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晚風,盡管帶著白天殘留的最後一絲餘熱,輕輕拂過餘白的肌膚,卻似乎也帶來了一絲不屬於這個季節的微妙涼意。


    當他睜開眼後,發現自己此時正站在一條陰暗的小巷之中,前方不遠處,光明與喧囂交織成一幅生動的畫卷。


    燈火闌珊之下,各式各樣的小攤位緊密相連,宛如繁星點綴的夜空,還有許多身穿和服的人在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這是,又把自己幹哪來了?


    我記得之前好像是髭切抓到我的衣服被我一起帶著過來了?


    餘白左右尋找,卻沒有發現那個有著奶金色頭發的付喪神,取而代之的是,他手中不知何時緊握的一把太刀。


    “髭切?”餘白遲疑的舉起太刀唿喚髭切的名字。


    太刀仿佛感知到了餘白的唿喚,發出了一陣低沉而悠長的嗡嗡刀鳴聲,在寂靜的小巷中迴蕩。


    “你不能出本體了?這是因為什麽原因呢?時空壓製?”


    見髭切隻能像自己之前附身在琴中劍的時候那般,處於能看見卻不能說話也不能現形的狀態,餘白有些無奈的撓撓頭。


    好吧,看來現在隻能靠自己先探查探查這裏是什麽地方了。


    “嗆~”


    伴隨著一聲琴音,餘白已經一鍵換裝完成,身穿長歌校服的餘白將髭切掛於腰間,手中環抱起撫今。


    緩步走向那燈火通明之處,隻是剛走兩步,餘白停頓了一下,又將體內屬於恩奇都的力量釋放出來。


    雖然不知道這裏是哪個時間節點,但把自身實力提高總是沒問題的。


    這樣不管在這陌生的地方遇到什麽事,都可以直接暴擊(劃掉)以德服人。


    隨著自然之力的釋放,餘白的頭發也隱隱開始泛起綠光,不過這次有著長歌門的內力壓製,綠色隻出現在發尾的地方就緩緩停住。


    額,也挺好?


    最近現世不有個什麽發尾染嗎,就當免費的染發了,他看著發尾無奈的想到。


    隨著餘白一步步地接近,他這才發現原來他現在的位置是在某一座山的山腳下,這裏正在舉辦著祭典。


    燈籠高高掛起,將夜色裝點得如夢似幻,而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氣與人們的歡聲笑語。


    餘白的到來,宛如一陣清風拂過平靜的湖麵,瞬間引起了周圍人群的注意。


    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匯聚在他身上。


    這是哪位大人?看上去像神明一樣。


    這要是願意來自己攤上買點東西,那麽自己的攤子也會變的蓬蓽生輝吧。


    這般想著,小攤上的攤主紛紛開始熱情的吆喝起起來。


    “這位大人,要不要來個麵具?我製作麵具已有五十餘載,這周圍村莊裏流傳的麵具大多出自我的手筆,就連平安京的貴族大人們也曾慕名而來。


    看您這非凡的氣質,莫非也是從那繁華的平安京遠道而來的貴族大人嗎?”


    一位年邁的攤主,滿臉堆笑地推銷著自己的製作的麵具。


    平安京?


    敏銳捕捉到關鍵詞的餘白終於了解了自己這是來到哪裏了。


    目光瞥向腰間的太刀身上,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髭切就是平安京的“土特產”吧?


    而且……這時候的種花家正是大唐時期,一想到那個輝煌燦爛、文化繁榮的朝代,餘白的心中便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衝動,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向著東方疾馳而去。


    他想看看此大唐是不是他那魂牽夢繞的大唐,不知奔跑了多久,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衝動。


    緩緩停下了奔跑的腳步,神色晦暗不明的看著地麵。


    其實他很清楚,此刻的大唐再如何令人向往,也絕非是記憶中的那個大唐。


    這裏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縷空氣,都與他所熟知的那個世界截然不同,他知道的。


    隻是……有點想家了。


    一陣刺骨的冷風吹過,林間的樹木隨之發出陣陣沙沙的聲響。


    餘白這才猛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跑到了一個茂密的樹林之中,四周一片昏暗,隻有微弱的月光透過樹梢灑下斑駁的光影。


    “沙沙。”


    身後依舊傳來風吹樹葉的聲音,但在這寂靜的夜晚中,這聲音卻顯得格外詭異。


    不對!


    眼中寒光一閃,瞬間運用起輕功,身形一閃便離開了原地,穩穩地落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


    手指輕撫過撫今的琴弦,一層淡雅的梅花三弄護盾(類似於鍾離的防護盾)悄然出現在他的周圍,將他護在其中。


    目光警惕的看向之前他站定的方向。


    有什麽東西出現了。


    “餓……好餓……好香的味道啊……”


    一道嘶啞而扭曲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伴隨著這道聲音,一個令人作嘔的怪物緩緩步入餘白的視線。


    那妖怪形似鼻涕蟲,約有兩米多高,渾身覆蓋著黃綠色的黏液,每走一步都伴隨著膿液的滴落,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惡臭。


    看清了那道聲音的主人,隻是看了一眼,餘白就有些不忍直視的閉了閉眼。


    好醜,我的眼要瞎了。


    “好香的味道,神……明?讓我吃了你,吃了你!”


    那妖怪宛如蝸牛般凸起的眼珠渾濁地盯著餘白,咧開嘴巴裏麵滿是歪七扭八的尖牙。


    好吧,我承認我是真的被醜到了。


    有時候一個人也挺無助的,要是髭切這時候可以現形就好了,他想洗洗眼。


    見餘白半天沒有出聲,那邊的妖怪已經忍耐不了,張的大嘴就想往餘白這邊衝。


    “真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敢在我麵前晃悠了,去死吧雜碎!”


    本就心情很不好的餘白,還被這麽一個醜東西纏上。


    現在這個醜東西還不知死活的想要吃了他,這讓餘白更加暴躁了,往日某位摯友的口頭禪脫口而出。


    而餘白腰間的髭切也開始不停震動起來,本身髭切就是一把以斬鬼而聞名的刀,更別說這個妖怪竟然還想吃自己的主人。


    倘若他這時有能現形的話,早就操著刀砍上去了。


    “唰!”


    就在餘白準備給這醜東西來個長歌莫問五音大套餐的時候,幾道刀光同時閃過。


    在那妖怪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就已經劃過妖怪的身體,消失在空中。


    “啊!!!!!”


    幾秒後,痛楚傳遞出來,那隻鼻涕蟲妖怪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瞬間炸裂開來,散落在草地上,化作一灘膿水。


    ”奉主人之命,鏟除妖魔。”


    一個低沉而有力的聲音響起,餘白循聲望去,隻見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從暗處緩緩走出。


    他烏黑的長發高高半紮,額間纏著一道繃帶,眉如劍鋒,十足一副武士的形象,但身上卻散發著一種莫名的柔和感。


    明明剛才才斬殺了一隻妖怪,但他的眼中卻沒有太多的殺戮氣息,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身穿一件黑紫色的和服,上麵點綴著白與紅的精致花紋。


    他的身邊那強大的妖力,以及有些不似人類的俊美外表都在告訴餘白麵前男子是個非人類的存在。


    不過,此時的餘白更關心的並不是那男子的外貌和妖力,而是男子手中緊握的太刀。


    那樣式,那刀紋,那刀譚這不跟自己腰間的髭切一模一樣嗎?


    而且,那男子身上衣服上的花紋,該不會是源氏的標誌吧?


    看到這情景的一人一刀紛紛定在了原地,髭切更是驚訝的連嗡鳴聲都沒有了。


    這時,那男子也注意到了餘白腰間的髭切,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緊盯著餘白道:“你是何人?為什麽會有這把刀?”


    餘白:這刀怎麽看著那麽像我家髭切?


    髭切:這刀怎麽跟我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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