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這兩天是不是出高考成績了?”


    蘇然坐在吧台後正在刷著抖音,正好看到了2022年全國高考成績公布的新聞,於是順便問向一旁的許之安。


    她記德小姑娘來的時候特別自信的說自己考上江大應該沒什麽問題。


    蘇然等了一會兒後,旁邊並沒有人迴答自己,轉過頭看過去,許之安正坐在自己身邊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且蘇然突然想起來,好像今天一上午許之安都是這個狀態。


    莫非是少女到了該懷春的年紀,喜歡上了某個英俊帥氣的少年,但是自己又沒有什麽戀愛經驗,所以愁緒萬千?


    “安安?”蘇然又叫了一聲。


    “啊?然然姐,怎麽了?”許之安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蘇然剛剛在叫她。


    “你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啊,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兒啊?”蘇然好奇道。


    “我沒事兒,可能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吧。”許之安迴答道。


    雖然說是這麽說,不過蘇然還是能看出來自己剛剛問許之安的時候,她眼裏閃過的一絲慌亂,就好像是有什麽秘密害怕被發現一樣。


    不過她既然不想說,那自己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然然姐,你剛剛問我什麽來著?”許之安很快的轉移了話題。


    “剛看到高考成績出來的新聞,想問問你考的怎麽樣。”蘇然指著手機上的新聞說道。


    “這個啊,查過了,711分。”許之安迴答道。


    蘇然一愣,“竟然還真考這麽高,怪不得複習的時候看你那麽自信。”


    “可能是因為高一高二的時候基本功打的勞吧,所以高三的複習基本上就不用費什麽力氣。”


    “想好要報哪個學校了嗎?這個分數應該清華北大也能衝一衝吧。”


    “之前不是都說過了,我也想跟然然姐一樣上江大。”許之安眯眼笑道。


    “行,不錯,有想法,江大硬實力也不比清華北大差,而且離家還近,多好啊。”蘇然點點頭。


    許之安笑了笑,又接著對著前方發呆。


    蘇然看了看小姑娘,繼續刷自己的抖音。


    兩個人就這麽又坐了一會兒,許之安輕聲開口道:“然然姐,我想問你個事兒。”


    蘇然心道,終於忍不住了吧。


    “嗯?什麽事兒,你說。”


    “就是,然然姐你知道這附近哪裏有賣黑貓的嗎?”


    蘇然一愣,這是什麽問題?我看你一天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還以為你會諮詢我一些情感問題,我也好八卦八卦,順便在你身上實踐一下我的理論。


    結果你就問了我一個哪裏有賣貓的?合著一上午都在糾結貓呢?


    “扶蘇路上就有好幾家寵物店,出了門往北走,走到那段繁華的地兒就能看到了,都是正兒八經的品種,邂羅,短毛,要什麽有什麽。”


    “這種寵物店裏的應該挺貴的吧?”


    “貴不貴的,這我倒還真是不太清楚。不過貓這種東西,價格應該都大差不差,便宜點兒的七八百,一兩千,貴點兒的一萬多。


    你要是第一次養貓的話,我建議你買一隻便宜點兒的,一千左右的就行,對你現在的工資來說也沒什麽壓力,要是養好了以後再買貴的也行。”


    雖然不是蘇然感興趣的問題,不過蘇然還是盡心盡力的迴答了。


    許之安猶豫了一下後,輕聲問道:“然然姐,我應該用不著那麽貴的,有沒有便宜一點兒的,幾十塊錢,或者一兩百的那種。”


    蘇然一愣,“啊?這麽便宜的,那得是從什麽荒郊野嶺撿來的野貓或者是街上的流浪貓吧,這種貓搞不好都帶著什麽傳染病,不太靠譜,寵物店裏的雖然貴點兒吧,不過至少安全,你要是錢不夠我可以先預支你一點兒工資。”


    許之安搖搖頭,“不是的然然姐,太貴重的貓我有點兒舍不得,野貓或者流浪貓我都不介意的。”


    蘇然有些好奇的看著許之安,看她這麽說的話,那應該不是為了養貓了,那買貓還能幹什麽?


    “那你去梧桐街那邊兒看看吧,那邊兒都是老城區還沒拆遷完的地兒,我記得有不少菜市場,包括什麽賣貓賣狗,雞鴨魚肉的都有。


    不過你要真去那兒買的話,還是得注意一點兒,那邊兒的貓貓狗狗什麽的都是扔到一塊養,也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肯定不健康。”


    “好的然然姐,我知道了。”許之安點了點頭。


    “六點了,該下班了。”蘇然抬頭看了一眼表。


    “這麽快,都沒注意到呢。”許之安喃喃道。


    “安安,你真的沒事兒嗎?今天一整天看著都魂不守舍的,像是有什麽心事兒一樣。”蘇然看著小姑娘又問了一遍。


    許之安搖了搖頭,把自己的東西裝進包裏,“真沒事兒然然姐,我先走啦,明天見。”


    說完後也不等蘇然迴答,對著蘇然擺了擺手就小跑著出了店門。


    “奇奇怪怪的怎麽是。”蘇然看著許之安匆匆忙忙的背影,可以肯定小姑娘肯定是有什麽事兒不方便告訴自己。


    不過八卦歸八卦,蘇然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不願意說自己也不會非要給揪出來。


    今天是周一,店裏的生意,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生意,許之安走了以後,店裏就剩下了蘇然和估摸著正在樓上打瞌睡的張子清。


    蘇然索性拿起了close的牌子準備掛在店門口,然後拉著張子清出去吃自己老早就想吃的一頓火鍋。


    剛把牌子掛上的大門,蘇然的身後就傳來了幾聲有節奏的喇叭聲。


    迴過頭去,一輛昂貴的邁巴赫正停在店門口,車窗緩緩降下,車裏的男人露出了自己帥氣的側臉。


    男人用中指輕輕扶了一下自己的金絲邊眼鏡,用著低沉的嗓音道:“美女,不知道我是不是能有這個榮幸,晚上請你吃一頓令人難忘的法式大餐呢?”


    蘇然甩給對方一個甜甜的笑容,隨後把自己剛掛上去的牌子拿下來直接砸到了男人的車上,純黑色的邁巴赫車身上頓時被堅硬的牌子劃下了一道長長的痕跡。


    牌子和車身摩擦的聲音瞬間讓車內男人的優雅形象不複存在,男人趕緊打開車門從車上跳了下來,跑到車身被砸的地方,看到那一道長長的痕跡後頓時心痛不已。


    “你你你你你,你給我賠錢!我這車加上改裝費,你知道多少錢嗎你這個女人,一千多萬!你懂不懂一千萬是多少錢?!換成紙幣我能把你們這個店塞滿!”


    “呦,那你這可能對一千萬沒什麽概念。”蘇然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店鋪,“你能塞滿一個角就不錯了。”


    秦守墨從自己的西裝上衣抽出來一張名片遞給蘇然,“我要起訴你,賠我的修車錢!”


    蘇然翻了個白眼,接過名片撕成碎片後又扔向了秦守墨,“趕緊,現在就去起訴我,還沒進過法院呢,正閑著無聊呢。”


    “你這個女人怎麽能這麽不講理,我可是有名的紅圈律師,百分百勝率,我的職業生涯裏打官司都還沒輸過!”


    蘇然點了點頭,“嚇死了。不過秦律師,就這麽一小道劃痕,估摸著賠不了多少錢吧?說不定就連法院都懶得搭理呢,我不得給你加把火啊。”


    秦守墨一愣,“什麽意思?”


    蘇然甜甜一笑,從地上撿起木質的牌子,然後用力的又往秦守墨這輛價值千萬的邁巴赫上砸了幾下,秦守墨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車又多添了幾道彩。


    砸了七八下以後,蘇然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在秦守墨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把牌子重新掛迴了店鋪的大門上。


    “好了秦律師,你看這坑坑窪窪的,這你再去告我不就穩多了,這你說賠多少錢法院肯定支持你。”


    “你這不是流氓嗎?小姑娘家家的,明明長得這麽好看,竟然能幹出來這種事兒!”秦守墨痛心疾首道:“既然如此,我看隻有法律的正義才能製裁你了,非要給你判個十年二十年的,讓你在裏麵好好改造。


    我看你這個店也是個賠本生意,幹脆也一塊抵押給我算了。


    等你出來以後我再給你賣到東南亞那邊的血汗工廠去給我打工,一個月賺來的錢我和中介八二分,你就在那等死吧!”秦守墨惡狠狠的說道。


    “想法不錯。”蘇然點了點頭,又伸手摸向了剛剛掛到門上的牌子。


    “哎哎哎,別別別,有話好好說,姑娘家家的,怎麽沒事兒就愛動粗呢,這要是放在古代,你這都嫁不出去。”


    蘇然翻了個白眼,拿著牌子都準備往上去,秦守墨見狀趕緊展開雙手護在自己的車前,兩個人就像是上演了一出老鷹捉小雞,樣子極為滑稽。


    不過這幅景象並沒有持續多久,張子清就打著哈欠靠在了門框上,懶洋洋道:“你倆在門口幹嘛呢?”


    “救命!這女的想謀殺我的愛車!”秦守墨看到張子清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撲了上去。


    張子清側身,秦守墨一下撲了個空,摔到了地上。


    “本來隻是想殺你的車,現在已經開始想殺你了。”蘇然冷哼一聲。


    “唉,我真是後悔來了,一個狐假虎威,一個為虎作倀。”秦守墨痛心疾首,“你們才是江寧市最大的黑社會分子。”


    “那就趕緊報警抓我,不然我就馬上一把火燒了你的愛車。”蘇然笑眯眯道。


    “好了,多大的人了,你們倆能不能不這麽鬧騰。”張子清有些無奈道。


    “什麽話,我可是受害者,我是來誠摯的邀請你們倆來吃法國大餐的。”秦守墨深感委屈。


    “那你自己吃吧,本小姐今晚的晚飯選項是銅鍋涮肉。”蘇然頗為嫌棄道。


    “什麽銅鍋涮肉,能跟優雅美味的法國大餐比嗎?”秦守墨不忿道。


    “一邊兒玩去,誰管你啊。”蘇然翻了個白眼,拉著張子清就往外走。


    秦守墨一看,感激追了上去,“哎哎,等等我你們倆。”


    蘇然想吃的那家銅鍋涮肉離這邊兒並不是太遠,隻不過三個人一路上吵吵鬧鬧的花了半個多小時才磨嘰到地方。


    準確的來說,是蘇然和秦守墨一直在吵吵鬧鬧,張子清夾在中間麵無表情,心中毫無波瀾。


    “這種裝修,倒是有種夢迴清朝的感覺。”秦守墨看著店內的各種壁畫上留著辮子的清朝貝勒爺們,一時間忍不住有些懷念:“迴想當年,我還在康熙爺手底下當差的時候,那可是正兒八經的漢人之光啊,唯一一個漢人大將軍,你都不知道有多威風!”


    “呦,沒曾想您還留過辮子呢,清朝的官可不太好當吧。”蘇然把肉下進鍋裏,看都沒看秦守墨。


    “那也得分朝代,康熙爺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誰在那個朝代不說一句好。”秦守墨翻了個白眼,“你看看,你們這些人就是對清朝有偏見。”


    “那怎麽,後來八國聯軍的時候,怎麽沒見您秦大將軍帶著麾下的百萬大軍衝出來拯救世界呢?”蘇然揶揄道。


    “我都在康熙爺的時候當官了,我再去溥儀那幹活兒,那不是串場了嗎?再說了,嘉慶的時候我就壽終正寢了。”


    “你都活了快一萬年了,還在這兒壽終正寢呢?”


    “你能不能遵循下曆史的發展趨勢?!”秦守墨瞪眼道:“我區區一個普通人,何德何能啊,還能阻擋人類曆史的發展呢?這叫天道輪迴人各有命!”


    “行行,曆史發展趨勢,我也普通人類,還是吃涮肉適合我。”蘇然專心吃著鍋裏的肉,從頭到尾看都沒看秦守墨一眼。


    “說點兒正事。”秦守墨看著鍋裏,“薑川離開冥界了。”


    “他是冥王,又不是犯人,在不在冥界待著是他的自由。”張子清輕聲道。


    “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人家有點兒隱私不也很正常,總不能去哪兒都跟你報備吧。”


    “這可不正常,這還是五千年來頭一迴,他竟然會隱藏自己的氣息。”秦守墨難得的嚴肅起來,“這說明他這次不想讓我知道他去哪兒了,去幹什麽了。”


    “所以呢,然後你就去調查他了?”


    秦守墨點點頭,“該查還是要查的,我可不像你一樣對這些人這麽放心,蚩尤一族好戰的血脈是天生的,我總覺得早晚有一天他們還是會生出來點兒謀反的念頭。”


    “那你查到什麽了?”


    “......你能不能表現得有興趣一點兒?”看著頭也沒抬的張子清秦守墨有些無奈,“明明是這麽重要的事情,信息量還這麽大,我要是你我都好奇死了。”


    張子清抬了下眼,“好了,可以說了。”


    “哎你這人,你要是這個反應,我就不說了。”


    張子清毫不在意,“哦”了一聲後就繼續吃起了鍋裏的羊肉。


    “不是,你真不好奇啊?”看著張子清和蘇然都在專心吃飯沒有人搭理自己,秦守墨倒是先忍不住了。


    “不好奇,又不是什麽大事兒。”張子清淡淡道。


    “你還真別說,這次還真是大事兒。”秦守墨正色道:“經過我幾天下來的調查和追蹤,我發現薑川這幾天去了南海之墟,而且在那兒待了小半個月。”


    本以為自己說完後張子清會大吃一驚然後重視起來,但是很顯然張子清還是沒有把注意力從麵前的銅鍋中轉移出來。


    “不是,哥,這事兒不重要嗎?”秦守墨倒是先有些驚訝了。


    “重要,當然重要。”張子清隨口敷衍道:“不過那個破破爛爛的地方,有什麽好去的。”


    “那地方可不隻是破破爛爛啊。”秦守墨敲了敲桌子,嚴肅道:“你別忘了,南海之墟裏封印著什麽東西。”


    張子清停下筷子想了想,“有些印象了,他去那兒幹什麽?”


    “那我就不知道了,等我到的時候他已經不在那兒了,雖然能被我追查到蹤跡,但是不想讓我發現他在那裏做了什麽,他還是能做得到的。”


    “鎮守在那裏的兩位長老有沒有什麽反應?”


    “我去問過了,兩位長老都說沒有看到薑川進去,應該隻是在外麵遠遠地看了幾天,估摸著可能是在打探地形什麽的。”秦守墨看著張子清道:“薑川跑去南海之墟打探地形,你說會不會是為了把那位從南海之墟裏帶出來?”


    張子清沉默了一會兒後,輕聲道:“再看看吧,反正他暫時也還沒做什麽,要是我們先有什麽反應,不就顯得太緊張了。”


    秦守墨點點頭:“希望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這麽多年不也都這麽過過來了,和和睦睦的,天下太平。”張子清無所謂道。


    “那是對我們來說,現在的局麵自然是最好的,但是你覺得蚩尤一族會甘心屈居人下嗎?說不定從到冥界的第一天開始他們就在謀劃著要怎麽把我們給幹下去。”


    “等真有那麽一天的時候再說吧,不是說到了南海之墟就有機會了,他們的前置任務可太多了,我也不介意在他們完成一半的時候就讓他們迴到原始時代。”


    “就等你這句話了,有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子清哥哥真是太帥了。”秦守墨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崇拜道:“有你在我身邊,真是滿滿的安全感啊。”


    “真惡心。”蘇然翻了個白眼,“出去膩歪去,影響我吃飯的食欲真的是。”


    “大人說話的時候,小孩子插什麽嘴。”秦守墨反駁道。


    “哎,我是不是一會兒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蘇然放下筷子,剛站起身準備和秦守墨來一番搏鬥,突然在窗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看到蘇然停在了原地,秦守墨有些疑惑不解:“怎麽?難道是你終於發現了自己的粗魯?認識到自己這麽做是不對的,準備跟我三拜九叩的道個歉?”


    蘇然瞪了秦守墨一眼,往窗戶邊上靠了靠,眯著眼睛看過去,“叔叔,你看外麵那個小姑娘,是不是安安?”


    張子清轉過頭看了一眼,點點頭,“是她。”


    “安安是誰?”秦守墨好奇道。


    “新招來的店員。”張子清隨口答道。


    秦守墨眼睛一亮,“又有新店員了,那可太好了,做咖啡的手藝肯定比蘇大小姐要好多了吧。”


    “去死!”蘇然對著秦守墨揮了揮拳頭,然後又轉過頭看著窗外。


    許之安手裏拿著一個籠子,籠子裏裝著一隻看起來不太活潑的黑貓,靜靜地躺在籠子裏一動不動。


    記得傍晚下班的時候許之安還問過自己哪裏賣的貓便宜,自己告訴她梧桐街這邊兒有不少菜市場。


    現在吃飯的這家銅鍋涮肉旁邊挨著的一條街就是梧桐街,沒想到許之安下了班急匆匆的跑了,竟然還真是來買貓了。


    不過誰沒事兒會買這麽一隻全身上下都是黑色毛發的貓迴去養,看著又醜又髒的,這小姑娘的品味怎麽奇奇怪怪的。


    正當蘇然準備坐迴來繼續吃飯的時候,秦守墨掃了一眼,隨口說道:“黑貓啊,黑貓不是用來驅鬼避邪的嗎?這小姑娘遇鬼了啊。”


    秦守墨的話讓蘇然一愣,轉過頭又看向許之安。


    果然她籠子裏那隻貓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兒其他的顏色,跟那種靈異電視劇裏演的驅鬼道具一樣。


    再想起來白天一整天小姑娘都魂不守舍的,自己問起來還說沒事。


    怪不得會去菜市場買幾十塊錢的流浪貓,還不擔心有病什麽的,原來根本就沒準備把貓帶迴去養。


    “走,跟上去看看。”蘇然抽出來一張紙開始擦嘴。


    秦守墨一愣,看著自己剛下進去的半盤羊肉,心疼道:“不是,我剛剛一直在跟你倆說話,都沒顧得上吃,你們倆能不能先讓我吃一會兒?”


    “活這麽多年了吃的飯都是上億頓了吧,還在乎這一頓兩頓的?”


    “話不能這麽說,每一頓飯都是上天的恩賜,我們那個時代,還有神農嚐百草呢。


    就算不說那時候,說說近代,七八十年代河南還鬧過大饑荒,村裏的人都互相換孩子吃。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我們,糧食是多麽的來之不易,浪費糧食簡直是……哎,大小姐,你等我吃完這一口!”


    秦守墨的話還沒說過,蘇然就已經一手拉一個的跑出了火鍋店,臨走前秦守墨趕緊抓住機會又夾了一筷子肉塞進嘴裏。


    許之安的家離著買貓的地方並不是太近,蘇然一行人在後麵跟著走了一個多小時才跟到許之安家裏。


    “不是,你們店怎麽迴事兒,之前陳依涵前麵那個,那個戴眼鏡憨憨的女人,你們一個月給她兩萬多,她還天天在吧台打瞌睡。


    現在人家這小姑娘,年紀小小的,一看就是個勤奮認真的孩子,結果在你們店幹著活兒,連迴家打車的錢竟然都沒有!時代這是把你們倆改造成了萬惡的資本家啊!”秦守墨揉了揉腿率先譴責道。


    “什麽屁話,我們店就沒有低於五位數的工資。”蘇然反駁道:“我也沒想到她家這麽遠,都快到城郊了,要是早知道就給她多開點兒工資了。”


    “資本家最常用的話語就是早知道,也不知道你們這麽pua了多少員工。”秦守墨嘖嘖道。


    蘇然並沒有迴答他的話,而是馬上送了他一腳,讓他閉上了嘴。


    “不過說起來,這個小姑娘的家庭條件看起來不太好啊,之前李之寒住的都已經夠破的了,沒想到還能有比她那個老式居民樓更老更破的地方,看來江寧的城市化進程還很漫長啊。”秦守墨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評價道。


    這一點蘇然倒是沒有反駁他,因為秦守墨說的倒也是事實。


    許之安住的地方就像是八九十年代的那種那種筒子樓,一層樓有十幾間房間的那種,每一個房間大概也就三四十平米的樣子。


    房間的大小也就隻能堪堪放下一張一米五的床,還有一個衣櫃和寫字桌,一個簡易的廚房灶台後就再也沒有其它空間了。


    而且因為這棟樓的建造時間太早,當初的設計師為了圖方便,所以隻是簡易的設計了一個樓房的建造概念,至於其他的細節,類似於排水管道之類的則是全部忽略了。


    最後隻好在樓下建了一個大一點兒的公共廁所,整棟樓四麵八方的人想上廁所就隻能跑到中間空地上的公共廁所。


    因為整棟樓的人太多,這又是郊區,所以也不會有環衛工人來這裏打掃衛生,廁所的環境可想而知。


    “怪不得她高考完的暑假就要出來打暑假工,原來家庭條件竟然這麽差。”蘇然又想起了那天小姑娘問自己能不能在這裏打工的時候眼神裏的小心翼翼。


    其實這個社會上每天都有很多人在受苦,過得不如意,遭受著病痛,貧窮和困苦。


    可是就算是張子清也沒辦法一個個地幫過來,因為人數實在是太多了,他和蘇然也隻能順手拉一把自己身邊熟悉的人。


    而那些根本都不認識也沒機會接觸的人,過著什麽樣的生活,他們看不到,也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許之安看起來跟這棟樓裏的很多街坊鄰居都很熟悉,提著黑貓迴去的路上遇到的每一個人都笑眯眯的跟她打了招唿。


    不過這也是筒子樓裏的一種特性,畢竟在這樣的樓裏生活,樓上樓下,左鄰右舍的,每天都是開著門一起聊天,一起去樓下洗菜什麽的,想不熟悉都難。


    “人家都到家了,看著也沒什麽不對勁的啊。”秦守墨暗示道,現在時間還早,雖然剛剛那頓銅鍋涮肉沒了,不過差不多還能再趕上一頓法式大餐。


    “你說的不是屁話嘛,這才剛到,能看出來個什麽。”蘇然瞪了他一眼,“而且這不本來就是要到她家裏來看的嗎?”


    “那她這樣要是一直到天黑了才開始出問題,我們還一直在這兒等到天黑?”


    “當然,等到淩晨也要等。”蘇然點點頭,“你剛剛不是還說我們店裏對員工沒有什麽人文關懷嗎。這不就有了,為了員工的家庭安全,老板和老板娘親自在這兒蹲點,這不就是滿滿的人文。”


    秦守墨長歎一口氣,索性直接癱倒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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