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不止她一個小孩兒,你也是個小孩兒。”


    周鴻年笑著打趣這個吃醋的老小孩兒。


    “司令,到底是什麽約定?”被排擠的張福海不依不饒。


    周鴻年被他纏的沒辦法,隻好選擇出賣不在場的景致:“景兒跟小錚說月底迴西南。”


    “啊?”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張福海一時沒反應過來。


    幾秒後,他恍然大悟:


    “哦!我知道了,她先去南市玩找蘇蘇那丫頭玩幾天,然後在跟小錚的約定的日期到達之前迴到西南。”


    難怪說什麽驚喜呢,小錚要是看到景兒提前出現在他麵前,肯定驚喜的不得了。


    猜測出來,張福海一臉求表揚的表情看著周鴻年。


    “咳,這是你自己猜的,我可什麽都沒說啊。”


    這可不算他言而無信。


    “我懂。”張福海了然一笑。


    跟周鴻年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後,他感慨道:


    “這小兩口感情真膩歪。”


    “就是缺個孩子。”


    “芳菲比他們還晚結婚兩個月,孩子馬上就要生了。”


    “哎。”


    周鴻年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上了年紀的人就想過含飴弄孫的生活。


    為此他也曾明裏暗裏暗示過周陸錚好幾迴,還以為他們倆身體上有什麽問題,差點準備找人去西南幫他們調理調料。


    誰知道那混小子不識好人心,在電話裏挖苦他:“要不是您剛開始阻攔,壓著我的結婚報告不通過,還把我媳婦兒氣跑,這會兒沒準兒早就抱上曾孫子了。”


    這些確實都是自己幹的糊塗事,周鴻年沒法兒反駁,任由他在電話那頭陰陽怪氣。


    偏偏周陸錚完全不懂什麽叫適可而止,見好就收,擠兌的話沒完沒了:


    “您現在著急了?”


    男人冷笑一聲:“晚了。”


    “我們打算過幾年再要孩子。”


    似乎是嫌光擠兌不夠意思,他還故意紮心:


    “您要是實在想抱就去抱紀行舟他們幾家的吧,他們一家生倆,您一天抱一個,輪流一圈都得半個月。”


    “到時候肯定讓您抱過癮。”


    “要是不好意思說,我去跟他們打聲招唿,您想讓孩子開口喊您喊太爺爺都能商量...........”


    混不吝的話還沒說完,周鴻年氣的差點吐血,當場掛斷電話。


    本來還想把景兒的驚喜透露給他,現在想想,活該他獨守空房。


    望妻石周陸錚因為一時嘴賤痛失老婆消息。


    這一想,周鴻年覺得當時心梗還梗在心頭:“再等幾年吧福海,小錚說景兒太小了,這兩年先不要孩子。”


    雖然遺憾,張福海也能理解,“等幾年就等幾年吧,這半年不知道怎麽迴事,身體感覺硬朗了不少,好像還能多活二三十年的樣子。”


    “你也有這種感覺?”


    周鴻年跟他可謂感同身受,自從過完年,他突然覺得腰不酸腿不疼了,就連微微彎曲的後背都能挺直了。


    他是從槍林彈雨裏過來的,身上有很多暗傷,一到陰雨天氣就鑽心的疼,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輕鬆,他的感受尤為明顯。


    “好像是從景兒從西南迴來的那天開始,身子骨就莫名其妙輕快了許多。”


    “哎,司令,您還別說,好像真的是這樣。”


    仔細迴憶,張福海也差不多是那兩天開始的,想到大院那段時間流傳的送子娘娘傳言,張福海感慨:“景兒可真是咱家的小福星。”


    福星嗎?


    周鴻年若有所思的看了張福海一眼。


    他沒他天真,他想的更深。


    景致身上有很多秘密都不能自圓其說,比如來曆,比如她突然大漲的力氣,還有張福海口中的送子娘娘,這些如有神跡的事實豈是凡夫俗子肉體凡胎所能辦到的?


    比起福星他更願意相信她是天外來的仙女,隻有仙女才能隨意變出東西不是嗎?


    盡管她已經很小心了,一些蛛絲馬跡還是沒能周鴻年這個浸淫官場多年的老狐狸眼睛。


    不過他也不會傻到主動問詢戳破。


    佛曰:難得糊塗。


    人生如果什麽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那得多累,作為家人,作為爺爺,他隻需要抓緊手裏的權力,為她的不同尋常保駕護航就行了。


    .................................................


    南市離京都比西南離京都遠兩百公裏,景致是第四天早上七點多到的。


    晚上坐火車確實比白天舒服多了,上車就是睡覺,一覺睡到下車,中途景致隻起來過兩趟,上了個廁所,吃了點龔姨給她做的點心後又接著睡。


    沒有極品打擾,連睡兩天三夜,可算把她這幾個月消耗的元神補迴來了。


    下火車的時候精力十足,一點都沒有長途跋涉該有的狼狽。


    火車門一打開,景致慢慢悠悠提起自己的行李,等人下的差不多了,她才暢通無阻的下車。


    來接她的是蕭衛國手下一班的班長小張。


    別問景致是怎麽知道的。


    一出車門,景致就遠遠看到一個麵容稚氣的兵哥哥舉著一個白色牌子,上麵用紅色的筆,醒目的寫了三排字.


    具體是什麽,距離有點兒遠,景致沒看清。


    可能這年代還沒出現過這麽“引人注目”的接人方式,路過的行人幾乎都會停下來駐足觀看,有些不認識字的人還會跟旁邊的人接頭交耳,不知道邊上的人說了什麽,兩人頓時哄笑一團。


    景致當然也是被這個顯眼的造型吸引了視線。


    剛開始她也是看熱鬧的心態,想知道是誰思想這麽超前,想到這個吸睛方式。


    直到越走越近,近到可以清清楚楚看見上麵寫著的:


    花花世界迷人眼 景致同誌最耀眼


    諸位,請為景致同誌讓一條路


    熱烈歡迎臉蛋天才景致 同誌來到南市


    景致和同誌中間還抽象的畫了一副小女孩紮兩根麻花辮的簡筆畫。


    看熱鬧的笑臉驀然一頓,景致的視線順勢滑落在舉牌人臉上。


    “是小張!”


    老天奶,她怎麽能算漏阮蘇蘇這個搞抽象王者。


    景致下意識捂臉,準備趁小張不注意偷偷逃走。


    可惜舉牌的小張已經看見她了,見她好像沒認出他,他一邊舉著牌子,一邊大步跑向景致,嘴裏還不停的喊著:“景致同誌,景致同誌。”


    他就是輿論正中心,他一動,吃瓜群眾的視線隨著他一起轉移到這個所謂的“景致同誌”身上。


    社死什麽的景致已經習慣了,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景致停下遁走的腳步,笑的一臉僵硬的迎接眾人好奇的打量。


    顯眼包而已,沒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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