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麵對未知的事物時,總會是會覺得無助恐慌的。


    龍椿一邊對著關陽林點頭,一邊又俯身摟住男人的脖子。


    她哭的抽噎,斷斷續續的說:“叔叔我害怕,我......但我又不知道害怕什麽,你......抱抱我......你剛才抱著我......我就不怕了的......”


    關陽林見狀索性將龍椿整個抱了起來。


    他讓龍椿坐進他懷裏,用他的腿麵給她當凳子,而他自己則坐在了龍椿的小板凳上。


    關陽林知道,他現在對於龍椿的態度,早已不是對待一個玩具的態度了。


    他是喜歡她的。


    但他對龍椿喜歡,又絕不是世俗意義上的男女之情。


    事實上,他對她的喜歡裏,是帶著一絲“罔顧人倫”的。


    這喜歡來的很不應該,不應該到幾乎叫他不敢麵對。


    關陽林從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做那些事兒的能力。


    原因也沒有旁的,隻是因為“縱欲過度”而已。


    他的出身太過顯赫,老王府裏又有太多迂腐陳舊,醃臢齷齪的東西。


    在他還不懂事的年紀裏,老王爺就給了他兩個名為通房的大丫頭。


    這兩個丫頭的到來,對於彼時的關陽林來說,實在是太早太早了。


    那時的他根本就不懂得什麽叫做節製。


    也根本就想不到這件事要是做多了,是會傷到人的根本的。


    他隻是覺得舒服,於是就想要一直舒服。


    最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彼時的他那樣幼小。


    他既無法正視自己身體上的虧損,也無法麵對自己能力上的殘缺。


    他害怕又憤怒,於是他就著人打殺了那兩個引誘了他的通房丫頭。


    以此來報複她們的引誘勾纏。


    卻不想這兩個丫頭死的時候,竟都是懷了身孕的。


    老王爺知道了這件事後,簡直恨的斷了氣。


    他一把扯住關陽林刺龍刺鳳的貝子服,一邊甩他耳光一邊罵。


    “好了!好了!瓜爾佳要斷後了!孽子啊孽子!天亡大清啊!你這樣虧了身子!又沒有留下種來!老天爺啊!這叫我怎麽去見列祖列宗啊!”


    在此之後,老王爺又給關陽林喂了許多許多的藥。


    有苦口的丸藥湯藥,也有厲害的西洋針劑。


    可關陽林的下半身卻像是受了詛咒一般,竟成了一個永生都不能抬頭的架勢。


    時至今日,老王爺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關陽林時常會想,倘或他阿瑪在天上看著他至今也無所出。


    會不會再度氣的嘔血,覺得愧對了列祖列宗。


    唉,是他不孝。


    再後來,孩子就成了關陽林心裏的一個疙瘩。


    而女色,則成了這塊疙瘩上的一顆小小膿包。


    這疙瘩讓他不舒服,有遺憾,而這膿包則讓他痛癢難耐,無法快活。


    可命運就是這樣的無常,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帶著這些疙瘩膿包蹉跎一生的時候。


    龍椿出現了。


    在這間虛假的王府裏,她既像他的日日相處,同吃同住的妻子。


    又像他單純懵懂,天真無邪的女兒。


    她明明已經有了成年女子的軀體,可眼神卻純潔幹淨的像是一汪泉水。


    她用一具成熟的軀體,滿足了他對伴侶的渴望。


    又用一副幼齒的靈魂,滿足了他對孩子的期待。


    這世上簡直沒有比現在的龍椿更適合他的人了,不是嗎?


    關陽林知道。


    他其實早就控製不住的愛上她了。


    隻是這份愛太過畸形,齷齪,叫人不忍直視,令人難以啟齒。


    所以他不挑破,也不明說,他隻是默默享受,她帶給他的所有安慰。


    關陽林抱著龍椿,姿態宛如慈父。


    而她叫他叔叔,就更是恰如其分。


    關陽林默默的想,眼下這一切明明荒唐的像個笑話。


    可卻又實實在在的慰藉到了他們這一對病男病女。


    命運啊,總是奇絕。


    龍椿在關陽林懷裏收了驚,甚至還覺出了一點安全溫暖的意味。


    現在的她還十分幼稚,不明白男女之防的道理。


    她覺得自己被關陽林抱著,是一件再正當不過的事情。


    就像她弟弟一哭,她媽就會忙不迭的跑過去抱起他,親親乖乖的叫著,哄著。


    如今弟弟有過的待遇,她也有了。


    這很好呢。


    雖然關陽林不是自己的媽媽,但她覺得他的懷抱很暖和很寬厚,也很合躺的。


    她很滿意了。


    兩人寂靜無聲的坐在廊簷下,感受著廊外的熱浪和彼此的心跳。


    恍惚間,關陽林聽到了一陣風動,廊簷角上垂下的雨鏈忽然響了起來。


    接著,雨來了。


    盛夏雷陣雨的氣勢,有時像是一場歇斯底裏的痛哭,有時又像是一場前仰後合的狂笑。


    雨勢是那樣的大開大合,又是那樣的大起大落。


    龍椿聽見了打雷的聲音,她嚇得抖了一下身子。


    又再度摟緊了關陽林的脖子,將自己的臉貼進了男人的頸窩。


    她有點膽怯,又有點興奮的道:“叔叔,要下雨了!”


    關陽林沒有去看雨,隻垂眼問她:“不害怕了?”


    龍椿抽了抽鼻子 ,輕輕笑起來。


    在明確感到被愛的瞬間,小孩子總是能無師自通的撒起嬌來。


    “不怕了,叔叔抱著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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