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起波瀾,商情探幽微


    舒瑤緊緊攥著那幾片碎紙,拚湊起來的“明日…朝堂…傅…”幾個字如同烙鐵般印在她心頭。劉掌櫃死了,兇手逃脫,線索中斷,但這殘缺的信息卻清晰地指向了一個人——傅珩。預感不妙,一種難以言喻的焦慮緊緊攫住了她的心髒。黎明前的黑暗,顯得格外漫長而壓抑。


    翌日清晨,金鑾殿上,氣氛莊嚴肅穆。傅珩一身朝服,神情沉穩地站在文官之列。早朝伊始,禦史大夫王大人突然出列,手持奏折,高聲彈劾:“臣要彈劾定遠侯世子傅珩,貪-汙軍餉,中飽私囊,請陛下明察!”


    王大人話音剛落,朝堂上頓時一片嘩然。眾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傅珩貪-汙軍餉?這怎麽可能?定遠侯府世代忠良,傅珩更是少年英才,深得皇上器重,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王大人繼續說道:“臣有證據!這是臣查到的賬簿,上麵清楚地記錄了傅珩私吞軍餉的明細,數額巨大,觸目驚心!”他將手中的賬簿呈遞上去,內侍接過,呈給了皇上。


    皇上翻閱著賬簿,臉色越來越陰沉。賬簿上的記錄的確詳細,甚至還有傅珩的私印,看起來證據確鑿。他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看向傅珩,“傅珩,你可有話說?”


    傅珩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迴答:“啟稟陛下,臣冤枉!這賬簿分明是偽造的,臣從未做過貪-汙軍餉之事!”


    王大人冷笑一聲,“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你以為你是什麽人,可以一手遮天嗎?”


    “王大人,”傅珩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空口無憑,你說賬簿是真的,可有證據證明?”


    王大人胸有成竹地說道:“這賬簿是從軍需處查獲的,上麵還有經手官員的簽字畫押,難道這還不夠嗎?”


    傅珩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是敵人的陰謀,一個針對他,甚至可能是針對整個定遠侯府的陰謀。他環視四周,那些平日裏與他稱兄道弟的同僚,此刻都沉默不語,有的甚至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他明白,在這危機四伏的朝堂之上,他隻能依靠自己。


    “陛下,”傅珩沉聲說道,“這賬簿上的確有經手官員的簽字畫押,但臣敢肯定,這些簽字畫押也是偽造的!請陛下允許臣徹查此事,還臣一個清白!”


    皇上沉吟片刻,他知道傅珩一向行事謹慎,不會輕易犯錯。而且,此事事關重大,他必須謹慎處理。“準奏!朕給你三日時間,查清此事,若查不出真相,朕定不輕饒!”


    傅珩躬身領旨,“臣謝恩!”他抬起頭,目光堅定,他知道,這三日,將是他人生中最艱難的三日。他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真正的幕後黑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退朝後,傅珩獨自一人走在宮道上,他的臉色陰沉,腳步沉重。舒瑤留下的信息碎片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明日…朝堂…傅…”他知道,舒瑤一定在暗中調查著什麽。他必須盡快和她取得聯係……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世子……”那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緊張。


    傅珩猛地迴頭,隻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他身後,低著頭,看不清麵容。“你是何人?”傅珩語氣冰冷地問道。


    黑衣男子抬起頭,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臉,“屬下是……是劉掌櫃的……手下。”他聲音顫抖著,似乎十分害怕。


    傅珩心中一動,劉掌櫃!舒瑤留下的紙條上,也提到了這個人。他強壓住內心的激動,沉聲問道:“劉掌櫃在哪?”


    黑衣男子眼神閃爍,“劉掌櫃……他……他已經死了。”


    “死了?”傅珩眉頭緊鎖,“怎麽死的?”


    黑衣男子吞吞吐吐地說道:“小的…小的也不知道,隻知道…隻知道他死前…死前曾留下幾張碎紙片……”他從懷中掏出一塊沾著血跡的布,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麵赫然是幾片碎紙。


    傅珩接過碎紙,拚湊起來,正是舒瑤之前給他的那幾片。他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這個劉掌櫃,很可能就是陷害他的關鍵人物。他深吸一口氣,對黑衣男子說道:“帶我去劉掌櫃的住處。”


    與此同時,舒瑤正喬裝打扮,深入調查劉掌櫃的商鋪。她根據劉掌櫃的賬簿,找到了他的幾個秘密倉庫,裏麵堆滿了貨物,其中一些貨物的標識與王大人彈劾傅珩時提到的軍需物資十分相似。


    舒瑤正仔細查看這些貨物,突然,倉庫的門被人從外麵猛地推開,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走了進來,一臉兇狠地盯著她。


    “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麽?”一個壯漢惡狠狠地問道。


    舒瑤心中一凜,知道自己暴露了。她故作鎮定地說道:“我是來…來買貨的。”


    “買貨?”另一個壯漢冷笑一聲,“我們這裏不賣貨,你趕緊滾!”


    舒瑤知道這些人不會輕易放過她,她必須想辦法脫身。她一邊與這些人周旋,一邊尋找逃脫的機會。“你們…你們憑什麽趕我走?我又沒做什麽…”


    壯漢們步步逼近,其中一個伸手就要抓住她。舒瑤靈巧地躲開,然而,對方人多勢眾,她漸漸落了下風。一個壯漢一把揪住她的衣領,“臭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


    就在這時,金鑾殿上,傅珩正與王大人等人展開激烈的辯論。他冷靜地分析著賬簿上的漏洞,指出其中的不一致之處和偽造的痕跡。他引經據典,旁征博引,將王大人等人駁斥得啞口無言。


    “王大人,你說這賬簿是真的,可上麵記錄的軍需物資數量與實際發放的數量根本不符!而且,這賬簿上的私印,也與我常用的私印略有不同,分明是有人故意偽造!”傅珩語氣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王大人臉色鐵青,他沒想到傅珩竟然如此難纏。他支支吾吾地說道:“這…這可能是…可能是記錄上的…失誤…”


    傅珩冷笑一聲,“失誤?如此巨大的失誤,王大人覺得可信嗎?”他環視四周,目光如炬,“諸位大人,難道你們就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忠良之後蒙受不白之冤嗎?”


    他的話引起了不少官員的共鳴,一些原本保持沉默的官員也開始紛紛發表意見,認為此事應該徹查清楚。


    皇上看著朝堂上的爭論,心中也開始動搖。他原本以為證據確鑿,沒想到傅珩竟然能找出這麽多漏洞。


    “好了!”皇上沉聲說道,“此事朕會派人徹查,在真相大白之前,任何人不得妄下結論!”


    傅珩心中稍安,他知道,自己暫時穩住了局勢。然而,他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與此同時,舒瑤被幾個壯漢逼到了牆角。“你們…你們想幹什麽?”她故作驚慌地問道,手卻悄悄摸向藏在袖中的……舒瑤被逼至牆角,麵上佯裝驚慌,手卻悄悄摸向藏在袖中的匕首。前世身為特工,一些防身技巧早已刻入骨髓。她深吸一口氣,在壯漢即將觸及她衣領的瞬間,猛地矮身,一個利落的掃堂腿將最前麵的壯漢絆倒。


    壯漢猝不及防,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其他壯漢見狀,紛紛愣了一下。舒瑤趁此機會,抽出匕首,寒光一閃,抵在另一個壯漢的脖頸上。“都別動!”她厲聲喝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壯漢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反擊震懾住,一時不敢輕舉妄動。舒瑤挾持著壯漢慢慢後退,眼神淩厲地掃視著眾人,尋找最佳的逃脫路線。她瞅準倉庫角落裏堆放的麻袋,猛地將壯漢推向其他同夥,自己則迅速閃身躲到麻袋堆後。


    倉庫裏頓時亂作一團,壯漢們互相推搡,叫罵聲此起彼伏。舒瑤趁亂從倉庫後門溜走,消失在夜色中。


    她根據之前在賬簿上看到的地址,找到了劉掌櫃名下的一處私宅。這處宅院地處偏僻,門窗緊閉,顯得格外冷清。舒瑤小心翼翼地潛入宅院,仔細搜查著每一個房間,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與此同時,傅珩剛下朝,便第一時間趕往舒瑤先前調查的商鋪。他心中擔憂舒瑤的安危,一路策馬疾馳,恨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


    當他到達商鋪時,卻發現現場一片狼藉,幾個壯漢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哀嚎。傅珩心中一沉,連忙詢問情況,得知舒瑤已經脫身,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他根據現場留下的痕跡,推測出舒瑤逃走的方向,立刻追了上去。終於,在一處僻靜的巷口,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舒瑤正站在一處宅院門口,似乎在猶豫著什麽。傅珩快步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兩人四目相對,無需言語,便已明白彼此的心意。舒瑤眼眶微紅,將這幾日調查的發現告訴了傅珩。傅珩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給予她無聲的安慰和鼓勵。


    “別怕,一切有我。”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仿佛能驅散一切恐懼和不安。


    舒瑤靠在他懷裏,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心中充滿了力量。她知道,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們都會攜手並肩,共同麵對。


    “我們進去吧。”舒瑤抬起頭,眼神堅定。


    兩人並肩走進宅院,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隻有一些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和生活用品。看來劉掌櫃已經提前離開了。


    傅珩撿起地上一張揉皺的紙條,上麵寫著一個地址。他看向舒瑤,“看來,他知道我們會來。”


    舒瑤目光一凝,\"林婉兒...\"她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寒意。


    傅珩握緊手中的紙條,“我們走。”


    與此同時,劉掌櫃正躲在林婉兒安排的一處秘密住所,他臉色蒼白,神情緊張地來迴踱步……“她…她會不會找到我?”他喃喃自語道。


    林婉兒遞給他一杯茶,“放心,這裏很安全,她找不到的。”她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你就安心在這裏待著,接下來,就看我的了……”


    紙條上的地址位於城郊一處不起眼的民宅,舒瑤和傅珩到達時,宅院大門緊閉,一片死寂。舒瑤上前推了推門,紋絲不動,顯然是從內部落了鎖。傅珩眼神示意,舒瑤點點頭,足尖輕點,躍上牆頭,觀察院內情況。


    院落不大,卻收拾得井井井有條,絲毫沒有慌亂逃離的痕跡。舒瑤心中疑惑更甚,輕輕一躍,落入院內,傅珩緊隨其後。兩人仔細搜查了每個房間,依舊沒有發現劉掌櫃的蹤影,隻有幾件換洗的衣物和一些散碎銀兩,像是刻意留下的。舒瑤拿起一件衣物,放在鼻尖輕嗅,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氣縈繞鼻端,這味道…...她眼神一凜,是林婉兒慣用的香粉!


    “看來,我們被耍了。”舒瑤冷聲道,林婉兒故意留下這些線索,是為了迷惑他們,拖延時間。


    傅珩麵色沉著,撿起桌上的一枚銅錢,細細摩挲,“這枚銅錢…...”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是城西錢莊特有的標記。”


    城西錢莊,正是林婉兒家族的產業。舒瑤心領神會,看來林婉兒和劉掌櫃之間有著更深層的聯係,而這聯係,很可能就隱藏在城西錢莊。


    “我們去城西錢莊。”舒瑤當機立斷。


    與此同時,朝堂之上,針對傅珩的彈劾愈演愈烈。王大人添油加醋地將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傅珩身上,意圖將他拉下馬。傅珩麵色平靜,不慌不忙地一一駁斥,言語犀利,句句切中要害,讓王大人啞口無言。就在這時,一位官員站了出來,聲稱自己掌握了傅珩貪-汙受賄的鐵證,並呈上一本賬冊。傅珩接過賬冊,快速翻閱,眼神逐漸冰冷。這賬冊偽造得極其精妙,幾乎可以以假亂真,若非他心中有數,恐怕也難辨真偽。


    他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卻見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匆匆走了進來,在皇帝耳邊低語幾句。皇帝臉色微變,隨後宣布退朝。


    傅珩心中一沉,預感事情不妙。


    另一邊,舒瑤和傅珩根據城西錢莊的流水賬目,順藤摸瓜,終於找到了一條重要線索。劉掌櫃頻繁與一個名叫“張三”的人進行交易,而這個“張三”,正是林婉兒府上的一個管事。


    舒瑤和傅珩對視一眼,一切漸漸明朗。他們立刻派人暗中監視張三,發現他每日都會前往城郊一處廢棄的莊子。


    夜幕降臨,舒瑤和傅珩喬裝打扮,悄悄來到了莊子附近。莊子大門緊閉,四周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更顯得陰森可怖。


    舒瑤握緊手中的匕首,低聲對傅珩說道:“我們進去。”


    傅珩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小心。”


    兩人悄無聲息地潛入莊子,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突然,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從深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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