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機的事情被桑榆按下,幾個人迴去的路上除了蔣舒堯還有精力吵嚷,其他人都沉默不語。


    車上。


    桑榆摸著手上的相機坐在林夕的身邊。


    忽然對林夕說:“給我看看那幾張照片吧,我也給你看看我今天給紅姐他們拍的。”


    桑榆將自己的相機遞給林夕。


    林夕接過,摸到了相機蓋上的貓貓貼紙,那是她貼的。


    這個角度,車內的攝像機拍不到他們的相機照片。


    桑榆也拿過了林夕的相機裝模作樣的打開觀看。


    蔣舒堯在和秦紅說話:“紅姐,那好像是我們下午看過的地方誒。”


    桑榆拿著相機也看了過去。


    車窗外,沒有燈光黑黝黝的一片。


    城堡的輪廓被燈帶勾勒出來。


    唐正宇坐在副駕,轉頭看見林夕拿著桑榆的相機在看。


    聯想到剛剛的種種,一時間被氣笑了。


    楚簫問:“唐哥,你在笑什麽?”


    唐正宇:“有點困了,笑笑清醒一下。”


    楚簫:“你癖好還挺奇怪的。”


    程時開著車,聞言笑了笑。


    林夕一張一張的將自己的照片在桑榆的相機之中刪掉。


    實在太多了。


    林夕覺得自己的大拇指都按累了。


    其實比起桑榆拍的林夕,更多的其實是桑榆和林夕的合照。


    林夕的手指劃過屏幕,劃過桑榆輕笑的臉。


    一滴淚猝不及防地落下。


    在吵嚷的車內誰也沒有發現。


    按下刪除鍵。


    【林夕怎麽哭了,看個照片不至於吧】


    【估計是眼睛累了吧,今天太陽那麽大,她也沒帶個墨鏡啥的,留點眼淚正常】


    【樓上字多,跟你走】


    【感覺夕夕是真的傷心的】


    【傷心的夕夕一瞬間美得我失語】


    桑榆看著窗外發呆。


    程時透過注意到桑榆的目光,問桑榆:“小白,還在難受嗎?”


    桑榆搖頭:“吃了藥好很多了,隻是有點困而已。”


    連帶著上飛機的十個小時,他們已經連軸轉了二十二個小時了。


    楚簫:“你高中的時候不都是整夜整夜的熬的嗎?”


    桑榆很平靜的迴答楚簫:“老了啦,都十年了。”


    唐正宇奇怪:“你們不是第一次見麵嗎?你怎麽知道他高中的時候怎樣?”


    楚簫一愣,一提起這個看著桑榆的火氣就上來了,當時一聲不吭的就走了,迴來之後在娛樂圈混了三年,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見見自己這個隊友。


    明明他已經很努力讓自己站得很高了,問過一個又一個的製片人桑榆的聯係方式,但是那個被設置了特殊音樂的鈴聲從來沒有響起過。


    好像他們一起殷切期待過的黃金雨像夢一樣。


    楚簫哼笑一聲:“我其實和桑白老師一個高中的,那時候很崇拜桑白老師。”


    唐正宇“喔”了一聲聽不出喜怒。


    倒是開車的程時有些好奇的追問:“小白上高中是什麽樣的?”


    楚簫說起來更酸了,他轉頭看了一眼桑榆:“他那會可受歡迎了,長得又帥,家裏麵又有點錢,身上穿著ke,把全校女生的迷瘋了。”


    蔣舒堯加入他們的討論:“這也不值得你崇拜吧。”


    秦紅也默不作聲地聽著他們說話。


    林夕看著相機不知道在想什麽。


    程時聽見這句話笑了笑。


    楚簫沉默了一瞬,也笑了笑:“畢竟那時候我也是一個膚淺的男孩嘛。”


    【淚目了,有點難過】


    【難怪那個時候楚簫會留在戰隊五年,在桑榆離開之後還撐著】


    【那時候楚簫很聽桑榆的話】


    楚簫那時候對桑榆的崇拜,是在桑榆真正的組建了marek之後,他和桑榆的第一次見麵。


    桑榆在學校出名不假,但是他也很少去學校,楚簫抱著玩玩的心態報名了桑榆的戰隊招聘才第一次見到桑榆。


    那時候麵試的手段,就是和桑榆單挑。


    桑榆用的劍女,而楚簫用的是離男。


    那是楚簫第一次打dang的單挑輸掉,但是也被桑榆留下了,作為戰隊的首發留下。


    那時候的桑榆隻有十六歲,與現在的溫和相比,那時候的桑榆像是北方的第一場落雪後凝結的冰,幹淨而又寒冷。


    唐正宇不知道楚簫還和桑榆有這麽一層淵源,目光移到桑榆的臉。


    蔣舒堯調笑楚簫:“什麽崇不崇拜的,說白了還是看臉。”


    秦紅卻察覺到了林夕異常,因為從剛剛開始林夕一直都沒有說話。


    開玩笑的拉著林夕加入話題:“小林,來聽聽我們小白的往事。”


    林夕笑了笑:“桑白老師還說大家是第一次見麵呢,結果之前和楚簫老師是一個學校的。”


    蔣舒堯:“屁,話是這麽說,結果晚上就爆出來是假的。”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蔣舒堯一聲令下。


    ………………以下是無關緊要的作者的話。


    今天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想和大家說說。


    在我小時候,父母離婚之後我跟著爸爸,有一次他和新媽媽出去了半個月,沒有人管我,我頭上就生了蟲。


    因為是在外地上學,也沒有其他長輩照看。


    在之後某一天,班上的小孩發現了我頭上的蟲,那邊的小孩看見了都很嫌棄,整個幼兒園班的人都不跟著我玩,他們所有人還叫別人不跟我玩,然後所有人都圍繞著我攏成一個圈。


    “xx頭上有蟲子,大家別跟她站在一起,我媽媽說會傳染的。”


    我被隔在中間,周邊是一個真空地帶。


    那麽小的小孩,其實很難體會一種被羞辱羞恥和羞愧的心情交集在一起的感受,但是我記了很多很多年。


    忽然我旁邊就有另外一個女孩子,抓著我的手,然後跟我說:“我不怕,我家裏有藥。”


    她是我當時最好的朋友。


    周圍有人問她,她家真的有藥嗎?她一遍又一遍的說自己有。


    其實她沒有的。


    她知道我也知道。


    之後我迴到家裏很平靜的跟我當時的媽媽說了我頭上長蟲子的這件事情。


    那時候的我非常自卑又羞愧,但是又想在新的媽媽的麵前裝作自己並不在意這件事情,好像這樣就沒有經曆過學校的那些嘲笑。


    但新媽媽又帶著我一遍一遍的把頭發洗掉,然後一遍一遍的幫我撿蟲子。


    其實也算一件小事,一段與別人不同的經曆。


    說來和你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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