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聞見熟悉的氣味,再定睛一看,發現自己匆忙撞上的人是誰之後,平時悶聲不響的嘴裏急的說出了好長一段話。


    最後,還要眼巴巴地看著沈楠,叫一聲,“老大…”


    沈楠抬手摸了下沈聽的頭,知道這是知道了慢慢的事,而後簡單且條理清晰地告訴了醫院那邊的情況:


    “…有人在那裏照顧,醫生說大部分是皮外傷。要是還不放心,我讓人帶你去看看。”


    聽到這裏,沈聽連忙點頭,仿若小雞啄米,“老大,我去看看妹妹。”


    在支出兩個人護送沈聽之後,沈楠朝著戚山雨點了下頭,“山哥。”


    “小老板,慢慢那小姑娘真的沒事吧。”戚山雨倒是也想跟過去看看,但定製坊這邊還需要他照看著。


    沈楠似乎還看出了戚山雨心底的顧慮,道出了一句讓對方安心的話,“山哥要是不放心,可以和他們一起去看看,今天我在這裏。”


    果然,沈楠話落,戚山雨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往準備開走的車子那邊疾步過去,順便還不忘迴頭對著沈楠交代了一句:


    “那好,我盡快迴來!”


    戚山雨也是沒見到醫院裏人的情況,心裏擔心的不行。


    直到車子消失在沈楠視線裏,他才一把撈起躍躍欲試已經等著蹦到他身上的糯米。


    糯米:“喵嗚~~”


    …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沈楠隻來得及將孟年的那枚琥珀印章做好。


    考慮到琥珀的溫潤質感與獨特紋理,沈楠決定采用上古神獸貔貅的造型。


    貔貅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是瑞獸,有招財進寶、吸納四方之財的寓意,同時還能驅邪鎮宅,庇佑平安。


    貔貅的頭部昂揚挺立,雙目圓睜;獨角粗壯且尖利,盡顯剛猛;身上的鱗片層層疊疊,細膩的紋理與琥珀天然的紋路相互映襯。


    在色澤方麵,沈楠巧妙地利用琥珀內部的光影變化,在雕刻貔貅時,特意將其獨角、眼睛以及爪子部分打磨得更加光亮。


    使得這些關鍵部位在光線下熠熠生輝,與周圍相對柔和的琥珀色澤形成鮮明對比,愈發凸顯出貔貅的勇猛與莊重。


    當光線透過印章,折射出的光芒如同細碎的金子灑落,為整個印章增添了一抹如夢似幻的奢華感。


    為了進一步強化設計感,沈楠還在印章上端的邊緣處,以極細膩的手法雕刻了一圈古樸的雲紋。


    雲紋線條流暢婉轉,似有若無,首尾相連,無窮無盡,寓意著生生不息、福運綿延。


    沈楠將東西裝進綢麵盒子裏,封好口,一會兒讓人送過去。


    ——


    時間接近黃昏傍晚,沈楠放下手裏新的一份設計稿,看了眼時間,十分鍾前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良久,沈楠才慢慢地、一點點地看著虛空笑了起來。


    “沈氏公司成功易主,不日將會徹底破產,屆時還望諸君勿要太過悲鳴。”


    沈楠寒潭一般的眼底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沙啞而嘲諷地翹起嘴角,“嗬,悲鳴。”


    稍後,虛空中央響起了他冷冽清寒的聲音,“樂樂,將夏女士的親子鑒定電子報告發送過去。


    另外,同樣給沈品宏發一份。讓夫妻倆,好好在別墅敘敘舊。”


    話落,沈楠腦海裏黃光一閃,旋即響起了339的聲音,【得令主人!】


    ……


    落日漸漸西斜,張樂虎院子裏,沈楠出來時,恰好遇上一個蹬著三輪車,在院子門口撿塑料瓶子的拾荒老人。


    在沈楠經過時,老人抬起頭,問了沈楠一句,“小夥子,這家的小男孩怎了樣?還健不健康呐。”


    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像是被歲月的風沙磨礪過,在這漸暗的黃昏中,輕輕飄散開來。


    火紅的夕陽勾勒出老人佝僂的背影,沈楠視線落在老人車上全部拆開外層塑料的瓶子上,和院子裏一大部分捆綁好的瓶子手法吻合。


    沈楠迎著老人的眼睛,目光沉靜如水,短暫的對視中,他似乎看到了老人眼中的善意與擔憂,微微頓了頓,開口輕聲說道:


    “孩子目前還算穩定,勞您掛心了。”


    老人聽聞,微微點了點頭,臉上的皺紋似乎都跟著舒展開了一些,“那就好,那就好啊。”


    他喃喃自語著,像是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頭,滿是滄桑的手輕輕拍了拍車把,發出 “砰砰” 的悶響。


    “您經常在這附近撿瓶子?” 沈楠狀似隨意地問道,目光掃過老人那輛破舊卻收拾得還算整齊的三輪車。


    車上除了堆成小山似的塑料瓶,還有幾個被壓扁的紙箱,用一根粗麻繩牢牢地固定著。


    “是啊,年紀大了,幹不了別的活兒,就指望著撿點破爛換點錢糊口。”


    老人說著,臉上並沒有過多的沮喪,反倒透著一股坦然,似乎早已習慣了生活的艱辛。


    “這一片兒的街坊鄰居都挺好的,有時候還會幫我把瓶子攢著,等我來收。”


    沈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抬眼看向天邊那如血的殘陽,晚霞將天空染得絢麗多彩。


    “以後要是有什麽難處,您可以跟院子裏的人說。” 沈楠微微側身,目光真誠。


    老人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有些清冷的小夥子會說出這樣的話,隨即眼眶微微泛紅,連忙擺手道:


    “不用不用,大家都不容易,我怎麽能再給別人添麻煩呢。”


    沈楠沒有再強求,他知道老人有自己的骨氣,“那行,您路上小心。”


    老人站在原地,望著沈楠遠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才迴過神來。


    他蹬上三輪車,嘴裏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緩緩融入了這黃昏的暮色之中。


    …


    夜風夾著河岸的濕氣,湧進車窗。


    沈楠趁著傍晚的暮色,來到了城郊一家有名的臨河寺廟。


    寺廟門前,一棵老高榕拔地而起,粗壯的枝幹向四周伸展,枝椏上掛滿了紅色祈願帶。


    夜風拂過,帶起高榕樹梢上一陣輕晃。


    在曆史長詩《厘俸》中,高榕被認為 “附有神靈”,常被視作神聖的佛教樹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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