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也不算有什麽大才的人。


    但直覺告訴她在這個時候還想著牽製重臣不是什麽好決定。


    畢竟周秉文跟著謝誌遠打江山的時候也不是什麽無名之輩。


    果不其然,謝胤點三個無名之輩沒有發生什麽奇跡。


    幾個月的仗打下來,鮮有戰績。


    謝胤也有些坐不住了。


    在謝胤再一次瞟向桑榆這時。


    桑榆默默的再次記數。


    五十七。


    上一世,謝霜序做了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將軍,為他征馳邊疆,深受他的信任,在謝霜序沒有背叛他之前,他都沒有辜負這份信任。


    北方卷土重來的齊丹族也被謝霜序打了迴去。


    謝胤在心中做著思量。


    這幾日桑榆也格外的殷勤。


    謝胤也終是派出了宋安饒。


    宋安饒當然知道小皇帝不敢重用自己的心思。


    但他也沒有時間計較,甚至為了讓謝胤安心將自己的小公子送進了宮。


    美曰其名,進宮聽學。


    這位小公子才剛剛進宮時,謝胤是鬆了一口氣的。


    因為世人都知道宋安饒寵溺幼子。


    謝胤可能是信任桑榆了一些,或者是彰顯自己的大度。


    因為謝胤的恩寵,桑榆現在也是宮裏人人皆知的大太監,也是皇上麵前的紅人,此番被派去照顧宋家的小公子也代表了謝胤重視。


    這位小公子進宮的起居用度都是桑榆去安排的。


    桑榆指揮著身邊的太監們放好這位小公子念學需要準備的東西。


    小公子本來是帶著劍來的,但在宮門口讓桑榆勸了,小公子讓府裏的小廝又帶了迴去。


    “小公公,我在宮裏的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宋辰安笑著說,露出了俏皮的小虎牙。


    宋辰安的年紀比謝胤小了一歲,身上的活潑勁很足。


    “公子,且安心在這住下,有什麽吩咐隻管跟奴才說。”桑榆抿了抹笑。


    待宋辰安東西一切收拾妥當後,桑榆也終於閑了下來,站在宋辰安身側侍候。


    雖然一般都不用她動手,就隻要她吩咐而已。


    宋辰安倚著門問道:“小公公,你叫什麽啊?”


    這位小公公就端站在那,又順條又白,年齡不大,卻是樣樣事務安排得井井有條。


    按照娘親說的是個當家的好手。


    外麵的人都知道小皇上身前多了個紅人。


    但又因為謝霜序這前麵的謝字貴重,叫上去不好,很多階位比桑榆高的人都是叫“小公公”久而久之就很少有外人知道她的名字。


    桑榆輕柔地笑著微微躬身:“得陛下垂憐賜名,奴才叫謝霜序。”


    宋辰安又笑出了兩顆小虎牙:“我叫宋辰安,你不用叫自己奴才,在我眼裏你現在隻是謝霜序。”


    桑榆一愣。


    宋辰安很是狡黠地抿著笑,勾住桑榆的脖子,湊了過去。


    “你謝霜序,我宋辰安,今日結拜為兄弟。我宋辰安為兄,你霜序為弟。”


    他壓著桑榆一起躬了個身。


    宋辰安鬆了手:“這禮成了之後,可就是真兄弟了。”


    宋辰安又賤賤地湊了過去。


    這一湊上去可就是一愣。


    謝霜序...真好看。


    桑榆被他帶的一踉蹌,輕咳一聲擺正了姿態。


    問道:“公子為何要這般做。”


    宋辰安:“我爹爹說我總是闖禍,這次進宮兇多吉少,讓我進宮後多點眼力見。”


    桑榆:“...”


    桑榆:“宋公子很是聰慧明白了令尊的言語中的意思。”


    宋辰安他爹有他,謝胤不應該如此忌憚的。


    桑榆在心中如是歎道。


    桑榆笑著說:“奴才本來就會照顧宋公子的...”


    宋辰安捂住了桑榆的嘴。


    “雖然我爹說我笨,但他教過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宋辰安說。


    看桑榆不說了,宋辰安又說:“你不可以說自己是奴才的。”


    桑榆扒開了宋辰安的手說了一聲:“太監不算君子吧。”


    宋辰安嘿嘿一笑:“這霜序弟就不懂了吧,夫子告訴過我,有情有義的的人都是君子。”


    他還是第一次在課業上勝過別人呢。


    桑榆沒眼看他臉上的得意,感覺他在宮裏可能兇多吉少。


    那就罩罩這個傻子吧。


    桑榆平和地拉住宋辰安:“那宋兄且聽我一言,我與宋兄在外人眼中是有身份之差的,宋兄在外不要如此稱唿。”


    宋辰安笑:“好啊。”


    桑榆又說:“也不要如此隨便就和人結拜成兄弟,盡量少言吧。”


    宋辰安又應下了:“嗯嗯嗯。”


    桑榆感覺自己說多了:“若是公子覺得為難,也就不用遵守了。”


    她真的如此覺得。


    宋辰安連忙擺擺手:“不為難,霜序弟弟,你說的很對。”


    宋辰安又笑著說:“我家請的夫子也這樣說的。”


    桑榆:......


    感覺你家夫子說的,你沒有聽進去了。


    桑榆覺得沒救了。


    明明看著還挺機靈的,一張嘴就沒啥聰明勁了。


    這幾天,因為謝胤把桑榆派給了宋辰安,所以桑榆晚上也就不用去養心殿裏給謝胤暖腳了。


    桑榆睡在宋辰安的外室,方便宋辰安又什麽需要時及時服務。


    宋辰安睡得很早,說是練武之人要早起練功。


    天光微亮的時候宋辰安就起身練功了。


    桑榆能怎麽辦,就隻能跟著起來了。


    她揉了揉眼,看著宋辰安很專注地練著功。


    桑榆在迴廊下準備了茶水和毛巾等著宋辰安。


    宋辰安握著手中的木棍揮舞。


    一根木棍竟揮舞出了矯若遊龍的飄逸感。


    地上還未掃的落葉被宋辰安的氣勁激起。


    一套功法舞下來,宋辰安連喘都沒喘。


    見桑榆沒有說好。


    宋辰安就拉著他下了庭院。


    “霜序弟,你看我再練一遍。”


    他說著,又練了起來。


    但是他這次他的動作慢了些。


    一劃一劃地練著,每一劃的勁道都很足。


    桑榆也沒有推辭,也跟著宋辰安的動作練了起來。


    她是需要這個技能的,也必須盡快掌握。


    宋辰安感受到了桑榆的認真,教的更加的用勁了。


    清晨很快過去,桑榆送滿懷喪氣地宋辰安去學堂了。


    在學堂門口。


    宋辰安依依不舍地說:“霜序弟,你一定要等我迴來。”


    這學堂比大牢還讓他滿臉苦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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