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唐霸天。


    這兩人,一個要他錢,一個要他命。


    黑夜裏,楊帆都能感受到他們炙熱的眼神,仿佛要將他扒皮吃了。


    我他媽就長的這麽帥?


    楊帆都被氣笑了。


    岸上,還有同村的漁民和魚販子都在向這邊眺望。


    看來自己這個書生出海,鬧的動靜還挺大。


    漁船微微一晃,停在岸邊。


    張老爹衝上前趕緊抓住纜繩,對著順子怒目而視:


    “小兔崽子,你現在連老子的話都不聽了是吧?”


    “你怎麽能擅自帶楊帆出船!”


    順子毫不心虛,好奇道:“對,起碼五百斤,老爹你怎麽知道?”


    “什麽五百斤?”張老爹一怔,旋即漁民的本能思維迅速反應過來,夠著身子往裏看去。


    順子拉著跛腳的老爹就往船上看。


    隻見漁網中全是老虎斑,其中還夾雜著幾隻稀有魚種。


    張老爹臉色驟變:“你又去入海口了?還是出海了?”


    唐霸天眼神微眯,這小子當真捕到魚了?他們竟還出海了?


    十兩銀子不會真被這小子賺到了吧?


    他朝王媒婆使了個眼色。


    王媒婆心領神會,扭著腰肢擠上前:“哪呢,哪呢,五百斤的大魚在哪呢?那個窮秀才有這本事?”


    隨即就看到了漁網中的老虎斑,她雖不打漁,但也見多識廣,怎能不認得這魚的價值。


    王媒婆麵色略顯慌張,趕緊迴到唐霸天身邊和他商量。


    楊帆此時慢慢站起來,沒有理會王媒婆,將張老爹扶上來。


    “張叔,您慢點。”


    張老爹看到楊帆一身漁民打扮,恍惚之間好像看到了楊帆的父親,他微微一歎:


    “楊帆啊,別怪我剛剛說話衝,這是漁民自古相傳的行規,水上兇險,忌諱太多…”


    “當初你爹給城裏的賬房先生送了好幾壺酒,才為你求得此名,就是想斷了你以後當漁民的心思…”


    “哎,時也命也,一轉眼你居然都出船了。”


    楊帆默然。


    他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記恨張老爹。


    張老爹跟前身父親關係極好,父親死後,他也受過不少恩惠。


    順子見狀,笑著插話:“爹,咱們先將魚清理出來,這可值不少錢呢,而且還有一條大貨!”


    “什麽大貨?”人群裏開始熱鬧起來,王媒婆在裏麵拚命擠著。


    順子嘿嘿一笑,先將船索係在岸邊,隨後晃了晃船裏主樁上的麻繩,眾人這才注意到水裏好像還拖著一個什麽東西。


    “都跟你們說了,起碼五百斤!”


    張老爹雖然腿腳不好使,但力氣仍在,二人拉著繩索往上拔,卻根本拉不動。


    他舉著漁燈照去,船下一道巨大黑影,疑惑道:“你們這是綁了一塊石頭迴來?”


    “什麽石頭啊爹,這是魚!一條大魚,楊帆哥跟我一起費了老大勁才逮迴來的!”


    “胡扯!我出船這麽多年,都沒見過這麽大的魚!”張叔訓斥一聲,又隱隱覺得不對勁,他彎下腰用手摸了摸,感受著“石頭”的觸感。


    “這這…這真是魚!”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此刻布滿震驚之色,連鬆弛的皮膚也在微微顫抖。


    “快快快!大家搭把手,一起把這條魚拉上來!”


    半晌後,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條“大貨”拉上來。


    魚販子在一旁忙著稱重算賬,順子叉著腰在岸邊得意洋洋:


    “這條大魚,是我楊帆哥打上來的,看你們誰以後還敢瞧不起他!”


    人群中有人插嘴道:“順子,這魚是你打的吧?那書生會打什麽魚,他認幾個字我倒信…”


    “就是啊順子,平時看你憨厚老實,怎麽還會說謊了!”


    順子一急,當即和那幾個人爭的麵紅耳赤,手舞足蹈描繪著和怪魚搏鬥的情景。


    “你懂什麽!我楊帆哥就是河神…”


    魚販子的聲音傳來:“這魚肚子裏怎麽抖出來一把匕首?順子是你的嗎…”


    順子正唾沫橫飛,聽到這句話猛地一愣,向那邊看過去:“我,我的…”


    “順子你還說不是吹牛,切…”


    “……”


    楊帆始終目光平淡,留意著王媒婆和唐霸天。


    這倆人…怎麽看起來像一對呢?


    這唐霸天名字取的霸氣,眼光還真不咋地。


    旁邊,魚販子拍拍手,喊道:“張老哥,這頭大魚四十兩,另外的老虎斑九兩七錢,一共五十兩好了,你看如何?”


    此話一出,楊帆觀察到王媒婆和唐霸天臉色大變,互相耳語著什麽。


    這讓他更加警惕。


    張老爹一臉震驚,喃喃道:“五十兩…加上今天的刀魚二十兩,我打一輩子魚有沒有這麽多?”


    楊帆湊到魚販子身邊,笑著問道:“魚老大,這頭怪魚不知達到後天境界沒有?”


    這魚販子見多識廣,說不定知道一些消息。


    魚老大有些意外地看過來:“你還知道後天境界?”


    “書本上看過一些。”楊帆隨口解釋了一句。


    “書本上啊,那就不稀奇了。”魚老大解釋道,“不過,這條魚隻是壽命久一點,離後天境界還差點。”


    楊帆麵露思索,這都不能算後天境界?


    為了這條魚,他跟順子幾乎丟掉小命。


    “既然你問起,我就跟你介紹一下吧。”魚老大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麵對讀書人讓他有些自得:


    “凡人若要修仙,有兩種途徑,一種是天生具有靈根,拜入仙門即可獲得煉氣功法。”


    “還有一種是通過練武來增強體魄,練武又分為煉皮、煉肉、煉筋、煉骨、煉髒,進入煉皮境界即是後天境界。”


    “如果能達到後天巔峰,有幸踏入先天之境,內氣外氣相互感應,自然也可拜入仙門修行練氣功法。”


    “這條魚嘛,它的皮還沒那麽硬,自然是達不到後天境界…”


    楊帆此時心裏掀起驚濤駭浪。


    修仙真的存在!


    對了…


    後天境界第一層是煉皮?


    他眼前一亮。


    那條河豚算不算後天境界的靈魚?


    “楊帆,賣嗎…”那邊,張老爹激動地語氣都有些顫抖。


    楊帆笑著道:“賣了!”


    當下,魚販子結清銀子,按照五五分賬,加上之前賣的一船魚,楊帆分得了三十七兩銀子!


    他分出七兩銀子,找到順子媳婦:“弟妹,這些年多謝你家的照顧了,我也不白用你錢,九出十三歸。”


    順子媳婦笑的合不攏嘴,手還是誠實地接過來:“順子他哥,這多不好意思,小時候你還救過順子命呢…”


    楊帆也禮貌的客套幾句,隨後撥開人群,準備跟唐霸天來個現場清賬。


    可左看右看,哪裏還見得二人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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