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公公,你的野心不止於此,對嗎?”


    桑榆笑:“你又是從哪看出來的?”


    她相當於間接承認了。


    懷瑾說:“我也不是瞎子。”


    她隱藏的這麽不好嗎?


    書童走過來遞了一杯熱水給懷瑾,懷瑾接了過去。


    桑榆沉著聲音問:“身體還好嗎?”


    畢竟是來看望人家的,又不是來興師問罪。


    懷瑾笑了笑:“我大抵是要死了。公公要做什麽呢?”


    他的聲音很輕,說完還滿臉笑意地別過了臉。


    桑榆不太喜歡開這些生死之間的玩笑話。


    她迴答:“為你找個風水寶地好好埋了。”


    懷瑾笑了:“別了,生死無常,我並不在意死後是否安寧。”


    “這樣吧,你幫我照顧阿福吧,正好與你帳中的小丫頭作伴。”


    桑榆:“那你還是別死了,照顧一個人可不能和找一塊風水寶地相提並論啊,雜家和你還沒到那份交情上。”


    懷瑾說的阿福是指他身邊一直跟著的小書童。


    此刻正滿含淚水地站在一邊,桑榆看不下去,踹了一腳阿福。


    “擦擦淚,你家主子還沒死呢,別急著給他哭喪。”


    阿福敢怒不敢言,桑榆詭異地起了一點愉悅。


    原來讓別人敢怒不敢言的感覺的是這樣啊。


    懷瑾哼笑了一聲。


    “行了,雜家這就迴去了。”桑榆理了理衣擺,站起了身。


    “等等,阿福去把那瓶寒白羽拿給公公。”懷瑾輕聲叫著阿福。


    桑榆笑了:“怎麽,雜家這來一趟還白得一寶貝。”


    這寒白羽是西南地區的小國家進貢給前朝的寶貝,藥性絕佳,但大周之時便再無此等貢品進貢。


    周家是世家,在前朝之時也是個忠心耿耿的名將,這瓶寒白羽膏就是當時賞賜下來的。


    但也是有且隻有一瓶。


    “算了,雜家也不貪圖這個寶貝,白來的總是要還的。”


    “先生留給自己,好生活著便是。”


    桑榆也沒再停留。


    謝霜序走後,還很是貼心地將房門關上了。


    外麵像是在下雨,在謝霜序開門關門之際,房內擠進了幾分潮濕的空氣。


    懷瑾楞一下,阿福為難地看著懷瑾。


    懷瑾淺咳了一聲:“罷了,你放在身上吧。”


    “去把窗子打開,屋裏太悶了。”


    阿福是後來跟的懷瑾,當時的太原鬧饑荒,家裏揭不開鍋了,他便被娘一袋米就送給了牙婆子。


    他也不懂這個東西的價值,既是先生讓他放在身上,那就放。


    畢竟先生是不會錯的。


    “先生,你把被子蓋上點。我給您開窗。”


    在沉寂的夜色裏,懷瑾裹緊了身上的被子,潮濕的風緩緩吹來,也顯得此時的懷瑾自由了些。


    因為他還可以自己開一片窗,還有風吹來。


    “哎呦,你怎麽能給你家先生吹風呢?”


    “他自小便先天不足,沒足月就被生了下來,雖然天資聰慧,但也多慮傷身。”


    “此謂慧極必傷。”


    “之後又被人挑斷了腳筋,元氣大傷。本就沒有養好,此次風寒來勢滔滔。”


    “你若不精心照顧著,可是真會要了你家先生的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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