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愣了幾秒,便微微屈身給那坐在輪椅上的男子行了個禮。


    而宋安饒早已風風火火地拿著長槍走出了營帳外。


    他倒是不擔心懷瑾單獨和謝霜序留在營帳中會有什麽危險,畢竟營帳外的這些人又不是瞎子,就謝霜序那小身板懷瑾坐著都可以打他三個。


    “雜家孤陋,長居深宮,不知先生名諱。”


    懷瑾說:“名懷瑾,我躬耕於河中,無名小卒一個,公公不知我不是孤陋。”


    這個懷瑾隻有名,沒有姓。


    桑榆並沒有追問為何不說姓。


    但就桑榆所知的上一個躬耕的還是姓諸葛的。


    難道躬耕的人都很聰明?


    懷瑾衝桑榆笑了一笑。


    桑榆算著時機,最近李茂很久沒有傳信來,她等不了。


    這位懷瑾如此淡定地與她對峙,這位如果真的足智多謀的話,桑榆自己無疑是算不過這些以算計為生的。


    那是人家吃飯的玩意,她比不過正常。


    所以桑榆打算直說。


    桑榆:“懷瑾先生,宋將軍麵對此局先生有什麽辦法可破。”


    懷瑾坐在輪椅上:“無可解。但公公你可解。”


    桑榆又躬了身:“謝,先生高看。”


    桑榆將自己在宮內的情報告訴懷瑾,懷瑾輕皺著眉。


    這些情報懷瑾肯定聽過了。


    桑榆隻是在展示自己和對方相差無幾的情報網而已。


    “請宋將軍起兵。”桑榆又作了個揖。


    懷瑾把扇子收迴到了懷裏:“懷瑾隻是宋將軍若幹客卿中的一位。”


    桑榆看著裝模作樣的懷瑾,有些牙癢。


    果然不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桑榆說:“先生自輕了些。”


    “雜家言盡於此,請先生自己考慮。”


    懷瑾叫住了想要退出營帳的桑榆:“明明是公公還有情報沒有告訴我,怎麽自己到氣了起來。”


    桑榆站直了身子:“那是我與將軍交易的籌碼,豈是說給就給的。”


    鮮紅的飛魚服是營帳內最鮮豔的顏色。


    小公公的神色頗冷。


    明明是在叛主,眼神卻是空落的冷漠。


    眼尾上的小痣在昏黃的燭光下綴白玉似的臉上。


    危險...


    懷瑾握著扇子的手緊了緊,在一瞬間起了殺心。


    桑榆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懷瑾手中的扇子。


    扇子裏麵有刀。


    玩陰的這方麵,懷瑾還是差了點。


    桑榆的目光冷了些:“雜家與先生談不攏,那與將軍可能會更容易些。”


    為什麽他會如此肯定,雖然宋安饒是聰明人裏的傻的,但是那個位置沒有人會不渴望的,包括宋安饒這個名義上的大將軍。


    這位謝公公憑什麽覺得宋安饒會跟他合作呢。


    他手中到底有什麽能讓宋安饒答應的底牌。


    “告辭。”


    桑榆轉身推開了營帳的布帷,風雪迎了滿麵。


    桑榆不禁打了個噴嚏。


    營地裏的將士幾個一圈地圍繞一個火堆。


    城牆之外的追兵應該被解決了。


    宋安饒也握著染血長槍迴來了,衝桑榆笑了笑。


    桑榆微微點了一下頭。


    她現在隻需要靜觀其變,懷瑾聰明,他會去猜桑榆手中的籌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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