開心。


    沈楠攏著掌心,摸了摸靈團快轉暈的腦袋。


    “其實一直沒有告訴你,那段時間要不是你每天等著我迴來,我還真的想把我的腎拿迴來。”


    至於怎麽拿,當然是“挖”了。


    盡管知道裝不迴去,但他當時確實挺想拉個人陪葬。


    339聽著,安慰地蹭了蹭沈楠,還變出一小截靈體紙巾,努力地擦著沈楠手心的血液。


    沈楠抿抿唇,眸光落在漸漸消散的海麵上,記憶迴溯。


    那時候,他拿著五個月的工資,在黑市買了一把據說是能輕易劃開皮肉的巴克軍刀。


    刀身折疊閉合時長度約為 11 厘米,展開後全長可達 20 厘米。


    刀的上一位主人已經開了刃,甚至他還在刀柄的縫隙裏,看見了沒清理幹淨的黑色結塊血跡。


    但那不重要,沈楠拿到手之後,就在自己手上試了一下。


    果然,手指剛碰上去,就見了血,一道鋒利的口子形成的弧度很完美。


    很方便攜帶,也很適合他那時候的身體,不用怎麽費勁。


    沈楠當時一眼相中,沒還價。


    反正那天之後,他感覺什麽都無所謂了。


    不過,迴去的路上,沈楠拖著那副病懨懨的身子,路過那家鴨貨店不遠處的雜貨小店時,目無波瀾,進去選了一把擺在貨架上的繽紛水果刀。


    九塊九塊錢的刀,紅色的塑料刀柄,他自己選的顏色,喜慶。


    沈楠手指當時挨上去的時候,沒見血,再往底下按著劃了一刀。


    哦,了解了,能用,就是有點費勁。


    但也還好,出門前多喝幾口葡萄糖就行。


    所以沈楠決定就用這把刀,讓沈安感受一下。


    感受一下他隻打了小半管麻醉,被束縛著躺在手術台上;感受著醫生拿手術刀劃開他的皮肉,劃開裏麵的筋膜。


    甚至感受到了醫生的手指在他的腎髒一塊攪動著,找著準確的位置,然後拿著鋒利的手術刀片,在裏麵一點點剝離著。


    每一次下刀都讓沈楠痛不欲生。


    最後,沈楠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上拳頭大小的東西,被人血淋淋地取了出來,放在了保存液裏。


    沈楠當時還想了一下,哦,沈安要的東西,原來長這麽個樣子。


    他當時手術疼地痙攣,期間暈過去了一小會兒,但又被邊上穿著醫護服的沈家保鏢粗暴弄醒。


    或許是給他紮了一管什麽東西,反正是身體的機能被強行喚醒,他當時腦子挺活躍的。


    也是從手術開始到全程結束,沈楠經曆了這二十二年裏,從來沒有經曆過的屈辱痛苦。


    他知道是沈安吩咐保鏢進入手術室,是沈安命令醫生隻給他小半管麻醉藥,是沈安讓人在手術室裏擺了一台攝像機。


    全程錄像,錄下了他沈楠二十二年裏最狼狽可悲的一次。


    也是沈安移植了他的腎髒之後,仍然不放過他,找人給他注射毒品,以及一係列地在他這個被沈家趕出去的‘兒子’身上,找所謂的存在感。


    所以那天,他將水果刀和軍刀裝在黑色的塑料袋子裏,平靜地拎在手上,出了那家小店。


    也沒注意身後店老板看著他驚悚又擔心的神情。


    要不是對方認識沈楠,還真要報警了,誰會沒事拿著刀在手上比劃,還非要見血的那種。


    那天啊,沈楠獨自走在腳底沾著青苔的巷子裏。


    噢,不巧,老天還下了雨。


    沈楠那時候的臉色其實已經和鬼一樣白,冰冷的雨水打在露在外麵的皮膚上。


    身側,蒼白的手攥著塑料袋子,骨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淡青色的經絡在蒼白的皮膚下愈發明顯。


    沈楠眼看著頭頂老天還在不要命地哭,涼意打濕了肩頭。


    他在烏雲陰沉的巷子裏靜靜站了一會兒,仰頭對著老天歎了口氣。


    最後還是選擇往邊上的垃圾棚裏走過去,事情還沒做完,他這具病殃殃的身體,還要撐一撐。


    也是在這裏,沈楠注意到,雨棚下,裝垃圾鐵塊的簍子邊上,一個灰撲撲的毛絨崽子從角落裏晃悠悠出來。


    緊接著,白灰白灰的小東西,不怕生人地朝著沈楠的腳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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