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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是哪都通派來監視我們的?”酒德亞紀呆呆的問。


    球兒此刻並沒有和他們想象中一樣充當監控探頭,也沒有用高清相機拍攝那些珍貴的龍文古籍和煉金迴路,更沒有把那具次代種龍屍打包帶走的想法。


    球兒拿著手機像個跑進遊樂場的女孩兒一樣四處自拍,如果不是告訴他有毒,球兒差點爬進那具龍屍胸前的大洞。


    拜托!這裏是青銅城,你就不怕那位可能在宮殿裏睡大覺的龍王跑出來和你收門票錢,再請你坐一趟通往地獄的過山車?


    “亞紀,他長得比你都好看啊,”葉勝笑眯眯的說,“你該保養保養皮膚了。”


    酒德亞紀沒說話,惡狠狠兇巴巴的瞪了他一眼。


    “你們該幹嘛幹嘛,看我幹什麽?要不要一起來合影?”


    球兒他歪著頭,柔順的長發垂下,揪著一綹頭發伸進一座蛇首雕像的鼻孔撓癢癢,如果雕像也知道癢的話。


    酒德亞紀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漂亮的男人,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但確實是漂亮。


    她看向那扇大開的門,門中並沒有高高在上的王座,那裏麵是一個八卦形的祭壇,八座形態各異的獸形雕像鎮守著八門方位,在祭壇正中央,有一個一人高,金光燦燦的黃銅罐。


    龍王的骨殖瓶。


    初代種可以將自己的一部分肢體封存在骨殖瓶中,它的本體如果死亡,骨殖瓶中會重新長出一個新的龍王,如此代代相傳,混血種永遠無法殺死龍王。


    亞紀問:“哪都通對龍王的骨殖沒有興趣嗎?”


    葉勝想了想說:“不清楚,我問過現在在哪都通上班的那幾個家夥,他們隻是說龍族在國內異人屆是某種禁忌,所有異人對此諱莫如深,好像其中還牽扯到了一間大事,和幾十年前異人屆的一場動亂有關。”


    “這是至高無上的寶藏!我們不能單單憑借這種推斷,就相信哪都通對龍王的骨殖瓶沒有興趣。”


    曼斯不需要在公眾頻道說話了,他同樣跟隨著球兒進入了青銅城,隨之而來的還有六個執行部專員。


    塞爾瑪正蹲在大殿門口說:“沒有陷阱,教授,探測車已經接觸到了那個黃銅罐,它正在環繞攝像。”


    曼斯心情很糟糕的說:“不是黃銅!塞爾瑪,虧你還在我的魔動機械課上拿了a,青銅沒有氧化之前就是這個顏色。”


    “那它為什麽沒生鏽......教授!!!”塞爾瑪說著突然大喊:“這個該死的罐子是破的!”


    “什麽?”曼斯衝過去搶走塞爾瑪手中探測車的操縱儀。


    小小的顯示屏上,在青銅罐的背麵,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龍王的骨殖瓶上有一個破開的大洞!


    青銅碎片和裂痕向外張開,隻要看過異形電影的人都猜的出來,有什麽東西從裏麵跑出來了。


    “青銅與火之王......已經蘇醒了!?”曼斯喃喃自語。


    監視屏上的圖像突然黑了,把盯著顯示屏的幾個人嚇了一跳,他們舉起槍瞄向那個青銅罐。


    球兒不知道什麽時候跑進了大殿中央,正圍著銅罐左搖右晃的觀察著,剛剛遮住探頭的是他的一頭長發。


    球兒把頭探進罐子破開的大洞裏看了半天,才從罐子後麵探出半個腦袋。


    他衝著舉著槍發愣的酒德亞紀他們喊:“別愣著啊,你們也過來看看,裏麵還有一大塊是實心的,看不出來,把你們那些儀器搬過來瞅瞅。”


    “不知所謂。”


    有人!


    突然入耳的話音剛起,球兒已經飛速閃身,在眨眼間穿過二十米以上的距離跑到了曼斯一行人身後。


    看得出來,球兒的跑路功夫是一絕。


    在大殿中央,那個銅罐發出一聲輕鳴,咕嚕嚕滾到了大殿一旁,在一座虎型雕像下停住,銅罐漏出了它背後的大洞,上麵還有一道新填的刀痕。


    如果這個叫球兒的家夥剛剛沒躲開,此刻恐怕已經身首異處了。


    一個修長的黑影在祭壇中央慢慢浮現,像是原本覆蓋在她身上的圖層被橡皮工具抹去。


    黑影帶著看不清臉的潛水頭盔,但是看身材應該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她穿著緊繃身材的潛水服,哪怕戴著頭盔也這擋不住她如天鵝般優雅的脖頸,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雙長的過分的腿,那雙長腿和腰胯共同構成的曲線足以讓世間一切女性燃起嫉妒的火,更不要說她還有以後餓不著孩子的上身,


    酒德亞紀盯著那雙長腿目不轉睛,她眨巴眨巴眼,默默移動到葉勝身前。


    “嗬。”長腿不知為何笑了一聲,提起了手裏那柄漆黑的直刀指向了曼斯......身後的球兒。


    剛剛球兒在躲開那一刀時,其實在電光火石間矮身迴手點到了酒德麻衣的手腕,才借著長腿揮刀的力閃開,在場隻有曼斯的動態視覺支持他看到這一幕,雖然不知道有何用處,但好像激怒了長腿。


    “哢。”塞爾瑪扣動了手槍的扳機。


    機簧隻是哢了一聲便沒了下文,再一看槍機處,上麵有一道清晰的刺痕,其他專員才看向自己手裏的槍,每一把都有一道刺痕。


    這是裝備部研發的水陸兩用手槍,鑄就它的材料是石墨纖維加強的合金,同樣的材質被用在軍用衛星上。


    不知何時槍就這麽被人輕而易舉又悄無聲息的破壞了。


    “言靈*冥照!”曼斯的額頭青筋繃起。


    又是一個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家夥,一個兩個的沒完沒了,仿佛他和手下這些執行部精英就是一個笑話!


    “卑微的凡人,你們在褻瀆一位偉大的王。”長腿說話了,她說的理直氣壯,仿佛剛才砍了骨殖瓶一刀的另有其人。


    葉勝注意到酒德亞紀嘟囔了一句,他沒聽清,那個長腿又開口了。


    “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離開這裏。”


    “你又算什麽?藏頭露尾的好心人嗎?”曼斯脫下了身上的潛水服,隻穿了一條作戰服的褲子,光著上半身。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了,卻有著不遜於健美教練的堅實肌肉。


    曼斯冷聲說:“這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要麽打,要麽滾!”


    “愚昧!無知!魯莽!你們在走向一條錯誤的道路,愚者,最終的結局隻會是死在追尋真理的歧路上。”長腿收刀。


    但她並不是準備罷手,她伏低身體,擺出了居合斬的起勢!


    她拿的並不是一把武士刀,那把漆黑的刀奇形怪狀,像是一根樹枝的枝丫,如果不是骨殖瓶上清晰的刀痕,沒人覺得那是一把刀。


    執行部的專員們感覺自己在那一刹那進入了一隻獵豹的狩獵範圍內!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此刻長腿的骨傳耳機裏有個興奮的聲音在大聲嚷嚷——


    “啊對對對!就是這樣!我們的王牌女演員!恭喜你演技再上新台階兒!”


    “別吵了薯片妞!”酒德麻衣在頭盔下低聲說,此刻她的臉很紅,剛才球兒的一擊奏效了,是短暫的暴血帶來疼痛感才驅散了一部分球兒那種詭異的能力。


    蘇恩曦聽出了麻衣語氣中的不對勁問道:“怎麽了?”


    “好像是個了不得的家夥,至少是一個a級別的混血種,老板的加班任務真是沒好活。”


    “沒辦法,俺們貼心小女仆隻能老板說什麽是什麽嘍,畢竟老板說他很不爽啊,老板不爽就不給我們發工資,呐,雖然錢都是我在掙......哢哢嚓嚓......”


    蘇恩曦又在吃薯片了,她吃完還嘬了嘬手指才接著說:“老板說他心情不好所以要搞點大動靜讓他找找樂子,不過他剛又來短信說你妹妹也在這兒,就不為難你了,按b計劃,你們什麽時候搞了b計劃?你背著我和老板幹啥了?”


    酒德麻衣看了看那個愚蠢的妹妹正堅定的擋在葉勝身前望著她,有些得意的笑了笑低聲說:“嗬,不告訴你,該幹正事了。”


    曼斯和酒德麻衣還在僵持著,他們的氣勢在空氣中對撞。


    球兒再次高舉著髪國軍禮從曼斯身後探出頭打斷了兩位牛仔的對峙:“既然你們要打,能不能放過我這個過來摸魚的?我現在馬上就走!”


    球兒不著痕跡的瞅了瞅酒德麻衣那隻踩在地上的腳。


    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因為球兒看不到酒德麻衣的眼神,所以他會下意識的認為長腿也看不到自己的眼神。


    當然,也許球兒就是故意在挑事兒。


    “發現了?看來你們中也不全是蠢貨,不過有一點你猜錯了,我並不是想埋葬這裏。”酒德麻衣氣勢一鬆,她鬆開了握刀的手,輕巧的向後撤了一步。


    此時曼斯才發現,原來酒德麻衣踩著的是那個骨殖瓶的卡座!


    失去了其上施加的壓力,此刻那個棱形卡座在緩緩升起。


    而酒德麻衣手中那把漆黑的刀直直的插進那個卡座中心,整個刀身完全沒入其中,用力旋轉!


    曼斯終於知道這把刀為什麽看上去有些古怪了。


    那是一把鑰匙!


    哢!哢!哢!......


    聲音愈來愈大,腳下的地麵在顫抖。


    曼斯*龍德施泰特是卡塞爾學院魔動機械課程的教授,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麽,整座青銅城活了過來,那是齒輪在轉動的聲音!


    “你在幹什麽!”曼斯怒吼。


    “君王終醒!君王終亡!王,應死在王座之上!”長腿說著,身形慢慢淡去,那個橡皮又來了,這次它擦掉了酒德麻衣所在的圖層。


    整座青銅城顫抖著,無數巨大的齒輪在煉金術的偉力下轉動,泥沙在排出,水在排開,河床的岩層破裂,一場水下地震在發生,整個空間都在轟隆作響。


    青銅城正在上升。


    明天,遊客們並不會看到有條拖船拖著巨龍的屍體遠去。


    至於他們會不會在平靜無波的江心發現一座青銅鑄成的雄偉宮殿,得看今晚有多少哪都通的員工會領到加班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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