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這對塑料夫妻知道林歲能掐會算。


    但他們以為,事情過去那麽多年,要找出確鑿的證據來根本不可能。


    隻要沒有證據,他們的話就總會有人信。


    可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這樣久遠的監控竟然也能被挖出來。


    還他媽是帶聲的,聽得他們眼前一黑。


    直播間彈幕已是在一邊倒地罵他們黑心、歹毒,林董事長麵色鐵青。


    他心裏不禁有些埋怨林思瑤,給他們出這樣一個當眾認親的餿主意。


    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連忙給林夫人使了個眼色。


    “歲歲,爸爸媽媽當年也是有苦衷的,是因為有個算命先生說,你必須送到別人家才有可能活下來。”


    林夫人帕子捂嘴,哭得好不傷心:“媽媽知道,你這麽多年在外麵受苦了,是媽媽不好,現在才來找你,媽媽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求你跟媽媽迴家吧。”


    林歲歎為觀止。


    人至賤,則無敵。


    短短時間,這倆人說瞎話的功夫更上一層樓。


    “哦……原來是算命先生說的啊。”鹿湘嬌俏的聲音拉得長長的。


    她背著手,腳步輕快地走上前,歪頭一笑:“那算命先生有沒有告訴你們,你們要再敢對我們歲歲糾纏不休,那你們就……活不過今天?”


    “什麽意思?”


    林董事長話剛問出口,便覺眼前寒光一閃。


    一把鋒利的,砍過鬼的橫刀架在他脖子上,隻輕輕一壓,便是一道深深的血痕。


    刺痛襲來,林董事長臉唰一下白了。


    他瞪大眼睛,驚駭地看著手持橫刀的鬱辭年。


    能用美貌殺人的青年笑吟吟的,語氣溫柔:“就是這個意思。”


    見了血的“屍邪”刀身輕微顫栗,發出細不可聞的嗡鳴。


    它似乎很激動,又像在急切地催促著,再給它多來一點兒。


    鬱辭年感受到它的情緒,淺色瞳孔笑意更深:“看,它很喜歡你的血,林先生有沒有感覺很榮幸?”


    林董事長全身僵硬,一動不敢動。


    他聽過一些關於鬱家的傳聞,現任掌權人鬱老爺子對這個孫子尤其寵愛。


    再加上鬱辭年在直播上砍鬼的那個勢頭,他毫不懷疑,鬱辭年是真說得出、做得到,且不會有任何顧忌。


    豆大的冷汗從額角滑下,林董事長強作鎮定,和藹地笑道:“鬱少,以前的事,的確是我們夫妻不對,但我們現在真的沒有惡意,隻想帶歲歲迴去,盡我們所能地補償她。”


    廢話真多啊,多得讓人討厭。


    鬱辭年眯了眯眼,帶笑的眼底一抹暗芒閃過。


    他手臂一動,下滑著想砍掉這姓林的一條胳膊拉倒,卻被一隻冷白的手輕輕按住。


    林歲掃了眼始終跟拍的攝像鏡頭,又轉向林董事長:“你說要補償我,是不是該來點實際行動?”


    “當然,當然。”


    迴答的是林夫人,她以為林歲終於要上套了,急忙掏出一張銀行卡:“這是我和你爸爸特地給你準備的,裏麵有一百萬,你想買什麽都可以。”


    還真是有備而來,連她缺錢都知道。


    林歲想著,聽斯星燃嗤笑:“一百萬?打發叫花子呢?”


    【……我是叫花子,可以打發給我嗎?】


    【真巧,我小名就叫叫花子[抱一抱][舔屏]】


    林夫人有點不高興。


    林歲再會看相算命,不也還是把自己混得這麽窮,竟然還敢嫌棄一百萬?


    她有點懷疑,鬱老爺子真能看上這種窮酸孫媳婦兒?


    這年頭說到底,有錢有勢才是王道,要不是看林歲如今流量高,還貌似和鬱辭年有娃娃親,她根本不會跑這一趟。


    “那歲歲想要多少?媽媽都願意給。”林夫人壓下心頭的不滿,繼續做出慈愛的樣子。


    林歲啟唇吐出兩個字:“全部。”


    “什麽?”林夫人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


    林歲:“我要林家的全部。”


    “你瘋了?”林夫人蚌埠住了。


    想要林家的全部,她怎麽敢的?


    她和林洪亮當初也是聯姻,否則她也不會在生完孩子就再沒被林洪亮碰過後,依然堅持不離婚。


    而無論是她,還是林洪亮,都從很早以前就明白,隻有自己高興,享受當下才最重要。


    所以他們誰也不在乎女兒是不是親生的,隻要是健康的,不給他們添麻煩就行。


    至於錢財,他們更沒想過要留給後代,隻想自己揮霍一空。


    林歲一開口就要全部,跟要他們的命有什麽區別?


    林歲當然知道,就是知道才故意這樣說。


    她對上林董事長同樣帶著一絲癡人說夢的諷刺目光,瞳眸漆黑幽邃:“拿不出來,就少來煩我,不然,別怪我把你們那些事都抖摟出去。”


    【……林董事長加油,我支持你天天圍追堵截……我想聽[眼淚汪汪咬手帕]。】


    【人性在哪裏,道德在哪裏,林歲口中的事又在哪裏?別逼我跪下來求你!】


    也不是林歲顧念血緣,才不當眾曝光他們的醜事。


    隻是以她對這對夫妻的了解,若真如此,他們隻會破罐破摔,更要纏著她不放。


    倒不如就把這個當成懸在他們頭上的劍,讓他們有所顧忌,不敢再亂來。


    果然,夫妻倆徹底變了臉,麵色難看到極點,卻也不敢再說什麽。


    生怕林歲真會曝光,林董事長幹脆讓攝像師關了直播。


    鬱辭年頓覺沒意思,不緊不慢地收迴橫刀,順手消毒。


    終於沒了威脅,林董事長踉蹌一步,差點站不住。


    橫刀帶來的傷難以愈合,他捂著血流不止的脖子,看看林歲,又看看鬱辭年。


    不說兩人的娃娃親是不是真的,即便不是,以兩人的關係,林歲也一定能攀上鬱家。


    林歲既然是他女兒,他怎麽可能甘心放掉這塊肥肉?


    正這時,他手機響起鈴聲,一看來電顯示,他當即接起來。


    不過兩句話的功夫,他忽然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林歲。


    鹿湘敏銳覺察到他的變化,眉一擰,警惕地擋在林歲身前。


    林董事長卻什麽也沒做,隻將手機朝林歲遞過來:“有人找。”


    鹿湘伸手要接,他卻躲開了:“隻能林歲接。”


    鹿湘一頓,危險地眯了眯眼。


    黎野也壓著兇戾的眉眼,冷冷問:“你確定?”


    林董事長心裏打了個鼓。


    鬱辭年帶來的陰影還沒散去,讓他莫名有種這人也隨時會掏出一把槍,崩了他腦袋的錯覺。


    但他到底在商場上浸淫多年,很快便遊刃有餘地點頭:“確定。”


    所有人都直覺這通電話不尋常,林歲倒不是很在意。


    她接過手機走到一邊,電話那頭的男聲溫潤含笑,毫不意外是陳決。


    “林小姐,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知道,你的那些朋友,最後為什麽會變成連環殺人犯?”


    “感興趣的話,歡迎你今晚八點,到……這個地方來找我,我等你。”


    陳決說完便掛了電話,卻讓林歲一貫波瀾不驚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


    耳膜跟著鼓噪出巨大的噪音,牽扯得心髒也在叫囂著疼痛。


    但當情緒升騰到一個閾值,又變成了極致的冷靜。


    林歲迅速關掉可能會亮起紅燈的心率手環,一如往常地迴到反派們之間。


    而後平靜地將手機遞還給林董事長:“迴去跟你老丈人說,我外公死了好多年,他要想當我便宜外公,不妨先去死一死。”


    林董事長:“……???”


    “你個死丫頭你……啊!”


    林夫人本就因為被威脅了氣不順,一聽林歲還咒她父親,氣得就想罵人。


    卻有一塊棱角尖銳的石頭砸過來,正砸在她額頭上,當場砸出一個深深的豁口,血流如注。


    與此同時,一雙幹燥溫熱的手蒙住林歲的眼睛。


    林歲聽到斯星燃在她耳邊吹了聲口哨:“不錯嘛小土豆,幹得漂亮。”


    隨即,她感覺自己的衣擺被久違的,熟悉的力道輕輕勾住。


    林歲想象著棠溪小臉繃著,杏仁眼卻亮晶晶的樣子,奇異撫平了那通電話帶來的不安。


    林夫人捂著血流不止的額頭,被人扶著走了。


    因為那通電話,眾人心思各異地坐上迴程的大巴。


    巫筱君的家就在五環內,她沒有跟著上車,而是叫住林歲,鄭重地鞠了一躬:“謝謝你,林大師。”


    自從在教職工宿舍,無意聽到林思瑤自言自語地說,最先造謠的人竟是秦子恆時,她心中便無端湧出一股強烈的仇恨。


    那仇恨驅使她,一定要殺了秦子恆。


    要不是林歲他們盯了秦子恆一整天,她或許真就下手,變成一個殺人犯了。


    林歲這一舉動看似在保護秦子恆,其實是在救她。


    斯星燃也迴過味來:“難怪當時你很刻意地轉移話題,非要讓小爺查發造謠貼的是誰。”


    巫筱君抱歉地笑笑。


    “你一開始隻是想搞清楚全部真相,並沒想過要殺人,對嗎?”林歲突然問。


    巫筱君點頭,也覺得奇怪:“想殺人的心來勢洶洶,擋也擋不住。”


    林歲了然。


    如果她沒猜錯,這一案的人應該是鬼殺的,但為了掩蓋有鬼的事實,便強行推給了巫筱君這個明確知道,高三二班是被厲鬼詛咒了的人身上。


    而答案,就在那篇蓋了上千層的論壇貼裏。


    那個一語斷定是冤魂詛咒的id名,就叫巫山不見君。


    目送著大巴車走遠,巫筱君又迴頭看了眼這個父親一生熱愛,卻葬送了他的培雅中學。


    不禁想起父親臨死前,含著淚說的最後一句話。


    “當老師,最重要的不是教書,而是育人。”


    “可惜,我沒有做到……”


    迴到集合點後,林歲又被迫擠上了來接鬱辭年的商務車。


    然後,眾人不約而同,齊齊盯住了她。


    後座的斯星燃甚至扒著她椅背,恨不得把她後腦勺盯出一個窟窿。


    林歲知道,她隨口編出來的外公沒有騙到他們,也慶幸自己練出來了。


    即使在五個反派給到的壓力下,她也能坦然地閉上眼睛,說睡就睡。


    然而她還是低估了這群反派的執著。


    抵達市中心的一行人,沒有像林歲想象的那樣分道揚鑣。


    商務車一路開進她所在的別墅區,最終停在師兄給她安排的住處院子裏。


    林歲無奈:“你們都沒有別的事要做嗎?”


    “好不容易錄完節目,休息一下犯法?”斯星燃下車伸個懶腰,率先去到大門前,歪頭示意林歲開門。


    林歲認命地在密碼鎖上按下指紋。


    聽到開門聲,保姆王媽從客廳迎出來:“小姐你可算迴來了,你買的那些東西差不多都到了,就等著你迴來拆呢。”


    見林歲身後還跟著斯星燃幾人,她拍著腿笑:“哎喲,這不是和我們小姐一起錄節目的帥哥美女嗎,快進來坐,進來坐。”


    說著一路將他們引進客廳。


    “阿姨您不用忙,我們自己會找地方……”鹿湘客氣笑著,又突兀地沉默了。


    不止她,所有人都沉默了。


    看著地板、茶幾,連電視櫃和沙發上都堆滿了大大小小,各種快遞紙盒、包裝的雜亂客廳,鹿湘難得感到茫然:“這……坐哪兒?”


    “你副業是菜鳥驛站?”斯星燃一臉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扭頭問林歲。


    林歲撓撓臉,尷尬地咳一聲:“我隻是比較喜歡買一點東西。”


    “一點?”鬱辭年望著擠滿客廳的快遞,禮貌地微笑,“我想小隊長說的應該是億點。”


    黎野彎腰撿起一個塑料包裝的快遞,看一眼後遞給斯星燃:“你的同款屎殼郎床單。”


    斯星燃臉黑了。


    整個下午,大家別的事沒幹,光幫林歲拆快遞了。


    一百萬元人民幣的毛毯、印著沙雕笑容的口罩、粑粑形狀的陶瓷馬克杯……


    一堆奇葩物品,險些沒把眾人的cpu幹燒。


    斯星燃邊拆邊嫌棄得罵罵咧咧,黎野一拳一個盒子哐哐作響。


    鹿湘和棠溪莫名其妙開始攀比,比誰拆得快遞更多。


    鬱辭年每拆一個,都要仔仔細細地噴一遍消毒水,一個下午直接幹光五瓶。


    等到晚飯時分,眾人已是神情恍惚,兩眼一抹黑。


    以致林歲給他們端來加了料的果汁時,沒有一個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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