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裏的兩個人這時候也出來了,隻是一個笑容尷尬,一個臉色黑的像碳,尤加沒想到船艙裏的貨姿色這麽差,十個裏麵挑不出一個拔高的來,還有兩個臉色煞白,看著一副進氣多出氣少,就要死了的晦氣樣。


    他一腳踢在賠笑的周婆腿窩:“死老太婆,就這些歪瓜裂棗也好意思說發財了,你當買家都是瞎子嗎?”


    周婆趴在地上心裏有苦卻說不出,華國經濟落後又重男輕女,這十個女孩沒被家裏磋磨的缺胳膊少腿就不錯了,至於麵黃肌瘦,牙齒稀疏,頭發枯黃都是長時間吃不到一頓飽飯的原因,但人在氣頭上,她哪敢為自己辯解,隻能小心翼翼的問:“那您還要嗎?”


    景致隻聽到那個叫尤加的冷冷哼了一聲,聽起來快要氣死了,後麵他說了什麽她沒注意聽,因為她腦海裏已經有了個絕妙的兩全其美救人計劃。


    趁他們還在拉扯的功夫,她快速給自己擼了個又老又醜的滇南婦女仿妝,帶好亂糟糟的花白假發,找了一個竹編的籃子在裏麵裝了些亂七八糟的野菜蘑菇,做出一副剛從山上下來的模樣從空間出來。


    慢慢悠悠走到渡口,她左右張望了一眼劍拔弩張的兩人,用一口流利的方言問看起來更好說話的周婆:“大妹子,這船是不是要去泰國?”


    確實是去泰國的,但周婆又不不是傻子,什麽不認識的阿貓阿狗她都推心置腹的話這些年不知道死了多少迴了。


    景致見她狐疑的盯著她,故意用很小的聲音問:“船應該沒有滿吧?能不能再加一個人?”


    “去去去。”


    以為她是幹嘛的,沒想到是個想搭船的偷渡客,周婆沒好氣的趕人:“我們這是私船,不拉外人。”


    周婆這艘船是專門用來運“貨”的,有時為了掩人耳目,她也會裝模作樣拉些乘客,不過不是好心,她主要還是為了幹老本行,隻拉年輕貌美有些姿色的女人,可不是眼前這個頭發花白,皮膚黝黑看起來比她還老的中年婦女。


    見她像聽不懂人話一樣還在抬頭往裏打量,疑惑的表情好像在說裏麵不是還有那麽多空位嗎?周婆把剛才在尤加那裏受到的憋屈泄憤似的一股腦發泄在她頭上:“看什麽看,再亂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本以為自己的話這麽惡毒,她總該知難而退了,沒想到卻是“越挫越勇。”


    景致做了個鬼鬼祟祟的張望動作,抵著周婆肥胖的身子,一邊往船上走,一邊壓低聲音問:“你是不是就是收“貨”的周婆?”


    “我聽說她的口頭禪就是挖別人眼珠子。”


    周婆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有了個挖別人眼珠子的口頭禪,更不知道一個瘦瘦巴巴的中年婦女哪來的這麽大力氣,她一百八十斤的大體格愣是被她推的跌跌撞撞直到甲板正中央才止堪堪住後退的腳步。


    聽了她語氣裏的試探,周婆警惕的皺起眉頭,自動忽略那句沒頭沒尾的口頭禪,反問她上一句:“你問這個幹什麽?”


    “別緊張,我什麽都不幹。”


    景致諂媚的笑了笑,討好般的把手裏的籃子連同裏麵一籃筐的野蘑菇一起送給她:“我這有個貨,是我侄女,漂亮的喲,不是我跟你吹,十裏八村我都沒見過長得比她還美的人,你要是周婆的話,你給我兩千,我把她賣給你。”


    就是天仙也值不了兩千,周婆本來就沒把她放在眼裏,聽她獅子大開口後,更是冷嗤一句:“你在癡心妄想什麽?還兩千塊錢,你知道兩千塊錢有多少嗎?”


    “滾滾滾....”


    她推著景致往外走:“趕緊滾,別在我這添亂,還十裏八村沒見過比她長的更美的人,你出過牢蒼鎮嗎,就敢在這大放厥詞。”


    “侄女隨姑,你也不看看你那張老臉,醜的我都不敢多看一眼,你侄女能好看到哪去,帶著你的野菜趕緊給我滾。”


    “等等。”


    旁邊一直事不關己的尤加這時候突然出聲,及其突兀的問已經被人推到甲板口的景致:“有多美?”


    “美若天仙。”


    景致跺了跺腳,推開周婆往前走了幾步,煞有其事的向尤加拍胸脯保證,“大眼睛,高鼻梁,皮膚嫰的能掐出水來,說是仙女都不為過,不然我哪有底氣張嘴要兩千塊錢。”


    被人推來搡去,一個來迴的走路踩探功夫,景致大概知道了關押那些女孩兒的船艙具體在甲板的哪個位置,趁著討價還價的時間,她又不著痕跡的又往前走了兩步,比劃價錢的手指微微一勾,腳下昏暗船艙裏十個昏迷不醒的女孩兒悄無聲息被她轉移進空間。


    因為害怕中途有人清醒,她上船前還專門在空間裏做了個昏暗的集裝箱。


    數了數集裝箱裏不多不少正好十個人,景致暗暗鬆了口氣,將意識從識海拉迴:“什麽?你說五百?”


    “不行不行,五百太少了,我都跟你說了美若天仙,再加點吧,一千,我們各退一步,小兄弟,我看你也是個幹大事的人,就別跟老婆子我在這拉拉扯扯掉身份了,我保證你買迴去絕對物超所值。”


    這老太婆說話還挺有意思,馬屁拍的不輕不重,尤加心情大好,也就不再計較:“可以,一千就一千,但是我要先驗貨,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要是真的美若天仙,兩千我都能給你。”


    他這會兒之所以這麽好說話全是看在美若天仙這四個字的麵子上,要不是周婆的貨太差了,他至於跟這個老女人這在裏東拉西扯這麽多嗎。


    慕景已經不是剛開始眼裏隻有婆娘的慕景了,坤哥想用女人試探他,一般姿色哪有說服力,他到時候大可以找個醜的倒人胃口的理由搪塞過去,但一個美若天仙的女人就不一樣了,如果他還是拒絕,不管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都說不過去,畢竟男人本色,除非他不是真的慕景。


    沒錯,這就是下午桑坤在尤加耳邊耳語的辦法,用女人試探他,是慕景的話這招沒用,是華國軍人的話就說不準了,不過就算他過了試探,等著他的還有無窮無盡的考驗,女人隻是道開胃小菜而已。


    “那算了。”


    出神了兩秒的功夫,尤加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什麽都按照她說的來,要一千給一千,甚至如果她說的是實話的話他都願意出兩千,結果她說算了?


    尤加覺得自己被人耍了,耍他的老女人還在繼續火上澆油:“我說算了。”


    景致故作遺憾的歎了口氣:“驗貨的話那我還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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