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哪個?】


    【啊啊啊我真是最討厭謎語人了!】


    【我發誓,我不是好奇,我隻是單純同情小姐姐的遭遇……所以能快進嗎?】


    方佳依:“原本我也以為尹佩佩就是純粹的壞,直到有一天,我無意偷看到她抱著一個男生索吻……”


    而那個男生,曾當著她全班同學的麵,高調地追求過她。


    隻是那時的她專注學習,一心隻想考個好大學讓媽媽高興。


    況且男生也不是她喜歡的類型,所以她拒絕了。


    可她沒想到,尹佩佩居然喜歡那男生,還因此嫉恨上她。


    那時她天真地想,是不是隻要找尹佩佩說清楚,尹佩佩就會放過她?


    尹佩佩卻笑她,笑她自以為是。


    “你不會真以為他喜歡你這種表麵裝得清高,背地裏卻勾引老師的女表子吧?”


    “我告訴你,就是他說親眼看到老黃給你送吃的,還拉著你的手不放。本來我也不信,可誰讓老黃那麽維護你,害我被我爸媽停掉了這個月的零花錢呢?”


    “也是他提醒我,像你這種爬老師床的行為,就該被曝光,讓全校同學都好好看看,咱們的年級第一有多不要臉。”


    她這才知道,那些謠言,那些說她被黃老師包養的黃謠,是那個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男生傳出來的。


    多麽可笑。


    她憤怒地跑去質問,男生竟還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說他不介意她因為黃老師拒絕他。


    那是她第一次感到惡心,也是第一次破口大罵。


    “後來我被全班霸淩,他還幾次當眾來找我、糾纏我,假惺惺地說要為我出頭,換來的卻是尹佩佩更狠毒的對待。”


    方佳依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他要毀了她,然後等著她跪下來求他。


    就因為她拒絕了他!


    【又是男表人渣,果然一碰到男人就會變得不幸[微笑]】


    【能不能別亂打拳?黃老師不是男的?你爸不是男的?】


    【真巧,我厭男就是從我爸開始的[微笑]】


    【隻有我想問,方佳依口中的這個男生是誰嗎?】


    【趙煒吧,前麵聊天記錄不是提到過,趙煒喜歡她?】


    “也是這個亂造黃謠的畜生害死你的,對不對?”巫筱君突然激動地問,眼中同樣的充滿恨意。


    要不是這人造謠她父親,她父親就有立場約束霸淩。


    也許就能救下方佳依,也就不會抑鬱而終。


    方佳依想起母親,眼眶微紅:“我說過,為了我媽媽,我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可是……”


    她眼神一變,憎惡道:“可那個畜生不放過我,是他們不放過我!”


    事實上,她沒覺得搬進那個小工具房有多可憐。


    她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即使尹佩佩那幫人仍然會把她的床當成垃圾場、廁所,仍然會在她牆上塗畫恐怖、惡毒的咒罵。


    至少,她有機會反鎖上門,並用床抵著不讓他們撞開。


    至少,她可以安穩地睡個好覺。


    不用在大半夜被塞進被子裏的蟑螂老鼠嚇醒,不用被逼著睡帶有他們尿騷味的被子和床,更不用在寒冷的暴風雨中,被趕去陽台上硬熬一晚。


    她以為她可以堅持。


    隻要躲在那間小小的房子裏,她一定能堅持到高考畢業。


    然而,就在她處理完媽媽喪事的那天晚上,她的“以為”成了笑話。


    因為精神恍惚,她忘記用床抵門,結果就被那男生用偷來的鑰匙摸進門,差點侵犯了她……


    【啊啊啊啊啊畜生!這才是該割以永治的畜生!】


    【知道為什麽都是女鬼了嗎?因為女人最容易遭到迫害,千百年來皆是如此。】


    【所以這個男的到底是不是趙煒?要真是,就算他死了,老娘也要燒小作文罵死他!】


    “我拚命逃了出去,可是沒有人來幫我,隻有尹佩佩,不,她也不是來幫我,她是來毆打我、罵我……”


    方佳依譏諷道:“她自己眼神不好看上一個人麵獸心的垃圾,還要反過來怪我。”


    她躺倒在地上,望著黑沉沉的夜空:“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卻成了他們嘴裏勾引男人的賤人。我撐不住了,我再也不能像媽媽說得那樣迎接新生活,我辜負了媽媽,我做不到了,我真的做不到了……”


    血淚無聲無息地淌過眼角,流進鬢發。


    她閉著眼睛,想到了媽媽。


    媽媽從她落下的書本上窺見了她在學校遭受的一切,拖著病體衝到校長辦公室大吵大鬧。


    鬧過一場後,媽媽自此一病不起。


    直到臨終的那一刻,還在堅定地對她說:“依依,就算全世界都質疑你、看輕你,你也不要看輕你自己,更不要放棄自己。”


    “在媽媽心裏,依依永遠是最珍貴的寶貝。”


    她沒有聽媽媽的話。


    她讓媽媽失望了。


    “如果你媽媽真的愛你,我相信她不會對你失望,她隻會心疼你。”


    鹿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歲迴頭,見她臉上是難得的平靜、溫和。


    林歲心頭一動,又看了眼棠溪。


    在方佳依開始講述她被霸淩的全部經過時,她便會時不時注意下棠溪。


    慶幸的是,棠溪沒有再表現出應激的情緒。


    眼睛卻不如之前那樣亮了……


    林歲想了想,對方佳依溫聲開口:“我知道你經曆的那一切有多痛苦,你已經很了不起。”


    “能從那場痛苦中堅持下來的人,更了不起。”


    棠溪聞言,心頭狠狠一顫。


    她不知道林歲這話是不是意有所指,卻依然感受到一股溫暖的力量。


    然而想到什麽,她剛亮起來的瞳眸,又一點點重歸於黯淡。


    方佳依似乎也被林歲和鹿湘的話觸動。


    她呆滯的眼終於重新轉動,魂體悠悠飄起來,跪在林歲麵前:“大師,既然你知道我媽媽在等我,那你是不是也可以送我去見她一麵?”


    “隻要能再見到她,讓我受什麽懲罰都可以,哪怕是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不等林歲開口,斯星燃先嘖了一聲:“怎麽個意思,你不是還有大仇未報,這就想被超度了?”


    “不行啊姐姐,我爆米花都準備好了,就等著看戲呢。”


    “不然你先告訴我,小舟和那男的是誰,我去幫你抓來?”


    真在他手上看到爆米花的林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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