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項驁順著槍聲尋過去,和二叔一碰麵,便看到他正端著一條半自動步槍朝著遠處“砰砰砰”的射擊,隨後問:


    “這在和誰打?我也湊個熱鬧!”


    話罷將繳獲的那支槍端了起來瞄向遠處,而不用等後者說什麽,借助微弱的月光就看到一些灰白色的高大人影正在快速移動,朝著羊圈牛棚馬廄這三處奔去,剛才打的就是那個方向的那些東西。


    在發現目標為人形但絕對不是人之後,項驁接著道:


    “不會是‘阿爾馬斯人’吧?!”


    “沒錯!按理說有高鐵絲網在它們進不來,現在跑進來這麽多,說明有人破壞了鐵絲網,估計是追殺你們的‘十字路口’幹的!”


    “那估計這幫貨也不會閑著,等下可能會過來,不過先把這些野人打跑了再說!”


    話音落下,項驁也開火了,他用的是一支akm突擊步槍,外表已經磨損的很嚴重了,原本暗色的藍鋼現在已然露出了銀白的金屬原色,但好在打過幾發後校準了一下準星發現精度還不錯,這說明平時射擊的次數並不多,膛線的狀態尚可。


    與之前騎著馬隻為了壓製的半盲射相比,眼下是認認真真的精確射,所以隻是兩個短點射,衝在最前麵的一個“阿爾馬斯人”便腹部和胯部先後中彈倒地了,再來一個,又以命中心髒部位擊倒第二個。


    第三個則也在幾秒鍾後一頭紮在地上,這次是腹部連續吃了三粒花生米。


    此時項驁彈匣中的子彈才消耗了三分之一,按照每個的命中數來說,等於做到了彈無虛發,而能在這麽黑的環境裏坐到這一點,沒法不讓二叔側目,他一邊開火一邊忍不住讚道:


    “好槍法啊大侄子!你從哪兒學來的?”


    “前陣子因為點特殊情況被拽到部隊練了一陣子。”


    “既然特殊那我就不問了,不過有你的配合,我這打的可順手太多嘍!”


    此話不假,如果讓二叔自己一人幹的話,也不能說完全頂不住,但憑著一條射速較慢的半自動步槍會很吃力,可這會兒有項驁用突擊步槍先把目標打倒,再給他補槍就變得非常容易了。


    至於為何要補槍,因為“阿爾馬斯人”的生命力明顯遠超人類,哪怕是心髒連中數槍的那個也沒有死透,在地上翻滾著還企圖爬起來,另外兩個更是在掙紮了一番後真的又站起了身意欲繼續往前衝。


    可以說對人類非常致命的打擊,到了它們身上會成倍被削弱。


    但二叔用的是一支stv-40,這種半自動步槍也是二戰老物,不過別看和akm同樣適用7.62毫米口徑的彈藥,可前者是一種全威力槍械,54毫米的藥筒長度比後者的39毫米擁有更多的發射藥因此能讓彈頭攜帶更強的動能。


    所以被項驁擊倒的“阿爾馬斯人”隻要被二叔補上一槍,隻要不是腳指頭這類地方,那基本都能原地送走。


    就這樣,二人第一次搭檔便有天衣無縫的感覺,當時一口氣將7個平均身高都在兩米上下,渾身長毛的大塊頭擊斃時,最靠前的那個,還沒摸到前方豬圈的邊兒。


    二叔一個彈匣正好打完,趁機換上新的問:


    “你挺厲害,叔也不賴吧?”


    “那是,要不您怎麽能當獵人呢,要是在國外,您這樣的參了軍高低得當個精確射手。”


    “什麽...什麽射手?那是幹啥的?狙擊手我聽過,和這個一樣嗎?”


    “不一樣,狙擊手是專職獨立活動完成高難度、高價值目標遠距離射殺的。


    而精確射手是在一個步兵班裏挑出槍法最好的那個,配備不同於步兵的主武器,通常是使用重型槍管或口徑大一些,對中遠距離的目標有更好效的槍械。


    這類人主要負責協助本班進攻,對付敵方機槍手、榴彈發射器操作手、基層指揮官這些,您可以理解為是一種有了專設名頭和裝備的射擊精英吧。”


    “明白了,反正是在誇我打的不錯,對吧?”


    “那是。不過二叔,您這槍也是繳獲的?”


    “對,而且就是純‘十字路口’手裏搶來的,怎麽著你能看出門道?”


    “門道說不上,但和我想的差不多。”


    “你說它的來曆?”


    “嗯。”


    “那你是怎麽猜到的?”


    “您不是說‘十字路口’的武器很多都是走私蒙古國陸軍的嗎?那蒙古國以前是全套蘇械,stv-40又是二戰蘇軍的武器,冷戰期間淘汰後給了這裏一批,所以通過盜獵團夥當‘中間人’流轉到您手裏,這不很正常嗎?”


    “好家夥,你懂得真不少,我突然明白當年你媽為啥選你爸不選我了?”


    “哦?我到現在還沒想明白,您有何高見?”


    “你平時肯定特愛看書對吧?”


    “嗯,我什麽書都看,學的有點雜,不過主要看軍事、曆史、格鬥、刑偵這方麵的。”


    二叔聞言一拍巴掌,道:


    “那就得了,你爸年輕的時候也喜歡看書,看的類型我沒記錯和你也大差不差,而且你爸別看平時拙嘴笨腮的,但把書本上的知識講出來很有一套,一點都不枯燥。


    你媽呢非常喜歡聽他說說道道,哎!就這麽著沒看上我這不學無術的。


    唉,要是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也一定多學點。”


    “我爸的確有不少書,我最早看的一批正是他留下的,家裏他的東西我媽扔什麽都可以,唯獨書不能扔,每一本都保存的很好。”


    “是吧,都說父親對子女性格的影響非常大,畢竟是他們人生中第一個要模仿的對象;你雖然和你爸秉性相差甚遠,但好學這一點無疑是隨上了。”


    兩人說到這裏,“阿爾馬斯人”新一波攻擊也開始了,而這次的強度比上次強得多,看起來像是來個主力部隊。


    “我艸,我在這裏待了這麽久從來沒碰上這種場麵,怎麽迴事?!”二叔道。


    “不知道,但剛才被咱們打死的那些應該是它們的‘偵察部隊’。”


    “看來是個規模不小的部落——我好像明白了,今年早些時候爆發過一場席卷蒙古全國的畜瘟,光羊就死了200多萬,牛馬也有幾十萬,至少上萬戶牧民和幾百家農場破產。


    這附近屬於重災區,幸虧我是個獸醫懂點這方麵的事,給水槽裏加了草藥預防了一下,隻死了三四隻。


    然後這幫‘阿爾馬斯人’沒吃的了,在別處找不到又發現這裏還有口糧,就和發瘋了一樣,這是餓瘋了。”


    項驁沒再接話,因為戰鬥到此時已經瞬間白熱化,除了射擊之外,兩人再也分不出精力去幹別的事。


    隻不過屋漏偏逢連夜雨,正麵數十個野人還沒解決掉,身後傳來了槍炮聲,一枚炮彈正中獸醫站主屋的房頂,輕易穿透上麵的木板後在屋內爆開,四周的玻璃一起碎成了無數渣子飛濺出去。


    然後是大口徑機槍掃射的轟鳴,那破壞力不是突擊步槍能比的,打在木牆上就是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一番左右反複的輸出,幾乎要將主屋打塌了。


    項驁來不及打招唿,收了槍便往迴跑,他是要去找水歡。


    萬幸到了沒被“重點針對”的偏屋小姑娘正捂著頭趴在地上,嚇得不輕不過並未受傷;這邊當即把人拉起來背著跑了出去。


    等再迴到原位時,二叔的單人防線已經崩潰了,一隻強壯無匹的“阿爾瑪私人”手持一塊打磨的非常尖銳,好似舊石器時代原始人用的石製匕首但要大得多的武器對準他的腦袋便劈。


    而stv-40也在打空了彈匣,臨時更換是來不及了。


    但好巧不巧,不等石刀落下,一個長條狀的物體從天落下,落在前者的身邊炸開,項驁本能的往反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一名乘坐在越野車上的“十字路口”成員端著一支正在冒煙的步槍從車頂的艙口裏露出露出半個身子。


    雖然看不清到底打過來的是什麽,不過就效果而言,他判斷大概是一枚40毫米上下的槍榴彈。


    爆炸的衝擊波將二叔打了個跟頭,不過由於處於臥姿狀態,並未被破片殺傷到,但站在對麵的野人就不一樣了,它高大的身軀被麵向自己的幾十片破片崩了個滿頭滿臉不說,氣浪揚起來的土壤還濺到了眼睛裏,雖說強大的生命力抵擋住了這一擊,猛的揉了揉眼睛也將異物弄出來了,但憤怒卻讓它將目標幾乎是立刻轉移到了越野車方向。


    於是手中的石刀掄動膀臂就給扔了出去,那和小半個人頭差不多大的東西以尖端向前直直的砸中車頭正麵,不僅劈開了發動機蓋,還把裏麵的發動機給打爆了,甚至車子被這一衝之下的慣性向前猛的一撅才停住。


    而後麵還有更多的車、人以及武器,如果說“阿爾馬斯人”來了主力,那“十字路口”顯然也是傾巢出動了,他們這次不僅規模大,火力翻番,連武器性能也先進了不少,在大口徑機槍、槍榴彈之外,火箭筒、無後坐力炮也紛紛登場,還都是目前軍火市場上的緊俏型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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