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歲滿頭霧水,斯星燃抓耳撓腮得不知該怎麽講。


    眼看鬱辭年已經拿出了自己備用的真絲床單,他大步上前搶下,對著窗外的夕陽仔仔細細地瞅了又瞅,聞了又聞。


    確認床單上沒什麽奇怪的東西和味道,斯星燃才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一圈鬱辭年:“你真有這麽好心?”


    他怎麽就不信呢。


    猶記得他年少無知時,還曾天真地把鬱辭年當成一個溫柔好哥哥。


    那時為了給大病初愈的鬱辭年找一個玩伴,鬱爺爺常邀請他去鬱家小住。


    有一次他忘記帶睡衣,便找鬱辭年借了一套。


    結果當天晚上他就因嚴重的過敏性休克被送進了搶救室。


    一查之下,發現罪魁禍首是桃毛。


    可他連桃子都沒吃過又怎麽會桃毛過敏?


    好在鬱爺爺明察秋毫,臨睡前曾親眼目睹鬱辭年將一袋沒洗過的水蜜桃提進房裏。


    把他找來一問,他承認得十分幹脆:“是我做的。”


    鬱爺爺問為什麽,他笑著迴答:“我不喜歡有人用我的東西。”


    “不喜歡你可以拒絕!”


    “可是爺爺您不是說,我們是兄弟,要團結友愛嗎?”


    彼時,剛過完十二歲生日的鬱辭年歪了歪頭,笑得天真又無邪:“我當然不會拒絕幫助兄弟了。”


    斯星燃自此才確定,他是真的病了,病得不輕。


    “我說了,我是個善良的人。”鬱辭年重新拿迴床單,順手給林歲鋪上,“隻不過對人。”


    斯星燃:“……”好的,是他不配。


    林歲不懂這倆人在打什麽啞謎,見床單鋪好,就打個哈欠準備睡覺了。


    今晚要大幹一場,沒精神可不行。


    偏偏有人不讓她如願。


    “啊!”


    門口傳來一聲熟悉的尖叫,林歲不用看都知道是蘇杭雨。


    下一秒,沒鎖的寢室門被重重推開,段緒池麵色冷峻地站在門口,銳利的目光直射進來。


    見他們六人,包括巫筱君都在,微微一愣:“你們沒事?”


    “怎麽,你很希望我們有事?”鹿湘正為有人盯上林歲不爽著,雙手抱胸斜眼看他。


    段緒池沉著臉沒解釋,隻側頭看向徐海澤拿在手裏,滿是鮮血的床單。


    “你們,你們這是怎麽迴事,玩行為藝術嗎,也太可怕了吧。”蘇杭雨抱著手臂搓了搓雞皮疙瘩。


    徐海澤扔了床單,冷笑:“引鬼法陣圖,你們得罪了什麽人?”


    嘴上說的你們,眼睛卻瞟著林歲。


    旁邊的林思瑤聞言,眼神一暗。


    她試探性地問徐海澤:“這是……什麽意思?”


    徐海澤:“有人要引來厲鬼殺林歲。”


    林思瑤猛地攥緊手,心尖一陣顫栗。


    她從沒想過要林歲死,即使有意說服林家夫婦把林歲找迴來,讓她去聯姻嫁給陳決這個惡魔,她也隻是為了自救。


    可這一刻,她抑製不住地想,要是林歲死了……她是不是就不用再這麽被動,不用再偷偷摸摸地掰正劇情線。


    是不是就可以,奪迴本該屬於她的光芒與榮耀?


    “什麽?”蘇杭雨聽到這話卻是大驚失色,不停搖頭往後退,“不,不要,我不要再碰到鬼了,我要退出!”


    昨晚等了一宿也沒半個鬼影現身,她還以為安全了,才想說再堅持兩天。


    可現在,她一分鍾都不敢再待下去。


    畢竟說是殺林歲,誰知道會不會殃及無辜?


    想到這,蘇杭雨倉皇逃走。


    巫筱君也有點坐不住了。


    她好不容易弄清楚當年的事,她還得留著這條命……


    林歲一眼看穿她的想法,語氣平淡:“有些人不用你管……”他自己會死。


    想到這話有泄露天機的嫌疑,她頓了頓,改口:“早晚要遭報應。”


    巫筱君一怔。


    林歲沒再管她,而是有些意外地看了徐海澤一眼。


    她原本以為這家夥就是個半吊子天師,沒想到他竟然也認得那麽複雜難懂的法陣圖。


    難道她看走眼了?


    林歲想著,又瞅了眼徐海澤麵相。


    毫無變化的血光之災。


    突地,徐海澤冷冷開口:“如果你們需要幫忙,盡可以來找我,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他視線迎上林歲的,一字一頓:“你,必須當眾承認,你上期那些所謂的高光,不過是劇本、特效。”


    “你根本沒有驅鬼的能力,你隻是個裝神弄鬼的花瓶神棍。”


    【???不是,我剛覺得林思瑤這期好像正常了點,又來個失心瘋的?】


    【九年義務教育是不是漏掉他了?他怎麽敢的?】


    【他又沒說錯,怎麽不敢了?難不成你承認林歲有後台?】


    【牛啊,這哥們牛啊,公然對抗資本,我頂你!】


    【有一說一,我已經相信這世上有鬼了,但要說林歲是大師,不就跟說一個中專選手卻能拿下數學競賽全球十二名一樣可笑嗎?】


    【嗬嗬,你媽居然能生下你這種無腦蛆腩,更可笑。】


    徐海澤話音一落,四周溫度驟降。


    以為是厲鬼提前到來,他警惕地張望著,忽覺頭頂一道陰影落下。


    他下意識抬頭,對上黎野壓低眉眼沉沉望過來的眸光,冰冷、漠然,襯著眼角的疤,更顯兇惡。


    徐海澤心頭一跳,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他莫名發怵,卻又強撐著麵上的高冷,張了張嘴:“怎麽?”


    “限你三秒鍾,離開我的視線。”斯星燃跟著走過來,揚起唇角,笑容堪稱陽光。


    笑出來的小虎牙更添一絲親切可愛,說出口的話卻完全不是那麽迴事:“否則,就別怪我,把你嘴巴裏的牙齒和舌頭,一顆一顆的,拔出來。”


    林歲知道他不是說說而已,他真會這樣做。


    為免再有類似鹿湘砸蛋的血腥事件,當著直播鏡頭的麵發生,林歲果斷上前,輕巧地將兩人拉迴來。


    再對上徐海澤難看的臉,林歲眸色清冷:“我不需要一個短命鬼的幫助,慢走不送。”


    說完她砰的一聲,重重甩上門。


    險些被門拍在臉上的徐海澤麵色鐵青。


    一個繡花枕頭還整天裝模作樣,還敢咒他?


    他倒想看看,沒有他,林歲要怎麽從厲鬼手下逃出生天!


    ……


    要想方佳依提前突破成魔,對方必然會在子時零點整,陰陽交接之時有所行動。


    怕睡過頭,林歲定了個十一點半的鬧鍾。


    隨即,幾乎是一躺下就陷入深眠。


    相比起她,其餘人可就沒這麽心大了。


    看林歲睡熟,眾人不約而同地去到陽台。


    鬱辭年率先從兜裏掏出一台手機遞給斯星燃:“把學校監控和所有在校人員的證件照調出來。”


    斯星燃一看:“這不我被節目組收走的手機嗎,你哪來的?”


    “順手拿的。”


    “……”


    在斯星燃埋頭操作時,鹿湘挑眉看了眼鬱辭年:“你沒懷疑過徐海澤?”


    除了林歲,這裏也就徐海澤懂得法陣圖。


    “不是我沒懷疑。”鬱辭年聳聳肩,“是小隊長,她沒對徐海澤表示過懷疑。”


    說明他隻是個腦殘道士。


    斯星燃:“出來了。”


    三天幾十處監控錄像,加上一千多張的證件照,相當龐大的工作量。


    幸好五人都多多少少有些過目不忘的本事,一個看累了換下一個,總算在林歲醒來前確認一件事。


    沒有可疑人物出入過學校。


    斯星燃甚至黑進導演電腦調出節目組隨行名單,一個個查過去,也都是普通人。


    最多有幾隻瓢蟲嫖的次數多了點,斯星燃順手點了舉報。


    就在事件陷入僵局時,鹿湘忽然喊了聲斯星燃,輕聲問:“還記得我找你入夥時說過什麽嗎?”


    斯星燃眼神一變。


    鹿湘一雙貓兒眼黑沉沉的,深不見底:“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林歲醒來時,所有人都神色如常。


    她把頭發紮成一個高馬尾,顯出幾分意氣風發。


    “差不多了,走吧。”


    天台上一如既往的陰風唿嘯,暗沉的陰雲壓在頭頂,仿佛暴雨將至。


    “啊——”


    淒厲的嘶嚎聲驟響,拉開序幕,水箱上的陣法紋路流轉出金紅色的暗芒。


    林歲順勢扔出五枚銅錢,噗噗打在水箱上,同時雙手飛快掐訣。


    須臾,一柄由靈氣鑄成的靈劍懸在眼前,林歲伸手握住,一劍斬向虛空!


    “林大師帥成這樣,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誰。”斯星燃興奮的目光緊跟著林歲。


    排排站的其餘人頓時朝他投去死亡凝視。


    斯星燃說完也覺得這話不得勁,幹脆閉嘴。


    “轟!”


    斬出去的靈劍在這時爆發出一陣炫目的金色光芒,霎時將漆黑的深夜照得亮如白晝。


    也讓一條由陰氣連成的鎖鏈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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