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見龍椿手裏提著刀,神情又十足的冷漠。


    心下便不由打起了鼓,一時也不知該不該聽她的話。


    正當龍椿想對著老人們問問,他們是在哪裏製福壽膏的,這底下還有沒有別的房間時。


    屋外卻響起了腳步聲。


    龍椿剛剛已經拉開了門,是以此刻的腳步聲可謂格外清晰。


    小姑娘和老人們一聽見這個腳步聲,當即抱成一團往後縮了去。


    期間小姑娘還很有良心的拉了龍椿一把,要將她拉進人堆裏,又小聲說。


    “姐姐,查貨的人來了,你過來,我們把你藏起來”


    龍椿見狀擺擺手,完全沒把這個提議放在心上。


    隻提刀堵在門口,預備正麵會會來人。


    來人走路的步伐十分有氣勢,踢踢踏踏的動靜不小。


    龍椿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廝很可能是個當兵的。


    像她們這些學功夫跑江湖的人,練的都是小貓走路悄咪咪的動靜。


    生怕自己的腳步聲大了,就要被人抓住破綻,當場暴斃。


    等這人在門前露頭後,龍椿不出預料的看見了他的軍裝。


    國軍的黃綠色軍裝,韓子毅偶爾也會穿這麽一身,不過這人沒韓子毅穿的好看,他胖。


    想到韓子毅,龍椿心裏就有些急躁。


    她沒想到這地底下是個大煙工廠。


    隻以為這下麵是個地牢一類的東西,隻要她一下來,就能順利找到韓子毅。


    那當兵的一見龍椿就慌了神,這地方可是陸副委員的秘密基地。


    平日看守這裏的,往來送貨的,不是陸副委員長的親信,就是他老人家的學生。


    眼下突然見了外人,那就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來者不善。


    這當兵的也算機敏,僅用一瞬就把槍給掏出來了。


    倘或他今天遇見的是別人,那這個反應速度是足以保下他一命的。


    但偏偏,他遇見的是龍椿。


    龍椿揮刀的時候,他連槍托都還沒摸到。


    龍椿的刀砍到他胳膊上時,他才堪堪把槍抽了出來。


    龍椿見他掏槍,當即就對著他被砍的手臂踢出一腳,踢飛了那把剛掏出來的槍。


    同時她手上又發力,猛地將刀刃砍進了這人的大臂中,又再衝著他的肚子狠踹。


    不到三招,這略有些富態的國民黨子弟兵。


    就被龍椿踢的跪倒在地,捂著肚子吐黃水了。


    龍椿確認他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之後。


    就一腳踩住他的腦袋,又將刀口對準他的脖子。


    “這地下有沒有關著人的地方?”


    當兵的從下來到被製服的過程太快。


    此刻他被龍椿踩著,才堪堪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人生擒了。


    當兵的反應過來後,第一個想法便是不服。


    他努力的想將腦袋抬起來,發覺努力沒有用後,他又叫囂道。


    “你他媽知道老子是給誰辦事的嗎?你......”


    龍椿沒等當兵的把話說完,就俯身把刀尖插進了他的耳朵裏。


    “你再跟我狗叫一聲,我就把你剁成餡兒,要想少受罪,就我問什麽你說什麽,聽明白了嗎?”


    耳朵被紮穿的大兵哀嚎一聲,隨後又似被激怒了一般道。


    “你!你給我等著!我兄弟都在上麵!發現我不在肯定會下......”


    這一次,龍椿仍然沒等他把話說完。


    當兵的兩隻耳朵都被刺穿,之後便是十根手指頭。


    龍椿嫌煩,幹脆一次剁兩根,沒幾下就給人剁成了個光板兒手。


    那些老人和小姑娘擠在角落裏,眼睜睜看著龍椿淩遲這個兇神惡煞的大頭兵。


    平時這大頭兵下來時,就是來給他們訓話的,要求他們保質保量的完成煙膏製作。


    倘或發現一兩個不聽話或手腳慢的老人,這大頭兵便會將人拖走狠揍一番,以儆效尤。


    小姑娘躲在角落裏看著被龍椿淩虐的大頭兵,一邊流淚一邊又惡狠狠地咒罵道。


    “殺了他!殺了他!”


    小姑娘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剛被抓來地下的那一天,這大頭兵對自己的所作所為。


    當手上所有手指都被砍掉後,罵罵咧咧的大頭兵終於明白自己今天是遇上硬茬了。


    他不敢喊了,也不敢叫了,隻一邊疼的痛哭流涕一邊又跟龍椿求饒道。


    “別!別動手了!我說!我現在就說,這道門過去有電燈的那間是煙廠,再往裏還有個地板門,那地板門通著哪裏我不知道,但我見我們隊長進去過,進去就沒出來,不知道是那裏頭通著外麵還是死在裏頭了!”


    龍椿聞言眨巴著眼睛想了想,又再看了一眼屁滾尿流的大頭兵,覺得他應該是沒有騙自己。


    於是龍椿便手起刀落的砍下了大頭兵的腦袋,後又將剛砍完頭的刀刃在大頭兵衣服上抹了抹。


    擦完刀後,龍椿又迴頭道:“你們要是想出去,就跟我一起走,待會兒再下來人看見這當兵的死了,肯定饒不了你們”


    小姑娘聞言不猶豫,第一個就跑去了龍椿身邊。


    龍椿又看了看那群不為所動的老人,忽然感到了一種深沉的悲哀。


    她想,這些人已經被關壞了。


    但真正關住他們的不是陸洺舒,而是永無休止的戰爭和其自身的衰老。


    他們再也出不去了。


    即便出去了。


    也活不成了。


    龍椿不再看向老人,隻在臨走時說出一句。


    “熬不過就吃煙膏,餓死太難受了”


    ......


    龍椿帶著小姑娘從屋裏出來後,小姑娘便急切的同她說起話來。


    向大頭兵說的那個地板門走去時,小姑娘又一連問了龍椿許多問題,比如。


    “姐姐你叫什麽?我叫沈小紅,小紅就是那個小紅,沈就是那個沈”


    “姐姐你下來這裏是找誰?家裏人嗎?弟弟妹妹?還是丈夫?他們也被抓來了嗎?”


    “姐姐你剛才是怎麽打過那個大頭兵的?他比你壯那麽多,你就不害怕嗎?”


    最終,沈小紅脖子上挨了龍椿一巴掌,疼的嗚嗚咽咽直掉眼淚。


    龍椿越過那間煙土房後,便沿路摸到了一個新的地板門跟前。


    她也不問沈小紅要不要跟她下去,隻再一次拉開地門縱身躍下。


    眼下的情況不比剛才,剛才那小房子裏好歹還有個煤油燈。


    沈小紅和老人們平時都是在那裏麵吃飯的。


    而今她被龍椿帶了出來,已經遠離了光源。


    昏暗的地下世界又太過叫人毛骨悚然。


    沈小紅原本還在害怕,不敢跟著龍椿下去。


    可當龍椿消失在黑暗中後,她又忙不迭的跟著她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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