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不長,一隊人很快迴到了小院。裴琅一聲不吭地跟著輕傷的侍衛們一起處理傷口,兩個丫鬟則是終於緩了口氣,癱坐在一起。


    裴無咎拍了拍薛筱筱的肩膀,「帶著你的兩個丫鬟到後院去。」這裏都是處理傷口的男人,露肩露背的,他可不想讓他的小王妃看這些。


    薛筱筱想了想,自己留下好像也幫不上什麽,再說朱槿碧桃已經嚇壞了,不適合看血淋淋的傷口。她點點頭,拉著兩個丫鬟走了。


    金枝玉葉的裴琅還是第一次受這麽重的傷,他神思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很久,他低頭看看胳膊上包好的傷口,走到裴無咎身邊,「無咎,你覺得是誰幹的?」


    裴無咎鳳眸低垂,沒有做聲。


    想要對付他的人很多,想要對付裴琅的人卻不多,而敢對他和裴琅一起下手的人,就更少了。


    想必昨日他沒有應下太子的拉攏,已經讓太子起了疑心。今日裴琅又追到雲雁山,早上與他一起飲酒,午膳又與他共食,誤打誤撞讓太子誤以為他投了裴琅的陣營,想要扶裴琅上位,爭一個從龍之功。


    站在太子的角度猜想此事:如果他真的要與裴琅聯手,將來必定要把太子拉下儲君之位,而以他殘暴的名聲,是不會留下後患的,太子必死無疑。


    ——估計太子就是這樣想的。


    裴無咎黑眸中泛起一絲悲涼。


    他並未想過要置太子於死地,甚至也沒想過要把太子拉下儲君之位,他隻是想為自己和小王妃謀一條活路。太子對他雖然還算友愛,但太子迂腐,將來肯定不會忤逆建昭帝的遺詔而放他一條生路。


    曾經的好兄弟,如今卻兵戎相見。


    他半晌無言,裴琅眼睛一亮,他猜到是誰在下黑手了!


    如果裴無咎和太子鬧翻,那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事!除了太子,他可就是唯一的皇子了,裴無咎要想將來不被為難,就隻能擁立他上位!


    這一刻,裴琅又成了皇宮中長大頗有心計的三皇子。


    他一雙桃花眼晶亮,勉強壓了壓情緒,既然裴無咎已經猜到幕後主使,那也不需要他添油加醋,過猶不及,他隻需靜觀其變就可。


    ……


    大雍兩大親王同時遇刺,建昭帝震怒,京都幾乎被翻了個過,每個人都要仔細盤查,刺客沒找到,倒是發現了不少隱私之事,還抓了幾個北羝的細作。


    建昭帝本就多疑,這一下更是思慮重重。


    裴琅和裴無咎怎麽都去雲雁山了?裴無咎是舊疾複發去養病,裴琅去做什麽?肯定不是去泡溫泉,誰大夏天去泡熱水?


    是誰刺殺了他們?那些黑衣人倒是有些像上次闖進安王府的那一批,那是皇後派的人。現在這些,難道是……


    太子的身影浮現在建昭帝的腦子裏,他搖搖頭,太子一向謹慎,行事光明正大,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也許是裴無咎和裴琅故意設計,這是一出苦肉計?


    還是太子最近實在倒黴,被逼到絕路,終於奮起反抗?


    建昭帝苦苦思索,頭疼欲裂。


    一雙玉臂纏上他的腰,薛姍姍貼上了他的後背,聲音嬌柔:「陛下,你是不舒服嗎?」


    建昭帝抓過她的手,「還不是寧王和安王遇刺的事,這可是我朝唯二的兩個親王,竟然一起遇刺,不管是誰做的,也太過猖狂!」這事不是秘密,京都人盡皆知,就算他跟薛姍姍提起也不算什麽。


    薛姍姍眼睛轉了轉,欲言又止。


    她現在可以說是後宮第一寵妃了,位份上來講,皇後雖然沒有被廢,但是已經打入冷宮,隻有一個魏貴妃比她身份高。但魏貴妃就算保養得還不錯,畢竟也年紀大了,跟她可沒法比。她雖然沒有生下一男半女,但年輕鮮活,對建昭帝又有「救命之恩」,建昭帝很喜歡她,甚至擔心她性格單純在後宮被其他妃嬪暗害,特意讓她住在龍極宮偏殿,這可是曆朝曆代都沒有過的恩寵。


    隻是她有了寵妃的名頭,卻沒有寵妃翻雲覆雨的本事。入宮半月,她竟然也沒什麽可做的。


    她本來想給父親謀個差事,父親卻隻想去寧王督造的永豐糧倉。薛姍姍故意沒跟建昭帝提起此事,就是想留著這個話題跟裴琅攀談。上次麗嬪刺殺,裴琅將她推了出去,薛姍姍事後想了很多次,確信裴琅隻是驚慌失措之下失了手。畢竟他也是養尊處優的皇子,遇到刺殺也是人生頭一次,慌亂之下辨不清敵我也是情有可原。她打算下次遇到裴琅,就跟他說起父親的差事。現在她可是寵妃,裴琅不會拒絕她的。


    薛姍姍自覺自己這個寵妃做得十分安分守己。沒有向建昭帝提任何過分的要求,沒有找後宮妃嬪的麻煩,當然這跟她腦子裏想不出什麽計謀有關。


    比如現在,她很想說上那麽一兩句話,讓建昭帝對安王起疑心。可是腦子裏學識有限,她不知道該怎麽給堂堂親王穿小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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