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卻有三隻,一趴一坐,還有一隻前爪抬起,憨態可掬。


    不說雕工如何精細,關鍵那玉油潤細膩,通體潔白無暇,分明是上好的羊脂玉。


    這樣的玉質,就算是做成玉簪玉鐲耳墜子,也是極品。


    在這裏卻被雕成了隨手把玩的小玩意。


    這一套下來,也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玉料,價值多少銀子!


    「起吧。」薛筱筱估摸著兩人是為了永豐糧倉的差事來的。


    果然,郭氏客套了幾句,話鋒一轉,「王妃您知道嗎,這幾日朝堂上可熱鬧了。」


    薛筱筱心頭一動,「什麽熱鬧?」


    薛姍姍勉強把目光從那玉雕上撕下來,一撇嘴,「安王弄出來的動靜那麽大,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薛筱筱的眉頭輕輕挑了一下,「後妃尚且不能幹政,我一個小小的王妃,又怎麽可能知道王爺在朝堂上做了什麽?」


    郭氏見她神色不似作偽,討好地解釋道:「最近皇後娘娘的母家——就是前陣子被斬了的會試主考官彭籌他們家,出了不少的事,都是安王和寧王給查出來的。後來寧王督造的永豐糧倉,也出了很多貪墨之事,又是安王爺的手筆。」


    原來,裴無咎這些天都在忙這些事情嗎?


    皇後、寧王……


    薛筱筱有片刻的晃神。


    他是不是……在替她出氣呢?


    薛筱筱愣神的工夫,永成侯夫人還在說:「所以呀,現在建造永豐糧倉的官員一下子少了很多。」


    說完,郭氏眼巴巴地看著薛筱筱,意思非常明顯。


    之前薛筱筱就已經把永成侯想要在永豐糧倉那裏尋個差事的話遞到裴無咎麵前了,不過她也說了最好不要給永成侯安排。


    現在看來,幸好裴無咎沒把永成侯安插進永豐糧倉去,不然這次永成侯也得落馬,沒準還會連累裴無咎束手束腳。


    薛筱筱並不想理會郭氏,薛姍姍卻按捺不住了,「上次你答應了父親的話,什麽時候才能兌現?」


    「我已經兌現了。」薛筱筱淺淺笑著,那笑意卻不達眼底,「我答應了永成侯,在王爺那裏幫他進言。我也已經告訴王爺了,至於王爺要怎麽安排,那可不是我能做主的。」


    郭氏臉色一僵,隨即硬擠出個笑臉,「之前那永豐糧倉是誘人的香餑餑,人人都想著咬一口。現在讓安王這麽一整治,人人自危,都沒人敢往糧倉上湊。偏偏又有不少空缺,這個時候王妃再提幾句,王爺應該會安排的吧。」


    薛筱筱說道:「王爺可不是忘性大的人,我既已經提過,他必然還記著。要真是合適,王爺自然會安排。要是不合適,我就是在王爺耳朵邊念叨一百遍也沒有用。」


    更何況,她被馬車裏的裴無咎嚇到了,想想自己之前竟然在他麵前屢有放肆,沒被他捏死可真是命大。她現在絕對不想湊到裴無咎麵前去拿永成侯的事情煩他。


    郭氏不敢勉強薛筱筱,一臉失望。


    薛姍姍氣鼓鼓的,「父親的事情你辦不成,那至少下次帶我一起去賞月宴。」


    「你還想去賞月宴?」薛筱筱驚訝地問道:「你不知道前幾天宮宴上發生的事?」


    「你難道沒有發現我的運氣很好嗎?」薛姍姍哼了一聲,下巴微微抬起,「我去宮宴的時候,什麽事都沒有,我上次剛好沒去,整個畫舫都翻了。連老天都是幫我的,我肯定能心想事成!」


    這是把自己當成天選之子了?


    薛筱筱頗為無語,「既然如此,你就讓老天帶你去賞月宴吧。」


    薛姍姍:「……」


    郭氏連忙打圓場:「你們都是姐妹,這點小事還是能幫就幫吧,對王妃來說,也不過是順手的事。」


    薛筱筱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在宮宴上受了驚嚇,再也不想去了。」


    第一次去皇後栽贓她偷了九尾鳳釵,第二次去幹脆直接被打暈,險些和寧王一起被捉了奸,誰知道下次去又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對了,剛才郭氏說裴無咎把皇後母家整治得夠嗆,那皇後豈不是更恨她和裴無咎了,下次應該還會想著在她身上報仇找迴場子吧。


    她是真的不想再去什麽該死的賞月宴了,郭氏和薛姍姍卻以為這是推脫之辭。


    薛姍姍急了,「給父親安排差使不行,帶我去宮宴也不行,你到底能做什麽呀?」


    薛筱筱不疾不徐,「我呀,什麽都不用做,每天有吃有喝就夠了。」


    「你——」薛姍姍氣得胸脯起伏,憋了半天,突然來了一句:「你知道安王的封號為什麽是‘安’嗎?」


    薛薛筱筱愣了一下,封號還有講究的嗎?


    薛姍姍哼一聲,「就是讓他安分守己的意思!可是我看他一點都不安分,攪得朝堂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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