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這事兒,景致以為當下已經徹底落幕了,沒想到還有後續。


    又一個月過去,1971年的尾巴悄悄流逝,接上1972年年頭。


    今天是農曆臘月30,是華國最熱鬧的節日,春節。


    舉國歡慶的新年在部隊裏辦的更是熱鬧隆重。


    這一天最開心的要數坐在看台下觀看文藝匯演的兵哥哥,最大放異彩的就是文工團那些兢兢業業訓練一整年的漂亮女兵。


    作為台柱子,朱雯雯今年依舊壓軸出場,一段展現女性從軍成長的《紅色娘子軍》舞劇跳完後,禮堂裏響起雷鳴般的掌聲,胡連峰所在的五營更是在下麵為營長對象高聲喝彩。


    難得過年,坐在第一排的領導們也沒像往常一樣拘著他們。


    舞台上所有參演的女兵一一謝幕後,台下醞釀良久的胡連峰突然站起來說道:“每年都是文工團表演,家屬院的嫂子們作為部隊的一份子,是不是也應該出一個節目,軍民同樂一下?”


    “對,軍民同樂!”


    “還從來沒看過嫂子們的節目呢!”


    “嫂子們,上台表演一段兒吧!”


    “嫂子!”


    “嫂子!”


    “嫂子!”


    ..............


    五營其他人一唿百應,雖然不明白營長為什麽突發奇想,但是想想也挺有意思的,年年都是文工團那幾個人,天仙也看膩了。


    被起哄的嫂子們麵麵相覷...........


    “我們哪會什麽節目呀。”


    “對呀,我就是一個鄉下來的婦女,書都沒讀過幾天,哪會什麽表演啊。”


    “就是,你讓俺給你現場鋤兩畝地還行,表演節目,不行不行。”


    “哈哈哈哈...........”


    一句樸實的自損把台上台下所有人都逗的樂翻天。


    “別謙虛呀嫂子,這不是說的挺有意思嗎?”


    “就是就是,文工團的小品都沒嫂子的三言兩語好笑。”


    “嫂子,來一個吧。”


    “嫂子,來一個!”


    “嫂子,來一個!”


    “嫂子,來一個!”


    ..............


    這會兒不光五營了,所有新兵蛋子都在下麵起哄,整個禮堂震耳欲聾般的迴蕩著口號一樣整齊的唿聲。


    一時間,軍嫂們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一般抓耳撓腮,驚慌失措,讓她們在下麵看看別人演還行,讓她們上台,還是當著那麽多大領導的麵,別說表演節目了,就是在上麵站一會兒都覺得兩股戰戰。


    “真的不行。”


    “別開玩笑了。”


    “俺們會啥呀。”


    “就是就是,我突然想起來家裏有點事兒,我先迴家了。”


    有了這個開頭,後麵遁走的理由越來越離譜


    “我尿急,我去上個廁所。”


    “我兒子哭了,我得迴去喂奶了。”


    “我婆婆喊我迴家吃餃子。”


    ............


    平日裏大大咧咧,甚至敢當眾開車的軍嫂們這會兒像個涉世未深的黃花大閨女,嚇的坐立不安,頭都不敢抬.


    軍嫂席裏目前唯一昂首挺胸,坐姿端正的隻有景致一人。


    看著煽風點火的胡連峰,景致眼裏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暗芒。


    同樣若有所思的還有軍官席裏的周陸錚.


    不消兩秒,他就搞懂了胡連峰的大費周章,銳利的視線如同一把鋒利的冰錐,直直射向心懷鬼胎的始作俑者。


    如果視線有實質,那胡連峰的胸膛早就千瘡百孔了。


    察覺背後的異樣,胡連峰條件反射的迴頭,下一秒,對上一道鋒利直白的眼神。


    看出他的心虛,周陸錚不屑的收迴視線,既然有人想作死,那他就坐在這裏等著看他老婆打臉的英姿。


    “唿~”


    男人扭身的一瞬間,胡連峰不自覺鬆了一口氣。


    剛鬆到一半,反應過來自己被他強大的氣場壓的不敢唿吸,胡連峰怒的雙眼通紅,麵容扭曲,原本運籌帷幄的臉變了又變,一陣青一陣白,臉上的肌肉被帶著劇烈抖動,端正的國字臉一下子猙獰起來。


    深吸一口氣後,他扯扯嘴角,強行勾出一抹粉飾太平的假笑,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假象。


    “娶了金枝玉葉又怎麽樣,還不是伺候人的奴才,等你媳婦兒上台丟人的時候,看你還有什麽可傲的。”


    是的,這就是胡連峰醞釀一個月想出來的絕地反擊,有家世有長相有能力又如何,他不相信景致還會跳舞。


    就算會也沒事,舞蹈是他對象朱雯雯的強項,有她珠玉在前,景致到時候上台隻會貽笑大方。


    夫妻一體,媳婦兒被嘲笑,男人的臉麵又能剩多少呢?


    轉身的瞬間,胡連峰不懷好意的低聲自語:“周陸錚,我等著看你們夫妻倆一起出醜。”


    那邊起哄的聲音還在繼續,甚至愈演愈烈。


    就連前排坐著的領導們也隱隱露出期待的表情,軍嫂們這下徹底坐不住了。


    交頭接耳一會,秉承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大家開始胡亂舉薦身邊的人。


    “何嫂子,你去吧,你作為家屬院的婦女主任,軍嫂的表率,你上台表演才是最合適的。”


    “我不行,我不行,我哪會什麽表演啊,讓小胡去吧,小胡是咱們軍區小學的語文老師,她上台肯定比我合適多了”


    被點名的小胡腦袋都快搖出殘影了:“別別別,我上台表演背書嗎,放過我吧,我看王嬸兒不錯,我那天還聽到她在自留地裏唱歌,聲音可好聽了。”


    “不好聽不好聽,都是瞎唱的,登不了台麵。”


    ...........


    所有人都在自謙,這個文工團你爭我搶的單獨登台機會落在軍嫂們頭上就像催命符一樣你推我搡。


    如果這場舉薦有形狀,那應該是圓形。


    最外圈的人最多,她們作為舉薦的發起人,往裏側範圍推舉。


    裏側的人又往更裏側甩鍋.........


    一層接著一層......


    舉薦的圈子逐漸收縮,越來越小。


    直到就要接近正中心的景致時


    胡連峰陰騖的勾唇,機會來了,“農村來的嫂子們沒有學過什麽節目,不敢上台,可以理解,城裏來的就不一定了哦。”


    “我聽說周團長家的嫂子是個文化人,想來應該學識淵博,多才多藝,不然您紆尊降貴一下,代表軍嫂上台給我們西南軍區全體軍人表演一段才藝?”


    “對呀!”


    話音一落,軍嫂們恍然大悟,怎麽把周團長家的忘了。


    就景同誌那模樣,那身段,不用表演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隻需要站在上麵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景同誌,要不你上去演一段吧?”


    包圍景致的十幾雙眼睛期期艾艾的落在她身上。


    景致越過人群,對上胡連峰笑容詭異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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