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麽,一次性染發膏本來就輕微脫色,你看,應該是你方法沒用對,剛剛我抱你的時候不小心蹭上的。”


    嚴寧歪著腦袋,舉起右手。


    淺色的衣袖上那一抹黑非常明顯。


    經常出席活動的對這類急用產品都不陌生。


    這種天然植物提取的染發膏,一般都有個特點,就是會掉色,不過隻要不沾水就沒太大的問題。


    程京墨這純粹是自己沒用好。


    “話說你為什麽突然開始用染發膏了?”


    “前一段時間那一點點白發,我染了下,是不是看不出來了?”


    聽到他並不是懷疑,程京墨頓時鬆了口氣,不再緊張。


    “是嗎?我怎麽感覺你有什麽事瞞著我?”


    他前後轉變的太過迅速,讓嚴寧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怎麽迴事。


    “沒有。”程京墨眼睛都不眨一下。


    “真的沒有?”嚴寧慢慢逼近他繞了一圈,我盯?_?


    “真沒有。”


    察覺嚴寧宛如實質的目光從上到下打量著自己,程京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應該沒暴露吧……


    “那好吧,信你一次。”


    沒找出什麽證據來,嚴寧隻好放棄,轉身去收拾東西。


    卻沒注意到他轉身後,程京墨猛然鬆了口氣,摸了下發絲看著指尖的黑色他嫌惡的擰起眉。


    早知道就不用了,幹脆直接把變白的發絲給剪掉。


    收拾了行李,兩人奔赴機場,中途還下起鵝毛大雪。


    仿佛整座城市都在挽留他們。


    下了飛機,又直奔迴家。


    真正踏入家門口,嚴寧挺直的脊背瞬間耷拉下來,踢掉腳上的鞋子,癱倒在沙發上。


    “啊~好累。”


    因為趕時間,沒買上頭等艙,飛機上的座椅並不是很舒服,周圍也有些嘈雜,嚴寧根本沒休息好。


    “換了衣服去房間睡。”程京墨彎腰把他的鞋子放入鞋櫃,催促著嚴寧要休息就去房間。


    “不想動,抱抱!”


    嚴寧有氣無力張開雙手。


    下一秒身體騰空而起,被抱到房間,程京墨差點連衣服都給他換了。


    嚇得嚴寧急忙拒絕,“這個我、我自己來就好。”


    “自己來。”嚴寧抓住衣服的領口,好似那被占了清白的良家婦男。


    程京墨也沒堅持,隨他去了。


    迴到家的第一個晚上,兩人簡單吃過晚飯就睡了個昏天暗地。


    翌日,餐桌上。


    心事重重的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我……”


    “你……”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又默契的閉嘴。


    嚴寧眨了眨眼,“你先說。”


    “我今天要去公司一趟,等下午迴來,再一起去超市怎麽樣?”


    程京墨試探著開口,生怕嚴寧因此不高興。


    早在昨天迴來,發現冰箱空蕩蕩的時候,兩人就約定好一起去超市買食材,再一起做飯,就像絕大多數情侶一樣。


    “好哦,周導剛好也約了我,今天角色麵試,他讓我在一旁觀摩。”嚴寧點點頭。


    “如果早的話,我去接你。”


    這麽快就要開始,程京墨擰起眉倒也沒說什麽。


    這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嗯嗯。”


    飯後,看著嚴寧離開,程京墨臉上徹底沒了笑容。


    他轉身給梁蒙打了電話:“來接我。”


    沒一會兒,梁蒙就出現在別墅門口。


    看著手中提著個小袋子的程京墨他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沒想到還真讓他一語中的,這世界真要多一個以程京墨名字命名的病了。


    好不容易請來的醫療團隊早就在醫院等候,各種天價醫療器械也在幾天前便已經運過來。


    兩方都沒多廢話,隻簡單介紹了自己。


    “白雲飛。”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朝程京墨伸出手。


    “嗯。”


    “我們已經研究過您的病例,在信息庫中也沒查到類似的狀況,可以抽幾管血做個檢查嗎?”


    白雲飛目光落在程京墨的滿頭黑發上,這跟他之前看到的照片不太一樣呢?


    “還有您的頭發……”


    “見笑了,因為不想讓家裏人發現,做了些許偽裝。”


    注意到對方的眼神,程京墨輕言抱歉,隨後跟隨護士找了個帶洗護的套間,洗掉頭上的一次性染膏。


    白雲飛帶著的團隊一行十多個人圍著程京墨,甚至還帶著手套上了手,剪下一部分病變的發絲拿去化驗。


    詢問了有無其他症狀,一一了解過後,結合體檢報告,和血液檢查分析,才終於得出結論。


    “程總,您身體表露的這些症狀像是在快速衰老,可奇怪的是體檢報告什麽都查不出來。”


    “具體病因,我們要商量,能麻煩您最近住在這裏可以嗎?我們好觀察您有無的變化?”


    又被抽了幾管血,還做了全麵的ct檢查,程京墨鬆開摁著的棉簽,慢慢放下衣袖。


    他垂著眼眸,沒什麽表情。


    “需要過幾天。”


    這樣的情況早就有所猜測,不然也不會找人給周如海投資,促成他們劇組盡快開機。


    這幾天就連染發膏都快遮蓋不住不斷變白的發絲。


    程京墨本來還想直接把發絲剪掉,就照現在變化的速度,除了剃成光頭,其他他實在是想不到該怎麽遮掩。


    還有晚上的夢越來越真實,甚至已經從隻有嚴寧一人發展到開始有其他人的存在。


    想到夢中同樣摻雜白發的自己和另一個更要年長幾歲的梁蒙,程京墨突然詢問。


    “人會頻繁夢到一個和自己熟識的人嗎?”


    “會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到熟悉的人並不罕見,或許是精神壓力太大,也或許是那個人對您來說非常特別。”


    白雲飛點點頭,嚴肅著臉解釋。


    特別?


    程京墨轉頭看向一直沒發出聲響的梁蒙。


    正對上對方滿臉擔憂的愚蠢表情。


    他默默轉迴頭:一定是搞錯了。


    “夢中那個人不是現實中的模樣,也是正常的嗎?”


    “正常,看您怎麽理解,您可以來做個心理評估。”白雲飛說話有些模棱兩可。


    “不知道您夢到的人是誰?和你什麽關係呢?”


    “剛開始隻有我愛人,我會夢到他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後來更多的是他,夢中他年歲更大,我愛人躺在病床上,偶爾他會來檢查,再後來他和我發生了爭執,但聽不清我們在吵些什麽。”


    “每次到他在焦急跟我說什麽的時候,我就會驚醒。”


    程京墨慢慢迴答。


    一旁梁蒙驚訝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沒想到程京墨反複夢到的人居然是自己。


    我草,這也太可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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