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又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陽的心髒毫無緣由地強烈跳動了一下。


    一轉頭,隔著黑色的麵具,他看到霍宴那雙視線冰涼又深邃的雙眼。


    “霍總?”


    他有些不太確定地問道。


    又看了一眼霍宴臉上的麵具顏色,和身上穿的衣服。


    確實是霍宴啊。


    拉他幹嘛?


    不管從性別還是他倆的關係上來講,這個時候都不該拉他吧?


    霍宴皺了皺眉,顯然對林陽這個不確定的態度有些不滿。


    “林秘書,這都認不出來是我嗎?”


    林陽趕緊問道。


    “當然不是,霍總,你在我心裏,就是我最尊重的人,說句不好聽的,你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你。”


    但是,你扒拉我幹嘛?


    霍宴:“……”


    這話確實不好聽。


    正在這時,音樂換了,周圍的大部分人身邊都有了伴侶,開始翩翩起舞。


    霍宴的手原本是住著林陽的手腕的,聽到音樂以後,他的手往下滑,直接握住了林陽的手。


    “林秘書,該跳舞了。”


    手心突然跟霍宴溫熱寬厚的手心貼在一起。


    林陽感覺自己的手心要被灼燒了,心髒跳得也有些快。


    他下意識地想要撒開霍宴的手,霍宴卻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了。


    林陽咬了咬嘴唇,抬眸看向霍宴。


    “霍總,你確定要選我當你的舞伴嗎?”


    因為戴了麵具,林陽臨時將眼鏡摘了,放進了口袋裏。


    沒有了鏡片的遮擋,霍宴能夠直接看到林陽的雙眼。


    此時那雙純淨的雙眼中,照進了藍色的光芒,仿佛藏了細碎的星屑一樣。


    霍宴挑了挑眉,“為什麽不?”


    看來他還沒有意識到後麵將會發生什麽。


    林陽也不打算勸他了。


    深吸一口氣以後,林陽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堅定地說道。


    “那來吧。”


    霍宴看到他這個樣子,有些疑惑。


    很快,他就清楚地知道林陽為什麽會這麽說了。


    全場,隻有蘇瑩一個人臉上戴的是金色的麵具。


    然而,起舞的音樂響了很久,她的身旁仍然沒有一個人。


    穿過人海茫茫,她的視線定定地落到了霍宴身上。


    她拒絕了無數個第一時間來找到她的人,就為了等他一個人。


    可是現在,霍宴手上現在已經牽了一個人。


    燈光打在她身上,與她身上藍色的禮服相得益彰,襯得她的身影非常落寞。


    今天原本應該是她的主場,她卻選擇了早早退場,站到一旁。


    ……


    音樂放到一半的時候,霍宴臉色鐵青地盯著林陽。


    “林秘書,你是閉著眼睛跳的嗎?能夠踩我這麽多腳?”


    話音剛落,霍宴又被踩了一腳。


    聽到他痛苦的悶哼聲,林陽想笑又不敢笑。


    他意識都快分不清,到底是他憋得難受,還是霍宴憋得更難受了。


    林陽真誠地說道。


    “額,霍總,有沒有一種可能,我要是真閉著眼睛跳的話,你的腳還會更受傷。”


    霍宴:“……”


    “林秘書,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霍宴陰沉的聲音從嗓子眼裏擠出來,聽得出來,他忍得很辛苦。


    “霍總你放心,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我是真不會跳,我踢個正步都是同手同腳,你覺得我還能跳舞嗎?要不等待會兒迴去以後給你表演一個?”


    林陽發誓,他在霍宴麵前,還從來沒有這麽坦蕩過。


    霍宴:“……”


    “不用了。”霍宴一字一頓地說道,臉色非常難看。


    林陽還是第一次見到霍宴的臉色這麽難看。


    他真的想笑,但此時隻能夠小心翼翼地問。


    “那霍總,我們還繼續嗎?”


    要不就算了吧?


    他跳得也挺痛苦的。


    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防止踩到霍宴。


    結果越是小心,踩得就越精準。


    霍宴臉色陰沉地看著他,咬牙切齒地憋出兩個字。


    “繼續。”


    林陽:“……”


    這霸總該不會是有特殊癖好吧,喜歡受虐?


    “霍總,你該不會打算等這支舞跳舞以後,把我開了吧?”


    霍宴冷冷地看著他。


    “你覺得我要是想開除你,會等到那個時候嗎?”


    林陽:“……”


    那沒事兒了,隨便跳。


    一支不到五分鍾的舞,林陽硬生生有種跳完了這一生的感覺。


    音樂停下來以後,林陽早就已經精疲力盡了。


    他恨不得直接躺在地上。


    連自己現在的身體被霍宴支撐著都沒有注意到。


    “林秘書,你知道你跟隻會橫著走路的螃蟹的區別在哪裏嗎?”


    感受到從胸腔處傳來的震動,林陽猛地反應過來,他趕緊站起來,迷茫地衝霍宴眨了眨眼。


    “區別在哪兒?”


    他是真的好奇。


    種族?


    生活環境?


    腿的數量?


    林陽的腦海裏一團亂糊,根本不敢去看霍宴的雙眼。


    霍宴盯著他,語氣冰冷地說道。


    “螃蟹好歹會橫著走了,而你,橫豎都不會。”


    林陽:“……”


    這是在點他剛才踩了那麽多腳的事情呢。


    林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乖乖道歉。


    “對不起霍總,你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是故意的。”


    霍宴輕笑了一聲,冷聲道。


    “我知道,你的腦子,也做不出那麽故意的事。”


    林陽:“……”


    能不能在他臉上來一拳?


    反正他臉上戴的都是麵具,他揍了麵具,就不算是揍他了吧?


    老土的小遊戲結束,蘇瑩似乎也沒有再繼續玩下去的打算。


    很快,就有侍應生上來,把他們手上的麵具收走了。


    林陽剛把臉上的麵具取下來放到侍應生手裏,耳邊立刻就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林秘書!!”


    聽到這道聲音,林陽隻感覺兩眼一黑。


    他一轉頭,果然就看到董顏激動地朝他這邊小碎步跑了過來。


    然後,毫不意外地又被霍宴攔住了。


    有了剛才的經曆,她這次不掙紮了,乖乖地停下來,不高興地問林陽。


    “林秘書,你剛才跟哪個小賤人跳舞去了,我找了你好久,都沒有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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