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火車站人來人往,景致都想當場抱著破碎的男人,安撫他脆弱的靈魂。


    “你在腦補什麽呢?我什麽時候說要走了?”


    雖然心疼他,但莫名有些想笑是怎麽迴事?


    猶記得剛認識他時,他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桀驁拽樣,現在竟然這麽沒有安全感,兩相對比,有一種不可言說的反差萌,萌的景致差點破功。


    周陸崢不管她臉上快要憋不住的笑意,他腦子裏隻有那句“我什麽時候說要走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走了?不離開我?”


    本來還想惡趣味的逗他兩句,多看看大狗狗卑微求愛的破碎表情,但是對上他眼底布滿的紅血絲,開玩笑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嗯,我不走,我不離開你,除非你以後對我不好。”


    “周陸崢,我離不離開的決定權在你手裏。”


    景致撒了個小謊,她根本離不開他。


    她沒有給出肯定答複,而是開放式結局是因為真心瞬息萬變,她知道他愛她,但會愛多久她不敢保證。


    這個決定權就是愛情的保質期。


    當然,景致並不是不信任他,她相信他會視她如珠寶,愛她一輩子,但是經曆了夢一樣的上輩子,景致已經習慣性的把優勢掌握在自己手中。


    看似把決定權交給他,實際上牽著風箏的線還在她手上。


    果然,他被拿捏的死死的:“好,嬌嬌,我不會給你離開機會的。”


    直到這一刻,周陸崢彷徨的心才徹底安定下來。


    “那你剛才為什麽說不讓我退伍?”


    “因為我不想折斷我老公的翅膀啊,你生來就是做軍人的料,保家衛國才是你真正的使命,而且錢在我眼裏不值一提,已經得到過的東西,反而對它索然無味了。”


    祛魅的最好方式就是擁有,景致擁有了兩輩子,尤其是夢裏的一生,全天下都是她的,她什麽稀世珍寶都得到過,也就那樣,現在的她已經練就出了視金錢如糞土的高潔品質。


    “周陸崢,比起物質生活,我更想要你,真實的你,完整的你,給我毫無保留的愛的你。”


    惠慈大師說一瞬便是永恆,時間不過彈指一揮間,景致雖然隻是做了一晚上的夢,但是夢裏她真真實實的離開了周陸崢68年,她現在什麽都不想要,隻想要周陸崢。


    沒想到經曆波瀾壯闊的上一世之後,她反而長出了戀愛腦。


    “嬌嬌.......”


    周陸崢感動的眼眶都紅了,還想再說什麽,火車來了。


    年代特色,火車一來就人潮擁擠,景致趁著沒人注意他們了,偷偷對周陸錚勾了勾手指。


    無人看見的拐角處,容貌出眾的男女吻的難舍難分。


    直到列車員提醒火車即將發動,沒有上車的旅客抓緊時間上車,周陸錚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


    “嬌嬌,突然不想讓你走了。”


    他留戀的又在景致紅腫的唇上啄了兩口。


    “周團長,戀愛腦長出來了哦,罰你去挖三年野菜。”


    這句揶揄的話說完景致自己都笑了,好像她也長出了戀愛腦吧,既然這樣的話,挖野菜的時候........


    “我陪你一起挖。”


    周陸錚懂了她拐彎抹角的示愛,心軟的一塌糊塗,他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可是話到嘴邊,所有喧囂的愛意匯集成一句最樸實無華的話:“好,我們一起去挖。”


    他們倆說的挖野菜就不是一迴事,不過景致沒時間繼續跟他打情罵俏了,火車就要啟動了,景致拎著佯裝的行李,在他耳邊說了句“老公,等我迴來。”就著急忙慌跑上車。


    跟之前遇到路紅英的那次逃命似得經曆一樣,下一秒,車門關閉,火車啟動。


    景致隔著玻璃俏皮的對他比了個心。


    周陸錚寵溺的勾唇,她沒有變,還是他的嬌嬌。


    看著載著嬌俏靈動的人兒駛離的綠皮車,周陸錚喃喃道:“嬌嬌,我等你。”


    .....................................................................


    兩天的火車,景致不可避免的又又又遇到極品了。


    主角:老人,小孩兒,


    起因:想吃她東西,道德綁架,


    配角:綠茶,白蓮花,出來附和,


    npc:整個車廂所有人,都在指責她。


    他們嘴上道貌岸然的說著:“同誌,你有那麽多吃的,分給他一點兒怎麽了?”


    “他還是個孩子,能吃多少。”


    “小姑娘看著挺漂亮,沒想到這麽扣。”


    “一點都不團結,我要是有,我就給他了。”


    ..........


    當了幾十年女帝,再次見這種仿佛被人為設定的無腦劇情,景致竟然有一種莫名的久違。


    然後她笑了。


    她本來就長的美豔,這一笑如同盛放的玫瑰,生動詮釋了笑顏如花的含義,原本湊熱鬧的人漸漸把熱鬧湊到了她臉上。


    景致對他們眼裏流露的直白驚豔視若無睹,好笑過後,她開始自己的節奏。


    沒有花時間自證,反擊,迴懟,打嘴炮。


    作為強者,景致有更直接有效的打臉方法。


    她佯裝翻找行李,許願要了一塊板磚,當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眾人麵,一把捏碎了。


    是的,碎成粉末,甚至都找不出一個整塊。


    別人是徒手劈磚,她是徒手捏磚,實力有多恐怖,不用多說了吧。


    原本道德綁架的車廂霎時鴉雀無聲,景致冰冷的視線從他們身上一一略過。


    眾人感覺自己好像被這道藐視的眼神禁錮,嚇的裝模作樣,忙自己的事,不敢再多管閑事。


    作為事情的起源,老太太和她的大孫子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惹到這個女閻王。


    這一刻,引人注目的美貌反而成了她身上最不值一提的優點。


    景致將冷淡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收迴,問乘務員借了打掃工具,把地上的粉末清理幹淨。


    過來送工具的乘務員覺得這節車廂氣氛奇奇怪怪的。


    別的車廂都是沸反盈天,這裏卻好像在表演一場荒誕的默劇,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卻詭異的一言不發,必要的時候全靠眼神交流。


    而且仔細觀察不難發現,他們雖然手腳不停,卻好像都是在做無用功,有的甚至對著空氣胡亂瞎劃拉。


    “怎麽感覺他們腦子都不太正常?”


    乘務員將目光落在全場唯一正常的景致身上,對這個奇怪的現象百思不得其解。


    景致勾唇,“確實不太正常。”


    正常的話誰會這麽喜歡多管閑事,沒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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