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不眨眼,秦書硯的眼中沒有絲毫的同情與不忍。


    就那麽一句話,就決定了某個人的生死。


    程豔脊背僵硬,離秦書硯遠了幾公分。


    他身上的寒氣,似乎已經要傷到她了。


    那雙銳利的眼睛跟剛才宋知微在的時候根本判若兩人。


    “秦先生,沒……沒必要吧?”


    秦書硯臉色平靜,道:“叛徒就應該是這樣的下場,你從他們嘴裏買到消息的時候,他們就該有這種被滅口的領悟的。”


    程豔一驚,心底的恐懼越來越濃。


    “每一個出賣你秘密的人,你都要滅口嗎?如果我真的把你的消息發給了新聞號,你滅得過來嗎?”


    秦書硯笑了,眼底盡是輕蔑。


    “你在京海待了這麽多年,還不知道秦家的地位嗎?新聞號知道這些事又能怎麽樣?我不讓他們發,誰敢往外發?


    “要是真有膽子大的,來一個我滅一個,來兩個,我滅一雙。”


    程豔的心徹底死了。


    她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事情。


    拿著這些把柄來威脅秦書硯,似乎是個極度錯誤的決定。


    或許一開始他們還有好好談的機會,但她的威脅擺出來以後,秦書硯再也不會給她好臉色了。


    她的臉蒼白如紙,無神地看著桌麵的碗碟。


    秦書硯接著說:


    “程太太,我迴到京海以後,一直住在宋家當一個好人,沒怎麽拋頭露麵。所以給了你一種我很好拿捏的錯覺,是這樣嗎?”


    程豔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似的,忍不住發抖,說話也有點結巴:


    “不不不,我……我沒想過這些,秦先生,我隻是想和你合作而已!”


    她隻恨自己對秦書硯的了解太少了。


    要是知道他背地裏是這麽心狠手辣的人,她一定會三思之後再來找他的。


    “你知道上一個用威脅的手段想要跟我合作的人,最後是什麽下場嗎?”


    程豔嘴唇顫抖,順著他的話問:“什麽下場?”


    “他被丟進叢林被棕熊吃了,從腳、到大腿、到內髒,生吃的。”


    程豔身體一軟,差點沒有在椅子上坐穩。


    “秦先生……其實我不是想威脅你的!我也是帶著想給你帶來效益的想法來找你的!”


    “秦家差你那點錢?”秦書硯說話一點不留情麵。


    程豔快哭出來了,恨不得今天根本沒有來過這裏。


    “你要是不想合作的話,那就算了吧,當我今天什麽話都沒說過行不行?”


    “可我的把柄還在你手上呢。”


    “我不會說出去的!你相信我,我絕不會向外透露一個字!”


    程豔服軟的態度快得嚇人。


    眼睛裏全是對求生的渴望。


    ————


    清居外麵的廁所距離他們的包間還有一些距離。


    宋知微站在鏡子麵前看了看自己的手機,五分鍾的時間並不快。


    可不知怎麽的,她卻覺得這五分鍾慢的嚇人。


    突然間,她眉頭一皺,香煙的味道很快進入她的鼻腔。


    她轉頭一看,洗手間外麵的走廊上,顧柏然靠在牆邊,一邊玩著手機一邊吞雲吐霧,根本沒注意到她。


    宋知微從廁所出去,迅速與顧柏然拉開距離,可不能讓煙味沾到自己身上了。


    看著還在吐出煙雲的顧柏然,她心中更不高興了。


    室內抽煙,一點公德心都沒有。


    她皺著眉頭,對著顧柏然說道:


    “顧老板,要抽出去抽。”


    她正說著呢,兩個服務員也飛快地跑了過來,道:


    “先生,清居室內都是禁止吸煙的,您還是趕快把煙滅了吧。”


    顧柏然原本聽到宋知微的勸導,已經有了滅煙的打算。


    可一看到這兩個服務員這麽擔驚受怕的樣子,頓時有點好奇起來。


    “一根煙而已,我滅了就行了嘛。這又不是高鐵或者飛機,又不會帶來什麽隱患,你們這麽緊張幹什麽?”


    服務員看見已經滅掉的煙蒂,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好意思先生,不讓抽煙是店裏的規矩,這也是為了其他的客人著想,萬一接到客人們的投訴,我們也很難辦的。”


    顧柏然疑惑地朝著兩個人身後望了一眼,“今天還有別的客人嗎?明明停車場都沒幾輛車的。”


    兩個服務員沒想到搬出了以往的話術卻還是沒能應付過去。


    這時候的宋知微說道:“我不是客人嗎?”


    她朝著兩個服務員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然後神色淡漠地對著顧柏然說:


    “我不喜歡煙味,尤其是在這種清新淡雅的環境裏,你不覺得你在這裏抽煙,很不雅觀嗎?”


    顧柏然麵色一僵,有些尷尬。


    “宋小姐,男人嘛,有時候壓力大了抽兩根煙,緩解一下壓力,而且會抽煙的男人也有一種魅力呀。”


    宋知微毫不掩飾自己嫌棄的眼神,“讓人吸二手煙算是哪門子魅力?”


    她說完,搖搖頭就要走。


    比起在這裏跟顧柏然糾纏,她還是更關心秦書硯那邊的情況。


    不過她才剛剛走了兩步,顧柏然就飛快跟了上來,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宋小姐,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你很討厭我,我是哪裏惹到你不高興了嗎?我自認為沒有做過任何對你不利的事情。”


    比顧柏然本人先傳過來的,是他身上的煙味。


    宋知微用力甩開他的手,然後躲怪物似的往後狠狠退了好幾步。


    看著她這樣躲避的態度,顧柏然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個相貌醜陋的人了。


    宋知微皺著眉頭望著他,說:


    “你再用你抽過煙的身體靠近我,就是在做對我不利的事情。”


    她閃身要走,顧柏然又急忙說道:


    “如果宋小姐願意和我做朋友,我就願意為了你戒煙!”


    顧柏然眼神堅定,心中很是自信。


    這麽說,宋知微該感動了吧。


    誰料,宋知微更加嫌棄了,“你神經病吧,你戒不戒煙關我什麽事?”


    顧柏然一愣,她竟然不感動?


    迴過神來的時候,宋知微已經走了挺遠了。


    “宋小姐,你等等我!”


    “生意上的事情你不想太快做決定,我不逼你,但是我們可以先做朋友吧。”


    “你看我這個人還是挺真誠的,隻要你不喜歡的事情,我可以為了你戒掉,還不足以表明我的誠意嗎?”


    “其實我還有很多優點的,比如大方、成熟、穩重、有充分的眼界和見識,你不用這麽抗拒我啊。”


    宋知微停在包間門口,抬手將他攔住。


    “顧老板你真的很聒噪,你還是別進來了。”


    門口的兩個服務員明白了宋知微的意思,上前把顧柏然給攔住了。


    宋知微一打開門,立刻聽到裏麵混亂的聲音。


    桌上的碗碟碎了一地,淩亂不堪,程豔正發出不明所以的慘叫。


    而秦書硯正牢牢抓著程豔的手腕,兩個人貼得很近,身體已經完全靠在一起。


    宋知微眉頭一挑。


    還有這種大場麵。


    秦書硯看見她,兩手迅速把程豔往前一推,急衝衝地說:


    “知微,你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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